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6630600000043

第43章 野兽

我朝着左边走,去寻找下一只狐狸,很快就寻到了脚印,我一路跟踪到了一棵松树下。这里有驻足过的痕迹,树皮上还有刮下的狐狸毛。

我冷哼一声,这只骚狐狸看来是在这里长时间逗留过,还蹭着大树挠过痒。没猜错的话,这里是三只狐狸汇合的一个地点。

不过,地上并没有出现第二只狐狸的脚印,看来另一只狐狸遇到了什么状况,并没有赶来汇合。

我没有丝毫犹豫,提着枪继续追踪这一只。没有多余的想法,就想着多杀一只是一只,给大黑报仇!

有些知识,确实不是口耳能传授的。我这样追踪着脚印,就好像能看到它刚刚从这里走过去。它的每一次驻足远眺,它的每一次左右踌躇,我都能活生生的看在眼里。

我像是打开了任督二脉,每一根毛孔都在呼吸,感觉不到寒冷,感觉不到疲惫,只有追杀猎物的躁动感。

一片晶莹的银光落在我的睫毛上,我麻木地抬起头,下雪了。

紧接着眼神里寒光一闪,为什么偏偏在这时候!

雪会覆盖脚印,那样我就再也找不到它了。我加快脚步,不能放过它!

我一次次拨开迷雾,希冀能看到那个叫“胡大”的老狐狸。他们多么会演戏,惟妙惟肖。我把手攥得咯吱咯吱响,恨意更加入骨三分。

我在雪地上走得飞快,天色开始暗淡下来,地上的脚印已经埋去大半。我没有照明工具,入了夜我就再也没办法了,雪一埋第二天什么也不会剩下。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感觉心里恨得乱颤。

脑袋使劲往前面的雾里一扎,周围的视野豁然开朗了。宁静的树林,皑皑白雪,没有一丝的风,只有闪烁银光的雪花静静飘落。

出来了?我诧异地回过头,雾气正在向后退,被吞噬的雪林渐渐被吐了出来。

我皱了皱眉头,转身不再去管那迷雾,继续埋头追踪。

脚印越来越浅,天色却黑得更加快,我被迫停下脚步,不甘地眺望着黑夜,眼泪哗啦啦落了下来。

在一处可以遮风的地方,我点了堆篝火,抱着枪坐在那里发呆。茫茫深山,我却没有一点恐惧的感觉。

唯一庆幸的是,雪停了,脚印还有一个浅浅的窝。

我的眼睛里映着通红的火光,手上死死攥着枪,胸膛里的恨意仍然没有丝毫消减。只要可以,我会一直追踪下去,出于给大黑报仇也好,出于自尊也好,不泄这口恨,以后的千千万万个夜晚,我都会梦到这三只狐狸对我的戏弄。

咯吱、咯吱……脚步声,杀气!

左边一个巨大的黑影一跃而来,我出于本能的朝右倒去,一排尖利的獠牙在我脖子旁扑了个空。我卧倒的同时,它的爪子却落在我的大腿上。

对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我措手不及,赶紧想拿下肩膀的枪,可是腿却被一股力量猛地一扯。

枪落在地上,我整个人也被这力量拽着,快速往黑夜里拖。我把手指猛地勾在地上,在雪地上犁出长长的数道痕迹。

到底是什么!

我低头看了一眼,它的身形隐藏在黑暗中,只有一双幽绿又凶猛的眼睛。

我想用手抓住什么,可是除了雪什么也没碰到。人的视野根本没法和野兽比,一旦被拖进黑暗里连它们在哪都看不清,只有被屠宰的份。

看着黑暗慢慢从胸口到了脖子,我惊恐不已,拼尽力气一把从篝火里拽出一根木柴。

那东西似乎发现了我的动机,咬着我的腿开始左右摇扯。我抓着火把,死命的就是不松手,但却只能眼睁睁看着篝火越来越远。

突然之间,我的手在雪地里抓住了一块石头。我咬紧牙,猛地朝那野兽砸去,就听一声哀嚎,它的口终于松开了。

我立马一跃而起,火把同时指向前方,可是面前除了凌乱的脚印,什么也没有。

我没有时间去辨别这是什么动物,将火把换到左手上,在身边左右两边扫着确定没有野兽,右手悄悄摸出匕首。火把在前,匕首在后,在雪地里慢慢踟躇。

我已经被它拖出篝火十米远,要是转身朝着那边跑,它会直接在后面将我扑倒,然后咬断我的脖子。

我被恨意蒙蔽了神志,竟然掉以轻心,忘记这是凶险的山林。

幸好没糊涂到随便找个地方起火,身后还有一堵墙,要是在空地上,这野兽从后面扑上来必死无疑。

左耳一阵奔跑的声音,我赶紧将火把朝着那个方向扫去,仍是没有看到它的踪影。冷汗顺着脸颊直流,黑暗中就是野兽的天下,根本就不知道它藏在什么地方。

又是一阵奔跑的声音,我赶紧又挥动火把,仍是空无一物。

“出来!”我怒吼一声,不由地呼吸节奏开始变快,胸膛也起伏不断。

猎人?猎物?猎人?猎物?

现在它是猎人,我是猎物。攻不攻击,捕不捕杀,由它判断。

我只能听命等着,只能被动地去反抗,去接受。

我没办法与它长时间僵持,它之所以不立即攻击我,就是在消磨我的意志。等到我慌了乱了,露出了空隙,他就会扑上来把我撕碎。

我望了一眼篝火,必须回去那里,那边有火有枪,后背还有掩体,只是这十米的距离,却要比枪林子弹的战场还要危险。

我咬紧后牙槽,脚下开始试探着朝火那边移动。我慢慢移动了一小步,周围并没有动静,又接着迈出第二步,第三步。

呃……

我停住步伐,它发出了充满威胁的低吼。我想对游戏规则进行掌控,这惹恼了它。它要主宰游戏,而不是我。

周围静的可怕,我用火把看看四周,此刻的它一定离我很近。为了以防我逃回去,它必须要有足够的距离将我扑杀。

我觉得天平开始朝着我这边倾斜了一点,我要和它有公平的博弈,这才能加大我生存的筹码。

我深深吸了口气,让自己保持平静,让自己的呼吸保持平和。

我又轻轻移动了一步,这一步很关键,藏在黑夜里的野兽一定很恼怒。甚至,它的身体已经压到了最低,后腿已经绷紧做好扑杀的准备。

猎物和猎人的天平开始摇摆,只要我再跨出一步,或者连着跨出几步,就会彻底触动它的逆鳞,它会张开獠牙从黑夜里跳出来扑向我。

我屏住呼吸,手上的刀子朝上握,野兽都是趴在地上,向下握刀只能劈砍野兽的头,而事实大部分野兽的头部都非常坚硬。若是向上握刀,同时放低,就可以朝上或者朝前刺挑野兽的腹部或者脖颈,这样对野兽威胁更大。

现在就差最关键的一步,迈出步子让野兽彻底在黑暗中现身。

我握紧刀子绷紧神经,猛地跨出了一大步。

“唔——”一个黑色巨大的身躯,狰狞着面孔,从我的右面咆哮而出。

我反转刀子刚想挥动,它的爪子却先一步将我的胳膊压住。紧接着一股腥臭的气味迎面扑来,再也顾不得那火把,左手赶紧弯成鹰钩一把扼住它的脖子。

它身体前倾,重量朝着我身上压了过来。我站不住,身子一侧倒去。

“唔——”它的头挣扎着,想要往前咬断我的脖子。

我的手死死抵着它,同时想要抽出被它压住的右手。

这时我才意识到,我有我的策略,它也有它的策略。我的策略在前,它的策略在后,它仍然赢我一个先机。

动物真的很聪明,远远比我想的要聪明。

我拼尽全力扼着它,不让它的尖牙再靠近分毫。它也毫不退让,死死将我压制难动分毫。

我对眼前这头野兽有些惊讶,目光不禁触到它绿幽幽的眼睛,它也在看着我,但是在它的眼睛里,我看到的只是凶残,我满怀戏谑地说道:“你就那么缺我这顿晚餐嘛!”

若不是被压着,凭我鹰爪功的爪力说不定可以直接拧断它的喉咙,可是现在有力气也使不上。它的腿也压在我的腿上,以至于我想弯曲都没办法。

这场拉锯战不知道要持续多久,我们俩都在消耗体力,生死就在最后的瞬息之间,谁先松懈掉绷住的一口气谁就完蛋。

我喘着粗气,它也在大口呼着气,我们的锐气都在削弱。

闻着它嘴里的血腥味,竟然让我想起小的时候,就是那次被狼袭击的时候。现在想想真是奇怪,那次怎么会想到用诈死的方式,竟然还离奇的成功了。幸好扎了它一刀,否则就要被它掏了肚子了。

想到这里我心头一震,目光渐渐落在这野兽狰狞的面容上,借助火光,我看到它黑色杂乱的毛发,模样已经略有些苍老,一排排尖牙仍然锋利,眼神中刚毅不屈。

“是你,是你,哈哈哈!”我一改往常的情绪,仰头不可抑止地大笑。

它凶狠恶毒的眼神,仿佛它的獠牙一样,要嵌入我的骨头。

看着它的眼神,我笑得更加癫狂:“是你!真的是你!”

同类推荐
  • 千万别

    千万别

    30年前,改变了一个镇的命运,并留下了一块石碑,30年后,其中一个的后裔发现了当年留下了一封书信的秘密,一步一步探索,追溯家族千年未解之谜,从中发现了一个惊天的秘密,竟然可沟通两界!
  • 午夜诊所

    午夜诊所

    一个只在半夜十二点准时开门的诊所。一个只负责治疗一种病的诊所。一个看病从来不收费的诊所。这会是一间什么样的诊所呢?
  • 血族:我的公爵大人

    血族:我的公爵大人

    我是个普通的高中生,我觉得我一辈子也就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了。但是,“它们”出现了。鬼神,妖魔,另一个世界,向我张开了双臂。当同学们在为男友女友焦头烂额时,我已经成为了吸血鬼的新娘。他告诉我,我们,是血族。
  • 我爱她是寂静的

    我爱她是寂静的

    一觉醒来,阮景的记忆断档了三年。她只记得,三年前她是凭借“场景推演法”而崭露头角的警界新秀,却不想三年后,警方却对她的存在绝口不提。她忘记的东西很多,自然也记不得,有个男人收起了满身的刺,敛下了发烫的目光,禁锢着他的野心,变得矜持、克制,温润端方。于是通往信仰的荆棘路上,有束光,风雨飘摇中也要坚定地照亮她。睁开眼,那光叫肖崇言。天才少女*心理医生,一个有关爱与守护的故事。
  • 冥妻威武

    冥妻威武

    因为自己欠下的风流债,最终被女鬼缠身。逃命的途中。竟然阴差阳错地成了摸金校尉!不仅拉帮结派,家缠万贯,还跟着貌美如花的…
热门推荐
  • 布登勃洛克的一家(诺贝尔文学奖文集)

    布登勃洛克的一家(诺贝尔文学奖文集)

    诺贝尔文学奖,以其人类理想主义的伟大精神,为世界文学提供了永恒的标准。其中所包含的诗、小说、散文、戏剧、哲学、史学等不同体裁。不同风格的杰作,流光溢彩,各具特色,全面展现了20世纪世界文学的总体各局。吉卜林、梅特林克、泰戈尔、法朗士、消伯纳、叶芝、纪德……一个个激动人心的名字;《尼尔斯骑鹅旅行记》、《青鸟》、《吉檀迦利》、《福尔赛世家》、《六个寻找作者的剧中人》、《伪币制造者》、《巴比特》……一部部辉煌灿烂的名著,洋洋大观,百川归海,全部汇聚于这套诺贝尔文学奖获奖者文集之中。全新的译文,真实的获奖内幕,细致生动的作家及作品介绍,既展现了作家的创作轨迹、作品的风格特色,也揭示了文学的内在规律。
  • 爱妃,听说你要爬墙?(完结)

    爱妃,听说你要爬墙?(完结)

    醒来就发现自己穿越了,十七芳龄的少女竟然变成了一个三岁的小女孩?什么妃子不妃子的,她才不想老死宫中,光是看望不到尽头的宫墙,就可想象以后自己的生活会多么辛苦,什么被毒杀拉,被下计迫害拉,或者直接被匕首插入胸中拉,无论是哪种死法,她都不要,所以,她决定出墙……三岁之时:只是,这个奶娃是谁家的?干嘛紧拽自己的裤子不放?“壹,壹……”小奶娃的手逐渐上升,借着力道他开始攀爬,“悉悉”,然后用力地吸着口水。恩?裤子竟然被他扯掉了?没关系,没关系,她也才三岁,被个吸奶的娃看下没关系。“唔唔……”奶娃的唇直接吸在了她可爱的屁屁之上。“我,要,出,墙!”她大声呐喊。十岁之时:“去哪?”他冷眼望着偷偷摸摸的鬼祟身影。“茅厕。”将包袱往墙外一丢,她开始搬梯子,利落的速度便是她七年中不断累积的经验。“去宫外的茅厕?”额头上青筋浮现。“不对,是去妓院的茅厕看看。”一身男装的她兴奋地开始攀爬。“回去睡觉。”一剑砍断梯子,抱住跌落的娇小身影,直接消逝……十七岁之时:“爱妃,梦游发作了?”他坐在软轿之上,缓缓地扇风。“啊,是这个不知道名字的王爷说要带我出墙。”她倒很干脆的推卸了责任,事不关己,还是高高挂起的好。“王爷拉去砍了,爱妃,下次可别这么明显,浓妆艳抹,谁都知道你是皇妃,本来就丑,可别出来吓人。”侧过脸,她阴狠地笑了笑。她,还是,要,出,墙!
  • 无言的麻河

    无言的麻河

    办公室电话铃声响得真不是时候。那一刻,麻河水文站站长文林肚子拉稀刚钻进厕所。办公室里正在伏案描图的几双眼睛不约而同的望着那只几乎要碰跳起来的红色老电话机。靠近电话机旁的张小弟顺势接过话筒。电话是水文局人事科熊科长打过来的,找站长。张小弟说:“站长正在厕所唱歌呢。”话筒那边一笑说:“告诉你们文站长,局里给你们水文站分了一个学生,叫斯梦。明天下午派个人到车站去接人!”张小弟愣了一瞬,还要问个什么,那边电话挂断了。张小弟坐下来继续描绘那张水位过程线图。
  • 预社会

    预社会

    在这场成人自导自演的游戏里,我们被迫进入了预社会,成为了牺牲品。当懵懂的少年深陷背叛的漩涡,他们该如何在友情和爱情中自处?当一切已经万劫不复,他们是否还能回头,回到最开始的地方?快走吧,过去的林宛平。未来的林宛平,快走吧。
  • 极道成尊

    极道成尊

    三千大道,只选其一。这,是一条非常道。这,是一个非常人。这,更加是一个非常的故事……
  • 年少不识天

    年少不识天

    一个声称要当奸商的富家公子,一个身负正义的苏家少主,一个是极寒之地的龙族皇子,三人意外相遇,从此一开启闯荡之旅。
  • 流离的萤火爱情

    流离的萤火爱情

    抬头看到的就是他那双孤傲的眼睛,散发着无数的寒气,让人不寒而栗,那张脸简直无懈可击,与哥哥相比似乎更胜一筹,但是他满脸的高傲和不屑,瞬间拒人于千里之外。那个冰山男依旧惜字如金,没有表情,我开始有些怀疑,老哥是不是认错人啦?呼呼,不理他们啦,走咯“答应我一个要求!”说得这么爽快?是早有预谋吗?可是不应该,总不至于他是策划者吧“要求?行,但是你不可以说…”委屈啊,莫名其妙地要答应冰山男一个要求。“不管如何,你都要信我!”那是你对我的乞求吗?一次次的错过,一次次的误会,他们之间是否经得起时间的考验?可爱善良的韩雪柔能够等到幸福钟声响起吗?面对昔日的男友、今时的未婚夫,她该如何抉择?求收藏,求推荐,求订阅,嘻嘻,我会再接再厉的~~~推荐——http://m.pgsk.com/a/450433/《邪魅总裁:女人,乖乖躺着!》推荐新作温馨治愈系列:听说,爱情回来过。http://m.pgsk.com/a/702512/
  • 五年勿三年

    五年勿三年

    她追不上他啊,他也不想让她追。这又不是五年模拟三年高考,她真的追不动了。阳光正好,佳人亦好,其顾盼少年兮。
  • 彼界奇谈

    彼界奇谈

    先行者纷纷陨落,‘界’需要新血延续,唯有在鲜血与死亡中奋起直追,才能寻到一线生机。
  • 无名赞歌

    无名赞歌

    历史铭记伟人,但伟人却不是历史的全部。无穷的平行宇宙中,通过量子纠缠觉醒的卑微者,究竟是享受这一世的和平,还是不甘于寂寞成就非凡之事,亦或者隐藏于幕后操纵这似是而非的新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