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小小的水珠可能改变雷电的方向,一根细细的头发可能毁掉一个国家,就像一张蜘蛛网曾经改变过苏格兰的历史一样,要是当时没有那颗小小的鹅卵石,铁托的故事也许就不会发生,也不会如此精彩了。
那颗鹅卵石曾经静静地躺在南达科他州一片荒地上的一个小坑里。然而,在一个又闷热又漆黑的夜晚,一个喝醉了的牛仔骑着马经过这里,马蹄一下子磕在了那颗鹅卵石上,害得马差点没有站住。骑马的人和往常一样下马查看究竟发生了什么,到底是什么东西绊到了他的马。他把手里的缰绳绕到了马的脖子上。
谁知,就在这时候,这匹马抓住了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立刻跑掉了,很快便消失在茫茫的黑暗中。牛仔实在没有办法,只能转身往回走。但是他醉醺醺的,还有点累,就迷迷糊糊地躺在树丛后面的洞里酣睡起来。
初夏的早晨,一缕缕金色的阳光撒在附近一座座小山顶上,一只年老的郊狼正沿着加纳的小溪,一路小跑着赶回家,它的嘴里还叼着一只野兔,那一定是它们一家的早餐。
郊狼和比灵斯县的牧羊人经常发生激烈的争斗。他们只要一遇上,就会有你追我赶的场景,这种生活已经持续很长时间了。人们使用陷阱、枪支、毒药等来猎杀郊狼,导致野外郊狼的数量大大地减少了,现在野外几乎很少能看见它们的身影了。
而有幸活下来的郊狼则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它们每时每刻都提心吊胆地避免和人类相遇,或是陷入人类的圈套。那些聪明的人类的力量是无限的,人类生性贪婪,肆意破坏自然而不知收敛,使得郊狼的数量越来越少了。
一天,赶着回家的郊狼妈妈突然看见前面有个人。当郊狼发现有人在附近的时候,它很快就会选择放弃那条路,因为人类对它们从来都不友好。它从一个斜坡滑下去,来到低矮的山梁,然后穿过一片灌木丛,小心翼翼地跨过人类在地上留下的脚印,再穿过旁边的小山丘。
这个山丘向阳的那一面就是它的家,它带着食物就是要回去喂养家里的一窝小狼崽。它在家附近仔细地绕了一圈,先看看,再闻闻,都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也没有什么危险,然后才径直来到家门口,轻轻叫了一声。小窝外面是一片灌木丛,从窝里跑出来几只可爱的小郊狼,一个个都非常兴奋,愉快地在地上打着滚,在妈妈面前尽情地撒着娇。它们像小狗一样嗷嗷地叫着,不时地发出只有幼崽才有的、可爱的咆哮声。它们正享用妈妈带回来的美味大餐,小嘴撕咬着野兔的皮肉。几个小家伙常常会扭打在一起,而它们的妈妈则开心地看着它们,仿佛在享受着天伦之乐。
随着太阳的冉冉升起,这个名叫杰克的牛仔慢慢地醒了过来,刚好瞥见郊狼经过山坡。就在郊狼马上要离开他视线的时候,他赶紧爬起来,悄悄地跟着郊狼来到了它的家门口,刚好看见了这有趣的一幕。郊狼一家正在享受自己的早餐,它们此时一点也没有意识到危险,没有意识到有个人就在距离它们只有几米的地方。
郊狼妈妈和小狼崽很享受这一刻的欢乐,但是对于杰克来说,唯一吸引他的只是城里有人出钱要这些郊狼的命。他拿出自己那把大块头的海军左轮手枪,虽然他的手有一点点颤抖,但他还是打中了狼妈妈。它那时候正在慈祥地看着自己的小宝宝吃早餐,然后就被杰克射中了头部,丢掉了性命。
这几只小狼崽被吓坏了,急急忙忙地逃入洞中,所以杰克没有射中其他狼崽。他走过去用许多石头把洞口堵了起来,留下几个可怜的小家伙在山洞的深处恐惧地颤抖着。杰克步行去了最近的牧场,在那里挑选了一匹他最喜欢的马。
下午的时候,杰克叫上一位牧场老板,骑着马,带着挖掘的工具又回来了。那些小家伙一整天都挤在漆黑的洞里,现在似乎还纳闷为什么妈妈还不来给它们喂饭。可怜的小家伙们在黑暗里连发生了什么事情都还没有想明白。很快,洞口传来一些声音,然后有一些光线漏了进来。有个粗心的小家伙还以为是妈妈回来了,赶快跑过去迎接——它不知道妈妈早已经不在那里了。外面只有两个像野兽般贪婪的人类正在捣毁它们的家。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挖掘,这两个挖洞的人终于打通了狼窝,他们看到里面全是可爱的、眼睛亮晶晶的小郊狼。它们簇拥在一起,蜷缩在离人最远的一个角落里。它们天真而又无辜的小脸在这两个大坏蛋看来一点都不重要,它们一个个全都被这两个人抓了起来,扔进麻袋里,重重地摔到了地板上。小狼又怕又痛,浑身恐惧地颤抖着,简直站都站不稳了。它们会被带到一个地方去,换取奖金。
虽然它们刚刚来到这个世界还没有几天,但是它们都已形成各自独特的性格。在它们被拖出来杀死的时候,有的小狼发出刺耳的尖叫声,有的则发出低沉的吼声,还有一两只试着去攻击捕捉它们的人类,反应慢的,最后一个闪躲,就被放在了狼堆最上面,第一个面临被杀死;而最先意识到危险的,则聪明地趴在最下面。
那只最聪明的小郊狼被放到了最下面。这些天真可爱的小狼被两个凶残的家伙一只接一只冷酷无情地杀害了,最后就只剩下那只聪明的小家伙了,它也将是这个郊狼家庭里唯一的幸存者。
轮到杀它的时候,它只是静静地躺在那里。就算当杰克捏着它的后颈提起它的时候,它也没有一丝反抗动作,只是一动不动。它的眼睛半睁半闭着,本能告诉它,这种时候最好的方法就是装死。被人捉起的时候,它既不吭声,也不反抗,身体软软的,没有一点精神。
站在牧场老板旁边的杰克阴差阳错地决定了这只小郊狼的命运,他对老板说道:“看它那半死不活的样子,就把它留给孩子们玩去吧。”
于是,最后这个小家伙就跟它死去的兄弟姐妹们一起被扔进了一个袋子里,它只是受了点轻伤。看着死去的兄弟姐妹们,它害怕极了,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慢慢地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恍惚中它感觉经过了很长时间,它听到外面有很吵闹的声音,而且还伴随着巨大的颠簸,随后它又被捉住脖子,被硬生生地往外拽了出来,弄得它差点就窒息了。这里有很多人,他们都和挖洞的人一样,冷酷无情又狰狞可怕。
这些人都是烟囱牧场的居民,他们的制服上都有作为标志的宽箭头。他们中间有一些孩子,这只小郊狼就是带给孩子们的一个礼物。这些小郊狼可以让杰克赚很多钱,老板本可以现在就给他奖金的。但是老板现在的注意力被孩子们带走了,正在回答他们的问题。
“这是什么?”
旁边的墨西哥牛仔伸出一只手,摸了摸孩子们的头回答道:“这是一只郊狼啊,一只小郊狼。”他们给这只唯一幸存的小郊狼起名“铁托”,于是,铁托就成了这只被俘虏的小狼崽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