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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栀寒老酒

“轰隆隆——”

半夜,外面狂风暴雨着。

雷声,下雨的滴答声,呼呼的风声,全都交织在我的脑海里。我被那些嘈杂的声音惊醒了,望着天花板发呆。

窗外时不时出现几道黄白色的闪电,一下子就把我的房间照亮了,然后又一下子消失了。

我最怕的就是雷雨天,特别是在夜晚,我会变得很脆弱。于是,我起了床,点亮了一盏灯。我觉得,或许这样子就看不见打雷了,我也没那么害怕了。

可我就是睡不着,傻傻的躺在床上发呆。看着角落的那台刚修好的吉他,我的心不知道为什么,开始有些汹涌澎湃起来。

“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

我对照着吉他谱一指一尖的弹着,虽然旋律很不连贯,但这是我第一次弹吉他,觉得很有趣。

玩着玩着,我竟然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到了第二天,我也依然重复着昨天的动作,洗漱完毕后就背起书包走去学校了。然而,今天好像比较特别。

“你们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好吗?好吗!”欧墨拿起那跟打鼓的棍子指着我们说道,“就你们那精神状态,过几天还怎么比赛啊?啊!”

确实没有什么精神,林荨躺在椅子上,很辛苦的样子,洛森还在她旁边照顾着她。倪笑笑则坐在一旁补妆,而我,只是趴在钢琴上发呆。

“队长,林荨她不舒服。”洛森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说道,一副很担心的样子。

欧墨的眉头皱起来了:“什么!?那比赛时她还能不能唱好?”

我心里想着,做队长的不是应该第一时间问队员的身体怎么了吗?怎么会是问还能不能比赛啊?真没同情心。

“都练习一整天了,再生猛的鱼也会变得死翘翘。”我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你才死翘翘!!咳咳咳…”林荨突然猛的起了身子有力的训斥着我,“我只是有点感冒了而已,咳咳…队长,比赛那天我一定能唱好的!”

“林荨学姐,你还是好好的躺着吧!别激动…”倪笑笑上前扶了扶她道。

欧墨在一旁冷言讽语道:“切,她的身体真是不堪一击!我们x·go可是年年夺冠的,今年可不能改变历史!”

“欧墨,话别说得那么过分!虽然她没有汐涵姐那么好,但林荨她已经很努力了!”一向脾气很好的洛森今天好像生气了。

顾汐涵,对的,要不说起她,我还真想不起昨天在走廊里她和欧墨的那番对话。它们都是背叛延昔的人,真是讨厌。

“队…队长哪里过分了!主唱的位置,本…本来就是属于汐涵学姐的…”倪笑笑很不会吵架,却偏偏喜欢护着欧墨。

“倪容容,你一边玩去!反正,我只看重比赛!其他的,老子一点都不在乎!”

“…”

它们不停的争吵着,我一句话都没有说,也没兴趣去掺和。反正它们说的又不是我,我只要做好自己本分的事情就可以了。

眼看着打工的时间快要到了,我也就收拾好东西离开了。我朝它们说道:“我先走了。”

然而并没有人听到我的话,它们依然吵着…吵着…

“我去你个洛森,为了个娘们这么的顶撞我?要不是因为顾汐涵他妈的是你表姐我早跟你干一场了你信不信!?”欧墨生气的一把揪住了洛森的领子,凶神恶煞的说着。

在场的气氛全都僵掉了,我见着这么个场面,终于忍不住出面了。我过去一把分开了欧墨和洛森,冲他们两个说道:“你们够了没啊?还能不能用正常人的方法来解决问题了?”

我把头扭向洛森,说道:“队长也没说换人,你急什么!”然后,我瞥了一眼欧墨,继续说着:“还有你,关心一下队员怎么了?!开口闭口就是比赛,人都没了还比什么啊!有你这么当队长的吗?!”

或许我的责骂起了作用了吧,它们立刻说不出话来了。站在我身旁的倪笑笑突然走了开来,把双手捂住双眼,似乎即将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一样。

我这时才发现,欧墨的神色开始铁青起来了。对于我的指责,他好像不乐意了,便摊开了手掌,一副准备给我一记重重的耳光的样子……

我看着他的眼睛,脑子在想着,不会吧?他想要打我?!

他也用十分可怕的眼神注视着我,令我心头一直在发颤。也不知道为什么,当他准备把手挥向我的脸颊时,他突然止住了。可他的愤怒依然未减,额头上还布满了青筋,看着真的挺可怕的。

“我靠!”见到无处可发泄了,他便把气放在音乐室的桌椅上,“哐啷啷”的把它们砸到角落里。 他砸得是那么的用力,似乎那些桌椅跟他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

我们都没有上前阻止他那么疯狂的行为,不对,应该说是不敢上前阻止,包括我。

他脾气真不好,洛森和我不就是多说了他几句,他就像个丧心病狂般的乱砸东西。如果我再多说他几句,恐怕他会连这间音乐室都烧了吧?

“哐!”一声,欧墨怒冲冲的离开了这里。音乐室里被他弄得一片狼藉,洛森和倪笑笑只好无奈的为他收拾残局。

“林莫学妹,敢这么跟队长说话的女生,你绝对是第一个!激怒了队长但还没被队长痛揍的人,你也绝对是第一个!”倪笑笑拍了拍我的肩膀,还摆着一副很崇拜的眼神跟我说着。

我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逞强的笑了笑道:“够了,你就别开我玩笑了…”

我在打兼职工的时候,还在想着刚刚的事情。为什么,他想要给我一巴掌时却止住了动作?为什么,那时候我看他的眼神,愤怒中还夹杂着一丝的悲伤呢?

我拿着抹布,来来回回不停的擦着桌子上的同一个地方,却发现无论我怎么擦都擦不干净上面的污垢。我烦躁的抓抓头,去收拾另一张桌子。

“叮当当~”门口的铃铛响了几声,我就知道又有客人要来了。然而每次客人一来,我就必须得裂开嘴脸鞠着躬恭恭唯唯的说一句话:“欢迎光临!”

当我抬起头时看到这位客人时,我的笑容立即僵住了在半空中。

“服务员!来一碗不加洋葱的面和一瓶啤酒!”他很快的就找到了一个空位置,心情十分不爽的喊道。

“给你。”我说。

过了一会儿,他又喊道:“服务员!再来一碗不加洋葱的面和一瓶啤酒!”

“给你…”我说。

“服务员!再…”

我生气的打断了他道:“欧墨!你有完没完啊?你上一碗面还没有吃完,就又点一碗面,你这么做好浪费食物的知不知道?!”

“哟,是林莫啊。”他见到我之后吃了一小惊,然后拿筷子指了一下对面的座位,恭维的朝我说道,“你,坐下。”

虽然不知道他搞什么飞机,但我还是坐了下来,好声好气的跟他说:“欧墨,刚刚在音乐室的时候是我说话太冲了,对不起。”

听到我的道歉后,正在大口大口吃着面条的他突然僵住了一下,但又很快的恢复过来了。

他给我倒满了一杯酒,递到我面前,说道:“喝了这杯酒吧。”

“我没喝过酒。”我不领情的推开了那杯放在我眼前的酒。

他立刻不乐意了,生气的放下了筷碗,桌子随即发出了“咚!”的声音。我被吓了一跳,好吧,现在的我还在上班,他就是我的客人,客人就是上帝…

于是,我乖乖的拿起了那杯快要满溢的酒,一把灌入我的嘴巴里,呛得我直咳嗽,“咳咳咳…”。

我的舌根上那是一股苦苦的酸味啊,酒的味道一点都不好,又酸又苦,还令人伴随着一股头晕目眩的感觉。

欧墨见到我那比苦瓜还要苦的表情,不禁发出了“噗嗤”的一笑。然后,他又给我倒满了一杯酒,说:“喂,那天,你在走廊里偷听了我和顾汐涵的话吧?”

听到他这么的一问,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话了。承认?还是不承认?

“我也不是故意偷听的,那天,我…我只是恰巧听到了而已…”我继续把酒灌入了胃里。唉,我果然还是个诚实的孩子。

“嗒嗒”欧墨打开了火机,给自己点燃了一条香烟,开始津津有味的品尝着:“得了,别说了。难道你就不想问我点什么问题?”

问他什么?

“哼,我知道你们的事情!你们这样做太过分了!难道你们就没有想过,延昔他会很难过的吗?!”我气鼓鼓的扁着嘴巴不看他。或许我说最后一句话时太用力了吧,以致我的胃又猛地疼了一下…

对的,就是因为他和顾汐涵的离开,延昔才会变得那么的冷血无情的!要是我我也会受不了——在同一段时间内所有我在乎的人都离开了我,我一定会觉得自己活着很没有意义。可是,延昔他一个人还过得很好!

欧墨他瞪大眼睛看着我,吃惊得说:“你知道?!你居然知道?!一定是延昔告诉你的吧?哼,真是可恶!原来你和延昔的关系这么好!”

我才不想理会他,我只是看了一眼墙上挂着的钟表,发现时针已经指住十字了,也就是说,我已经可以下班了。

于是,我脱下了围裙,把它挂好在厨房,跟老板打好招呼后也就离开了这家面馆。

“靠,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呢!你他妈的倒是给我解释解释,延昔他到底跟你说了我们什么?”

不出我所料,他一路跟着我走出了面馆,像只欠拍的苍蝇一样围着我团团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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