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赖孙子，吓死我这老的。”奶奶的食指肚摁到他脑门儿上，接着给媳妇说：“瞧这几处影儿，准伤的不浅！”
第五妈妈正仔细扳着儿子脸检查着，顾不得接婆婆话。
“没事没事，奶奶没事！”第五无奈地任凭两女人将脸扳过来扳过去。黑豹热溜溜的舌头舔着他垂在腿上的手，怪痒痒。
奶奶妈妈开始一边检查一边讨论是怎么伤的。
“哎呀，人家穿的单衣，不让进家！”他被母亲的手扳的仰面朝天，妈妈正解开他衬衣领细细瞅脖子。
“哎，可不是！”这时母亲才觉出他的单薄，捏摸着他的胳膊腰背，“我的傻儿子呀，就一件外褂一件衬衣！这可是腊月！”
奶奶一惊一乍上来捏摸，他被这两女人絮絮叨叨的拥进屋。
“这回你爸可真发火了，怪我太惯你了。”回到屋里。妈妈取出他爸爸的羊毛衫要他暂且套上。
他坐沙发上还被奶奶摁着，戴上眼镜裹着西域风情暗花披肩，一头精染银发是奶奶一贯的风格。老太太重新审视孙子脸脖，又发现好几处心病，啧啧直叹！
“没事，奶奶，没事！”他好不容易让奶奶消停下来。
“你爸爸说了，假期不跑校了，回家来住。”
“噢，那我每天晚上回来！”
妈妈嗔他一眼：“跟我们在一起能掉你一块肉！”
“啊！你们不走啦？”第五乖乖套上羊毛衫，略小些，奶奶上手给他拉平展。
“让你这一惊，我们跑回来就在这儿过年，”母亲也坐下来，“这儿过年也不错，年味儿重，去年不也这儿过的吗？到时你爷爷回来。”
“哦噢——也行！”第五一边揪拽紧巴的袖子一边点头。
这时第五母想起婆婆还没吃午饭，起身去后院跟厨师安排。
两个女人总算停止了对破相的唠叨，第五喘口气！
厚重的实木茶几上有一沓照片，他拿起来翻翻，奶奶在一边说：“这全是你姑小时一个院的玩伴。前几日聚了一次。”
“这个女人好面熟，在哪见过？”第五拿着一张双人合影，上面的女人好面熟。
这时母亲回来，听他这么说上来看看，笑道：“尽说昏话，这是李夏呀，二十岁移民了，我都没见几回，你怎能见过？”
哎，明明很面熟吗，实在是熟，他又端详几下，他也不知自己为何肯多瞅这人几眼。“小姑的朋友？她什么人呀？”
母亲说出一个人，这女人的父亲。第五立刻“噢”的出声，明白了。
奶奶问妈妈：“李夏吗？这会儿结婚了吧？”
“听慧媛说还没，唉，一失足啊，成不了千古恨，也牵连不清，尤其这种家庭出来的子女。心高气傲，过去的事，怎能说忘就忘了的。莫说是成家，好多年连中国都不回来，可不是心病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