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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办学

这里也有个原因,吴太妃的娘家,是因着吴太妃在先帝面前得宠才发迹的,而现在吴太妃的侄女也被送到后宫之中,这些希图借了裙带保住自家荣华富贵的行为,对镇远侯这种自认是靠祖上荫庇,加自己努力才保住爵位的勋贵来说,实在是无法接受的行动。

“父亲,这些都是别人家的事,也不用去理,表哥既已被流放,不知李家表嫂?”素真的问话让镇远侯长叹:“你表嫂娘家说,想让他们夫妻和离,你大舅舅也有这个意思,不过你表嫂却说,和你表兄夫妻恩爱情重,因此执意跟随你表兄往流放之所去了。小孩子就托付给了你舅舅。也许过上几年,李家就会让他们回来了。”

虽说自家女婿站错了队,可是李家还是深的新帝信任的,李氏所要抓住的就是自己爹娘的这点不忍,跟着丈夫远去,过上那么几年,自己爹娘也会想法把人给捞回来。

素真点头:“如此看来,表兄也算有了门好姻缘。”

镇远侯看见素真说话时候,手指头有墨,不由笑着问:“你们两夫妻刚才走进来的时候,我就看见了,一个衣服下摆有蹭到的墨,另一个右手小拇指有块墨迹,难道这会儿了,你们还在写春联?”

“不是写春联呢,是想抄录些书。”陈士允把打算对镇远侯说了,镇远侯的神色变的有些古怪起来,过了好一会儿镇远侯才叹气:“你们夫妻到这里来为的什么?”

“避开纷扰,山居度日!”这点素真并没忘记,张口就来。

镇远侯指着他们两个:“你们既然要避开纷扰,为什么要兴起这办学的念头来?你们可知道,刚开始还好,以后若真的要出了几个聪明种子,到时候陛下就会疑惑你们是邀名。你们真要避开纷扰,在这山庄之中打鸡骂狗,把那些佃户作践的不成人,陛下反而会放心。”

素真没想到好好一件好事,会被镇远侯说的大有深意,神色不由有些苍白,陈士允已经摇头:“岳父说的,之前小婿就想过,小婿更明白,若闭门不出,以美酒美色自娱,再以贪财自污,足以打消陛下的疑惑。然而小婿不愿意啊!”

不愿意啊,素真看向丈夫,怎么就忘了,他会不愿意呢,这个男子,从素真见到的头一面开始,素真就知道,他是一个很有主意的人,可是素真从不知道,他的有主意,是到了这样的程度。清清白白一个人,为何要自污呢?素真不由伸手握住陈士允的手,看着镇远侯道:“父亲,王爷若真是那样明哲保身的人,女儿这会儿就已经在尼姑庵了。”

因为心中有着执念,所以才不愿用那样的计策,镇远侯的神色变化了下,接着镇远侯就点头:“既然如此,也就罢了。你们日常还是小心些,除了办学之外,别的事情,都不要去想了。”

“小婿自然晓得。”陈士允站起身,对镇远侯深深一揖,镇远侯示意他坐下:“王爷不用这样客气,我也不过多说几句,罢了,你们夫妻既然有这样的想法,那就这样做吧。素真,你已经出嫁,已经是王妃,以后,可要想的更仔细。”

“是,父亲教诲,女儿记住了。”素真站起身恭敬地说,镇远侯已经站起身:“我走了,要赶在城门没关之前赶回去。你们放心,我在京城之中,会尽力斡旋。”

“只要安平王府没事,小婿这里就不会有事。”陈士允的话让镇远侯笑了,但镇远侯还是又叮嘱了几句,这才离开。

素真和陈士允把镇远侯送到山庄大门处,看着他骑马离开,素真才道:“原先我以为,父亲是恨我的。”

“这会儿呢?”陈士允看着素真,素真微笑:“这会儿我才明白,父亲对我的感情,是复杂的,然而他终究是想对我好。”

“我也会对你好的。”陈士允的话让素真又笑了:“你这样说,难道不晓得我会起疑心的。”

“你起什么疑心?”陈士允看着素真,素真的头微微一偏:“我啊,会觉得,你是不是看中了哪个丫头,怕我反对,要先和我说,所以故意对我更好一些。”

“好啊,你到这会儿,还说这样的话。”陈士允作势要打,素真已经转身往山庄里跑去,陈士允跟在后面,两人的笑声在山庄内回荡,听到的人都露出舒心的笑容。苏嬷嬷已经对若姣道:“你听到了吗?王爷王妃就是这样好的人,以后你啊,要记在心上。”

“我记住了。”若姣说着点头,还伸手摸了摸身上的衣衫:“我从没穿过这样好的衣衫,梳过这样好的头发。苏嬷嬷,我奶奶前天来了,还和我说,王爷王妃是大善人,要我念着他们的好,不能学那些忘恩负义的人。”

“你奶奶啊,也是山里人说话。”苏嬷嬷笑了:“她啊,完全不晓得,这是王府,有许多规矩呢,你就算想忘恩负义,也没有机会。”

若姣眨眨眼:“反正,我不会忘恩负义。”若姣的保证让苏嬷嬷又笑了:“好了,好了,你也不要这样保证了,今儿你要写的字,都学会了没有?还有,这规矩啊,你学的可不怎么好。”

若姣悄悄地吐舌,苏嬷嬷看着她的小动作忍不住又笑了,虽说若姣家要穷,可苏嬷嬷瞧着她,总是会想起自己没出嫁的时候,也是有许多的念头,等到出了嫁,这些念头就慢慢地磨灭了。人这一辈子,也就这样过了。

陈士允毕竟是王爷,在四周一号召,也就有几个秀才自荐要来教书,陈士允挨个考了考他们,见他们文理也还通,也就定下了章程,每位每年二十两银子束脩,每个月一担柴火,四季一套衣衫。总共四位先生,都是从王府分发束脩出去。

至于办学的地点,就选在离山庄十里的一个村庄,那庄上也有日子还过的去的人家,拿出了一亩左右的地,建了三间大瓦房做教书的地方,两边厢房就由先生们住着,小朱又从村里找了个七八岁的小厮服侍先生们。来上学的孩童,也不收学费。

总共有四十来个孩童,择了正月二十七的开学,那天那地主也办了酒席,不敢请陈士允光临,就把小朱请去做了上席。小朱又奉命把陈士允夫妻抄录过的千字文等书,送到学堂。小朱在那自然坐了上席,四位先生都保证,一定好好地教,不辜负王爷的期望。

小朱也在席上被灌了不少的酒,这一路趔趄着回来,回来之后洗了把脸就前往陈士允那边回话。

小朱平常对陈士允也有些惧怕,今儿一高兴,就连怕都忘了,只在那说乡人们如何高兴,先生们也都不错,还说那些先生们说了,虽才第一天,可是也瞧见有几个学生还算能读进去,若能有人中了秀才,甚至举人,这就是陈士允给他们的大恩德了。

平常下人们喝了酒来回事,陈士允是很不高兴的,不过今儿听着小朱说这些,陈士允也觉得欢喜,因此笑着道:“既如此,等过几天你再去说,就说若真有人教出的学生中了秀才,中了那天,我酬谢那先生四十两银子,那学生也赏四十两。”

四十两?小朱立即跪在地上给陈士允磕头:“这要他们晓得了,只怕更是下了死命地去教。”

“该死该死,小朱哥,你哪能在王爷面前说死字?”春燕立即反对,小朱急忙对陈士允磕头:“王爷恕罪,小的一时口快。”

“无心之过,我也不放在心上,你回去吧,方才你这酒味,也够熏人了。”陈士允用手捂住鼻子对小朱挥手,小朱急忙伸手打了自己脸一下:“都怪小的今儿着实高兴,小的媳妇方才已经骂过小的,可是小的也不敢让王爷久等啊!”

“去吧,你说了这些,我也很高兴。”陈士允对小朱微笑,这会儿,才不觉得自己是无用之人,而是也能有自己的抱负,若能有几个学生做了朝廷的有用之才,也算没有白来这边一趟。

素真清楚陈士允的心,见到陈士允回房之后在那高兴地说这说那,又说若有几个学生能考上秀才,也不枉费这些力气,等到陈士允说完了,素真才笑着到:“王爷的意思,我明白了,等到出了几个才子,王爷说不定就能去这天下游历了。”

去天下游历吗?陈士允长长地叹了口气,才道:“但愿如此,来,今儿高兴,取酒来。”

“我早让她们准备好了。”素真从旁边柜子摸出一个酒壶来,接着又变出四碟小菜:“有酒有菜,我就晓得你今儿要喝上几杯,我也陪你。”

“有妻如此,永无后顾之忧。”陈士允击一下掌,素真嗔怪地看他一眼,给他把杯中酒斟满。陈士允一口喝干:“若能再有几个孩子,这日子,就更圆满了。”

“贪心!”素真轻啐他一口,陈士允已经把素真的手握住:“难道说,你也不喜欢?”

素真拿起筷子,夹了块鸭舌塞进陈士允的口中:“这都堵不住你的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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