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有多大。
这个问题其实一直困惑着无数人。
楚岩也曾想过。
他在尘间抬头看的，是天。
星河星海抬头看的，依旧是天。
仙域是天，神界是天。
天，仿佛无处不在，亦是无穷无尽。
也正是因此，所谓九天十地，其实更像是一个禁锢之地，芸芸众生被困禁在此，无法逃离。
唯有到了真神境界，才可冲破极限，去更高的地方一观，这也是为何，许多真神的神庭都建造在九天之外。
——
此时，九天之外的浩瀚寰宇中，一道身影快速飞驰，身穿黑色斗笠，头戴面罩，双手背负，脚下每一步落地皆有繁星闪烁，极为奇妙。
之前便说过，唯有到了真神之境才可以遨游宇宙。
所以很显然，这是一位真神，而且不是别人，正是离开仙域外出的君王。
君王在九天外快速飞驰，穿越不知多少世界、破败星辰。
“那混蛋小子已经触碰到神王了，我这境界要提升啊。”君王小声嘀咕道，楚岩这是不知，不然的话一定要骂街了。
要知道，楚岩在八界天呢，自己心中所想，君王竟能感受到？
当然，这其实主要还是因为楚岩和君王的圣路原因。
两人的路，有一些重叠了，君王这些年一直以庇佑神宫为己任，所以算下来，神宫其实也算是他的道统所在。
但神宫在仙域，楚岩的道统世界是仙域，两者碰撞，道法上自然也有一些感知，加上君王强大，所以楚岩在想一些关于他的事时，道统上就会产生共鸣，被君王所知。
君王嘀咕一声，不在多言，继续赶路，他速度很快，周围皆尽是破败之地，终于停下身来；“差不多便是这里了吧？”
“农神皇神庭旧址！”君王看着一片破败之地，突然咧嘴一笑。
若楚岩在此，一定会惊讶。
农神皇，这是除了奕神皇外，第二位出现的神皇级强者了。
当年九位神皇，奕神皇因为是最后消失的，所以被世人所知，反倒是其余八位，记录很少，甚至连名字都没人知道，除了一些远古人物。
此时，君王所来之地，竟是当年农神皇的神庭旧址。
“几十万载过去，不知道是否还在此，碰运气吧。”君王独喃声，迈步走出。
“轰！”
几乎瞬间，君王的身躯一颤，面对那一座座已经破败的神庭旧址，竟让他生出一抹巨大无比的压力来。
随即，一股可怕的气息冲天，君王眉头一皱，瞬间护住神念，可即便如此，仍是精神涣散。
下一刻，这原本的旧址发生变化，一片片废墟仿佛复原了一般，化作辉煌威严的神庭，其中偶有宫女的嬉笑声，还有一大片的农园，上面种满了各种奇花异果，散发芬芳。
除此外，君王还隐约看见一名沧桑老者，站在农田上，手握一个铁耙，弓着腰，在一片片荒诞的土地上开荒。
偶尔老者累了，疲惫，便挺起身，随意挥手将额头上的汗水擦去，甩在土地上，接着那些汗水便如圣泉一般，滋润土壤，令无数植被开花结果，快速生长出来。
“挥汗为圣泉，这便是农神皇么？”君王自言自语的呢喃声。
“但消失了几十万年，只凭这留下的一抹神皇气也想要阻拦我？”君王狂傲一笑，气机瞬间释放，冲破一切。
“轰！”
幻境消失，废墟再现。
“当年农神皇便愿意钻研这些奇珍异果，如今这天下间不少对修行有用的珍宝花果，皆是出自于农神皇之手，倒也算是对后生有造福之恩了，你若没陨，有朝一日归来，不与神宫为敌，我或许不会打死你呢。”君王小声道，这便是周围无人，不然怕是都要惊了，君王竟敢这样说一位神皇？
哪怕传闻中农神皇不善战，可能到神皇，那也绝对是世间至极者，四位神帝都不一定能赢，君王竟敢自信说不打死对方？
“咔嚓！”
这时，天地都在巨颤。
似乎有怒意，不断有狂雷轰杀向君王。
然而，君王瞥了眼，随手一拳，将其击灭，不在意道：“随便说说，怎么还生气了？不过应该就是这了，彼岸神花，希望还在。”
昔日，楚岩曾在一古籍中看到过，彼岸神花，便是神皇庭时期，出自一位神皇之手。
今日，君王之言证实了，彼岸神花，农神皇所创。
下一刻，君王凌空一跃，迈入进这无尽的断壁残桓中。
“不愧是神皇，好大的手笔。”君王一进入，颇为感叹，气息很强啊，他能感受到，这神庭哪怕被毁很久了，但道源之力留存极多，可能比九界天还要更加精纯。
至于打造神庭的材质，那都是世间难求的极品。
“那小子也快真神了，可能也会建造神庭，要不把这些破烂打包带回去？给他建造个神庭？”君王自言自语，随即又摇摇头：“不行，他们总说，不能太惯着孩子，算了，到时候把地址给那小子，让他自己来打包吧。”
这也就是农神皇不在，不然知道，怕是不死也要被气死了。
君王则不在意，在废墟中走走停停。
神念释放，感知一切。
片刻，君王目光中闪过一抹精锐之光。
“有了！”
下一刻，君王踏虚而行，快速穿过大片废墟，来到一处被无数碎石倒塌后堆砌成的山包上。
山包之上，竟有一双生花朵，冲破了碎石的束缚生长出来。
所谓双生，便是一株根茎上长出了两朵花，关键奇妙的是，这两朵花分别成不同颜色，一朵白色，光明之气浓郁，一朵红色，则恰恰相反，透露出浓厚的阴煞之力。
“彼岸神花，花生彼岸！竟然真的存在。”君王见到，内心也是有些惊叹：“只是没想到，这两株彼岸神花，竟生长在了一处地方。”
要知道，传闻当年农神皇创造彼岸神花时，是拥有红白双色的，白色无比尊贵，象征生命，拥有活死人化白骨的功效，哪怕死人，只要尸骨未寒便可救来。
红色则相反，为世间至邪之物，只一片，可杀神……
但上古曾说，红色生长在地狱，白色则会在天堂。
也因此，彼岸神花有生死花之名。
可此时，两朵花长在一起。
“上古秘辛，看来也不都是准确的，估计是时间久了，被人神话化了。”君王不差笑道，伸出手去，直接将两株彼岸神花摘下，收入空间之戒。
“放下！”可几乎同时，一道冷酷的声音响起。
随即，这一片废墟之地上瞬间有强大神途横渡虚空，遮天蔽日而来。
“来的这么快么？”君王眉头一皱，随即他头也不回，转身逃去。
“唰！”
“唰！”
然而，九天之外，更多神途绽放，君王所逃之处，瞬间有一巨大无比的手掌印破空压下，挡住君王去路。
君王一咬牙，一掌轰出，随即身形倒退，可他头也不回，转身便朝另一方向遁去。
可同时，那里出现一道黑袍身影，安静站在那，在其身后还有一只巨大魔影，头生九目，拥有血口，似乎能吞天一般。
“秦宗主！”君王看向那人，目光一闪冷冽。
没错，来人正是秦宗之主，秦石！
秦石当年证道，正是融合了天下大魔吞天，那背后虚影，便是吞天，他看向君王，平静道：“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但彼岸神花于我有重用，交给我，我放你离开。”
君王咧嘴一笑：“那可不行，此物，对我也有用。”
秦石神色变化，几乎同时，另一神途到来，正是昔日出现的花零真神，秋眸冷冷看向君王，因为君王故意易容，她也没有认出，冷道：“交出来，不然今日你必死！”
“是么？”君王淡淡一笑，并未在意被无数真神围剿，平静道：“早听闻秦宗主战力无双，是自上古以来第一位证道神王的强者，今日遇见，我倒想要试试，传闻虚假。”
秦石皱眉，这些年，他其实已经很少出手了，不再是往间少年，算下来，他都有五万岁了，真的老了，但今日君王提出，他微微点头：“可以。”
下一刻，秦石走出，五万年前，他从荒灵大陆走出，带着秦宗在这九天十地中打下一片江山。
在秦石身旁，是秦宗无数大将，麟宇、方晴、奇青等强者，当感受到秦石气息时，眼眸中都产生一些细微变化。
竟有些恍惚，仿佛回到了荒灵大陆那最后一战。
那个敢在荒灵大陆，叫板遮天巨魔。
言这苍天大地，你一寸也拿不走的霸气。
今日，要再出手了吗？
五万年了啊！
他依旧还是青年模样，却不在稚嫩。
黑袍穿身，让人心荡漾。
秦宗的诸神眼神都炽热起来，激动无比。
除此外，还有一个词，也响彻在他们无数人的心底。
绝世邪君！
没错。
这便是他们的宗主，绝世邪君！
归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