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点了,祁墨拿起了后背的西装外套,猛然站了起来,不管如何,他还是要回去,总不能老是不面对吧?他从来就不是一个选择逃避的男人。
祁墨冷哼了一声,该死的纪无忧。
不管如何,他心里爱的还是丛笑,哪怕对她有天大的火气,也是因为太过爱她所致。
若是没有爱,便不会莫名发这么大的火了。
祁墨走出办公室的时候,走廊下不远处罗柯蓝正好也从她的办公室走了出来,祁墨微微眯了下眼,便当做没看到。
早上那份娱乐报纸是她送来的,居心何在,他还是心知肚明的。不过,这女人,他当初选择将她调离,就是为了不想跟她有过多的接触,免得她生出些不轨之心来。
如今看来,她还是存了妄念。
其实,哪怕他对丛笑怨怼丛生,哪怕跟丛笑置气很久,也不会选择消极的态度以对。
罗柯蓝,根本就不了解自己,她自以为是了。
“祁副县长,这么晚还没走啊。”
罗柯蓝其实在这徘徊已久了,看到他一出来,立马跟了上来,营造出了正巧碰上的局面。
祁墨微微颔首,继续大步向前,并没有想要跟她交谈的意思。
“那个……那份报纸你看了没有?”
罗柯蓝明知故问,只是她找不出更好的话题了,祁墨明显地流露出了不想跟自己攀谈的意图,她总得自找话题,免得氛围太过僵窒。
“看了。”
祁墨若有所思地冷睨了她一眼,唇角露出了讥诮的一个笑容。
罗柯蓝没由来地觉得身体一阵发凉,但是她拼命告诉自己这是因为丛笑带给祁墨的耻辱,而非是他对自己的憎恶。
如此一想,她又浑身轻松了起来。
“其实,我也没想到她会是那样的女人。”
罗柯蓝又多此一举地落下了这么一句话。
祁墨的脚步停了下来,他转过身,面色阴沉到了极点,声音更是压抑到了极点,他冷冷地道,“你到底想要说什么?她是怎样的女人,我这个做丈夫的,难道会不清楚吗?我警告你,管好你的嘴巴,不该说的最好别乱说。女人就应该最好女人的本份,别妄想一步登天。”
他顿了顿,继续犀利的言辞,“我知道你藏了怎样的心思,想要拆穿我跟她,根本就没门,哪怕天下女人死绝了,我也不会瞎了眼看上你,我置气并不是因为那份报纸给我带来的缘故,我为何置气,你根本就不了解,所以别装得你很懂我一样。”
祁墨知道自己最置气的是丛笑的隐瞒,若是她当初跟纪无忧碰面了,回到家就跟自己说了交代了,自己也不会有今天这通大火。
他也知道这把火烧得有点旺了,但是就是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罗柯蓝的脸色一阵苍白,她的身形也跟着晃了一晃,她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没想到自己惹来祁墨这般大反应的蔑视,他对自己居然是如此的不屑一顾。
她还以为,只要他们夫妻闹翻,自己就有机会了。
这些天,父母给她安排的相亲,那些男人,她总是不由自主地拿来跟他比,然后相形见绌,再也没有第二次见面的冲动了。
她明白,她爱上这个男人了,所以其他男人在自己眼里,都是狗屎不如。
她万万没有料到,在自己所爱的男人眼中,自己也会狗屎不如。
今天早上看到晨报上那一幕的场景,让她心里乐开了花,没想到到头来,却宛若被从头到脚淋了一通冰水。
眼角似乎有一滴眼泪啪嗒一声滴了下来,而他颀长的身影,在自己泪眼婆娑中,越走越远……
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
她的付出,居然是如此的不值一文。那个女人,真有那么好吗?
她跟别的男人浓情蜜意,他都能够原谅。
在罗柯蓝心里极度不平衡的状态下,祁墨已经走远。
回家的路上,他发现自己心急如焚,车速比以往更快。
不知道为何,他突然很想见到她,从来没有这般的急切过。
罗柯蓝为自己打抱不平,最终目的还是为了她自己,他祁墨哪怕再嫉妒,也不会在别的女人面前中伤丛笑的。
到A市后,他体内的那股无名之火已经灭下去了。
同时,他有些踯躇不前了,不知道如何面对她,打电话时的那股冲动,那几句伤害的言语,又不能收回。
他开始后悔起来了,但又不得要为自己的行为买单。
离家越来越近,可是那种情绪越来越忐忑不安。
他顿失勇气,于是打电话给了梁孤简,约他出来喝酒。
梁孤简正在逗儿子玩,祁颖在上网,他晚上保证过不出门在家带儿子的,可祁墨这声音这情绪有些不对头,梁孤简跟祁颖协商了下,还是出来陪某人喝酒。
一到约定的酒吧,梁孤简就看到了吧台边上那个熟悉的身影,死命地往嘴里灌酒,当那酒是水一般。
照他这样下去,没多久,就要烂醉如泥了。
梁孤简虽然小道消息灵通,但是他今日的晨报并没有关注,祁颖自从生了儿子后,更是对那些八卦没了兴趣,跟原来圈子里的那帮人来往也少之又少,全心全意扮演起了全职太太这个角色。
当然,至今为止,她还是没觉得自己哪里输给了丛笑。
当梁孤简靠近,祁墨又重新拿了一杯往喉咙里灌,他点的是烈酒,一入喉,便是一阵火辣辣的感觉,又涩又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