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了，划不动了！”矮胡子往侧面一看，这河水十分浑浊，下面依稀有网状的物体飘荡着，“喂，你下去把那东西取走。”
“我下去！”我看了看矮胡子的眼神，无论是看年纪还是看现在手中的活儿，似乎都应该自己下去，“还好我水性好，这个节骨眼别给我出来什么怪物吧。”
“放心好了，盘古圣地里都没有什么怪物。”矮胡子随手抓起一个黑驴蹄子瞄准着水面，“有的东西山海经里边的神兽，别的地方可是见不到的。”
“你……”我试了试符纸，这种地方依旧没有办法动用发力，他努力憋足了一口气直接就窜入了水中。
水花四溅，河水寒冷刺骨。我睁大了双眼往那船底游去，发现皮艇后面果然拖着一张帆布渔网，那渔网破烂不堪，后面还吊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
那东西摇摇晃晃，浮浮沉沉，活像一条大鱼挂在皮艇尾巴后面。
我只觉得河水冰冷，他抖了抖身子朝着那网子走去：“喂，矮胡子你划慢点啊。”
“这河水流动快，我怎么好控制，快慢慢是什么拿上来。”矮胡子在上面已经举起了黑驴蹄子，这家伙对于一般的粽子而言有用，“别被粽子咬了，要尸变的。”
“这玩意儿一动不动的像粽子？”如果真是粽子我自然一点都不会害怕，他慢慢地靠了上去，努力地翻着那渔网一般的东西，他用力一摇，下面竟然有衣服、有裤子，“不是粽子，是一个人？”
“人！”矮胡子听了这话，直接就放下了手中的武器，他探出身子顺着我的位置一同将那网子给提了起来，“难道除了我们以外早就有人进入了盘古圣地？”
“遭了，不会是……”我心头一紧，除了自己以外进来这里的就是张颖和建安道三人，他们该不会是在这个河水里遇到了什么危险了吧，“快用力拖啊。”
矮胡子使出了大力气，双脚几乎都蹬在了皮艇边缘：“娘的，这家伙是在水里泡了好久了吧，这么重。”
我在水中双手齐上托举着那人体，他晃眼一瞟，这人体传的粗布衣服显然是个男人，而且个子明显比建安道高大，这才放了心：“既然不是建安道和张颖，难道是……”
矮胡子咬紧牙关最后一用力，拖了一船的水上来，这个时刻他几乎和那人体一同是躺在了皮艇中间的：“娘的，这个家伙怎么会死了？”
“谁？”船体太小，我只能是爬在了皮艇边缘，他努力地探着脑袋，这样一看来，躺在船中的人体虽然脸色已经浮肿，但是那些皱纹里边的路线分明还分得清楚始终，这个人正是和建安道、张颖他们一同进入盘古圣地的陈三叔！
陈三叔四肢已经胀大，且肚子上的衣服明显有了褪色，上面还窸窸窣窣爬了一些水藻，明眼人一看都能够判断应该是死了好久了。
“你看七窍之外的皮肤几乎都要飘浮起来，而且有一些已经明显脱落了。”矮胡子也是个土夫子，自然懂得分辨人的死亡时间，他摸了摸脑袋道，“哎呀，这家伙应该是死了几年了吧。”
“几年！”我几乎是在一天前还见过陈三叔，而且矮胡子本人和陈三叔也是交好，“我说大叔，你别开玩笑好不好，我们两人可都见过他，这才几天！”
矮胡子是茅山道士，对于尸变这种事情是早有听闻，却一直没有见识过，他倒吸了一口凉气道：“陈三叔原来是一只僵尸？我他娘的这么多年都被他给骗了？”
“绝对不可能！”我不相信矮胡子，也要相信建安道的道法，“建安道当时也在场，你觉得一只僵尸能够逃过他的眼睛？”
矮胡子也觉得有道理，他慢慢地撩起了陈三叔的衣袖，那一只粗大的手臂上竟然有一点淡淡的花纹：“小子，这手臂上的印记你应该知道吧。”
“张家龙纹印！”我早就见惯不怪，可是为什么在陈三叔身上会有这玩意儿，“没想到陈三叔是张家人，张家人怎么又可土夫子扯上关系了？”
“哼，我就说各家各派没一个好东西！”矮胡子指着自己道，“我们茅山道士也精通奇门遁甲，不做土夫子发点财真是亏大了。”
我仔细地翻找着陈三叔尸体上的遗物，这家伙除了死相有些模糊之外，身上并没有太多的伤口，光从表面上看应该是活活淹死的：“这件事太多玄妙哦，我们得赶快过河，我要找到张颖！”
“那就先把这破玩意儿给弄下去。”矮胡子一个不悦，直接又把陈三叔的遗体给抛了下去，只听得河水冒出了咕噜咕噜几声之后，皮艇也是自然而然开动了起来，“上来吧。”
“哗哗……”就在我两人准备加快进度划船的时候，整个河水下面突然传来了哗哗的声音，一层层波浪扑面而来，好似水下有些东西。
我心道一声不好，举着一个火折子就探下去看，只见那波浪之下不是别的，竟然是一根根长直的水蛇：“娘的，有蛇！快划啊，快划啊。”
矮胡子一急抛了好几只火折子下水，顿时火光之下的水波涌动得更加离开，一条条青头大蛇紧随在皮艇之下，眼看就要把皮艇给推翻了。
“抓紧了！”我一手抓住船舷，一手抄起了乌木剑，只是那乌木剑到了这个盘古圣地也黯然无光，只能当做木棍用，“你加把劲，我来对付蛇。”
“都快用双手双脚了！”矮胡子坐在前头，四肢几乎都开始晃动了起来，他惊起的水花无数，这皮艇的速度也就开始加快了。
“嘶嘶……”这个时候一直青头大蛇突然探出水面，它的身子足有三尺，头在水面的时候，水下还不停地摆动着，它一跃下来就吐出了红色的信子。
“哐当！”我看准时机一刀敲打了下去，这一下虽然不能将那大蛇击退，可是却能够让它重新回到水中。
“哗啦啦……”水花乱射，下面的大蛇迅速改变了战略，微微开始探头游泳要来咬住皮艇。
“坚持住啊小子，快到岸了！”矮胡子看到了希望，自己的双手也动得更快，“娘的累死我了，累死我了。”
“咔！”突然水下一声巨响，这皮艇果然还是经不住大蛇的利齿，下面一阵空中之后，整个船身就开始往一边下沉。
“你这什么破船，蛇都咬得烂！”我臭骂一声，自己的身子已经随着那船舷没入到了水中，回头一看，自己腿边的青头大蛇少则十条，在那里盘踞着游动十分恐怖，“还有多久！”
“洋人的破烂玩意儿我怎么知道？”矮胡子看着前方，那泥土水岸几乎就在身边了，他顺势一跃跳进了河中道，“游过去！”
“我呢？”我疯狂地挥舞着鸣鸿刀，抬头一望，自己身后的河水之中浪花更甚，仿佛那水中将要出现的大蛇敌得过目前的十倍，“完了！”
“轰隆隆……”水花一浪高过一浪，虽然气势如虹却正好将快要下沉的皮艇往岸边狠狠地推了一把，等到一个大浪过来，我正好连同那皮艇一跃飞在了空中。
矮胡子还在努力地游泳，这一抬头正好看到我的身子从自己的头上飞过，他狗急跳墙一把抓住了我的腿脚：“小子啊，带上我！”
“你娘的，还想用我当挡箭牌？”我骂声未完，两人已经连同那皮艇重重地摔在了岸边，还好这河水岸边的泥土并不坚硬，摔上去没有丝毫的痛，“哇呀呀！”
“轰！”与此同时，那河水之中的巨物也第一次露出了水面，原来之后那一波大浪来的并不是一条更大的蛇，而是一群更为壮观的蛇，它们你爬在我身上，我爬在你身上堆积了足足有一座小山丘那么高。
“呀，呀！还得跑？”矮胡子没有喘息，连滚带爬想要往那洞穴里边去。
我双手已经麻木，看着高过自己脑袋的蛇群几乎都要绝望了：“土夫子，你不是有法宝吗？对付粽子都不怕，还怕蛇？”
“这玩意儿太多了！”矮胡子好不容易起了身，他正要逃跑，可见得一个大浪打了过来，那蛇群也就随着那浪花回在了河水之中，等到浪花一退，整个岸边也就出奇的宁静了，“走……走了……”
我吞下去口水也被刚才的场面吓得不轻，耸了耸肩道：“你问我，我问谁？这河水才多少深度，下面容得下这么多蛇？”
“呼……吓死我了。”矮胡子拍了拍胸口，一下子坐倒在了泥土之中，他抖了抖身上的河水道，“我倒斗这么多年，学道这么多年，一辈子见过的蛇都没有今天多！”
我再一次确定了蛇群退却之后也才扑倒在了地上，有些怀疑道：“盘古圣地怎么会有这么多蛇？盘古族人信奉的图腾难道是蛇？”
矮胡子挥了挥手道：“盘古族的后人都信奉盘古，不过好像伏羲和女娲氏族会信奉蛇，这个你应该知道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