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这个晚上后,祁墨每天到家第一件事便是逮住丛笑,一定要听到宝宝的胎动才罢休,才肯起身放过她。
丛笑对他这番做法,极度无语,但是又不可否认,他这个举动,对宝宝而言,是极为温馨的。
而且自从祁墨察觉到宝宝神奇的胎动过后,他一意孤行要给宝宝上胎教课。
于是,每天晚上,两个人洗完澡后,祁墨便拿出一本童话书,每天开始给宝宝读一个故事。
他的嗓音低沉而富有磁性,虽然读的平淡,没有抑扬顿挫,但还是可以入耳。
丛笑每天便在这样的故事声中睡着的,对她而言,读到一半便有了更为强大的催眠效果。
祁墨在丛笑睡着之后,还会跟宝宝说上很多的悄悄话,比如,“宝宝,你最好没有小JJ。”
“宝宝,你要长得跟你妈妈一样。”
“宝宝,等你出来以后,爸爸带你去吃好吃的。”
“宝宝,你一定要听话。”
反正幼稚的话,说了一大堆,最后他都不知道前一天晚上说了什么,经常会重复以前说过的话。
宝宝还在肚子里,就已经被祁墨给宠得无法无天了。
主要是他潜意识里认为丛笑生出来的这个孩子,会跟丛笑的性子一样,容貌也肖似丛笑。
这样的宝宝,是他的大爱。
他错过了丛笑的小时候,便想要宝宝来弥补。
宝宝其实压力也很大,若是她出来不是祁墨心目中所描绘的,会让他大失所望,不知道他还会不会每天持续着胎教这份活计?
丛笑九个月的时候,祁墨每天提心吊胆,就怕接到电话听到丛笑惊慌失措的声音,“墨,快回来,我要生了。”
每天他出门必定要叮嘱一番,“手机随身带,肚子一疼就要打我电话。”
“知道了。”
丛笑无语,这离预产期还有二十几天呢,他这是着哪门子的急?
预产期临近,祁墨干脆请假,把年假给休了,然后带丛笑回到了A市待产,还是不放心乡下的医疗环境。
县城虽然空气好,但是医学上,可没有A市来得发达。
丛笑跟祁墨搬回A市,并没有住回那套公寓,而是搬入了祁老爷子那居住,祁老爷子说不放心,而且王妈对于孕妇的照料方面比较懂,祁墨也不敢不服。
他毕竟是个大男人,很多事情都是现学现卖的,不过他也不耻下问跟王妈讨教了不少孕妇跟产妇相关主要注意的事宜。
产妇包,是周嵘给准备的,周嵘是过来人,准备这个是拿手的事情。
当祁墨拜托她准备的时候,她毫不犹豫地点头了,准备得还很周到,之前她曾经遗漏过的,都给逐一给补上了。
祁墨在老爷子家贴身伺候了丛笑好几天,但她依旧没有要生的迹象,他每天神经紧绷到了极点,全家人都被他给带得紧张兮兮的。
这一天,丛笑一起来,便让他出去走走,正巧梁孤简来了电话,于是丛笑便把祁墨给推走了。
祁墨还想死皮赖脸地留下来,不过丛笑没同意,说给他放假一天,也顺便给自己放假一天。
她还想保持轻松愉快的心情顺利生下这个宝宝来着呢,都是祁墨在一边的缘故,导致她自己也有些神经衰弱了。
祁墨走后,丛笑一下子也有些无所适从起来了,爷爷晨起都要去找隔壁的王伯伯练下拳脚,王妈要准备中饭时的菜单跟素材,等下要叮嘱人去采买。
所有的人似乎都很忙,就独独剩下自个儿最闲,她去了老爷子最为珍视的玫瑰园,清晨的玫瑰花,沾满了晶莹剔透的露水,看上去愈发的惹人怜爱。
丛笑在那呆了将近半小时,呼吸了下新鲜的空气,然后又回到了客厅,边喝牛奶边看电视。
突如其来的阵痛,让她有些慌了,想喊人,但是发现声音好小,似乎拔高不了。
她开始意识到不对劲了,快要生了。
她开始后悔起来了,为何偏偏今天把祁墨给赶走了。
手机在楼上,客厅里有电话,但是离得她有些远,她连站起来的气力都没有,疼得撕心裂肺。她只能求助于他人,希望这个时候有人能够闯进来。
可是偏偏,这会儿大家都忙活着,没人进来打搅她。
该死的。
这额头上的冷汗,不停地滴落了下来,半边的脸颊跟额发都被打湿了。
挣扎着下了沙发,她好不容易摸到了电话筒,她不能认输,眼下的状况她曾经设想过,但是没有想到真正来临的时候,自己还是存了无比的恐慌,想要故作从容,根本就做不到。
她只能靠自己,靠别人不知道要等到何时,她耗不起这个时间。
祁墨的手机号码,她早就深深地记在脑海里了,“墨……我要生了。”
她只来得起将这句话断断续续地表达完整,而他在那边紧张不安的问话,她是一句话也没有回答了,没有气力了。
最先赶来的并不是祁墨,而是老爷子跟王妈,两个人是一同仓促赶过来的,估计是祁墨给他们两个都打了电话,让他们先过来照顾她。
“你还好吧?”
老爷子也是不知所措,看她痛苦的模样,老脸上布满了焦急,平日里的英明睿智早就不翼而飞了。
王妈毕竟是个生过孩子的女人,看上去比老爷子是镇定多了,她有条不紊地指挥老爷子去楼上丛笑的房间拿待产包,然后扶起丛笑坐回到沙发上,不停地跟她讲着话,安慰她,“别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