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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真 相

骡车很快就来了,而海鲜夜市老板一早就回去了,他还得照顾晚上的夜市生意呢。这让珀瑞亚着急了起来,这怎么行呢,万一怪虾被人买走了怎么办呢。她催着阿贝尔赶紧上车出发,临行前惠钰的爷爷给了惠钰一个鼓鼓囊囊的小袋子,显然里面装满了金镗子。

路上珀瑞亚就问惠钰,要不要和自己一起去夜市吃海鲜。小姑娘表示,一年吃到头,都想吐了。这句话惹得车夫都哈哈笑。紧接着阿贝尔问惠钰,怎么带这么多钱去买酒呢?钰儿说,爷爷什么都不好,生平就好酒,而且必须是上好的好酒。那必定也是价格不菲啦。阿贝尔只是呵呵的笑着,没再多问什么。

骡车很快到了镇上,而钰儿便在镇上的酒店下了车,骡车直接把他们送到了夜市所在的海边。老板热情的招呼了他们,不论是珀瑞亚还是老板都笑的乐开了花。老板开心,大生意果然回来了。而珀瑞亚笑的是,缸里的怪虾还没被人买走。最后阿贝尔不情愿的付了钱,大家重复了一番昨日的情景。

吃饭期间,阿贝尔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但他说不上来。一直等回到旅店之后他才感觉出来,白天那一对爷孙和骗子一样。和珀瑞亚交谈了一番之后,珀瑞亚倒是觉得花些钱没什么,只要找到下南洋的由头就好了。等回到王都之后,她让阿贝尔务必查询一些当年王都舰队的航海日志,看看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贝尔则完全不认同爱人的想法,这种机密的事情不是他们这种“低级人种”可以过问的。海妖这样的事,王国必然牵扯其中。阿贝尔只能依靠自己的智慧去查清一切,而且事情必须做的不显山不露水。

这些事情当然不能和珀瑞亚多说,毕竟她个人的身世都是不传之秘,更不要说与合众国相关的其他事情了。不过,对于阿贝尔能看着珀瑞亚享受滨犸大陆的种种美好,看着自己的爱人与大好河山交相辉映,这就是他人生的至高享受了。

罗嗦了一阵之后,阿贝尔开始抱怨珀瑞亚实在是太吵了。珀瑞亚只好关上自己的小嘴巴,准备休息。睡觉之前阿贝尔再次关照珀瑞亚,尽量不要说梦话。这让小姑娘气个半死,直接蒙头睡,不再理睬阿贝尔。

午夜时分,阿贝尔被门外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了。他安慰同样醒来的珀瑞亚不要慌,独自一人前去开门。旅店的门是木质的,但却很是厚重,这得益于热带地区密布的森林资源。阿贝尔拉开门上的一个小窗户,门外竟然站的是王都军团的乔装侍卫。此人四下张望,给门里的阿贝尔出示了自己的紫色身份铭牌,这种铭牌和紫金叶材质一样,民间极难伪造。

看到是卫戍人员,阿贝尔放心下来。他关好木门上的小窗之后就回到床边与珀瑞亚耳语几句。珀瑞亚点点头就躺了下去,阿贝尔给她盖好丝质被褥之后,就出门了。

“什么情况,不是让你们不要随意出现在公共场合么,有事情大可以回到晓须行宫之后再行汇报。”阿贝尔虽然个子不高,身材瘦小,但少帅的气质和威严丝毫没有因为服装的变化而减少。

“回禀少爷,实在是情况紧急,必须您亲自过问。”这位卫戍军官乃是上校军衔,应该说资历和经验都不会太差,却是要在这旅馆之中安排自己和问题人物见面,阿贝尔着实吃惊。

“好吧!咱们尽量轻一点,不要打扰周围客人休息。”阿贝尔相对谨慎,毕竟这里不是王都。

“是,少爷!”出门在外,军团的乔装人员都有各自的代号,而阿贝尔也有。毕竟少帅这样的称呼很容易暴露身份,甚至让不小心听到的人产生误解。

两人从五楼小心翼翼的来到二楼的零三号二级套间。这间旅馆很大,有六层之高,而套间却很少。像阿贝尔和珀瑞亚住的就是一般的三级套间,卫戍部队的侍卫之所以住的比阿贝尔他们高级,主要是人多。

一般将官出行,卫戍部队就会差遣二人隐蔽保护。阿贝尔是军团统帅,卫戍部队精选了六名军官乔装护卫。二人进入包间之后,看到偌大的客厅里四位军官正襟危坐的在沙发上等待。还有一名军官则作为暗哨在旅馆周围监视,对他们来说,不论到了那里,昼夜轮班保卫少帅的安全都是天职。

忽然“啪”的一声,四位军官一齐起身,向阿贝尔行了军礼。不过让阿贝尔感到震惊的不是四位军官的行动敏捷,而是坐在宽大皮质沙发中央,嘴巴和脸颊被裹得严严实实的问题人物。

卫戍部队对于在军团属地和将官行辕之外出现的入侵者统一称为问题人物,而眼前的这个问题人物不是别人,正是跟随阿贝尔回到镇上买酒的美丽少女——惠钰。

“呜呜呜。。。嗯嗯。。。”惠钰一看到阿贝尔就哼哼了起来,显然期待他能救自己。

“先把她放开吧!我有话要问她。”阿贝尔让四周的军官解开小姑娘身上的绳索和脸上的封口条。

几位军官对捆绑结实的小姑娘一再恐吓之后,用一把锋利的高压充气匕首顶着她白皙细嫩的颈脖。也不知道是迫于军人的威势,还是见识过高压匕首的厉害,小姑娘被解开之后只是默不作声的坐着。

之前带阿贝尔来的军官示意其他下属去检查房间各处是否密封严实,是否有人窃听。阿贝尔长叹了一声然后对惠钰说道“为什么会来这里,图财还是别的?”

“好哥哥,我只是想偷些钱,逃离这里。”说着小姑娘忽然浑身颤抖起来。这让阿贝尔极为不解,为什么要逃离这里,难道汇泷有什么大事要发生,还是说那件事就在眼前了。

意识到这里面可能存在的其他问题,阿贝尔让客厅里剩下的几位军官先去卧室回避下,只留下卫戍上校与自己在大厅内。这时候,惠钰的身体依然在缓缓的颤抖。

“你不要害怕,如果只是要钱的话,我会给你的,也会安排你离开汇泷镇。不过你必须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阿贝尔以尽量缓和的语气和小姑娘交流,以免再次刺激到她。

看到小姑娘人仍旧不愿意开口,他干脆让卫戍上校也回避了。虽然有些不合规矩,但这位忠诚的卫戍军官还是照办了。直到大厅里只剩下阿贝尔和惠钰两人,小姑娘迷茫的眼神忽然开始变得清明。

“哥哥,不要把我送回去,我不想出海。”仿佛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小姑娘乞求道。

“不会的,放心吧!到了这里就安全了,没人会伤害你的。”阿贝尔心里很清楚小姑娘害怕的是什么,所以根本不担心女孩会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情。倒是要先稳住她的情绪,从而问出有价值的情报。这样的事情他不愿意其他人插手,有些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哥哥,我想来偷些钱,这是我不对,但是请你不要怪罪爷爷啊,他是好人。”小姑娘仿佛想起了什么。

“不会的,你爷爷是明白人,他让你来应该也是无奈之举。”阿贝尔宽慰她也是宽慰自己,他不知道老家伙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偏要用这种手段来传话音,难道当时在家里就不能说么。

“谢谢你,大哥哥,我会想办法报答你的,只要你能带我去城里躲避祸事。”小姑娘和那痴大爷都天真的很,总以为逃出汇泷镇就万事大吉了,没大把的钱城市里也是呆不住的。

“呵呵,先不说这个。你先跟我说说,汇泷镇到底会有些什么灾祸吧?”阿贝尔显然是明知故问,但是小姑娘天天出海,对于真实的情况要比天天在家说书的老头清楚的多。

惠钰在憋了好久之后,才缓缓的开口说“大哥哥,我爷爷说的一切都是真的,海妖是真实存在的。”小姑娘停顿了一下,她在观察阿贝尔的情绪变化,看到阿贝尔无动于衷之后她再次开口。

“我知道,说这些太怪异了,我就快和爷爷差不多了。大家都说他是疯子,所以这么些年来我都不怎么爱说话。怕别人也觉得我是怪胎或者疯子什么的。”惠钰说了这句话之后,之前颤抖的身体彻底恢复了,而紧张的情绪仿佛也消失了。

“不碍事,我是一个好奇心很强的人,而且我保证,我有足够的能力去应付这种好奇心带来的后遗症。你就放心说吧,没人会嘲笑你。不但不会嘲笑,你尽量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我送你去王都。”阿贝尔自从骗过珀瑞亚之后,仿佛对骗小姑娘越来越上手了,不负责任的好听话是随口就来。

“真的么,可以去王都么?爷爷说他年轻时做船工那会曾经去过王都,王都的美好怎么都说不完。那里也和这里一样也是一个海港城市呢!不知道那里的人打不打鱼,我去了那里还要打渔么?”小姑娘对于王都的向往看来是从小养成的,痴大爷应该经常给她灌输要脱离这里的思想,阿贝尔边听边寻思着。

“呵呵,放心吧,到了王都就不用打渔了。至于事情么,总会有得做的。”阿贝尔还没想好怎么安顿她。

“哦,那就好,我不会白白的让您帮我,我会努力工作还债的。”显然小姑娘把他看做债主了。

“好了,先说说海妖的事情吧!”显然阿贝尔更加关心这个。

“好的,大哥哥。”说完,惠钰还努力给了阿贝尔一个笑容,这样看来阿贝尔的承诺着实给小姑娘打了一针强心剂。

“从小,对于爷爷讲的故事我是坚信不疑的。因为我觉得大海很大也很神秘,一定有我们不了解的东西。所以海妖应该是有的吧,小时候我就是这么想的。可是,直到两个月前,一切都变了。”

“有一天,我出海打捞,一切很顺利,洋流里鱼很多,很快就完成了当天的捕捞任务。随后忽然发觉,自己的船开始往南移动,因为爷爷给我做过好几个指南针放在船上,随时可以看方位。所以我很快就开始划船,准备远离外海洋流,回到浅海区域,再向北划船。”

“就当我要划到近海浅水时,海里忽然出现了一大堆奇怪的海洋生物,有在海上滑翔的大鱼,还有像巨大岩石一样的大块头海兽,而且都成群结队向北游去。这其中就有那个海鲜夜市老板家女儿捕捞到的怪虾,那些怪虾大的有三米长,小的也有半米多,几千只的一大群起划过浅水区,带起的海浪将我的小船晃得厉害。”

“我被吓坏了,就赶忙回到了岸上。回家以后,我就把这些事和爷爷说了,爷爷说这是海妖要出现的征兆。奈何家里实在没钱,不能送我到城市里避祸。我本来以为他只是说说而已,就是告诫我要小心点。但是自那以后他一直要求我随身带着这个东西。”小姑娘把颈脖上挂着的一个金属小球取下来交给阿贝尔。

“这是什么,有什么用?”阿贝尔拿在手里,温温热,带着少女的体温和余香,如此之外还有一种植物特有的奇怪味道。“咦,这东西里面放的是什么,怎么味道和你爷爷抽的旱烟有点像。”

“哥哥好记性,这里面放的是三片完整的海烟叶,是一种特殊的浅海植物,燃烧之后会让人有提神醒脑的感觉。而直接将它放在嘴里嚼一嚼,那种特殊的清醒感觉就不能用提神来形容了。整个人都会觉得看世界都不一样了,总之是很神奇的东西。这东西是爷爷的母亲穷其一生从海里掏出来的好玩意,目的就是防止自己遇到海妖时再次被迷惑。”

“爷爷的母亲去世之后,爷爷成天去海里找这个东西,后来也教会我找这个。我小时候只知道这东西叫海烟叶,而吃到嘴里的感觉是那次出海回来以后,爷爷让我尝试的。他的意思是,如果没机会摆脱这种可怕的命运,那就必须保证不被海妖迷惑,然后尽量远离洋流和外海。”

“我相信爷爷是不会骗我的,所以今天白天哥哥你的到来让爷爷产生了新的想法。他觉得我可以从你这里偷一些钱,然后连夜从汇泷逃走,那就可以摆脱这场灾祸了。大概就这些,其他的你都知道了。”小姑娘说完之后眼巴巴的望着沉思的阿贝尔。

“好吧!你说的我都明白了,等下我会叫一个叔叔来带你走,你放心不是之前抓你的那些叔叔。这个叔叔会连夜安排你去往王都,其他的事情我自然会安排,你就不用担心了。”阿贝尔连忙让那四位军官从卧室里出来,并安排了其他人去替换那个在外面做暗哨的军官。

阿贝尔将惠钰托付于这名大尉军官,让他务必安全的将惠钰送往王都少帅府,并且携带自己的亲笔推荐信安排惠钰进入王都学院海洋地理分院深造学习。之后又安慰了一番惠钰,希望她能适应王都的新生活。

一切都忙完之后天都蒙蒙亮了,他赶紧回到了自己在五楼的房间。此时珀瑞亚还在睡觉,一点都没有要醒来的样子,阿贝尔看着他柔美的睡姿心里宽慰了不少。

且不管汇泷外海到底藏了什么秘密,起码生活还是要继续的,就让事情接着往下发展吧,而对于外海海域的探索,必然要等远洋勘探舰造好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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