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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新的任务:最大的敌人

Part 1

自从得了“舞会女王”的称号之后,我那傻里傻气抱着奖杯的照片就被挂在历代派对女王的后面。在那么多照片中就我笑得最傻。

从此我的生活多多少少有了些改变,之前走在路上算作透明生物的我,现在居然也会被人偷看,甚至还有人大胆地搭讪,娇羞无比地递上端着贵族架子的情书。

这也让我从此以后在欧伦杜学园的声名大噪,很多人都闻名前来结交,这让我一时之间有些难以适应,毕竟以我的粗线条和呆神经,还是希望像原来一样,走在路上吃着雪糕筒,蹭得满脸都是还能对着阳光绽放一个灿烂的傻笑,这才是自由自在的生活嘛!

“唉……杜弗格对我更加臭脸了!”

我一屁股坐在了欧式花园椅上,双肘撑着玻璃桌面托着腮,唉声叹气地回忆起刚才的一幕。

就在不久之前,我走过绿荫小径,享受着黄色的树叶漫天飞舞的美景,踏着轻快的步伐——初秋的天气真的很好,所以一定会有什么幸运的事情要发生吧!

我怀揣着难得的少女情结,朝秘密餐厅奔去,意图和他做常规的消息汇报。

这一路也是走得备受瞩目,总有三两个探头探脑的人偷看我。我也都当没有看到,满以为可以有惊无险地走到杜弗格公寓,但是没想到在秘密餐厅的门口,我被一个身材瘦弱戴着金丝眼镜的男生拦住了。

“嗨!你好,你是葛蕾娅吧?我很想和你交朋友,可以吗?”男孩文质彬彬地从兜里掏出一封粉色封面的信,递到我面前,同时娇羞地推了推他的眼镜,说,“请你收下。”

“我……嘿嘿……我……”

闻着信封上散发的阵阵香水气息,我傻笑着不知道如何作答,心里万分郁闷。早知道就和杜弗格用特工传讯设备沟通了,这样就可以不用出来遭受这些尴尬事了!

不过那也都怪杜弗格,说什么怕泄露讯息,因为他怀疑我们的通讯设备已经遭到了高手的监听。

听到了吗?只是怀疑!他就命令我大老远地跑过来找他。简直就是霸道加专权!也不顾我此刻的感受!

正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刻,递到眼前的信突然被人抽走了。我抬头一看,就看到了一脸铁青的杜弗格,他手上正拿着那封情书,嘴撇到了一侧,正目光冷峻地来回扫视着我们。

“嗨!杜弗格!”我立刻跟狗腿子似的与杜弗格打个招呼,同时脸上堆上一脸讪笑,企图表现得很无辜。

“请你们打情骂俏不要挡住门口,碍眼!”

这话说得一点都不客气,戴着金丝边眼镜男生立刻不高兴了。他挺着干扁的小胸脯提高了嗓门,斥道:“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没有修养,不知道我正在向这位小姐告白吗?把我的信还给我!”

“是,我就这样,不爱看……”杜弗格歪着头,利用身高和体格的优势,居高临下地睨看着那个男生,等了一会儿才慢吞吞地接着说,“那、就、别、看!”他一边儿说着,手上的动作也十分配合着有节奏的,一下一下撕着情书。瞬间,情书就被撕碎。最后,他还不忘冷冷地说,“还给你是吗?给!”说罢,一扬手腕,情书化作雪片漫天飞舞起来。

“你!野蛮人!”男生捂着金丝边眼镜,快步奔逃了。

而杜弗格就好像攒了多久的火没发,一次性发泄了个够似的。

“喂,你干吗这样啊?人家只是想认识一下而已,也没什么不可以呀!”我从内心底觉得杜弗格做得太过分了,都忘了时刻巴结他的习惯,一下子正义感爆棚,忍不住想要说句公道话。

“你知不知道作为特工的准则是什么啊?你知道秘密调查的意思是什么吗?你这样高调,还跑去做什么舞会皇后,搞得人尽皆知你是葛蕾娅,怎么秘密调查啊?”杜弗格今天的火格外的大,脸色和语气都格外的不友善。

莫名其妙,你凶巴巴的我就怕你啊?

“我从来没有想过高调,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能做舞会皇后,你都看到了,那都是巧合!”出于气愤,我的语调也不可控制地拔高了。

“你就是这样,总是那么多借口!你那么差劲,真不知道组织为什么派你这样的菜鸟呆瓜来完成这么高难度的工作!”

说我菜鸟呆瓜?我葛蕾娅可是未来万人敬仰的大英雄。这话太过分了!于是我奋起还击:“谁是菜鸟呆瓜啊?你才是!你是个自私自利、以自我为中心的自大狂!讨厌鬼!”

“你怎么这么不可理喻?”

“我就是这样!不爱看?那就别看!”我把他刚才的话原封不动地奉还给了他,看得出他的表情特别难看,几乎快被我气死,但是我也很无辜,无端端被他贴上各种标签,还冤枉我想出风头,真是气死我了!

正当我们两个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从餐厅里走出了一个人终止了我们的吵架。准确点说,从眼角的余光基本判断不出那是人,他好像一堵钢铁铸就的墙壁一样铿锵有力地走了过来。这人不是别人,就是肌肉男导师班尼。

导师班尼的突然出现着实吓了我和杜弗格一跳,我们终止了吵闹。

“嗨!孩子们,你们是搭档,可不能这样伤彼此感情。”说着,他招招手,转身朝里走,示意我俩跟上他,“你们都要学会调整心态,也要学会体谅别人……”

说话间,我和杜弗格就随着导师班尼走到了内间,随着身后的门闭合,我才紧紧抿着嘴唇,斜斜瞟了一眼脸色依旧不好的杜弗格,但是明显的,此刻他的神情没有那么臭了。

“你们怎么还吵起架来了呢?”导师班尼坐定,打量我们。

我和杜弗格尴尬地对望一眼,然后都不再看彼此,两个人都不回答。

“呵呵,好吧!你们年轻人啊,就是爱拌嘴。”导师班尼用他手指粗壮的手摩挲了一下自己光亮的头顶,然后说,“这次的任务很棘手,真的是辛苦你们啦,我很看好你们两个,以后你们会成为X社团组织的骨干!”

“谢谢您……谢谢您这样器重我。”我咬了咬嘴唇,才说出进门以来第一句话。

“老师,我听到消息,上次希洛男爵假面偷到的文件是假的。”杜弗格也说了话,于是我们就算打破了尴尬。

“那么就是说,我们还有机会。”我接着杜弗格的话说下去。

杜弗格也点点头,说:“如果是这次机会,我们必须要把握住。”

导师班尼点点头,说:“这次就是来说这个事情的,组织内部得到密报,这次的真文件秘密保存在柏林,所以事不宜迟,今晚我们就要去完成任务!”

镜子前,我将栗色的大波浪长发高高束起,英挺的眉毛下那一双明亮的眼睛闪烁着坚定的神色。

我打量着镜中的自己,紧身的特工服勾勒出了美好的曲线,修长的双腿套着一双特制透气马靴。马靴里藏了我的私人匕首——这是从罗曼妮那里软磨硬泡要来的。据说匕首曾是欧洲一位战功显赫的英勇骑士所有,价值不菲,当然也锋利异常。

我对着镜子调整了自己的呼吸,然后仿佛下定决心一般,深吸一口气,同导师班尼和杜弗格一起,开始了我们新的任务。

Part 2

飞机轰隆隆地冲上云霄。坐在这科技感十足的机舱里,我无意识地用手抚摸着莹蓝色的灯光,将头靠在机舱壁上,开始发起呆来,并没有加入身边的人的讨论中去。

“这次一定一举抓获希洛男爵假面!”杜弗格攥着拳头,信心满满地开始发表自己的高谈阔论,“我觉得,我们这次准备这么充分,一定能打他个措手不及,虽然不是那么公正,但是兵不厌诈,我们一定会抓住希洛男爵假面,让他败在我手下的!”

我悄悄地叹了口气,之前,我一直以为杜弗格是个正人君子,就算对待敌人,也不会使出任何下作的手段,但是经过最近一系列的种种,我终于推翻了之前的认知。我知道了一个一直优秀的并且习惯优秀的人,会不择手段地达成自己获得荣耀的目的,所以,他大概才会选择这样去对付希洛男爵假面吧?

“不过,这次的部署,也多亏了杜弗格了。”一旁的导师班尼也对自己的得意门生格外的满意。

“哪里哪里,老师您过奖了,有了您的教导我才能如此快速的成长呢!”

杜弗格的脸上忍不住挂上了惬意的表情。

“那你要努力,一会儿在格格亚罗我先下飞机,你们去完成这次的任务。”导师班尼拿起自己的行李,做好了下飞机的准备。

“老师您放心,我一定完满完成任务!哦,不,是一举擒获希洛男爵假面!”

“别紧张,没有我你也会完成得很好的,况且……”导师班尼看了看我,又收回目光看向杜弗格,说,“况且你还有这么有力的帮手,一定会成功的。”说完,他拍了拍杜弗格的肩膀,下了飞机。

说不上为什么,杜弗格显示出难以掩饰的紧张,这在以往并没表现出来过,难道是因为跟我搭档,所以觉得抓捕希洛男爵假面是件很难的事情?好吧,那也不是不可能。

和导师班尼道了别后,飞机再次起飞。我和杜弗格分别落座,说不上为什么,我突然觉得很反感。于是我侧过身子,侧靠在座椅上,飞机再次飞入云层,我看着机舱外的云,用后背阻断了可能和身边的人沟通的可能性。脑海里想起了不久前,和希洛男爵假面共舞的那一幕。我光着脚丫,踩在他的脚上。因为他知道,女孩子的脚不能受凉,不管他是谁,他一定是个非常非常温柔细腻的人呢。如果,我们能做朋友,那该多好啊!可是这次,他们居然要抓希洛男爵假面,还需要我和杜弗格亲自完成这次任务,我该怎么办……

“希洛男爵假面,你快跑吧,不要让我们抓住你……”我悄悄地小声祈祷,希望自己的祈愿可以得到实现。

“你嘀嘀咕咕说什么呢?”许久不见我说话,杜弗格也有些憋不住,于是他碰了碰我,正色说,“此次的任务非同一般,如果你觉得完不成,你可以退出组织。”

退出吗?我不想的,但是,抓捕希洛男爵假面,也是我不希望的。

想了片刻,我扭过头来,苦笑一下,说:“那我努力吧。”

“你知道要努力就好,别到时候拖后腿。”不知道是没话找话说还是怎么样,平时的杜弗格不会主动跟我说这么多话的。

咬了半天嘴唇,我最终还是傻乎乎地笑着说了句:“我尽量吧……”因为不大会表达自己心里不满的情绪,况且也不知道这些情绪为什么会产生。

“什么叫尽量?你到底有没有信心完成这次任务啊?”

“我……我……”结巴了半天,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但是心里还是觉得委屈,“你哪里来的邪火呀?怎么这两天这么针对我?”

“因为你是笨蛋!”杜弗格突然站了起来,一把将我拢在怀里。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搞懵了,不知道杜弗格为什么这样突然抱我,难道他之前的坏情绪是因为一直难以克制某种情绪吗?

“杜弗格,你干吗啊?快点放开我!”

“你难道一直都没有感受到吗?”杜弗格皱着眉头,近距离望着我的双眼,眼神火热。

“快点放开啦!”我使劲用手捶打杜弗格钢铁般的胸膛,但根本推不开他。杜弗格是怎么了,他为什么最近经常会这样脾气暴躁,行为失常,而且……而且还突然这样抱住我?

“我就不放开!你能怎么样?找希洛男爵假面来抓我吗?”杜弗格怒不可遏,更加使劲地钳住我的手腕。

“你弄痛我啦!”

在杜弗格的禁锢下,我的反抗根本不值得一提。

就在我们一直僵持,并且气氛越来越诡异和暧昧的时候,突然刷的一声,一支玫瑰花钉在墙上,终结了这样的尴尬。

我盯着还挂着新鲜露珠的玫瑰花,脑子里一阵一阵的发傻。那支玫瑰钉在机舱墙壁上,闪烁着微微的水露光晕。

杜弗格错愕,立刻回身,怒喝:“是你?”

不用说也知道是谁,我缓缓地,僵硬地回过头去,便见到了心里一直挂念的那个披着斗篷身姿飒爽的人——希洛男爵假面。

希洛男爵假面身体挺拔,微微侧身倚靠在机舱门框边。他用佩戴着洁白手套的修长手指,从身后取出一个牛皮纸文件袋,对着杜弗格摇了摇,扬起嫣红的唇角,勾勒一抹微笑,说:“你们这次暗度陈仓虽然很巧妙,但是很遗憾还是被我识破了,这次你们要护送的秘密文件,我就笑纳了。”

这次我们其实是护送秘密文件的吗?我大脑一阵阵发麻,原来这次我们假借擒拿希洛男爵假面之名,其实是护送文件,为什么杜弗格和导师班尼都不告诉我实情呢?

“虽然你们提前安排导师班尼下飞机,但是还是露出了马脚。”

我突然回忆起导师班尼下飞机之前,意味深长的那些举动,怪不得杜弗格会那么紧张,原来这次的任务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而且,这次的任务还非常非常的艰巨。

“可恶……希洛男爵假面,我一定会抓到你!”杜弗格仿佛是见到了仇恨许久的敌人一般,突然之间就冲了过去,和希洛男爵假面打在了一起。

转眼之间,并不宽敞的机舱里成了两个人过招的战场,只见杜弗格招招到肉,每一个招式都带着凌厉的劲风,朝希洛男爵假面击去。再看希洛男爵假面,每一招看起来都并不如杜弗格一般大开大合,却轻盈灵动,非但能化解杀招,还能轻松反制对方。

不出片刻,杜弗格就占了下风。他的招式也越来越笨拙,被迫不断地后退。终于,在机舱的角落,杜弗格一个闪身,将自己的破绽完全暴露了出来。

希洛男爵假面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他迅速出手,几个擒拿将对手双手反剪在一起,看不清如何做到的,只见他拇指与中指环着杜弗格双手手腕一扣,就将一道金属圆环牢牢拷住。

杜弗格失去重心,咚的一声跌倒在地,他咬着牙,恨恨地说:“你这个狡猾的家伙,留下文件自己滚蛋,我们不会追究你这次的恶行!”

“恶行?呵!”希洛男爵假面嗤笑,瞬间又冷下语句,“制造假文件引我入局,不断地对我设下各种陷阱。这难道就是光明正大吗?”他所佩戴的金属面具寒光一闪,一种冷肃的气息不言而喻。

“这份文件对你来说没什么用处,你……咳咳……”杜弗格仿佛是在刚才的打动中受了伤,忍不住咳嗽起来。他努力地坐起身来,靠在门框边的墙壁上。他的嘴唇已经泛起了白色,好似受伤不轻,语气也变得有些虚弱了,“我答应放你走,你只要留下文件。”

“你们会那么好心?”希洛男爵假面微笑,低头看了看手上的文件袋,说:“我知道这是什么,不但有我一直找的文件,还有你们总部秘密基地的布局图与线路图,我没有说错吧?”

“好……果然骗不了你……”杜弗格艰难地站起身,突然用后背全力一靠墙壁上的红色按钮。警报声顿时大作,连接另一侧机舱的门刷的一声打开了。他冷笑着,说道,“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就更不能放你走了!”说完,他身后的机舱门里,冲出了十几名肌肉磐结的壮汉来。

希洛男爵假面微微笑了一下,突然伸手将旁边的我揽在怀里,在我的额头上印上一个吻。他轻笑着,说:“可爱的小姐,刚才见面没有与你打招呼是在下失礼了,这下便是赔礼,冒昧了。”

我被他这一吻弄得大脑当机,虽然从他出现开始我的大脑都没怎么运转过,但是此刻的突然一吻,也着实让我陷入突如其来的甜蜜中去了。

杜弗格见状,怒不可遏,他大吼:“给我去把这个小子抓起来!”也不知是生哪门子气。

十几名壮汉得令,立刻朝目标冲过来。

本来就不宽敞的机舱内部瞬间因为壮汉的冲入变得有些拥挤,对于这样的场景,灵活轻盈的人往往是最吃香的。

只见希洛男爵假面身影几个闪动,便将身前的一片欲将攻上的壮汉击得人仰马翻,仰面摔倒的人又将后面的人压倒,仿佛多米诺骨牌一样瞬间就倒了一大片。而希洛男爵假面借助壮汉的肩膀,已经攀上了机舱顶部,只见他手肘一扬,瞬间在机舱天花板上划出了一道大口。

机舱内的空气顿时被吸出舱外。希洛男爵假面对着机舱里的人摆摆手告别,然后猛地一跃,从机舱的破口跳了出去,身影刷的一声便消失了。

我抓住座位抵抗气流的吸力,见到希洛男爵假面的自杀行为,吓了一跳:天啊!他这是干什么?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不会的,希洛男爵假面不会死的。我坚定着这个信念,扑到了机舱的窗户上,瞪大眼睛四下搜寻,果然,我的祈祷被老天听到了,只见明媚耀眼的阳光与棉花糖似的云层之间,有一个滑翔翼潇洒地飞翔在其中,那滑翔翼上的人斗篷猎猎飞舞身影矫健,他扭过头,对着我用双指比了个行礼手势,随后身影隐匿在了云层里。

Part 3

这次算是彻头彻尾的失败了吧?我知道自己将会面临什么,可能是会被组织除名,最坏不过如此了吧?我唉声叹气,但是心里却压抑不住地开心,要知道今天的希洛男爵假面真的是帅翻了,对于他的逃脱,我感到十分的开心,而且,他……还亲吻了我的额头……总感觉不是真的,难道他是喜欢我吗?我羞红了脸,不敢往下想,但又忍不住乱加猜测……真讨厌!之前才不会有这样小女生的情绪呢,现在的我怎么这样?我不是心心念念要留在X社团组织的吗?发生这样的事情,我恐怕也不能继续待下去了吧……我该怎么办?

在这样纠结复杂的情绪来回冲撞下,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宿舍的,我一回到宿舍,罗曼妮她们三个人就围了过来,叽叽喳喳问个没完。

“你这两天去哪儿啦?怎么都没回来?咦?你的手怎么受伤啦?”拉着我的手的罗曼妮突然发现了我手腕上严重的淤青,并且她也发现了我精神状态不太好,于是关切地问,“你怎么啦?怎么搞成这样回来了?”

“对呀?那天,不是说去找杜弗格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呀?”妮可可抱着一本《解剖学日常》,也是一脸诧异。

“是不是杜弗格欺负你啦?”海文斯汀虽然看起来文文气气,但却有着一种男孩子才有的仗义,她挽起袖子,生气地说,“我去找他理论!”

“不用了。”我没有什么感情地出言打断了她们的种种询问与猜测,疲累地说,“我没什么事情,你们也不用去找他,我累了,上楼休息了。”说完,便垂头丧气地上楼去了,将疑惑的三个人留在了身后的玄关。

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房间,我将自己埋进了被子里,努力地想让自己睡着。虽然十分的疲累,也经历了无眠的夜晚,连续两天没有睡觉,但是脑子里一直乱糟糟的,实在是睡不着。回想着不久之前经历的一幕幕,一种酸涩、羞怯、担忧的复杂情绪油然而生——希洛男爵假面,你在哪里?你还好吗?

我也要变成他众多倾慕者中的一员了!我在床上翻来覆去,抱着被子,用枕头蒙着头,脑海里好像还有一声声叫喊声,不知道是谁在叫我的名字。

“葛蕾娅!葛蕾娅!”

我是神经衰弱了吧?大白天的怎么还出现幻觉了?

“葛蕾娅!你在家吗?葛蕾娅!”

不对啊,这叫喊声感觉好真实啊!而且……这么像杜弗格的声音?

我将蒙着头的软枕拿开,坐了起来,仔细听了听,好像是窗外有人叫我的名字,于是我走到窗边,轻轻将窗户推开一侧,探头出去,刚好就看到了杜弗格站在门口,此时罗曼妮她们三个人已经打开了门,与他在门前交谈。

“你找葛蕾娅?有什么事情吗?”罗曼妮抱着手臂,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丝毫没有让他进门的意思。

“我找葛蕾娅有点事,她在家吗?”杜弗格看起来比较焦急的样子,和任务失败后与我分开时候的样子大相径庭,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我将头靠在窗框上,静静地看着楼下的一幕,也没有任何兴趣打探。

“你找她能有什么好事情啊?”一旁的妮可可发话了,“昨天都发生了什么?怎么葛蕾娅这次回来精神这么差,手腕上还有伤,是你弄的吗?”

杜弗格刷地一下脸红了,他吞吞吐吐地说:“没……她受伤了吗?”说着,还下意识地捏了捏自己的拳头,好像在试验力道一样。

“你最好离她远一点,我们对你没好感!”说着,海文斯汀对着他扬了扬小拳头,接着就下了逐客令,“你赶紧走,我们这儿不欢迎你,你别想再骚扰葛蕾娅!”

“不是……你们听我说……葛蕾娅有危险……”杜弗格急不可耐地想要解释。

“遇见你是她最大的危险!”罗曼妮打断了杜弗格的叙述,她摆摆手,说,“你是个男孩子,追求女孩子应该奉献出自己的一颗真心,让女孩子感受到你的喜爱,才会选择和你在一起呀,你这样粗暴,有哪个女生愿意跟你在一起呢?”

“不是……我来说的,不是这个事情……”

“哪个事情都不行!你是我见过最冒失的男生,粗暴!无礼!”海文斯汀叉着腰,气愤不已。

“葛蕾娅不在,在也不让你见。”罗曼妮一回身,甩下一句“送客”就进了房,妮可可则对着杜弗格做了个吐舌头的鬼脸,嘭的一声关闭了大门。

杜弗格吃了闭门羹,连忙对着关闭的大门大喊:“你们告诉葛蕾娅,不要再出现在欧伦杜学园了,她会有危险的!”

门里的人不再有回应,见到此状,杜弗格悻悻地退下了台阶,缓缓地朝林荫小径走去。

我靠在窗框上,静静地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有种复杂的说不出的情绪,他和我之前认识的杜弗格已经完全不一样了,可能这就是优秀的人的负担吧?

“唉!”忍不住地,我又叹了口气,伸手去关窗,就在窗户关闭的一瞬间,我好像看到了走在林荫小径上的杜弗格遭遇了几个人的袭击。

我愣了一下,连忙推开窗,仔细去看,茂密的树冠挡住了视线,隐隐约约地,我好像见到了杜弗格被几个人抓走了!我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看错了,以杜弗格那样厉害的身手,不会轻易被人抓走吧?

我摇了摇头,回到了自己床边,木然地坐回了床上,还在思考自己刚才看到的那一幕。

关窗户这样的动作也不过一两秒钟,窗户上的玻璃也会反射光线,也许是看错了也不一定呢,况且最近这几天我太疲劳了,经历了那么多事情,看错也是情理之中吧?

对,应该是太疲劳所以看错了,那我真的应该好好休息了!

想到这里,我连忙躺了下去,盖好了被子,让自己尽快沉入梦乡,这次一定会做很多光怪陆离的梦吧?

床下角落的那个发射器的信号灯一下一下闪烁着,之前我就发现了这个“扫地机器人”的残骸,但也并没有怎么在意,顶多是个信号接发器罢了,难道还能有人监听不成?

朦朦胧胧地,我开始说起了胡话:“我心有所诉了……不,是所属……嘿嘿……是谁?嘿嘿,我不能告诉你……”我迷蒙地睡着,伸手在噘着的嘴前比了个嘘声的手势,然后迷迷糊糊地说,“是希洛男爵假面啦……嘿……”然后,我就陷入了沉睡。

暗室当中,有个神秘的身影坐在信号接收器前,嘴角扬起微微的笑意。

朦胧之中,我仿佛听到花瓶落地摔碎的声音,但是因为太困了,脑子的神经好像都纠缠在了一起一样,实在是起不来,于是就又睡过去了。

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直到感觉到颈部有冰凉的金属触感,我才突然间醒了过来。

眼前的朦胧退去,我逐渐看清了眼前的状况。炽热的阳光悄悄从天际散去,烧红了整个苍穹,夕阳的橘红色光芒透过纱质窗帘抛洒入室内。不知不觉已经夕阳西下,屋子里没有开灯,光线略显晦暗。

我眨巴眨巴眼睛,方才看清床前站着三个人,均是一身劲装,身材在夕阳光线的作用下,愈发显得壮实。

“你们是什么人?”我惊呼一声,连忙将被子紧紧拉在胸前,脑袋有些发蒙——怎么突然我的房间闯入了三个彪形大汉,这到底是怎么了?

“我们是什么人?”为首的那位大汉冷笑一下,侧了一下身,让出了身后的那个女生。

这个女生从房间的阴影里走了出来,来到我面前。她一甩自己的长发,单边嘴角挑起对我展露一个笑容,算是打招呼了。

随着她的走近,我的眼睛越瞪越大,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半天才震惊地开口:“裴琪琪?怎么是你?”我心里突然咯噔跳了一下,这说明……是组织上来抓我了?

“是啊,我们是同事。”她一捂嘴,娇俏一笑,说,“差点忘了,你不是我们组织的人了,现在组织调查到你和希洛男爵假面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所以,我们就来押解你回组织审查咯!”

原来比我之前想的还要更严重,我之前以为,至多是被逐出组织,没想到……竟然是要把我抓走?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几个大汉就一拥而上,把我架起来,快步离开了。

我被架得双脚离地,努力地挣扎但却毫无作用,但是我的挣扎以及呼叫让来人不堪其烦。

“让她把嘴给我闭上。”裴琪琪不耐烦地瞪了我一眼,紧接着我就感觉到自己脖子上一凉,就在我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秒,我看到了门厅拐角碎成一地的花瓶碎片,以及罗曼妮她们三人晕倒在地的身影。

Part 4

僵硬,首先是浑身僵硬的感觉,其次就感到了脑袋的木然,我使劲甩了甩头,还是不能立刻减轻眩晕的感觉,反而从胃部冲撞上来一种呕吐感,这让我更加难受了。我想摸摸自己是不是发烧了,但是一抬手才发现双手已经被铐在了墙上。

我被绑住了?大脑里冲撞而出的这种想法吓得我立刻清醒了一半。

使劲压下去眩晕的不适感,我的双眼逐渐适应了眼前的光线。我发现,这是一间没有窗户的房间,四面墙壁、地板以及天花板都是灰黑色金属铁板,而用来照明的,就是嵌在四面墙壁下沿的荧光蓝色灯带。

光线虽然不佳,但在适应了之后,我总算能看清楚自己的处境了。我被铐在墙壁的手铐上。此刻的双手肿痛难当。

我咬着牙,咝咝倒吸着凉气,强压着一阵阵从四面八方袭来的疼痛感,脑海里竟然有种感觉:还不如让我死了好些。

“你醒啦……”杜弗格的声音幽幽地响了起来,吓了我一跳。

“你?”我艰难地咽了口吐沫,说,“你在哪儿?”

“我在这儿……”不远处黑暗的角落里,传来杜弗格幽幽的声音,“你……你没事吧?”

我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聚焦视线,努力半天之后,才彻底看清不远处的杜弗格。由于之前光线不佳,加上我刚刚醒来,所以并没有看见杜弗格。此刻看清了,我也觉得有些过意不去。此刻的他和我处境一样,被铐锁在墙壁上,但是看起来他的状况比我更惨,身上的特工服裂得一道一道的,每一道裂口下面,都有深深的血痕。如果不是被我连累,依他这样优秀的特工,怎么会被组织惩罚成这般模样?

“杜弗格!你……你……”我咬着嘴唇,最后只能说出一句,“对不起,连累你了。”

“别……别这么说……我们,毕竟是搭档……”他说话气若游丝,看来状况真的不怎么好。

“你没事吧?他们对你动刑啦?为什么呀?”我真的很焦急,很希望立刻冲上去检查他的伤势。

“我没事,这点小伤我坚持得下来……”他顿了顿,说,“我可以理解为你关心我吗?比……比希洛男爵假面还要关心吗?”

我被他的问题问得有些措手不及,急于想岔开话题,于是说道:“你知道为什么他们这么刻意地要……要抓希洛男爵假面吗?”

杜弗格叹了口气,他大概知道我不会回答他的问题,于是释然地笑了笑,说道:“我大概知道一些,你想听吗?”

没想到我的无心提问真的能得到答案,我连忙使劲点头,但是突然想到这样的黑暗里,他也看不到我的动作,于是连忙问道:“我想知道,为什么?”

杜弗格此刻的声音明显已经恢复了不少元气:“你知道我们组织的领袖是谁吗?”不等我回答,杜弗格就继续开始了陈述,因为他知道问也是白搭,我根本不会知道。

“供养X社团整个组织的是本藤家族,本藤家族和希洛男爵假面所捍卫的道格家族有着很深的家族仇怨。从先祖开始,他们两个家族就争斗不休,直到前几代才放下干戈,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第十一代家族掌门人芙蕾娜娜子会重拾这些家族恩怨,执意要和希洛男爵假面斗到底,于是就发生了我们所知道的一切事件。”

“道格家?难道……难道是道格泽也的家族?”

“对,就是道格家。”

我大为震惊,根本没料想到,居然道格泽也的家族也会牵扯进来,这简直是太出乎意料了!

不等我接话,杜弗格就继续开始了陈述:“别看本藤家第十一代家主芙蕾娜娜子是个女性,但是却比大多数男人都果决冷峻,甚至是残暴,说句不应该的话,其实是芙蕾娜娜子家族用不光彩的手段得到了希洛男爵假面的家族财产,希洛男爵假面一直以来都是在追讨自己家的东西,期望为家族雪耻。”

正义的天平竟然瞬间发生了颠覆性地倾倒,我被这巨大的信息量搅得有些不知所措,原来我所做的一切,竟然都是在作恶?天哪!我都对希洛男爵假面做了什么?

“虽然我们也不耻,但是组织就是组织,必须遵守命令。”杜弗格吸了一口冷气,望着我,片刻之后,试探性地问我,“你知道,希洛男爵假面现在在哪里吗?”

我摇摇头,想到他看不到,于是我伤感满怀地说:“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我有危险的时候,他一定会来救我的!”

“是啊!”杜弗格呵呵地笑了几声,随后说道,“对啊,他那么在意你,是会来解救你的。”

“不过……我在组织里,组织应该不会对我做什么吧?”

杜弗格听闻,冷冷地说:“你太天真了,她们会对你做什么,你难道不知道吗?为了逼出希洛男爵假面,你觉得你会比我好到哪里去?”

“那,我在哪里呀,他能找到我吗?”一紧张我就犯起傻来,尽问些傻问题。

“我们被关押的这个地方是X秘密组织的核心地点。你就期待他赶快来救你吧,否则……”杜弗格冷笑着,没有把话说完,但是这也能说明问题,我们的下场绝对会很惨吧?

时间就这样一秒一秒地过去,由于没有任何判断时间的工具,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和杜弗格彼此都没有了要说话的欲望,只是一分一秒地往下挨。

滴答滴答,不知什么时候,房间里竟然有了滴水的声音,我垂头丧气,浑身无力地靠坐在地上,望着面前的墙壁发呆。突然之间,脑海里反应出来一个念头:为什么密闭的监牢会有滴水的声音,难道监牢有缝隙?不可能啊,X社团组织怎么会用不牢靠的监牢去关押犯人呢?

这个念头上来没多久,我就连忙循声去找滴水声发出的地方,寻得方位之后,我就牢牢地盯死了角落的那块金属天花板。

滴答滴答,滴水的声音在静谧的牢狱里,显得如此的惊心动魄。过了片刻,那片金属天花板突然发出一声闷响,紧接着嘭的一声脱落了下来,就在落地的一瞬间,又被一个金属链牢牢吸附住了,并没有发出应有的巨响。

一个轻盈修长的身影轻巧地落地,没有发出一点声音。随后,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巧的金属瓶,单指一翘瓶塞,立刻有浓浓的烟雾从金属瓶里冒了出来。

我立刻就看到了隐藏起来的红外线,心里长舒一口气,原来这里有这些机关。要是我一定冒冒失失地冲上去啦。

烟雾中,身着晚礼服的轻盈身影利落地闪动跳跃,他佩戴的金属面具反着幽幽的蓝光。那潇洒利落的身影,映到了我的心里。

是希洛男爵假面,他果然来救我了。虽然我不知道他是如何第一时间得知我被掳走的消息,但是我很感激也很感动,他这样只身犯险前来救我,真让我热泪盈眶。

不消片刻,他那修长的身形便来到了我的面前。他单膝跪下,双手捧起我的脸庞,望着我的眼眸。

“你来了……”我双眼噙满热泪,望着他面具后的双眼。那双眼澄明闪烁,仿佛盛满了整个繁星熠熠的银河。

“这里太隐秘,又是核心地带,机关守卫都很多,所以来晚了,让你受苦了。”他捧着我的脸,满是怜惜。

这一刻我感受到了熟悉感,以及那种很安心的感觉,虽然置身危险之中,却丝毫也不感到害怕。

“你还是来了。”黑暗里的杜弗格冷冷地开了口,一点都没有虚弱的感觉,他笑着说,“你可来得真快呀!也顺便救救我吧?”

“如果你愿意,荣幸之至。”希洛男爵假面并没有回头,他不用回头,毕竟我们两个都是同时陷入监牢,一样的狼狈。

就在此刻,突然之间刺痛耳膜的警报声震天彻底地响了起来,这个房间的四个角落也亮起了旋转的红色警报灯。

有人按了警报?我们被发现了吗?我被吓得不轻,连忙惊诧地四下观望,就见到从黑暗里,杜弗格走了出来,丝毫没有受过伤的姿态,那些故意制造的伤痕赤裸裸地嘲笑了我的轻信和天真。

“等你好久了,既然来了就不要走了!”说着,他手中举起一个小巧的、闪烁着蓝色灯光的仪器,轻轻一按。

突然,面前的地板瞬间空了,希洛男爵假面掉了下去。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人措手不及,但不愧是希洛男爵假面,在临掉落的瞬间,他身手灵敏地抬手一扬,手腕里的微型金属绳索如灵蛇突袭一般,刷地一下牢牢钉住了天花板,让自己悬在了半空中。

我难以控制地尖叫一声,看到希洛男爵假面身手灵敏地停止了下落,我才长舒一口气。可是紧接着发生的事情,却立刻让我痛苦万分,深深地感觉自己是个没用的废物……

杜弗格冷峻着面庞,慢慢走了过来,冷冷俯视悬在陷阱里的希洛男爵假面,说:“还是这么负隅顽抗,下去吧!”说话间,他手腕一挥,手中寒光一闪,金属绳索被一下子切断了。

希洛男爵假面坠入了无尽的黑暗中。

“不——”我崩溃地大声呼喊,黑暗却吞噬了一切,没有给我任何的反馈。

对不起!我连累了你!

Part 5

幽暗的暗室此刻已经亮起了灯,没有了刚才幽谧的氛围,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遭到窥视的感觉,墙上的摄像头纷纷掉转了过来,好像一架架炮口对准了我。

“你们不要藏头露尾的,给我出来!”不知道是多少次了,我又开始了歇斯底里的怒吼,嗓子已经干哑,但还是悲怆难抒,“你们这些家伙,给我出来!出来!”

喊了不知有多久,就在我即将放弃的时候,金属门突然打开了。

随着刷的一声,门外的光线立刻照耀了进来,那是一种刺目的耀眼,光线很强,竟生出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哟,被关了这么久,还这么有精神,我还真的挺佩服你的。”妩媚的嗓音悠悠然响起,接着便是高跟鞋敲击地面的清脆响声。

哒哒哒,随着她的走近,我看清了对面来的人,那是一个身材妖娆,穿着红色紧身套裙,踩着亮红色恨天高的女性,她还在头上佩戴了一顶同色系的宽边贵妇帽,那黑色的烟熏妆下飞挑的眼角,以及红的刺目的双唇,都彰显出一种蛇蝎美妇的既视感。

“你是谁?”我警惕地打量着对面的女性,就见到她漫步踱来,站在我面前一米左右的地方,开始上下打量我。

“呵呵……”她慢笑一声,伸出了自己的手放在眼前,打量那嫣红的蔻丹,“希洛男爵假面的口味,可还真嫩呢。”

“你到底是谁?希洛男爵假面在哪里?”

这一系列的发问并没有激怒她,反倒让她发笑:“傻女孩,希洛男爵假面当然在我手里了,这问题多蠢啊。”

“你……你难道是芙蕾娜娜子?”这下子震惊多过恐惧了,眼前这位美艳夫人便是X社团组织的首领!

“看来杜弗格演戏演得不错,让你一下就能知道我的身份了。”

提起杜弗格,我的内心也是阵阵发寒,这个人的种种行为,已经让我没有办法去领会。

“你少废话!”我怒不可遏,“你快点说,希洛男爵假面到底在哪里?”

“你找他啊?”芙蕾娜娜子在我面前转动身姿,扭着水蛇腰来到一旁的墙壁边,按动了一个按钮,随后娇笑着说,“他在这儿呢!”

一旁的金属墙壁缓缓地朝一侧打开了,墙壁后展露出的情景实在让我心底发紧。

希洛男爵假面双手捆绑被吊在天花板上,身上多处已经伤痕累累,嫣红的血色已经染红了他的衬衣,那潇洒飞舞的斗篷以及燕尾服外套已经不知所踪,染血白色的衬衣的领口大开,露出伤痕累累的结实胸膛。

芙蕾娜娜子捂着嘴,笑得更加厉害了,她来到希洛男爵假面身边,不慌不忙地从包里掏出一对黑色蕾丝的手套,缓缓套上自己染着鲜红蔻丹的手,然后回过头对着我妩媚一笑,说道:“其实呢,在发现他的真实身份之前,我还是非常喜欢这个小鲜肉的,你知道的,各种口味都该尝尝,可这家伙总是不配合呢,我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了。不过,跟我作对的,都没什么好下场呢!”

无耻!我狠狠瞪了她一眼,并没有打算和她就这个话题继续说下去。

可芙蕾娜娜子并没有觉得任何不妥,而是接着自己的话往下说:“这个大少爷总是不正眼看我,原来是有心上人了。但是你,这样清汤寡水的,他的审美真的有点问题呢!”

“人们总都不喜欢邪恶的人,正义总能战胜邪恶!”我出于悲愤,说出了电影里经常说的老套台词,但确实也是心中所想。

芙蕾娜娜子好像听了多好笑的笑话一样,她咯咯咯笑得花枝乱颤,半天才止住了笑声。她说:“小妹妹你可真可爱……不过,话说回来,你有没有好奇过,这个一直保护你的男人,到底是谁呢?”说着,她抬手摘了希洛男爵假面的金属面具,另一只手狠狠掐住希洛男爵假面的下颚,猛地将他低垂的头抬了起来。

“看清了吗?这个人就是一直让你心心念念的希洛男爵假面,看清楚点。”

芙蕾娜娜子的五指都抠在希洛男爵假面脸上的肉里,不,应该是道格泽也,眼前的这个人,正是道格泽也,他金色的发丝垂在额前,精神萎顿,脸上青紫色的伤痕遍布,鲜血也已经凝固在脸颊上,双眼微微眯着,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星星血珠。

“道格泽也……竟然是你……”我望着被折磨得脱了形的道格泽也,挤出一个苦笑,“真的是你,太好了,但是……现在已经太晚了……”

“不晚……只要知道,就不晚……”他睁开了眼睛,那如星辰大海一般的眼眸此刻光芒黯淡,但依旧让人神往。

“对不起,我连累你了!”我带着哭腔,有些控制不住地战栗。

“说的什么傻话,我本来就该保护你的……”他也挤出一个笑容,但很快因为牵动脸上的伤,因疼痛作用而终止了这个笑容。

我望着他,既感到暖心,又感到担忧,自责的情绪纠结盘错,占据了我整个大脑。

“真感人啊!”芙蕾娜娜子冷哼一声,围着道格泽也转了一圈,然后猛地甩了他一巴掌,恶狠狠地说,“我可不是来看你们秀恩爱的,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对我俯首称臣,我就放你一马,也让她死个痛快!”她顿了顿,又换上了迷离的媚笑,说,“关键是让我欢喜。”

“去你的,你杀了我吧!我可不怕你的威胁!”这一刻我觉得电视剧里那些似乎真的是来源于真实,我竟然让那个蛇蝎夫人杀了我,一点都不狗腿也不恐惧。

“葛蕾娅说得对。”道格泽也微微仰起头,那线条刚毅的脸庞在光线作用下,显得棱角分明,血污伤痕也难掩俊逸,“我怎么会向你低头呢,你就别妄想了。”

“好!我让你知道厉害!”芙蕾娜娜子被激怒了,她恨恨地脱下手套往地下一摔,从一旁的手下手里接过一根满布倒刺的皮鞭,毫不手软地对着道格泽也狠狠抽去。

皮鞭鞭挞肉体的清脆声音响彻室内。道格泽也狠狠咬着牙,绝不发出一丝哀号,脸上被皮鞭抽出一条条刺目的血痕,也不能让他低下头颅。

“不要啊!你们不要打他了!放开我们!你们这群混蛋!”我开始了歇斯底里的吼叫。我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受刑,我真的是个废物!还是个彻头彻尾的笨蛋!

一道道的血痕触目惊心,也许施刑也是极其耗费体力的一件事情,芙蕾娜娜子打了一会儿,便打不动了。她微微喘着气,将鞭子交到了一旁手下的手里,恶狠狠地吩咐了一声:“接着给我打!”然后将恨天高踩得震天响,怒气冲冲地带着随身保镖离开了牢房。

叫得彻底哑了嗓子的我,虚弱地靠在墙上。这时,从门外走进了一个人。这个人来到施刑人身边,接过了鞭子,打发走了旁人,从阴影里走了出来。

头顶的电灯照亮了他的面庞,那刚毅冷峻的脸,以往数月我们朝夕相处,但还是不能看清一个人的内心,他彻底改变了我的世界观,也颠覆了我对于人性的单纯观点——来的人正是杜弗格。

“你没事吧?”他走过道格泽也,目光轻轻扫过那伤痕累累的身躯,径直来到我身边,单膝蹲下,皱着眉头略显关切地用目光在我脸上身上扫来扫去,“你没事吧?痛不痛?”

“你还好意思来?”我怒气难平,强忍着不发火,“你这个人脸皮还真厚呢!”

“我不是来听你骂的,我只是关心你,想看看你有没有怎么样。”他一脸平静,丝毫都没有愧疚。

“我真搞不懂,你怎么做到的一点自责都没有?是你设计抓了我们!你看看你做的好事!”要不是我被困住,我恨不得冲上去扇他几个耳光。

“我对那家伙根本不会自责,唯一自责的就是你也会被牵连。”他轻轻抬手抚了抚我额前的乱发,继续说道,“我一直喜欢你,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感受到,这也是我这么多年唯一对一个女生动心,我想你会很高兴听到我这么优秀的人说出告白吧?”

呸!真好意思!我被他气得快笑了:“你就别自我感觉良好了,我根本不喜欢你!”这算是拒绝了,而且拒绝得很彻底。

没想到杜弗格却一脸诧异,他定了定神,说:“没关系,感情可以慢慢培养,我会让你知道我的好的。”

才怪!我翻了他一记白眼,没再搭理他。

杜弗格继续说道:“其实本来你可以不用牵扯进来的,芙蕾娜娜子要的只是希洛男爵假面。只要你把所有推到希洛男爵假面身上,你就可以获得自由。只要你答应和我在一起,我可以帮你去说情。”他说着,拿眼睛瞟了瞟被吊在天花板上虚弱的道格泽也,冷笑着说,“你犯不着跟他一起受罪。”

“够了!”我怒斥打断他自信满满的话语,笑着摇摇头,说道,“你就不用打如意算盘了,我葛蕾娅,这辈子,下辈子以及下下辈子,都不会对你这样的龌龊小人动心的,你现在立马给我消失,我不想看见你!”

杜弗格腾的一下站起来,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我,问道:“你说什么?你说你要为了这个废物放弃和我在一起的机会?”他的指尖指向道格泽也。

“他不是废物,他是我的英雄,而你……”我上下打量了杜弗格一遍,讥诮满语,“你就是个卑鄙的小人!”

“不识抬举!”杜弗格将手里的鞭子扔到地上,指了指我和道格泽也,一边后退一遍咬着牙说,“你就和这个废物一起,在这里等待自己的痛苦遭遇吧!别说我没救你!”说完,他走出牢房,将牢房的金属门狠狠摔上,发出震耳欲聋的一声金属撞击声。

Part 6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或者说,时间这个概念在我现在的境况里已经失去了意义。头顶孤零零的吊灯照亮眼前的一片小小的区域,远处是被黑暗吞噬的一切。逐渐,那无休无止的黑暗吞噬掉了我的意识,最终我朦朦胧胧地睡去,双手无力地耷拉在镣铐上。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失,也许我的生命就要结束在这个幽闭的空间里,也许世界上再也不会有葛蕾娅这个名字,也许大家都会竭尽所能地寻找我,随后黯然地放弃……我做了很多光怪陆离的梦,梦见了自己和所有人道别,所有人都焦急地寻找我,可我在她们面前同她们打招呼,她们对我视而不见地匆匆走过,向路人发放关于我个人资料的传单……

也许,就真的这样了吧?我痴痴地笑,却感到朦胧间有人轻轻拍打我的脸颊,好像还有人在低声呼唤什么,可耳中轰隆作响,听不清来人的呼唤。

“葛蕾娅……葛蕾娅,醒醒!”耳畔传来的呼唤越来越真切,我感到自己此刻脱离了禁锢,正被人抱在怀里。

我缓缓睁开眼睛,立刻被头顶垂下的灯光晃了眼睛,一阵眩晕如洪水般袭来,我皱着眉头,咬了咬发白的嘴唇,终于从嗓子眼里挤出了沙哑的低吟:“我……是死了吗?”

“没有,葛蕾娅你醒过来。”耳畔的声音带着磁性,给人无比的安心——好熟悉的声音!

我使劲睁开眼睛,竭尽全力地聚焦了视线,终于,我看到了那个让我牵挂的人:“是希洛男爵假面,哦不,应该是道格泽也。”说罢,我会心地笑了。

他英俊的脸颊上伤痕触目惊心,此刻他正抱我入怀,目光焦急地打量着我:“你还好吗?”他的语调显得关切。

“我没事……”我冲他笑笑,然后转动眼珠四下打量,还是那个密室,还是那幽幽的刑具,我们并没有逃出去,那么他是怎么挣脱束缚的?“你怎么能……”

还没等我说完,他已经了然我的困惑,于是牵动带伤的嘴角一笑,说:“我假装被击垮,为了让他们放松警惕。”

我长舒一口气,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可周身的疼痛立刻如潮水般包围过来,惹得我阵阵倒吸凉气。

“没事吧?”他关切地用力抱着我,好像生怕我再受到一点伤害似的,但他好像忘了自己也受着伤。

“我就是浑身疼得厉害。”

“没事,有我。”

他淡淡地说完,随即将我打横抱起,起身快速朝外奔去。

此刻,我靠在他结实的胸膛上,内心感到一阵阵温暖,这种可靠的感觉是我许久都未曾感受到的。

而且……被他这样抱起,惹得我心跳骤然加速,不知道多少头小鹿在乱撞,撞得人有些头脑发晕,这也是我活了这么多年未曾感受到的……我咬着嘴唇忍不住羞红了脸,还好这里光线昏暗,可以掩盖我的窘迫,如若被人看到我此刻的样子,一定会被取笑的。

但是被他这样抱着,也更加醒目地看到他胸前的累累伤痕,那撕裂衣服直达皮肉的深深伤痕,也说明了他此刻并不自如。

“你的伤口……痛不痛啊?”我忍不住伸手抚上他狰狞的伤口,心头忍不住泛起一阵阵难过。他可比我受伤严重多了,我却这样安然自若地让他抱着,真的好惭愧。

“我没事,不用担心。”

他并未低头,而是抱着我快速向前。

“放我下来吧,我……我自己可以走的。”

“不用,抱紧我。”他到底比我坚强得多,来到牢房金属铁门前都未放下我,只是用脚尖轻轻一触碰门身,那厚达十几公分的实心金属牢门便幽幽然地洞开了,大概在我昏迷的当口,他已经解除了逃离所需要解开的全部束缚。

一出了牢狱的门,他便开始了加速疾行,速度极快,怪不得他让我抱紧了,原来是这个缘故。

自信与能力达到统一的时候,男生就会显得魅力非凡,况且,他还那么帅!

我在他的怀里,突然感到十分的安心,以往的什么我都不在乎了,此刻我只盼望能和他安然地逃离这处牢窟,如果需要,我会竭尽全力和他并肩作战。

道格泽也抱着我,在蓝色荧光灯带铺就的通道内,身形灵活地穿梭着,时而闪身没入黑暗的角落躲避巡逻的守卫,时而借助手腕里的金属锁链躲开摄像头的监视,他带着我,一路闪躲,身形灵动地躲过了一个又一个岗哨,闪过了一个又一个监控探头,终于,我们来到了一处厚重的铁门之前。

这个铁门我知道,是最后一道也是最最坚固的一道屏障,原来我和杜弗格走过这里的时候还专门留意过,这里不光是铁门牢不可破,而且还有两套监控设备相对设立,其搜索范围互不交叉,堪称X社团组织的铁桶守备。

此刻,这两套监控就在铁门上方一左一右设置着。

不等我提醒,在还有五米左右的地方,只见道格泽即刻减速,轻轻放下我改为左手揽在怀里,右手潇洒一扬,手腕里一个圆形物体嗖地一下飞射出去,而后牢牢抓住一侧的摄像头。

只见那只摄像头前的圆形镜片物体上有绿色字符快速自动输入,好像在植入某种程序,而摄像头正好对着另一侧的摄像头。

道格泽也丝毫不做停留,朝铁门走去。

我见到连忙拉住他,提醒道:“这里监控很严密的,你不要过去。”

“没事。”他对我淡然笑笑,说,“我复制了另一侧摄像头的内容,所以我们只要不过中轴线到右侧去,就不会暴露的。”

我定睛一看,果然,我们此刻站立的位置就在左侧,道格泽也果然是运筹帷幄的专家。

“这道铁门很坚固的,我们要想过去,只能通过按密码才能出去,这道密码共16位,是通过加密计算的字符生成的,每一周更换一次,只有内部特工人员知道。”我托着腮歪着脑袋回忆过去杜弗格给我普及的知识,没留意就让自己显得傻乎乎的。

“哦?是吗?”道格泽也忍不住揉了揉我头顶的发丝,俊逸的面庞上挂上笑容,“那么你知道了?”

“不是……”我尴尬地傻笑,吐了吐舌头,说,“其实我也不知道啦,但是我知道还有一个秘密的方法可以出去。”

“什么方法,你说吧。”道格泽也也很有耐心,并没有对我刚才的大喘气表现出任何的埋怨与不满。

“你看这里。”我一步一跛,拖着伤痛的身体来到了左侧输入密码的地方,然后微微弓下身,在密码盒子的下部,将一个隔板抠开,指着一红一绿两个按钮说道,“这两个按钮一个是紧急开门键,一个是警铃,只要按下紧急开门键,我们就可以安然逃离了!”同样,这也是杜弗格当时普及给我的,为了防止我冒失闯祸给他添麻烦,没想到今天方便了我们。

道格泽也微微笑着,问道:“那么,哪个是警铃,哪个是开门键呢?”

我脑子里仿佛响起了一道晴天霹雳,我的苍天,我忘记了红色和绿色哪个键是开门了!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危急关头,我竟然忘记了这个开门键到底是哪一个,竟然还跟电子教科书一样叨叨科普了半天,我到底在干什么?

“我……”我结巴了半天,终于说,“绿色的吧!”从常理判断也应该是绿色的嘛,红色总是代表警报的颜色嘛!最后,我下定决心,“就绿色的了!”

“好。”没想到道格泽也充分地相信我,几步上前,动作并未停滞,麻利地按在了绿色按钮上,顿时警铃大作,安静的莹蓝色光线掩映下的走廊,立刻被耀眼炫目的红色警报灯充斥,视线所及之内全部陷入了一片红色的汪洋。

天哪!我做了什么啊!我简直就是个猪头啊!

“啊!怎么会这样?”

我呆住了,突然意识到自己闯了大祸。

道格泽也微微一愣,随后立即做出了反应,他霎然出拳猛地砸击在红色按钮上。

伴随着轰隆一声巨响,大门缓缓地打开了,也就是在这时,身后响起了纷至沓来的脚步声,并且有人高声喊道:“闯入者站住!否则我们对你们不客气!”

道格泽也一刻也没做停留,拉起我疾步冲了出去,终于我们逃离了X社团组织的秘密基地,我们冲进了周围包围着的茂密森林中。

森林中的奔跑比一般时候更加耗费体力,这对于负伤的人来说是非常困难的,但是道格泽也丝毫没被影响,他利落地奔走腾跃,可苦了我这个身手差劲的菜鸟了,几乎被他拉着快变风筝飞起来了。但是我必须忍住,咬紧了牙关跟上——我一定不能再拖后腿了!本来从容的秘密潜逃变成了兴师动众的追捕,这都是我的错。

不知道是因为道格泽也负伤的缘故,还是因为带着我这个拖油瓶,我们的速度明显越来越慢了,就在我们和身后追兵距离越缩越短的时候,一道悬崖横亘在我们面前,脚下带起的几颗石子滚落下去,就好像被吞没了一样没有见底。

我和道格泽也连忙停止了奔跑,而身后的追兵也随之赶到。

东方隐约可见鱼肚白,黑暗逐渐有了消退的趋势,冉冉的星河渐渐显得不那么显眼,可黑夜却仍旧占着上风。

“怎么,还跑啊?跑得了吗?”

只见芙蕾娜娜子踩着高跟鞋从一辆越野车上下来,扭动着水蛇腰款款走上前来,对着我们掩口一笑,说道,“你们真以为跑得掉吗?按钮是我故意调转的,多亏有人告诉我要提防呢!”说着,她媚眼一挑身后站着的杜弗格。

只见杜弗格低下了头,一言不发。

“没想到啊,小鲜肉,你还真有本事,真的差点让你逃掉呢!”芙蕾娜娜子妩媚地对着道格泽也隔空一点,鲜艳的红唇在淡墨笼罩的森林里愈发刺目,“走吧,跟姐姐回家!”

“呸!不知羞!”

我气愤地大吼。

道格泽也被我逗得笑出了声,他爽朗的笑声响彻在静谧的山谷里,就好像是那清晨的一抹阳光沁人心脾:“还是葛蕾娅比较适合我的口味,我不喜欢太老的,因为咬不动。”

芙蕾娜娜子气得一跺脚,指着我们怒声下令:“给我抓住他们!”

一群训练有素、肌肉盘结的特工朝我们包抄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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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流年常常想,如果当初他没有将自己带出机场,他们现在会不会不一样?他代表着正义利用她将她的父亲引入了陷阱,家破人亡成为她的下场,恩断义绝成为他们的结果。但如果这就是结局,七年之后,当她再次回到这座城市,落魄如她,为什么总是会和他这个高高在上的相遇?她不过穿着牛仔裤被人带去参加了一场慈善晚宴,中途离场却被不怀好意的人拦住。她笑的妖娆,声音中却透着一股寒意。余光中,他站在不远处冷冷地看着她。她总是说他们很有缘分,却不知一次次缘分背后是他的用心与坚持,他说:“流年,无论什么时候你回头,身后总有我。”然而这一次,却是他亲手在他们划出了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他终于永远只能在她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