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这些话，顾灵芝忍不住笑了。
她抿着唇角，低垂着眉眼，双眼之中的笑意越来越浓。
那老者皱了皱眉。
“灵芝，你觉得，爷爷说的怎样？”
“皇上，这不知道哪里来的山匪，竟然敢跑到这里来，直接找人抓起来，严刑审问就好。”
顾灵芝甚至看都懒得看那老者一眼。
终于弄明白了这个中原因，顾灵芝现在就恨不得将这老头就地正法，还好好意思提出这种要求来，别说她根本没有什么丘陵的传世之宝，就算是有，她会交出去吗？
傻子才会那么做。
这人来到这里，不要脸的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当真大开了顾灵芝的眼界。
“灵芝，你觉得我来到这里，敢在你面前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会没有准备吗？”
他轻轻摆了摆手，不一会儿，后方有人将一个人推了出来。
顾灵芝看到许久不见的春儿，双眼瑕疵欲裂。
好，很好，竟然会懂得用她的人来威胁她，这也算是对方十分惯用的方法。
“这丫鬟嘴硬的很，愣是不说出你的秘密，害得我将四个人都收拾了一遍，才勉强知道了一点儿东西。”
知道了什么？
顾灵芝微微一愣。
“将震天雷的图纸交出来，那是属于丘陵的东西，现在的你根本没有资格拥有。”
震天雷？
炸弹？
顾灵芝明白了，看来春儿她们说的，都是自己已经公之于众的东西，也只是将那东西伪装成了她的秘密。
这个人已经认定了她有什么宝贝，所以就算她们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对方也不会放过他们。
心里在轻轻颤抖着。
这四个丫鬟，在那一段时间的陪伴下，她早就将她们当成了自己人。
顾灵芝气的脸色铁青，就连墨九霄都已经明显的怒了。
周围的将士，一双眼睛都透着血红之色。
场面一瞬间出现焦灼。
春儿浑身到处都是伤痕，嘴唇上都是被自己咬破的，她抬起头，略显激动的看着顾灵芝，声音沙哑的不成样子。
“王妃，王妃……春儿找到你了，春儿是……是姐妹们第一个见到你的，就算死了也无怨……”
顾灵芝唇角动了动。
“你不能死。”
春儿好像听到了她的话，眼神之中却透着十足的决绝。
“是我们没有照顾好王妃，才让王妃失踪了这么多年的时间，春儿自问对不起王爷和王妃，今日能够再见，已经死而无憾，所以……”
她顿了顿，嘴角突然涌出血色来。
“春儿累了……”
顾灵芝想要冲过去救人，去被那老者的手下拦住了。
顾灵芝低声喝道：“她快要死了，你们没看见吗？”
“这么说来，你是答应要将东西给爷爷了？”
顾灵芝双眼血红，她眼底血丝密布，看着春儿嘴角越来越多的鲜血，咬牙切齿：“等我救了人，你要什么都给你们！”
她丢下这句话，那拦着她的人总算将顾灵芝一个人放过去。
顾灵芝一把将春儿抱在怀里，眼神之中满是担心，可是刚摸到她的手腕，顾灵芝心疼的眼角一热。
这丫头……
“娘娘……别难过，春儿……春儿不疼的……”
她一边颤抖着，一边说出最后一个字来，嘴角荡漾出一抹浅浅的微笑，再也不复当年那个灵动的模样。
眨眼间，她的脸上已经失去了原本的艳丽之色，留下的全部都是灰白。
顾灵芝手指轻轻一颤，一边扶着她，一边将春儿的眼睛阖上。
她低着头默不作声，可是所有人都感觉的到，顾灵芝真的怒了。
前所未有的生气。
她在乎的东西不多，却还眼睁睁的看着人亲手毁了一个，顾灵芝恨不得将那老者千刀万剐。
春儿的身上全部都是伤痕，甚至还有被凌虐过的痕迹，每看一眼，就让她心痛上几分。
那些痕迹，让她后悔，让她愧疚。
难怪墨九霄安排出去的那些人，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找到四个丫鬟的踪迹，原来她们一直都落在了老者的手里。
那老东西打着她身边人的主意，若不是安儿和兴儿侥幸能够逃出来，她真的很难想，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滋滋，真是可惜了，没想到这个居然就这么死了。”
顾灵芝紧绷着唇角，双手死死的扣在掌心。
她用力将骨瘦嶙峋的春儿抱起来，然后交给了旁边的嬷嬷：“先让春儿好好休息一下。”
那嬷嬷一愣，看着怀中的尸体，脸色白了白。
不过她还是听从命令的将春儿抱了出去。
“夏儿秋儿和冬儿呢？我要看到她们安全，不然你要东西，绝对不会给你！”
“现在掌控一切的应该是我才对，你若是真的心疼那几个丫鬟，就立刻将东西给我们，然后安排退兵，不然，你是见不到她们的！”
顾灵芝心口一冷。
墨九霄大步走到顾灵芝面前，声音之中透着浓浓的深意：“灵芝，你越是在意她们，她们越是不可能活着回来。”
顾灵芝哪里不明白这个道理。
只要被那老者抓住了一点儿的机会，他绝对会将这些利用到底。
甚至，就算到最后，冬儿她们也会落的和春儿一样的结局。
“灵芝，现在最重要的是，为她们报仇，而不是还期盼着她们可以回来。”
墨九霄这话虽然听起来有些冷血无情，可是摆在顾灵芝面前的，却真的没有任何选择。
“九霄，我……”
她顾灵芝做不到。
做不到决定别人的生死。
一颗心像是被揪紧了，难受的令她窒息。
“皇后娘娘，皇上说的对，如果您现在真的将他们放走了，才会让她们的死无足轻重。”
“先抓了他们，将其碎尸万段，为她们报仇！”
周围一片整齐的声音在耳边环绕着。
所有的一切，都在影响着顾灵芝的决定。
顾灵芝闭了闭眼，却还是摇了摇头。
“我不能那么做。如果牺牲别人，用来达成目的的话，那么被牺牲的人该有多绝望。”
她眉眼清明：“难不成你们若是被别人抓了，我不去救你们，你们就甘愿去死吗？”
这件事很难拿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