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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不变的主题曲

端庄的甄凡仁主任走上舞台,开始宣布服装秀获奖名单。

她先从三等奖开始念起,“要紧别听到我们班的名字,要紧别听到我们班的名字”。谢爽掩饰不住地念叨着,同学们彼此会意地点点头。

“学习竞赛什么的,都没我这个学渣的份,希望这样的活动我们可以拔得头筹。总得让我有点在集体的存在感。”美女谢爽发自肺腑地说。

一二三等奖全部颁完,却并没有听到二班的名字。

“该不会给咱一个大奖吧?!好戏总是压轴的。”郝述皱着眉头说道。

当身材魁梧的校长颁布特别奖名单时,二班的同学们都高兴地跳了起来,“就是嘛,我们班的校服最有风格,学院气息浓厚。”

“是,我喜欢那件文艺范的原白色套装。”

可随后,校长的讲话却又让大家的喜悦稍稍减弱。

“经过和老师们的商量,以后,每个月的最后一天,我们学校的同学可以穿自己的衣服上学......服装是一个人精神面貌最直观的体现,今天我们看到了同学们的创造性,你们用独特的审美观,捕捉到了可贵的灵感,让我们感受到了青春真我的风采。希望同学们将来的日子里,在学业上也能人尽其才,发挥出更大的潜力,做一个更加品学兼优的好少年。”

校长在一阵掌声中,走下台去。

会场里有的同学忍不住问道:“不是说投票选以后的校服吗?”

甄凡仁主任微笑着又走上舞台,和颜悦色地告诉大家,会从参赛的运动服系列中选取八款,供同学们投票,选出最心仪的校服。

“果然还是运动服,我们可都是绅士和淑女。难道青春除了学习,其他都是不务正业嘛,美丽是该禁止的嘛!”爱美的女孩子们嘁嘁喳喳的。

郝述望了望她们激动的样子,笑说:“其实对我们男孩倒没什么,反正男装就那几种款式!”

“也无所谓了。我觉得校长说得有道理。学习才是不变的主题曲。再说了,家长肯定也得发表见解,凡事只要家长们参与,那反响可就大了。”江小枫毫不在意。

回到教室,同学们站在一起议论纷纷。陶然老师走进来,笑逐颜开道:“同学们,范主任说我们班设计的衣服很有特色,但是如果穿成这样会影响学习的,还会引发早恋现象,严重的,更会形成同学们之间的攀比心理,所以,选来选去,还是觉得运动服最实用。唉,他们当领导的,想得全面也没什么不对,不过,确实是上纲上线了点,都什么年代了,还这么封建!”陶老师说完话后,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

“早恋和校服好看有什么关系。”冯千鸿瞪大了眼睛。

“你如果整天光想着怎么美,你肯定就是想谈恋爱了。”齐凌跃又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笑容。

冯千鸿狠狠地白了他一眼,“我奶奶说的。”他又赶紧补充道。

“我妈说,只要是心灵美,爱学习的女孩子,打扮得越漂亮越好。”苏采薇发表了意见,“总得有点审美观吧!”

“就是,你妈的观念算开通的,但也是有条件的,条件就是爱学习。我妈说了,如果穿漂亮衣服就能考上好高中,她就给我买一堆,天天换都换不完。可能吗!还是收心好好学习吧!”肖溪溪说道。

“当然了,就得好好学习。江小枫,这次考试咱们比比谁能考第一。”萧之乐昂了昂头,心想,我就不能被陶老师看扁了,就算再怎么吹毛求疵,我也不怕,哥就是有志气。

江小枫一脸镇定,笑道:“我知道,你第一,你就是拿破仑说的那头沉睡的狮子,只要你苏醒了,世界都为你颤抖。”

萧之乐瞪大了眼睛,“你真把我看得这么厉害!”他夸张地用手抱住了头,“哇,我都被我自己吓倒了!”

苏采薇看着他们两个跃跃欲试的姿态,有点吃惊又有点释然地笑了笑。真的是人生若只如初见,这下学期的节奏,明显被学习占据了主题。也许,无忧无虑,释放天性,随意恣肆的青春,是每个莘莘学子都触摸不到的彼岸花朵。

就如她和冯千鸿之间的话题,由谈论影视明星,各种追剧,大讲各科老师的趣事,不知不觉地过渡到考试名次,是否报辅导班等现实问题上来。苏采薇说自己不上辅导班时,冯千鸿明显有些诧异,但随后冯千鸿又说自己也不上。

此后,不管大考小考,如果冯千鸿考得很好,就会主动问苏采薇,“唉,你考得怎么样?”苏采薇就说“还不错,110多分吧,数学,你呢?”冯千鸿一愣,就顾左右而言他。时间长了,苏采薇就总结出了规律:如果冯千鸿主动问分数,那么就是她考得不错;如果问了你,你考得分数却比她高,那么任你使出浑身解数,你也是问不到她到底考了多少分的。当然,如果她考得不好,那就更加别想知道了。

苏采薇和冯千鸿这两个女孩之间的微妙气氛,并不亚于江小枫和萧之乐之间。她俩一谈名次这样的敏感话题,就会迟疑,犹豫,语速缓慢再缓慢。

上数学课了,醉心时装秀的冯老师依旧不辜负同学们的审美需求,用“实际行动”让同学们在碰到难题的时候,都把那些“障碍”看成是可以让自己更加美丽的“时装”,克服了,就更加智慧了。

“同学们,上次测验的分数我读一下......”冯老师语调淡定。

“别别别,老师,别念了,给点面子吧!”有同学在下面喊道。

“江小枫118分,齐凌跃118分,萧之乐115分,苏采薇115分......谢爽50分,梁默......”冯老师顿了顿,找了找梁默的座位,恨铁不成钢地大声说道:“梁默,0分,梁默,你说你这个孩子这么聪明,怎么就没有上进心呢!”

“老师,他那天请假了。”萧之乐赶紧解释。

苏采薇却很疑惑,怎么没听到冯千鸿的名字。

冯老师还带来一个和同学们未来息息相关的消息,“同学们,据说你们这届中考政策要改革,所以,学校也很重视。不管怎样改,数学总是占分最多的,别抱怨作业多了,老师也不想累着你们,但是要记住,你今天刷的题有多厚,你的未来就有多灿烂。”

已是初夏,冯老师穿着清新淡雅的藕荷色连衣裙,赏心悦目,可在这样话语的衬托下,仿佛,再美丽的服装也成了阻碍快乐的一道屏障,当然学霸们不会这么认为。

下课了,谢爽拿着卷子过来问苏采薇,苏采薇给她讲着题,谢爽小声说:“冯千鸿考得不如你们四个好,她让冯老师不要念她的分数。”

“是吗?”苏采薇吃了一惊,心想,上次测验,冯千鸿数学满分,冯老师把她好一个表扬,怎么考得不好就不让老师念了呢!自己可一点没觉得冯千鸿还有这样的虚荣心。

“冯老师起初不同意,但是她说了,下次一定考好了,老师就同意了。”谢爽又说道。苏采薇点点头。

中午吃饭,冯千鸿问苏采薇:“下午投票,你选谁当英才少年?”

苏采薇想了想说道:“我估计我们四个都有希望吧,因为齐凌跃没有这个想法。”

“也是,当上这个英才少年,中考指标生评选可以加五分,我妈很希望我当。”冯千鸿满眼期待。

“顺其自然吧,谁不想当啊!再说了,还要拿到学校再投票。十二个班里选六个学生,得之我幸,不得我命。”苏采薇似乎不在意地说道。

难道冯千鸿是怕同学们觉得她考得不好,而不给她投票了,才让冯老师不公布她的分数吗?苏采薇有点疑惑。

不管怎样,她还是很欣赏冯千鸿的。冯千鸿是认真的人,如果觉得你学得比她好,她就会拼命努力,争取超过你。这是良性竞争的表现,这样的对手,是动力大于压力的。

唯一苏采薇不欣赏的地方是,上次冯千鸿数学考了满分,苏采薇却不到110分,冯千鸿竟然当着很多同学的面大声说:“怎么样,你比我笨吧,你真是太笨了。”

当时把苏采薇气坏了,她脸涨得通红,暗暗为自己鼓劲。可江小枫无意中和萧之乐说的一句话,又让苏采薇立刻信心百倍了。

江小枫对和他是对手也是朋友的萧之乐说道:“咱班唯一可以和我们三个竞争的女孩就是苏采薇了。”

虽说这句话让苏采薇感到欣慰,但从江小枫口里说出来,还是很让她震惊的。因为在她眼中的江小枫,是个轻易不褒贬任何人的学霸,凡事放在心中,喜怒很少形于色。

周六,苏采薇和妈妈一起去文化书市,买老师推荐的参考书。两个人正在翻阅着,就听一个家长大声说道:“真烦人啊,整天买这个买那个的,每天作业写到十二点,你说买这么多书哪有时间做?”

采薇妈妈抬头,见一位瘦瘦的中等个头的家长,正在对着书店老板大发牢骚,

“家长会我都懒得去开,你说,每次考试都考倒数,我哪有脸去开家长会,去丢人现眼。”

明显的,这是位文化水平不高的家长,他一直在发牢骚,间或来几句国骂。书店老板也似听非听,皮笑肉不笑的。

采薇在心里笑了笑。她看到妈妈一直在好奇地看那个家长,若有所思,她心想,估计一会儿,我妈又要开始“语重心长”了。

果不其然,那个男人见老板不大搭理他,就冲着采薇妈妈喊道:“你看的作文书,有用吗?你是当老师的?”采薇妈妈微笑着说道:“我就是参考下。”

“我孩子一般都考40分,有用的话我也买本。”

“40分,作文50分满分,40分可以了啊!一般平时考试最高分也就批到45分,给孩子们一个上升的空间。中考,平时40分的作文,都可以得45分以上呢!”采薇妈妈热情地说道。她眼角的余光却发现,书店老板一直在笑。

“我是说语文40分。”那个家长摇了摇头说道。

“啊!”采薇妈妈颇为吃惊,“那说明上升的空间很大啊,好好找老师问问,首先保证基础知识部分不能扣分,其次也就是阅读和作文,阅读多练几篇,对照着标准答案琢磨下,作文嘛......”采薇妈妈刚想说,发现人家并没有仔细在听。

“就40分,还让我去开家长会,反正我不去,丢脸......”

“这就是你的问题了,孩子不是你的面子,他是独立的个体,你这样的思想,孩子怎么会有信心好好学习呢!”采薇妈妈脱口而出。

采薇就一直在旁边笑,那个男人好奇地上下打量了下采薇妈妈,骂骂咧咧地走了。

这时,书店老板说道:“你不用管他,他本身就没什么素质,天天跑这来发牢骚。自己都做不好,还怨孩子。”

“做他的孩子真是太可怜了。”采薇摇摇头,小声说道。

付了书款,采薇和妈妈走出书店,“采薇,我觉得这个书店老板也不对啊,既然天天来,他是开书店的,他应该好好劝劝那个家长。”

“妈妈,你以为人家都像你一样,愿意管闲事。”

“真的,我从这件事上感悟到,不要羡慕别人家的孩子,而是要做一个让别人家的孩子羡慕的家长。”采薇妈妈边走边沉思着。

“妈妈,你不愧是文人,别人都还不知道啥事,你这就感悟上了。文人都心累。”采薇打趣着妈妈。

坐上了公交车,采薇和妈妈聊天,“我们冯老师建议我们多做题总结规律,江苏高考状元吴成杰当时刷的题,堆在一起都快比他高了。江苏可是全国高考出题最难的省份,关键是,理科状元吧,还拿了新概念作文大赛的一等奖,真是太厉害了......”苏采薇佩服得五体投地。

“对对对,我也佩服吴成杰,我希望将来可以去北大当他的师弟。”一个陌生的男孩声音,从采薇旁边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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