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昭容不可否认的点了点头,她看了眼书柜,却没有相问。
郑昭容话锋一转,语气直逼郑军朗,“没错。父亲,这就是郑慧娟的命。可是,郑慧娟腹中的孩子是无辜的,就算父亲再怎么恨铁不成钢,都请父亲放过那孩子。”
郑军朗一惊,连着退了两步。他尴尬的笑了两声,额头上全都是汗水。
郑军朗猛的回头看了眼书柜,连连摆手,矢口否认道:“是谁告诉你的?爹爹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你和慧娟都是爹爹的女儿,如今慧娟身怀有孕,爹爹心疼都来不及,又怎么可能会想要害她?!”
“我回府的时候遇到了个丫头,是那丫头跟我说的。那丫头说是你同末吉姑娘说的,然后末吉姑娘告诉了其他人。我心里只觉得有意思,这末吉不是早就离开府里了吗?怎么还会出现这里。那个丫头说的话委实不能信。可是我又担心二妹,故才跟父亲说一下。”
郑军朗眉头依旧那般皱着,好像有说不完的东西,“这末吉?末吉早就离开府了,又怎么可能会重新回来的?!这是哪个丫头说的?你告诉爹爹,爹爹一定会对那个丫头严惩不贷!”
郑昭容轻笑,故意做出思索很久了的样子,才开口道:“父亲突然这般问起来,我倒是回答不上来。这一次回来,府中倒是添了不少新面孔。我本是问了那个女子叫什么啊,可是这一时也想不起来。”
郑军朗缓了下来,“都怪爹爹,这府中许多丫头都已经到了成婚的年纪,也是时候放了她们。这不,前些天才换的新丫头。这新丫头有好处也有坏处。这好处自是不用多说,这坏处就是跟别人一样乱传话,在人后乱嚼舌根。这把没有的事说成有的。”
郑昭容端起茶杯朝书柜走去,她的眼睛一直盯着书柜,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这书柜后面有一道暗门,这后面一定有人。薄衡成自然不用这般偷偷摸摸的躲起来,可是有些人就需要藏起来了,尤其是在自己到府上的时候。
郑昭容一边走一边说道:“父亲啊,我也能被薄桓良放弃了。在猎场的时候,他想让我死。如果父亲你想放弃一个人的时候,你会怎么样?”
郑军朗突然讲茶杯砸在了地上,郑昭容一个转身,就在郑昭容转身的时候,一个身影从她背后一划而过。
郑军朗蹲下身子去捡,郑昭容却拦住了他“这东西还是让下人来处置吧。父亲,你不要划到手。”
郑军朗抬起头,他的头发已经花白,但目光却极其犀利,“如果我要放弃一个人的话,先要看他有没有本事。如果他一点本事都没有,就是一草包,对我没有任何威胁,我定然会放过。但如果那人极其聪慧,会成为我的绊脚石,我会毫不犹豫的除掉。”
就像是知道郑昭容接下来会说什么一样,郑军朗又继续说道:“昭容,你现在没有选择。”
郑昭容一怔,“昭容知道。昭容这便回去了,回家中给父亲报个平安,如今也已见到父亲,这便就回去了。”
“昭容……”郑军朗突然叫住了郑昭容,却又立马说道,“没什么。”
郑昭容离开了郑将军府。她现在已经很确定了,郑军朗现在已经决定帮薄衡成了。薄衡成为什么最近跟郑将军府交集的如此频繁。郑慧娟怀的是薄衡成的孩子,郑军朗归依了薄衡成,末吉重新回来。
虽然不知道他们在谋划着什么,但是郑军朗的话一句都不能再信。刚才跟郑军朗的交谈之中不难听出,如果她想阻拦郑军朗的道路,扰乱了他的计划,他会毫不犹豫的除掉自己。
太阳已经东升,可郑昭容却感受不到一丝暖意。郑昭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暗影牵着追风站在远处等着她。
郑昭容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暗影,跟着我让你受委屈了。改日碰到路非白,我一定会让他重新把你派回梦谷,永远都不要再跟着我了。”
暗影的轻功极佳,在郑昭容和郑军朗说话的时候,他在屋顶听的一清二楚,“书柜后面有人,两个。虽没能看出那两个人的容貌,但我敢肯定,那是两个女子。”
郑昭容轻叹一口气,“就算是知道那是两个女子又如何?”
这是暗影第一次看到郑昭容这般垂头丧气的样子,他也不敢再说什么,这怎么说也是她的家事,他一个外人,就算再怎么想帮助,也都无济于事。更何况,这里面错终复杂,何止是家事,更是国事。
“回王府吧。”
郑昭容走之后,郑军朗一直待在屋子里,他没有叫来丫头来清理屋子,而是自己一个人在捡着地上的碎片。
突然,书柜那有些一阵声响。偌大的书柜宛若一扇门一样缓缓拉开。
郑军朗将碎片捡起放在了桌上,“出来个都?”
从那道暗门里走出了三个人,两个女子走在前面,一个男子跟在后面。其中一女子长得极其像郑昭容,但是容貌却始终不及。
那男子快一步走到郑军朗的面前,丝毫不顾身后的女子,“本王希望郑将军给本王一个解释。”
郑军朗没有回答薄衡成,而是看向末吉。
末吉一把拉住了薄衡成。“请您一定要听我的解释,我真的没有跟任何人说过父亲要杀郑慧娟。我们更没有一个人想过要害那个孩子!王爷,还请您相信我。”
薄衡成一把推开末吉,“相信?本王凭什么相信你们?正所谓无风不起浪,如果你们从始至终一句话都没有说过,你们府中的丫头会说出那样的话?”
末吉叫说理不得,立马朝薄衡成跪了下来,“王爷,您怎么能不信我们呢?郑昭容她是个什么样的人,您难道不清楚吗?郑昭容她这个人极其聪明、奸诈。她的话,王爷你又怎么能信的呢?再说了。我们已经合作了,我们才是盟友。王爷,你又怎么听信郑昭容的鬼话。而不信我们呢?!”
“哼,就是个杂种罢了,用不着这么心疼。”最后从暗门里出来的那个女子突然笑了,她的眼中充满了鄙夷,根本就不想再在这么多待一秒。
“啪”,巴掌声响彻了整个屋子。薄衡成狠狠地甩了那女子一个巴掌。那女子的脸上五个手指印清晰可见。
末吉吓得不敢说话。
那女子反倒是笑了。她捂着脸,笑的痴狂,她扯着嗓子嘶吼道:“哈哈哈哈哈,薄衡成啊薄衡成,我原以为我嫁的是怎样一个干净磊落之人,如今看来,也不过就是个卑鄙小人!在二皇子尚且还在人世的时候,你就跟郑慧娟苟且。恐怕二皇子死了遂了你们的心愿吧!我就说为什么那日国宴,我会如此不胜酒力,今日想来怕是都是你们算计好的。大姐以为是她害死了二皇子。其实你们才是害死二皇子的真凶!现在,你将我关在这里。却和郑慧娟苟且,你知不知道。我才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
郑慧兰自上次国宴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四王爷府传出消息,说是郑慧兰身染重疾,谁也不曾想到,她竟然被关押在这里。
薄衡成不怒反笑,“可是那又如何?要怪就只能怪你自己的肚子。再说了,你父亲都不曾说什么,你又有什么好说的?本王就是与你姐姐苟且又如何?等到本王登上帝位,若你姐姐能生下皇子,本王便赏她在后宫安度晚年,如果生的不是皇子,她便可同你作伴。本王这般做,你可谢过本王?”
“哈哈哈”,郑慧兰冷笑说道,“就你还想当皇帝。不要再做梦了,你不配!”
薄衡成稍稍有些不悦,他挠了挠耳朵,“其实,本王最喜欢的是你大姐。可惜了……”
“薄衡成!我警告你!不准动我大姐!”
“可是,你又有什么能耐?”薄衡成转过脸来,冲郑军朗说道,“这郑慧兰属实呱噪,可是本王又舍不得她死。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你是他的父亲,不如就交给你办,让她这辈子也说不出来话如何?不然,本王只能要了她的命了。”
郑军朗眼中没有任何的波动。他冷眼看着郑慧兰,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一样,“四王爷留着她有什么用?”
“咦,她不是你的女儿吗?”
“女儿可以再找,可是皇位就只有一个!”
“哈哈哈……”薄衡成揪起郑昭容的头发拽到了自己的身边,“你听到了没有?应该听到了吧,这是你的父亲,你父亲说出来的话!你应该不意外的吧?本王的好福晋。”
看着眼前近似发狂的薄衡成,末吉连大气都不敢喘,郑慧兰是他的福晋,他都能如此对她,更加难以想象他会怎么对待自己。
不过……更可怕的应该是郑军朗。薄衡成与郑慧兰无亲无故,可是郑军朗可是郑慧兰的父亲!郑军朗居然为了帮薄衡成登上帝位,任由薄衡成糟蹋、辱骂自己的女儿。
居然更能说出,女儿可以再找的这个话。那在郑军朗的心中,到底还有什么比皇位更重要的东西?!
郑军朗冲末吉使了个眼色,末吉立马将郑慧兰重新带回了暗室。
“对了,前些天跟郑将军说的,边塞的一个小皇子看上了府中的三公子郑昭忠,将军意外如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