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我看到那个姑娘裤腿上已经流血了，大家把她扶到炕上，我知道得用开水，就忙着去烧开水，准备接生，哪知道她竟然难产。一直到晚上也没生下来。看着她折－腾得那样痛苦，下辈子都不想做女人哪！”
幸开妍问道：“那后来呢？”
“我一看这孩子生不下来，便到大门外去站在道边上想截一辆车把她送到旗里去，那时候这条道上还通车呢，只是少一些。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到一辆车过来，这时就听到屋子里喊我。”
老太太看着幸开妍说；“按说这个姑娘应该就是你的婆婆吧。掺她进来的那个年龄大一些的是她妈妈。那就应该是你的姥姥婆婆了。”
幸开妍看了张平凡一眼，脸儿更红了，心里骂道：“老太太竟扒瞎，一会是我婆婆，一会又我公公的。现在又整出来个姥姥婆婆。”她不说这些称呼都是她自己认下的。不说是张平凡的媳妇，哪来的这些公公婆婆的。
听老太太又说道：“你姥姥婆婆没好声地叫来人，我便跑了进来，看到你婆婆的肚子割开了，弄得这个炕上到处都是鲜红的血呀。”
沙奶奶说：“我看到你婆婆的肚子划了一条口子，人已经昏死过去了，肚子还在不停地往外冒血，而她妈妈却摊开两手，傻在那儿不知所措。我便将被子撕开，用撕下来的布条把你婆婆的刀口勒上。
再看骨碌在一边的肉蛋子时，没有一点反映了。我提起他的两只小脚丫，照屁蛋子就是一顿拍。愣是把他给拍出声音来，”
沙奶奶看了张平凡一眼说：“那肉蛋子就是你吧。小子，你是妈妈用自己的性命换来的。这就是娘亲啊，为了孩子宁可豁出一切。”
张平凡已经泣不成声，
沙奶奶又说道：“你妈妈－的手里还拿着一把小刀。是一把十分精制的尖刀，刀把上镶着好几块红色绿色的石头。
她是把她妈妈支到外面取水，趁着屋子里没人，便用这把小刀把自己的肚子给划开了。”说到这儿，沙奶奶把话停了下来，开始看着远处的沙丘。好像张平凡的妈妈就在那个地方站着一般。
“后来呢？”幸开妍不觉中抓紧了张平凡的手。
“后来你婆婆还是没有活过来，她爸爸来了，就是巴特尔，找来了车，把人拉走了。所以我知道巴特尔没儿子，只有一个闺女。怎么样，你们瞒不了我吧。”
张平凡的心情很沉痛，把头扭到一边去不住地抹眼泪耗子。
幸开妍也不知道怎样安慰他是好，只是一直抓着他的手。
沙奶奶看看幸开妍，又看看张平凡。说道：
“看你们开着这么好的桥子回来了，一定是当了大官了，要不然就是发了大财了。要是你妈妈知道了，不知该有多高兴呢。”
这时六子从屋子里出来，他的两只眼睛已经肿的封喉了。右边的还能有一条缝儿，左边的干脆就睁不开。他对幸开妍和张平凡说：“你们看我这样还能开车么？”
张平凡和幸开妍看到他的眼睛确实是看不到路，要是这样让他开车实在是勉为其难。可是幸开妍心中挂念着幸旺达，便说：“六子哥哥，咱们不打不成交，你不是为了和他动手吃了点亏就耍懒吧。”
六子说：“和你们动手，其实是我的不对，我不该起歹心，还请你们原谅，可是你看我这眼睛真的看不到路。这样的眼睛在那沙岭上要是出了事怎么办。就是你们相信我，我也不相信自己的。”
张平凡说要不这要不这样吧，你把拖拉机借给我们。
六子说：“借给你们？那可不行，我这拖拉机可是我们一家人的命－根子，不光用它在这儿拉脚儿，我还有几十亩地要它来种呢。”
张平凡说：“你的拖拉机能值多少钱？”
六子说：“起码也值两万啊。”
张平凡说：“你知道我们幸总的车值多少钱吗？”
六子摇摇头说：“不知道，怎么的也比这个拖拉机贵一些吧。”
“贵一些！岂止是贵一些，买它的钱，能买一百辆拖拉机。”
六子听完眼睛变成了兔子。他看看幸开妍，想从幸开妍这里得到证实，张平凡的话是真的。也许是他对这位美女的崇拜吧，认为幸开妍的话总会是可信的。
幸开妍明白六子用意，点下头说：“他说的没错，这辆奥迪的买价是两百三十万人民币。”
六子说“我是看到你们的出手挺阔绰的，但没想到你们的一辆车就值这么多钱。”
张平凡说：“你看到的太少了，就这么说吧，你知道咱们哈哈里特旗能值多少钱吗？”
门子说；“那可老鼻子了。那……那得值多少钱哪，我的天哪，那么多的楼房那么多的商店，商店有那么多好东西……那可是老鼻子了。呵呵，呵呵。”
张平凡说：“我也是听人说，他爷爷的资产能有好几个哈哈里特旗多。”
这一下六子眼睛无法再长长了，嘴合不拢了。
张平凡说：“所以说借你的破拖拉机用一下是瞧着你了，要不是被困到这儿了。你就是想吧唧我们幸总都没机会。”
六子说：“我也没说不借你们啊，想用你就开去呗。”
幸开妍看看张平凡：“你会开吗？”
张平凡说：“你看，这还用问么，我什么车也没开过，怎么会开拖拉机呢。还是你来开吧。”
幸开妍说；“我开拖拉机，谁来开奥迪？”
张平凡说：“奥迪用拖拉机拉着就可以了，还开它干啥？”
幸开妍笑了，“真是外行话，里边没人管理它不翻车呀。张平凡，这个时候你不能装怂，别忘了你是个爷们，没有退缩的理由。”
这几句话果然管用，张平凡立即说：“六子哥你教教我吧。教教我也许就能开了。”
六子说：“这个好开，我告诉你这样打开钥匙门，这样踩离合器，这样挂上一档，然后踩离合的左脚再慢慢地放开，车就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