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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那年春天,一个阴沉欲雨的傍晚,解放牌大卡车跑了很长的路,将我送到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某部,一个团直属砖瓦厂。

砖瓦厂的进口与公路相衔,一条碎砖和煤灰铺就的走车道,将左右两旁残雪覆盖的荒草滩切割开来。一根约摸两丈长的粗铁杠子,将车道的出入口横拦住,做成这里简便而重要的门栏。

卡车在粗铁杠子前刹住。司机伸出来一只大手横过我脸前,砰的一声,为我撞开身边的车门——还晕吗?闺女,看看你的家到啦!

司机的大粗嗓门很震耳朵。我勉强应一声,抬起脸,感到凌厉的寒风从车外直扑过来。将身上的棉大衣裹紧,拔腿出去,一脚踏到北国坚硬的冻土地上。天地是幽暗的,以一种原始的荒旷迎候我。荒旷造出来的惊骇迅速扫除视觉上的昏聩,我好像那个得到七色花的女孩,撕掉一片蓝色花瓣,一念咒语,立刻孤零零地来到冰冷的北极。

这里当然并非真正的北极,我看见的,是像模型一般四面铺陈着的图景:窝头形的寂寥的山冈,深褐色的矮而凋零的丛林,黑浑浑的一直通向地平线的荒野。荒野一角,挤着一个朦胧的村屯,仿佛几只青灰色的大鸟巢堆卧在一起。泥草覆盖的屋顶上,白色的烟儿不断地被风刮散。不怕冷的猪和狗在高大的柴垛前边走来走去。村屯西头,列着两排砖房,轮廓稍显齐整,房前搭着几件色泽相同的衣裳,大约是集体宿舍。宿舍过去百米处,影影绰绰地立着连环形的棚架和方窑,想必是干活儿的场所了。这场所,阴灰之中挺举出来一管极为粗壮的烟囱,直指苍黯的天空,不禁使我想起古代的巨型战炮。

战炮高而长的筒管上,竖着刷下来一行大红字标语——一不怕苦,二不怕死!

心底厉害地抖一下,觉得茫茫天地间,这行大红字气势格外庄严。

司机帮我从挎斗上卸下衣箱,随后咣啷一声上好了挡板,一双大手对着搓一搓,他朝我呵呵大笑:行啦,闺女,我得赶回团部,你就站这道口上,先甭动弹,一会儿准有人接你进去。说完,他钻进驾驶楼,车头嘎地后撤一下,再向前,轰轰地消失了。

我独自站在砖瓦厂的道口,连同我的两个衣箱,因为一路上持续的晕车,浑身上下虚乏之极。愣怔地望着眼前的一切,是如此生疏,又如此沉静,像是一幅罩在千年长夜中的神秘的巨画。

家和城市,仿佛是上一辈子的生活。

从地理课本上,我已经提前了解,我将来到中国鸡形版图的冠首之地,将站到地球北纬49度、东经130度的位置上,所处方圆数千里的界域,皆为多年来江河冲积而成的原态荒原区。我觉得荒原的风一无阻挡地横吹过来,耳际间窜着喂儿喂儿的鸣响。一股森冷的气氛拥裹我,令我感到四面八方隐藏着无可预知的内容。

有人推着一辆双轮车从砖房那里走出来,向我这里拐了。是个女生,短短的头发,脚步捷快,双轮车空着车斗,轱辘轧着路面咯咯沙沙一通响。

她把车子停在横拦的铁杠子前,人迈出一个跳高的剪式步跨越过来。这个活泼的动作并未使她现出笑容,有些浮肿的脸上布满操劳的神色。

她认真看着我,问:你叫孙小婴?

我点头,朝她微笑。她把眼睛射向箱子,同时将手伸过来扣住我的手,紧紧一握,说:我叫林沂蒙,连长分配你上我们班。

在完全的不习惯中,我感到她的手又干又硬力气大得出奇。

箱子越过粗铁杠子搭到双轮车车斗里,林沂蒙在前头推着车子引领我。我们一言不发朝那排砖房走去。我注意到,她身上褪了色的绿工作服和脚下的绿球鞋上,全都沾着厚厚的泥迹,还发觉她的步态举止中始终有一种奇怪的匆忙。箱子撞着车斗的铁皮铿铿直响,默默听着,一颗心禁不住剧烈地悸跳。

我知道,一种生活,一种从未经历、从未想象过的生活,就这样开始了。

同外边相比,砖房里头是暖和的。走廊一米多宽,地上遗着些猪狗的粪便,两个未上玻璃的窗洞透着光亮和风,几间宿舍的门口砌着方大的砖炉子,炉口上坐着冒热气的脸盆及茶缸。穿过两扇门,到了我该住进的宿舍门口。林沂蒙猫腰将车把撂下,让我打开衣箱取出被褥,搬入屋子里去。她则将衣箱再向前推,说是要集中到另外的“箱子间”去。

宿舍里,扑面一股潮腻腻的肥皂味儿,地面十分泥泞。几个女生正一字排开,站在一块长木板搭就的脸盆架前,哗哗啦啦地洗着。见到我抱着一大卷铺盖走进来,她们都有些生奇。这个错开毛巾点点头,那个抓着肥皂愣一愣,相互间议论几声,并未停止稀里哗啦的洗。距她们身后两尺多远,是一面共同的大炕。炕上一块紧挨着一块,铺列开几床干净被褥。我拿眼睛数了数,七床。

林沂蒙很快转回来。她脱下鞋子上了炕,高高站在那儿,头抵着矮屋顶,跟大家说:这是新来咱班的战友——孙小婴,从天津来的。大家挤挤,先给她腾块儿地方,回头再叫排长调宿舍。说完,她哈下腰,从头一床被褥开始,一寸一寸地为我挪空儿。我看到屋里每人的铺位因此全都窄了些,心里不由有些不安。怀揣着这不安,把自己的被褥解开,铺好。一边挨着林沂蒙,一边挨着小窗户,挤在墙角里,是最合适的。

墙面不可乱挂,一些零用品全都压到枕头底下。枕头套里,拿换洗的衣裳当枕芯儿。这时注意到墙上贴着两条绿纸墨字:“做一颗革命火种,点燃这片沉睡的土地”,“埋骨何须故土,永做扎根大树”。

诗一样的誓言,令人不由得激动,心想:这就是歌里边唱的革命大熔炉,我加入进来了,成为普通一兵。今后的生活,将会怎样的高昂、激越,充满了一种诗的味道……

我下了炕,想到该去箱子间,取过来自己的洗漱用具,再打上一盆水,和大家站到一块儿去,洗。

正要出门,一个女生从外头闯进来。她小巧玲珑的个子,面孔上奇怪地布着一层怒气,两只眼睛直截地盯着我看,好像早就和我认识似的。可她忽然高扬起鸟儿一般清亮的尖声,很不客气地斥责我:侬似啥么人?侬有啥么了不起?侬刚刚来就想欺负人呀?侬快去抬开,快去抬开!

我没听懂。她又把手指着我,再嚷一遍。我才明白了:她是不满意我把箱子压到了她的箱子上面。我很紧张,却不敢说话,快步随她过去。来到箱子间才发现,已经没有第二个地方可以放置我的箱子。假如一定要抬开,只能将我的箱子抬出门外,撂到过道去。我努力使自己友好地笑着,说:你来帮帮我,先抬外边去,好吗?

很遗憾,她误会了我,以为我是要为难她,要使她难堪,因此不仅不打算帮我,还变本加厉又叫喊起来:侬有啥么了不起?侬从啥么地方来?睽一睽,似啥么箱子呦……嘁,古董,老古董!

我面红耳赤,无言以对。古董,这个字眼太叫我讨厌,叫我一下子想起自己不光荣的出身,想起伤痕累累的家。

两个箱子是父亲当年回国时带来的。一个是宽大厚实的褐色牛皮箱;一个是沉重坚固的黑色铁皮箱。这种箱子如今只能招人侧目。决意只身到兵团来时,家里可供打点行装的东西一件没有了。妈妈拿不出买新箱子的钱,只好到父亲的学校去,跟军宣队头头说:把红卫兵抄去的箱子腾两个,女儿要去上山下乡了,是去反修前哨。这才有的箱子。现在看看箱子间里,大都是模样相仿的棕色木板箱。好多上面印着红太阳,或者红语录。我的箱子夹在其中,确实显得老旧硌眼。古董——人家这样说它们,其实是在贬损我,我很清楚地感到这贬损,顷刻之间,心中满是辛酸与自卑。

我自知不具备对付的力量,只有红着面孔逃出箱子间。正看见林沂蒙走过来。我低着声音憋屈地说:我的箱子没地方放,压了她的。

林沂蒙站住脚,简洁说:让她克服一下,先就这样。这时我发觉,在林沂蒙身后,一扇扇宿舍门相继推开,一张张陌生面孔闪了出来,走廊几乎挤满。

我觉得,全世界的目光都让我一个人领受了。

解决的办法,还是我的箱子挪进过道。同时又有另外两人顺势将自己的箱子也挪出来,与我的列为一排。听见她们议论:早该这样,为个内务评比,让这么多箱子摞一块挤疙瘩,取点东西麻烦死啦!

林沂蒙不知从哪儿找到两块草帘子,板着面孔给几只箱子苫出来一律的面貌。我不禁暗喘一口气。然而情绪上,仍难以平静。

宿舍里已经没人在洗了。脸盆架湿漉漉地空下来。几人都坐到自己铺位上,看书的写信的或者一针一线缝衣裳。林沂蒙蹲在靠门的炕洞口前,埋头往里边添木头。一种充满内容的静,令我困窘难受。背对她们,独自站盆架前洗脸,洗得又慢又小心,没个完了,因为我在悄悄落泪。伤心地落下来一串眼泪,不敢发声,使劲按着毛巾洗眼睛。

箱子风波也许是微不足道的小事情,可是它发生在我最易受伤的时刻,那突然的跋扈计较的尖声,狠狠扫荡了我的心情。

我不知道,那个不相识的上海人,她是一时的恼火失态,还是一贯的作风。我不会记恨她。可我因此却强烈意识到,一种无可救药的孤单,甚至从洗脸的声响里都能够听出零落可怜无所依傍的滋味。

我是有过一些训练的。曾因日记被别人盗去并遭展览,继而是斗争。一些红卫兵同学把课桌搬走,椅子摆作一圈,让我坐中间朝着大家,将日记里最隐秘的奇思异想逐句地念出来。那种听凭他人耻笑、质问、讥讽的怪笑,可怕地折磨我。从小我是一个既胆怯又爱哭的孩子,那次的厄运,其极大的伤痛性,过后是伴着滂沱的眼泪浸入于心。

这一回,事情虽小,效果却相同。在来砖瓦厂的第一夜里,待到周围一片沉沉睡声时,我不再限制自己,让自己哭个够。虽是蒙在被子里闷声来哭,依然觉得舒展。

我了解自己不是一个十分合群的人,这是从小就明显的了。从小我便少有一种共同性的欢乐,似乎集体的生活对于我是从天性里边就遭排斥的——我惧怕集体,惧怕他人,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出生三个月时,我被送进全托制的保育院,在那里,一直长到六岁上学。其间每逢周日乘儿童车回家半天,傍晚返回保育院。所以,直到上小学以前,始终觉得家陌生得很,不认识爸爸妈妈,老是管他们叫老师阿姨。因为一向在我眼中常见的,除了老师阿姨就是小朋友。这情形直至脱离保育院之后才得以改变。

但是,小朋友们相处多年,并不记得有谁会喜欢跟我玩儿,在他们眼里,我自来就是个别和孤僻的怪物。怎么会是自来就个别和孤僻呢?也许,个别和孤僻是老师培养我的——以前我是这么以为。那个保育院在当时,规模以及名气在全市都是第一流的,因此规矩也极多,每一条都严格不苟。解释不清的是,我常常出问题。我们总在周日回家前的一大清早,将衣裳脱净了,在盥洗室排好队,等待阿姨一个一个地给洗澡,洗罢,换上一律的干净院服,去乘儿童车。这天轮到我洗时,阿姨忽然张着两只满是皂沫的大手从澡盆边惊跳开。她高声叫:啊呀,你们看,你们看,澡盆里头是什么?!几个阿姨都跑过来,伸头看我身下的澡盆,我也低头看。一条细细的白色的软体动物——是活的!它在我的脚趾边盘来绕去,像条蚯蚓似的伸展开——这是我身体里的吗?它是怎样爬出来的?

我在阿姨们的惊呼之中,尖嚎着大哭,用大哭来抵抗心中的惧怕。我那赤条条的小身体站在水中无所依靠地打着战抖。谁也不肯过来抱走我,我只有水淋淋地自己扒住澡盆边往外爬。

另一次事情出在午后喝奶时。为了晒下午的太阳,我们的小桌椅被安排在外面的葡萄架底下。奶很烫,喝时都听阿姨话,不出一点声音。谁知正闷头慢慢喝着,突然一条大豆虫从葡萄架上掉下来,恰巧掉到我的小碗里,烫奶溅到我脸上,我哇地哭起来。阿姨仍然一点儿不哄我,恼着面孔将我拽起,大步拎向卧室去,门一关,她走了,任凭我在里面独自干哭个够。

类似的倒霉事情不止这两件,统统是打击我,令我对阿姨极度反感,对各样的规矩也深深抵触。而最不妙的,是我开始了独处。可能,这就是个别的开始。

我不被别人喜欢,自己同自己玩。这样发展情况当然不好,也许是因为寂寞的缘故,我时常控制不住想做违反规矩的事情。比如吃饭时自言自语出声音,做手工时把老师发到小板上的胶泥坨糊到椅子背儿上,或将刚刚叠好的纸船拆成片儿。老师斥责我,饿过我的饭,闭过我的课。又好几次罚我单独在卧室中静坐。然后,一次天大的“罪行”终于发生,它从根儿上惩治了我。

——那天夜里十二点钟的打铃撒尿我竟敢不起来。这是很多制度中很重要的一项。铃声炸雷般响起,都从睡梦里惊醒,实在难受。但所有的孩子都听话,纷纷从床上爬起来,在走廊中撞来撞去地奔厕所。这一次,我记得自己忽然生出一个想法,我可以躺得像片树叶似的,蒙头盖好被子,阿姨过来不会发现我还在床上,我不必像那么多的孩子一样,揉着眼睛挤在楼梯上的厕所前排队——我就这么做了,阿姨真的没发现我,我一点儿没动弹,睡了一个美美的长觉。转天早上,正要起床时,忽然被阿姨拽了起来。阿姨一脸凶相,大声斥责我:你尿床了!

是的,我尿床了,尿了老大一圈儿,以至于周围充满臊气。

我的小褥子晾到院子里,我站到褥子跟前,陪着它晾,一直陪到尿迹被太阳晒干。足足一个上午的时间,我供大家参观认识。我先是站着的,后来蹲着,再后来坐到了地上,眼泪不知落了多少——此后的我,精神上,好像再没振作起来。开始怕了。怕像一种毒药,使我的神经日益畏缩。我胆怯、怕人,极不爱讲话,心里层次却开始繁多,而且秘密、敏感,敏感得让我自己苦恼。

……脑袋伸出被窝,看见身边的灰墙岩石一般冷硬,上面缀着点点冰花,冰花砒霜似的闪着雪光。耳边有种种睡声、磨牙声,这些声音告诉我,今后绝不可以随心所欲。庞大的集体向我摆出的面孔,是无比冷峻的。

想想我煞费苦心,迁徙远行,脱离斗争过自己的同学,只身投到一个崭新的环境里。可是,一不小心,先把人家招惹了,立刻遭到兜头一击。做孩子时那种倒霉的孤立感,莫名其妙又卷土重来。这以后,将是什么样的命运在等着我呢?凄惶的心中完全没了底,隐隐感到,一个讨厌的影子,魔鬼似的总是紧追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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