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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杯中岁月

喝着故乡的白芽奇兰茶,故乡就近了。

喝茶总是能喝出许多人生的况味。回老家的时候,左邻右舍总是把茶泡得酽酽的,很有点儿咖啡的厚重,随意的大杯倒了,很热情地端到客人面前,没有什么繁文缛节的客气,赤诚的待客之道却淋漓尽致地显现。农闲的时候,三五个农人散淡地泡茶,水一遍遍添,茶一杯杯倒,话题是漫无边际的,喝茶就不是干活的空隙操起茶壶喝得咕隆隆作响,有的人还随意用手在嘴角一抹的解渴,更多的是闲聊的道具。

看惯了大杯喝茶,就羡慕电视电影里喝茶的人,觉得他们斯文地端起盖碗,用碗盖轻轻抹去茶碗上的浮末,悠悠地吹一口,慢慢地啜饮,那份悠闲和雍容让人觉得他们已不仅仅是在喝茶,而是品味茶叶里阳光的味道,渴望整天来去匆匆的脚步能够稍做停顿,自在地来碗茶水。

电视里的日子可望不可及,老家邻居的一个老人却让我心生敬意。老人每天主要的工作好像就是喝茶。他早早起床,用有点儿笨重的松木水桶去山涧里提回山泉水,在小炉子里燃起松木炭火,坐上水,微眯着眼摇着蒲扇等水烧开后,一丝不苟地烫泥茶壶、茶杯,泡出茶后,端起仔细端详一番,闻闻味道,然后含一口慢慢品味。他乐此不疲地重复着这样的日子,尽管没有大福大贵,可是却把日子过得有滋有味,好像人生最大的乐趣全部浓缩于此。

我自己也喝茶,但许多时候并不是为了解渴,更多的是品味一种心境。故乡是个山区县份,山峦起伏,山高雾多,溪流潺潺,土壤肥沃,林竹茂密。故乡的白芽奇兰茶有美丽的传说,相传清乾隆年间初期,在故乡有个叫彭溪的小山村水井边长出一株奇特的茶树,茶叶芽尖有白色绒毛披露,制成的茶叶清香浓郁,滋味醇厚,鲜爽回甘,内含多种香气成分,具有奇特的兰花香味,汤色橙黄明亮,叶底软亮。

泡一杯故乡的茶,心境慢慢舒缓,如杯中扩张的茶叶,故乡就在袅袅升腾的水雾中清晰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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