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货店里有个狭小的房子, 不忙的时候我就会在那里抓紧时间学习, 而小飞, 常常跑到杂货店帮我的忙。
有时我会想, 在我看来悲催的生命里, 怎么会出现这么一个人, 在我有困难的时候, 在我需要的时候, 他, 总是出现在我的身边, 在我看得到的地方, 甚至, 在我能触摸到的地方。
“现在发地理的试卷, 叫到的同学上来拿试卷。”
“地理是我的弱, 不, 是弱弱弱项, 我已经不抱希望了, 希望这次不会创新低, 不要垫底。” 我默默的祈祷着。
“这次考试有几个同学考得挺好的, 我们先来表扬一下这几位同学。”
“董婷, 这次我们班的最高分, 81分, 来上来拿试卷, 同学们掌声鼓励一下。” 老师笑着说。
“小飞, 80分, 考得不错, 继续努力。”
小飞缓缓地走了上去。
“这次上80分的就这两位同学, 还有一些70分, 也要表扬一下, 下次更加努力, 他们分别是程诚, 陈桂芳, 张雪静, 何梅...”
“好, 下面这些同学就要更加努力了, 念到的同学上来拿试卷。”
“邱冬...”
邱冬低着头拿了试卷, 看了看分数...
“下次加把劲啊。”
又低着头回到了座位上。
这让我更紧张了, “可以不拿吗, 可以不拿吗...” 我心里默念着。
“宋雪...”
我怀着不安的直觉, 拿起了试卷, 看了看, “36分, 不是吧。” 我走到桌子上趴了下来。
“下面开始上课了啊, 成绩不理想的同学希望你们能更加的重视这门课, 这高考也是要考的啊, 宋雪...”
“啊?” 我猛地抬起了头。
“头抬起来, 不要睡觉了啊。”
我默默的翻开了书本, 一副惭愧的样子。
下课后, 小飞趁着我走了出去, 走到我的座位上, 偷偷翻看了我的试卷, 又迅速盖了起来, 走回了座位上。
“啊雪...阿雪在吗?”
放学后, 小飞来到了我工作的杂货店。
“来找啊雪了, 她还没来。” 老爷爷坐在藤椅上, 抽着烟。
“还没来啊? 她走的比我还早啊。”
“大概去吃饭了吧, 我看她有时候吃的多些, 有时候随便吃吃的完事了, 这样长期下去是不行的。”
“有时候她就是挺倔的, 陪她吃饭吧, 她又怕你请她。”
“啊雪的情况我也了解了一些, 这个年头, 会抛下孩子, 自己走掉的父母, 我真是没见过啊, 也太狠心了。” 老爷爷摇了摇头。
我沉默着, 没有说话。
“也许, 像啊雪所说, 她父母有自己的苦衷吧...” 我低声无奈的说。
“我打算请一个煮饭的阿姨, 让阿雪晚上也来我这里吃吧。”
“好, 谢谢老爷爷, 我替啊雪谢谢您。” 小飞高兴的说。
“小飞? 你怎么在这里?” 外面传来了啊雪的声音。
“啊雪, 你来了, 你怎么现在才来啊, 我都比你早了。” 小飞说。
“现在不就来了嘛, 老爷爷好。”
“啊雪啊, 我请一个阿姨, 以后晚上包餐, 你过来跟我一起吃吧。”
“老爷爷, 不用, 我自己煮就可以了。”
“你是不想陪我吃饭吗?”
“不...不是...”
“那你就在这里吃吧, 中午能赶过来又也可以过来吃, 我的饭菜只会多不会少啊。” 老爷爷笑着说。
“我中午在学校搭饭了, 不用, 老爷爷。”
“嗯, 那你就晚上过来吃啊, 也可以陪我说说话, 我可当你是孙女一样的啊。” 老爷爷继续说, “小飞有空也过来吃啊, 我把你当孙女婿了。” 老爷爷调皮的说。
“什么? 不, 不是...” 我和小飞顿时害羞的说。
“哈哈...不说了, 我去外面看别人下棋, 你们看着店面就好了。”
“好, 老爷爷, 我扶你过去吧。” 啊雪说。
“不用了, 我自己走就可以了, 那里进来了一些货, 你按照那张单定个价格, 把它们放上架了吧, 我走了。”
“好, 老爷爷, 小心点。”
“来, 我来帮你吧。”
“谢谢。” 我看了看小飞。
“今天怎么走得这么快, 一扭头就人就像蒸发掉了一样。”
“今天我突然想起, 好像忘了放猫粮给大猫, 就跑回去了, 原来放了。”
“我看你啊, 是不是睡不够啊?”
“我睡的可好了。 再说了, 我也没说一定要等你放学啊。”
“对, 你说的对, 可我就要赖着你。” 小飞笑了笑。
我瞅了瞅小飞一眼。
“开玩笑了。 我帮你上货吧。”
“你就按这张单, 看这里, 这是进货价, 按这个比例, 调整一下, 然后, 那里有贴条, 像这件这样, 写上价格, 贴在它对应的货架上, 然后把它们摆好, 就可以了。”
“嗯, 我明白了...”
说完, 小飞就认真的拿着单, 按着计算机, 一副专业的样子。
“你认真起来的样子还挺好看的。”
“我不认真的样子不好看吗?”
“我来帮你...”
“我不认真的样子不好看吗?” 小飞不甘示弱。
我偷笑着, 低着头, 假装认真工作着。
“对了, 明明是我帮你啊...”
我笑了笑, 没有说话。
“你来看看这个, 弄好了, 看是不是这样。” 小飞把我领到货架前。
“嗯...就是这样, 很好啊。” 我竖起了大拇指。
“嗯, 那我会了, 原来就是这样。” 说完, 小飞做起来更麻利了, 一下子就上了一排货。
“可以啊, 又快又整齐, 比我摆的都好。”
不一阵功夫, 我们就把货上完了。
“完成了。” 小飞看了看焕然一新的货架, 拍了拍手上的灰尘。
“来, 擦擦汗吧。” 我拿着毛巾, 帮小飞擦着额头上的汗, 看了看小飞, “还是你自己来吧。” 我突然害羞的说。
小飞拿过毛巾, 认真的擦着, 没有说话。
“那我去把今天的功课做了。”
“啊雪, 今天功课不多, 我给你讲讲地理吧。”
“地理? 你给我也没用, 我感觉我是地理白痴啊。”
“讲总比没讲好吧, 我也可以当巩固巩固。”
“好吧...我们在这里吧, 也能看到有人进来了。”
于是, 我和小飞在店铺里的桌子旁坐了下来。
我掏了一大堆书出来。
“看, 这个大气环流, 是这样的...” 小飞认真的给我讲解着, 突然感觉, 多么熟悉的场景, 我也认真的听着。
“小飞...”
“嗯?” 小飞边看着题, 边说, “怎么了?”
“嗯...没有了。” 我笑了笑。
其实我只是突然对小飞又有了崇拜的感觉。
“认真听讲啊, 下次给我考个及格。”
“你看了我分数了?”
“额...我...我就这么一说...”
“尽量吧, 可能性也不大。”
“我给你把这些重点讲过之后, 你再做做相应的练习, 就离及格不远了, 努力吧, 其实地理很好玩的。”
“好玩在哪里?”
“你会知道很多天文地理的知识啊, 土壤啊, 地质啊, 天气啊, 地球啊, 很多很多, 还有云层啊, 看看云层就知道要下雨了, 或者天气怎么样了。”
“听你这么说是挺有趣, 可我就只是知道了那么一点皮毛。”
“积少成多不会啊, 傻瓜。”
我一边听着, 一边又看了看外面天空上的云, “你说等下会下雨吗?”
“你看, 今天中午很热, 比往常都热, 还很闷, 现在却变得清凉了, 一阵阵风的, 我看是快要下雨了。”
“原来是这样分析的...”
“今晚早点走吧, 我看真有可能下大雨了。”
“等老爷爷回来吧。”
“嗯。 那我们继续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