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子眸中瞬间明亮了起来,跟个老顽童一般,露出诡谲的笑容,“我有个癖好,就是每天大小便不喜欢去洗手间,喜欢用痰盂,不过我一个小徒弟因为家里有事没能每天给我倒。你要是坚持给我倒上半个月,我便收你为徒。”
祁墨心里尽管有了准备,还是被老头子这个要求给雷到了下,果然是天雷阵阵啊。这年头,还有上厕所用痰盂的,还要专人伺候的,说出来,也没人会相信吧。
祁墨宁可相信这老头是故意为难自己的,而非是他真有这个见不得人的癖好。
“好。”
为了丛笑有朝一日能够眉开眼笑地吃着自己做的饭菜,一脸心满意足,让他撞得头破血流都行。
就当这个老头是变态好了,半个月,还好不是一年,估计这老头也是想要更长的时间,只是他自己也没耐心,觉得这个时间段,就能够吓退自己了。
听到祁墨答应下来了,老头当下张口结舌了,结结巴巴地问,“我没听错吧?”
祁墨点头强调,“再清楚不过。”
于是,祁墨倒夜香的工作成功拿下了。
半个月,半个月,他心想,只要忍忍,便能够熬过了。
老头的痰盂,很精致,就是他拉撒的,味道太刺鼻浓烈了,臭得快熏翻了天。
老头的痰盂,是个古董,还出自清代的宫廷,着实名贵,只不过是被他拿来那个了,还真是大材小用。
老头不拘小节,祁墨头一天倒这个可是吃了足够的苦头,他从来没有弄过这个,在老头的指点下,才竣工的。
第一天,他受不了那个怪味,几乎是一手捂住鼻子,目视前方,才好不容易倒了。
第二天,他学乖了,戴了一个防臭的口罩。
第三天,他又多了一样武器,戴了墨镜。
第四天,他还带了清新剂,免得倒完身上还有余臭味萦绕不散。
老头以为他很快就走人,没想到这个看上去张扬桀骜的年轻人,都一一忍下来了,老头还从张天放口中得知他的身份,还是高干子弟,本城省高官祁舜天的儿子,真是难得。
贵公子为了下厨拜师牺牲那么多,毅力还蛮惊人的。
当祁墨倒了半个月的同时,也成功收买了老头的心,老头觉得这小子真是不错,就冲他的毅力,应该也会学有所成的。
于是亲自着手教他,教了一天,老头就火冒三丈,怒火不时地攻心了。这小子,自己是高估他了,他在厨房里,简直就是个破坏大王。
若不是自己监督有力,他早把厨房给烧了个精光,要知道这厨房里每一样,都是自己的心血,所有的厨具,都是独一无二,自己找专人设计的。
老头让他先去他徒弟那边打下手,基本的调味品都给掌握了,还有厨具使用功能能够运用自如了再回来。
祁墨白天上班,这些私底下的拜师学艺都是晚上进行的,除了梁孤简跟天放还有郁菲知道,别人他都瞒着,打算学有所成之后再宣布。
他原以为学厨艺没那么难,没想到熬过了老头的变态要求后,真正的困难这才刚刚拉开了帷幕。
在学厨艺的过程中,当然他也偶尔会去接丛笑下班,但是去的并不频繁,这样她倒是没有反感。
她对自己的疏离感,在那天郁菲不知道跟她说了什么后,还真的是有很大的效用。
为此,祁墨还特意去问过郁菲,不过郁菲搞得神秘兮兮的,并没有透露,祁墨也拿她没有办法。
反正事态朝着好的方向走,他不需要为此挖空心思钻破脑袋,眼前,学好厨艺才是王道。
后来,丛笑也跟着祁墨去看了几次郁菲,单独也去过,郁菲比起周嵘,理性了不少,而且郁菲的性格,更投合自己一些。
张天放也挺欢迎自己去找郁菲的,丝毫没有因为自己的打搅引来他任何的不悦。他说,“郁菲成天呆在家里闷死了,你每次来,她都很开心,你走了后她还会跟我说很多话。”
丛笑立刻觉得自己的形象光辉高大了起来,所以去得也更加频繁了,还经常能够有幸蹭饭,张天放总会变着法子做好吃的讨好郁菲,自己也跟着享有好胃口。
祁墨烧出来能够吃的第一道菜是荷包蛋,外形还是不美观,这荷包蛋别看着马马虎虎能够吞咽下肚,其实这可是他煮了五百个黑心荷包蛋后做出来的效果。
他对厨艺,真的是一窍不通,在这方面并没有任何的天赋,完全靠得是实打实地照搬照抄,想要他灵活运用变化,无异于难于登天。
这颗荷包蛋,端给老头子吃了,老头子吃得时候拼命皱眉,下筷子的时候也是犹疑不决,好像这是一道渗有毒药的菜。
祁墨看不过去,一把夺过他手中的筷子,吃下了第一口。
味道有点淡,不过还能吃。
不过在厨艺界大师老头看来,这道菜简直就是对他的侮辱,他收下这个徒弟,以后没指望他能够将本门派的门楣发扬光大,可也不希望他砸了自己的招牌。
这道菜,老头给了一分的辛苦分,总分可是一百分。
祁墨没有被打倒,老头的挑剔是出了名的,师兄师姐们对自己惨不忍睹的成果也是深表同情,还鼓励他再接再厉,当然,安慰的成分多点。
祁墨的荷包蛋让老头满意,是在消灭了两千个鸡蛋之后的事情了。
他吃自己的失败品哪怕是每回尝一口,都吃到想吐了,以至于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他看到鸡蛋便心有一阵余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