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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烟花与泪水

“落落,新年快乐。”苏恒从邵落身后搂住了她,下巴抵在邵落的头顶,轻轻的摩擦着。

靠在苏恒温暖的怀里,邵落的眼泪突然大颗大颗的滴在苏恒的手背上,滚烫的泪水如同烙印,狠狠的印在了他的手上。

“对不起,落落,对不起。”苏恒的声音沙哑,可以听出里面的疲惫,邵落不知道,苏恒连夜从家里赶来,一下车便去了邵落家楼下,正好看到从楼上下来的邵落,却没有叫住邵落。

邵落转过身,将脸埋在苏恒的怀里,苏恒搂紧邵落,闭上眼睛,掩饰掉眼里布满的血丝。

海风在她们的耳边叫嚣着,微亮的天空中飞过几只白鸽,苏恒伸手抚摸着邵落的脸颊,擦干邵落的眼泪。

回到家,邵落和苏恒坐在沙发上,看着春节联欢晚会的重播,邵落靠在苏恒的怀里,苏恒揽着邵落,将她抱在怀里。

缩卷在苏恒怀里的邵落就好像一只猫,陷入了梦里,苏恒低头看着邵落,嘴角上扬,眼睛蓄满了柔情。

“落落,落落。”苏恒轻声喃喃道。

他的声音很轻,睡梦中的邵落没有听到,那一声声低声呼唤都被吹散再风里,嵌入了邵落的梦里。

林斐一口一口的喝着酒,酒吧里昏暗的灯打在他的身上,有些模糊,林怡看着林斐,只感觉胸口在痛。

原本应该一家人坐在一起的团圆夜,她的妈妈和林斐的爸爸因为公司的事,去了a市,林斐摔门离开,林怡一直跟在他的身后,不远不近。

从来没有来过酒吧的林怡在门口犹豫要不要进入,林斐用余光瞟了林怡一眼,嘴角勾起嘲讽的笑,却没想到,一向特别乖的女孩,竟然跟随他进了酒吧。

林怡坐在不远处,看着林斐,林斐能够感觉到林怡的眼神,却对林怡视而不见。

“呦,妹妹,是一个人吗?”一个满脸肥肉的人端着一杯鸡尾酒靠近林怡,问道。

林怡不理会这个满脸褶子的男人,却不想那个男人竟然伸手摸了摸林怡的脸。

“啊,你干什么?”林怡别过头去,躲过男人的手,不料却被男人搂住了腰,任她怎么挣扎,也挣扎不开。

“嘭。”

林斐一拳打在了男人的脸上,将林怡从男人的怀里拉了出来,护在身后,眼神清冷的看着男人。

“我的女人也是你可以动的吗?”

男人愣了愣,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才反应过来自己被打了,朝林斐扑过去,林斐抓起桌子上面的酒瓶,朝男人头上砸去。

“啊。”周围的人注意到了这里,有些女生尖叫了起来,原本热闹的舞池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看向了这边。

那个男人的头上血冒了出来,男人一看到血,就晕了过去,林斐掏出钱包,在里面抽出几张一百元,扔在了男人身上,然后拉着林怡离开了酒吧。

林斐一直不说话,拉着林怡向前走着,林怡也没有挣扎,安静的跟在林斐身后。

过了很久,林斐才停下来,甩开了林怡的手,只见林怡的手腕上被捏出了一圈手印,路灯打在两人的身上,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你不知道反抗吗?”林斐冷眼看着林怡,冷冷的问道。

林怡不说话,鼻子一酸,眼泪夺眶而出,她蹲下,趴在膝盖上,哭了起来。

林斐看着蹲在地上的林怡,看着林怡颤抖的肩膀,想要蹲下抱住她,手握紧了又张开,张开了又握紧,压下了心里的那份悸动。

“林斐,我真的喜欢你,你知道吗?”林怡的声音里面带着哭腔,她没有抬起头,依然将头埋在膝盖里。

林斐的心一紧,几次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最后只能叹了口气,蹲下将林怡搂在怀里。

“林斐,如果不喜欢我,就不要给我希望,我怕疼。”林怡推开林斐,林斐重心不稳被林怡推倒。

林怡站起来,摇摇晃晃的看着林斐,大声的笑了出来,眼泪也大颗大颗的掉下来,她没有醉,却摇摇晃晃的掉眼泪。

林斐看着林怡,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他强压下心里那股想要将林怡搂在怀里的冲动,站了起来,理了理衣服,冷眼看着林怡。

“呵,林怡,你觉得我会喜欢你吗?别痴心妄想了。”林斐冷笑道。

看着林斐渐渐远去的身影,林怡脚一软,跌坐在地上,眼泪如同断线的珍珠,一直往下掉。

邵落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靠在苏恒的怀里,她抬头看了看苏恒,只见苏恒闭着双眼,均匀的呼吸洒在邵落的脸上。

窗外的斜阳射进了客厅里,微风吹动着窗帘,邵落看着苏恒好看的眉眼,慢慢的退出了苏恒的怀抱,不忍心叫醒苏恒。

邵落站在窗口,感受着微风拂面的凉意,闭着眼睛,将自己置身于浩瀚的宇宙中,如同一粒尘埃,随着微风摆动着。

不知什么时候醒来的苏恒看着邵落,邵落就好像融入了阳光里,他没有打扰,只是安静的看着,然后拿出手机,拍下了着一刻,将此时的邵落定格在了画面中。

当邵落回头时,正好看到了苏恒,微微笑了笑,然后走到了苏恒的身边坐下。

苏恒低头看着邵落,嘴唇靠近邵落时,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却响了。

苏恒拿过手机,看了看来电显示,对邵落歉意的说了声抱歉,拿上手机到门外接电话去了。

当苏恒回来时,邵落已经洗漱完毕,换上了一套干净的衣服。

“落落,小敏今天去试婚纱,让我过去一下。”苏恒轻声对邵落说。

“去吧。”邵落笑了笑,表示理解。

苏恒张嘴想说什么,最终什么都没说,亲了亲邵落的额头,转身离开了。

邵落看着苏恒离开,嘴角的微笑渐渐消失,最后不复存在,眼底滑过哀伤,她闭上眼睛,忽略那抹哀伤。

苏恒赶到婚纱店的时候,正好看着莫敏穿着一套洁白的婚纱从试衣间出来。

盘起的发上别了一枚白色的花,头纱披在身后,一条白色的婚纱衬托出莫敏的美丽,高贵,如同一朵神洁的白色百合,散发着独属自己的气息。

“恒,你来啦。”莫敏看到了苏恒,优雅的微笑道。

“萧穆呢?”苏恒移开看莫敏的视线,在周围扫了一眼,并没有看到萧穆。

“他啊,他临时有点事,先走了。”莫敏低头整理着裙摆,可是却从语气中听的出一丝落寞。

莫敏没了试衣的兴趣,换下婚纱,和苏恒离开了婚纱店,去附近吃饭,吃饭时,莫敏提到了邵落。

“你很喜欢邵落?”莫敏吃了一点东西,试探性的问道。

“嗯。”苏恒低头喝着汤,莫敏看不见他的眼睛,无法窥探他的内心。

莫敏很想问苏恒,还爱她吗?却不知道以什么立场去问,何况她也快结婚了,想了想,还是算了吧。

苏恒接到范伟的电话,已经是新学期上课后的一个月,四月份,天气早就已经回暖,春意盎然。

“喂。”苏恒很意外,范伟极少联系他,他们的联系,也是从邵落开始的。

“苏恒,今天是小落母亲的忌日,帮我抱紧她。”范伟说完便挂了电话,苏恒听着手机里传出来的忙音,刚才,范伟那边传来了海浪的声音。

苏恒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到路口打车,天边的那一抹残阳如血,点点阳光洒在苏恒白色衬衫上,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黄。

苏恒逆着光,光晕将他笼罩,修长的身影被越拉越长,安静的站在那里,与热闹的街头显得格格不入,却少有的违和。

苏恒伸手招了一辆车,上车后报了地址,出租车绝尘而去,不久后停在了邵落家楼下。

苏恒敲了敲门,却久久没有回音,他不由的皱眉,刚想拿出手机时,门开了。

邵落抱着苏恒,就好像抓住一根稻草的溺水者,苏恒伸手摸了摸邵落的头,拉着她回了屋里。

邵落窝在苏恒的怀里,苏恒搂着邵落,安抚着瑟瑟发抖的邵落。

“苏恒,我冷。”邵落轻声喃喃道。

苏恒看了看窗外,虽然说现在已经下午四点,却并不冷,邵落穿着一件羊毛衫,深色的休闲裤,散落的头发遮住了邵落的脸,苏恒抚摸着她的脸,一片潮湿。

苏恒拉过旁边的毯子,将邵落包裹起来,伸手拿起桌上的餐纸,抬起邵落的头,将她脸上的头发拨到耳后,然后轻轻的擦拭着邵落脸上的泪痕。

“像个小孩一样。”看着邵落微红的眼眶,苏恒轻笑了一声,刮了刮邵落的鼻子,带着宠溺的说道。

邵落环住苏恒的腰,靠在苏恒的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声,勾起唇角,闭上了眼睛。

朦胧之中,听到苏恒接了一个电话,抱紧她的手松开了。

“不要走,就这一次,留下来陪我。”邵落喃喃道,眼角滑落的眼泪滴在了苏恒的手背上,灼热感让他有些心疼。

苏恒愣了愣,对着手机另一边的莫敏说道:“不好意思,我走不了,落落不太舒服,有空再说吧。”

挂了电话,苏恒爱怜的抬起邵落的头,亲吻着邵落的额头。

邵落止不住的颤抖,眼泪凝于眼角,她闭着眼睛,不去看苏恒的眼睛,她的眼泪止不住,她的心里泛着酸楚。

你留了下来,我却感觉不到开心,原来,我竟要这般示弱,你才肯放弃她。邵落勾了勾唇角,在心里想到。

苏恒把邵落搂在怀里,轻抚着邵落的背,他能感觉到邵落的不安,能感觉到邵落流下的泪水里的温度。

“落落,对不起,我没有考虑过你的感受,我一次次的抛下你,我以为你理解我,我以为你没有我也能好好过。”苏恒的下巴抵在邵落的头顶上,嗓音沙哑的喃喃道。

邵落闭着眼睛,睫毛轻颤,她没有说话,就好像睡着了一样,苏恒的一句句他以为,都像一把把利刃,刺在她的胸口上,像一头头猛禽,龇牙咧嘴的啃噬着她的心脏。

邵落的骄傲在那一刻瓦解,泪水不受控制的打湿了苏恒的衣襟,她们相拥坐在沙发上,谁也没再说什么。

范伟站在海边,心里想着邵落,那个对所有事情表现得都不在意的女孩,那个只知道隐藏悲哀的女孩,那个他喜欢的女孩。

他看着海岸线上的那轮残阳,残阳似血,染红了海面,偶尔一两只飞鸟掠过,轮船驶过,风很轻,却迷了他的眼睛。

他的眼眶微红,看着海面上的微波,就像邵落那样,将自己融入这片刻的静谧之中,张开双臂,拥抱海风,耳边是海的声音。

过了很久,范伟才放下手,闭着眼睛,风大了,吹乱了他的碎发,海浪拍打着岸边的礁石,白色的浪花溅到了他的脸上,顺着他的眼角落了下来。

暗夜的来临,远行的航船也会驶回它应该停留的港湾,觅食的飞鸟也终将回到它的巢穴,华灯初上,这个城市又开始迎接那些没有家的浪子。

“小落,你应该被抱紧。”范伟看着墨篮色的海面,轻声喃喃道,带着宠溺,带着柔情,被吹散在了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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