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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二天早上,加布里埃拉在坐在门廊秋千上闲荡着,这秋千油漆已剥落,表面却带着潮湿,许多年前她妈妈也曾坐在这儿。她抿了一小口已经变温的茶,试着放松下来。橙子成熟的香味弥漫在空气中。她觉得这是一种讽刺,那不断散发出的橙子味馨甜芬芳,拥抱着她,浸润着她,而她的生活却只有苦涩。

那段记忆一直萦绕在她的心头。

“加布!”她听到了母亲的呼喊,仿佛就像昨天发生的一样,“待在我能看见你的地方。”

她记得回过头望向她的母亲时,就有一种满足感,因为她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有人爱自己,有安全的依靠。她曾经想要走到母亲看不到的界限,看看在母亲把她呼喊回去之前,自己的界限能有多远。当然,她的安全感也源于她知道母亲不会让她走得太远,同时这也给了她探寻外面世界的自信。

在某种程度上,加布里埃拉意识到了这点,她跑向坐在门廊秋千上的母亲,双臂抱着她的脖子说道:“我爱你,妈妈。”

“我也爱你,加布。”母亲回应,并且随着女儿银铃般的笑声也笑了起来。

加布里埃拉突然严肃地用她的小手捧着母亲的脸颊,慢慢地把母亲的脸转过来,直到她们四目对视。“我永远都不想失去你。”她认认真真地说。

她的母亲忍俊不禁,摇了摇头,“加布,我永远是你的母亲,野驴也不能从你身边夺走我。”

但妈妈还是被夺走了。加布里埃拉几乎一辈子都在思考,为什么她的父母那晚驾车离开后就再也没回来过。

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把她的思绪转向尼古拉斯与小萨。跟着阿姨移民到德克萨斯州后,她一直都认为自己很幸运,因为在那儿,她最终遇见了尼古拉斯。他们俩坠入爱河,终成眷属,她感觉自己像是有了第二次机会,能再次拥有一个家庭。她让自己去相信这一切不会消失。好一阵子,一切都像是她转运了,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不再担心她爱的人会从生命中消失。但是这口气并没有缓太久。尽管尼古拉斯并没有像她父母那样消失在黑夜中,但他终归还是走了。

上帝或者命运或是其他的宇宙主宰从天降落,夺去了尼古拉斯。再一次地,她的厌恶如蚁噬,蚕食着内心深处。现在小萨也对这位上帝产生了兴趣,她不想让儿子在这方面了解太多。那有太多的不确定,太容易受伤。比如,她曾这么对自己说——如果真有一位如尼古拉斯所说的上帝,那他一定是残忍的神,她才不想和他有任何瓜葛。她不会让儿子步丈夫的后尘,迷信那些神话。她儿子已经经历得够多了。

加布里埃拉看到远方扬起一撮尘土,心里估算着莫娜随时都会到。莫娜是劳尔的妻子。于是,她放下了手中的茶。是时候开始工作了。

莫娜把车停在了房子前,卷起一阵土。车门打开,莫娜从车上下来。莫娜穿着格子裙与条纹衬衫,这是一种老式的打扮,她身高四尺九寸,尽管她总对别人宣称自己有五尺。莫娜的脸很宽,她习惯抿着嘴皱着眉,给人一种她总在思考的感觉。实际上,她也正是这样。厚实的黑袜子卷到了膝盖,穿着丈夫的工作靴,她七十一岁了。

“准备好了吗?”莫娜一边用西班牙语问道,一边走到她车的后备厢,“砰”的一下打开。

“时刻准备着呢,”加布里埃拉说着便走下台阶迎接她。她望向装满东西的后备厢,里面有各式各样的木材、工具与涂料。几天前,加布和莫娜坐在门廊前面喝茶,那时莫娜提到了一下门廊的老化迹象。海水腐蚀了环绕门廊的扶手,她还说要维修一下。

加布里埃拉也赞同,但是她也告诉莫娜,要等到橙园丰收了才行,要不她也没有钱请人维修。当三年前她和小萨回到这里时,看到房子的第一眼时,她说不出话来。尽管她知道,自从她小时候离开后,房子年久失修,但真实情况着实让她震惊,这与她以前成长时所住的那个漂亮房子截然不同。她不知道要投入多少钱才能使这栋房子可以住人。加布里埃拉把大部分保险理赔都用在了修整房屋上,自此她就仅靠剩下的钱过日子。但是大部分钱她已经花完了,对于仅剩无几的积蓄她要非常节俭。她现在在想,早知道这样,当初还有钱的时候,就该改装下门廊。

她很感激劳尔在她离开后一直照看着橙园,劳尔告诉她,他这样做不仅是出于对她父母的忠诚,更因为他爱这片橙园,不希望看着它死去。但劳尔所做的仅能维持橙园不倒闭,所以当加布里埃拉回来后,要完全恢复橙园的产量,让每棵树结三百个果实,以供她生活所需,他们可是花了很多的力气。这是第一年橙园大丰收,赚到的钱足够她和小萨生活了。

“你不需要请人来修,”莫娜说到,“我们自己动手。”

“我们?我都不知道从哪开始动手。”

莫娜摆了摆手,似乎是在打消加布里埃拉的顾虑,“别担心,我教你。”

好了,现在莫娜带着一后备厢的奇形怪状的工具过来,加布可完全不知道它们要怎么用。把工具卸下放在门廊上后,莫娜递给加布里埃拉一把油漆铲,自己也拿着一把,就在门廊最右侧两个相邻的支柱上着手开工。当她们各自安静地工作了一会儿后,莫娜说道:“加布里埃拉?”

“嗯?”

“是劳尔说的。他问萨缪尔可不可以明天在橙园帮他干活,他还是有些不舒服。”“没问题,小萨很喜欢和劳尔在橙园一起工作。”她狠狠地刮下一大堆旧油漆,然后停了下来,“劳尔会没事的吧?”莫娜耸了耸肩,“医生认为他心脏有问题,但医生不了解劳尔,他的心脏很强壮,他只是需要休息。”

“的确,”加布里埃拉回应道。

莫娜是对的。劳尔的确强壮,但同时他岁数也大了,岁月的痕迹已经在他身上有所展现。劳尔一直都体力很好,干完木工活还能做橙园的重活儿。但是现在身体给他设了新的限制,他也该服老了。她真希望她能提前预知这事,在今年丰收时找到一个人帮助他。

她们又在沉默中工作了良久,回忆慢慢开始主导加布里埃拉的思绪,“莫娜?”

“嗯?”

“我不知道……我猜……”

“你想歇会吗?”

“不,不是,我只是……”加布自怨自艾地叹了口气,为什么对她来说最重要的事却自己开不了口呢?尤其是对着莫娜,她最好的朋友。

当她回到安迪森恩,发现劳尔和莫娜还在时,她感到很欣慰。加布里埃拉果断地雇用了劳尔,增加产量以支撑他们的生活,劳尔也干得很不错。她儿时关于劳尔夫妻俩的记忆很模糊,她记得他们不仅是父母的工人,还是他们的朋友。自从她回来定居后,她开始明白其中的原因。

过去几十年劳尔用爱去照料父母的橙园,这增强了她对劳尔夫妇的好感。但过去三年间,她与他们的关系日益密切,除了员工,更是朋友。某种程度上,劳尔和莫娜已经是她家庭的一份子,而家就是她一直所梦寐以求的。

但是她最渴望的是他们口中的往事——那些她一直想要了解,却又没人能和她谈论的过去点滴。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又想从莫娜嘴里又听一遍从前,仿佛再讲一次就能改变结果。但她总觉得她听漏了什么,而她又确信那一定是发生过,莫娜说过的事,只不过她没有留心,但她仍希望有一天她能听到。

“你想让我再讲一遍?”

加布垂下眼帘,点点头。

莫娜的目光穿过庭院望向橙园,就又缓缓说起:“劳尔和我结婚几年之后,他工作的木工店就倒闭了,在安迪森恩很难找到工作,我们跟在市场里的一个人说了这件事,他叫我们去找胡亚雷斯家,也就是你的父母,他们正在为小橙园请收割工。那时,劳尔完全没有相关的经验——他是个木工——但人总得养家糊口啊,对吧?所以他接受了这份工作。这份工作起初很难做,但最终劳尔开始喜欢上了橙园,还渴望能多学习学习果园种植方面的东西。”

“你父母对我们很好,而且你爸爸立刻就喜欢上了我的劳尔。他肯定一下子就发现了劳尔对橙园有浓厚的兴趣,所以他开始教他怎么打理果园。两年后,劳尔凭努力做到了工头的位子,这对你们家人来说真是个好消息,因为那时你妈妈怀孕了。”

莫娜停了下来,关切地看着加布里埃拉:“你还好吗?”

她点点头。

“那就好。在这段时间里,我和你妈妈变得特别亲密。那时候有很多她不能做的琐事,她就告诉我怎么去做,所以我们成天待在一起。你爸爸呢,这个时候真是个真正的男人!他把你妈妈宠得像个女王一样,在生孩子前,他希望她一根手指都不要动。不管怎样,就像我说的,我和她一起度过了不少时光,我渐渐地知道她在想什么。”

“她开心么?我是说对于怀孕她感到开心么?”

“噢,是阿。当她知道自己怀孕了,她太兴奋了,好多次都安安静静地坐着也坐不住,哪怕只是一分钟。她为你的生活详细计划了每一件事,还花了很多时间去给你织毛衣毛毯。那一天终于来临的时候,她肚子大得跟一间房子一样,但依旧对自己要有一个孩子这件事激动不已。我想她可能也有一点害怕,怕自己不能做一个好母亲。当然,这时小镇里的老女人们肯定要去跟她说一些她们自己生孩子的恐怖经历。不管怎样,我在你出生前几个星期得努力让这些老女人远离她。”

莫娜停了下来,笑了笑,回忆着往事。“临产那天,她很勇敢。你妈妈一大早就感到了阵痛,我就赶快叫来了接生婆德洛丽丝。现在德洛丽丝已经是个很不错的接生婆了,但她那个时候还会讲一些生完孩子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阳这样的故事。所以,我给她打了电话。当时我守着窗户往外看,一看到她过来,我就跑到了门廊那去等她。”

“你从来没和我说过这些。”加布里埃拉说,“为什么你要等她,你是担心我妈妈么?”

“你妈妈?噢,不,她很好,但我要确保她安然无恙。我不希望德洛丽丝在你出生前说什么吓人的事。”

“所以你在那儿等着告诉她不要说?”

“告诉她不要说?德洛丽丝?不,她太笨了,根本听不懂别人的话。她现在不在这儿了,所以你不会知道,她从来不会听别人的话。”

“所以你做了什么?”

“我威胁了她。”

“什么!”

“不错,当时让你母亲免于为那些吓人话而感到有压力的唯一办法就是,用德洛丽丝听得懂的方式去告诉她。你也知道,压力对生孩子不好。”

加布里埃拉张大了嘴,震惊无比。“但是莫娜……我从没想过你是这样一个粗暴的人。”

“我?粗暴?噢,不。”莫娜摆摆手,“相比暴力,确实有和德洛丽丝沟通更好的办法。她有一个女儿,她一直想把她嫁出去,后来她终于找到了一个愿意接受她的老男人。德洛丽丝花了那么多年都想把女儿嫁出去,现在她终于找到一个可以忍受她的人了,她也就松了口气。而我不巧刚好知道,每天晚上这个女孩都会偷偷和一个渔民的儿子翁杯托幽会,而这个翁杯托是有妇之夫。要是这事被披露出来了,那个老男人可不会去娶她女儿,德洛丽丝就只能一辈子和她待在一块儿。”

“所以你威胁她了?”

“嗯。我警告她,如果她和你妈妈说了任何关于生孩子的吓人的话,那整个小镇都会知道她女儿不检点。”

加布里埃拉大笑着:“果然是我认识的莫娜。那她女儿怎么样了,嫁给那个老男人了没?”

莫娜点了点头:“嫁了,他把她带到了离这儿四小时车程的一个小镇。而翁杯托好像到现在都没缓过来。”

“不是鱼市里的那个翁杯托吧?”

莫娜点点头。

“天啊!”加布里埃拉大笑,“我这下得对他另眼相看呀。”

“所以,你妈妈呀,她在你出生的时候,也都没有听到一个可怕故事。”

加布里埃拉忧郁地看着小树林,脸上依旧带着笑容。莫娜继续说着:“我多怀念这样的日子,和家人一起,疯狂、却每天都很开心,失败也不能将我们打倒,而只会让我们越挫越勇。”

“但事情并不都是这样完美的,即使我们都很幸福。也就在这时,一股黑风正要刮过我们的土地。”

每次故事讲到这里时,加布里埃拉都会察觉到不祥的预感,于是她放下手中的刮漆刀,专心致志地听了起来。

“安迪森恩一直是个骄傲的小镇。”莫娜继续说道,“人们为这里勤劳的人民和家庭的归宿感,当然,更多的是为这里的自然美景而感到骄傲。即便你出海几英里,你依旧能清楚地看到水底的鱼儿。这里的水清澈无比,就像传闻中说的那样,很多人觉得我们的水有着治疗的魔力。所以当油轮老板想在我们小镇建立一个港口时,很多人本能就反对,因为他们觉得油轮可能会破坏水的魔力。你爸爸可能是这些人中最直言不讳的。”

“一开始,大部分人都想置身事外。他们可能不相信油轮真的会想在我们这样一个小镇旁停泊。但当油轮上的人开始召集建造码头的劳工时,一切很快都变了。”

“一开始,守旧派会在晚上把建码头的木材和工具扔到海里,以此来破坏建造。然而那些油轮上的人却买来了更多的工具和木材。一些人召开了小镇会议去探讨这个问题,但是市长却始终坚持,进步对每个镇民都是极好的。我们想,他只是钻进钱眼里罢了。”

“但这时,是你的爸爸站了出来。他组织了集会,发声抗议,随后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他。而你母亲,则全力支持他。事实上,很多次你爸爸站在倒放的板条箱上发表他的集会演讲时,她都会后背背着你,站在你爸爸身旁。”

“但别以为这些日子里只有混乱。”她说,“完全没有。你家是我见过的最幸福的家庭之一,满满的温暖、爱和欢笑。你是你爸爸的小公主,是你妈妈最好的闺蜜。你们两个会整日待在花园里一起种花种草,或者是整个下午待在厨房里做一个香橙蛋糕。”

“但与幸福时光相伴的是威胁和讽刺,如果你父亲放着油轮问题不管的话,事情会变得很糟糕。”

“你觉得这是他们离开的原因么?是不是有什么他们不能控制的事情发生了?”

莫娜耸了耸肩:“我只知道,他们离开你一定是被逼的。”

“但是我看见是他们开车走的。”她轻轻地说。

“噢,是阿,加布里埃拉。这是个谜,对么?”

也就在这时,前门摇摆着开了。小萨拿着被塞满的书包走了出去,“呃……妈妈,莫娜奶奶。”他走到一半时喊着。

“小萨,你还好吗?”

“挺好的,你呢?”

“莫娜正在和我说些以前的事情。”加布里埃拉说,“你想过来一起听么?听完你还可以帮我把柱子上的漆刮掉。”

“呃……等一会儿,妈妈,好吗?我想做些事情。”

“比如?”

“吃些东西,你知道的。但我会等会儿过来的,好吗?”在她回答前,他又跑了回去,猛地把门关上。

“这孩子,真让人头疼。”莫娜说,“他,他又要搞花样了。”

“噢,他只是个孩子。”加布里埃拉说,“他和胡安·何塞一定是在忙着规划暑假。”

而屋子里,小萨关上了门,紧靠着它。“太近了,”他压低嗓子低声说着。他曾计划把他的书包带出去并藏在门廊下,这样他就不用怎么担心在清晨时离家去普瑞塞皮欧斯小镇的计划了。

小萨费心想了很久,到底是去奋兴会,还是去见玛利亚。最后,他做出了选择。如果玛利亚是个通情达理的女孩,她会理解有时候,有些事是男子汉必须去做的。他要成为一个家里真正的男子汉,现在就是那样的时候。他也希望玛利亚就是个通情达理的女孩,因为他还想着未来某一天能娶她。

这天早些时候,小萨去了胡安·何塞的家,让他给玛利亚带个口信,请求她换一天约会。他努力抑制自己不去想她答不答应,他有很重要的事要做,任何事都不该让他分心。玛利亚都不行。

另外,他还偷偷地从厨房里拿了一盒饼干,一罐金枪鱼罐头和一些墨西哥胡椒糖,把它们偷偷地藏在了书包里。他不觉得这是偷,因为他是从自己家的厨房拿的,而且他肯定是要吃掉它们的,尤其是那些糖。

他还拿着两个带盖的玻璃瓶从水槽接满了水,甚至为了以防万一,他还在包里装了点卫生纸。

最后,他又把一支钢笔和一沓纸放在包里,因为他已经答应胡安·何塞,他会把听到的都告诉他。他想把听到的都记下来,这样他就不会忘了。

现在他要做的就是把包藏在门廊底下,想想去教堂该穿什么颜色的凯兹鞋——他决定缩小选择范围,红的或者黄的,并想清楚该把闹钟定到几点。他之前从没做过这样的事情,他也不可能找到做这种事的说明书。但他很聪明,他会弄清楚的。

那天晚上,加布里埃拉静静地推开了小萨的门,看看他睡熟了没有。但她很惊讶地发现他正坐在窗边。“小萨,你还好吗?”

他在阴暗的房间里耸了耸肩:“我挺好的啊。”

“你睡不着么?”她边问边赤脚朝屋里走去,随后习惯性地把手背放到了他的额头上:“你没发烧呀。怎么了?”

“妈妈,你想爸爸么?”

加布里埃拉深呼了一口气,在窗台上紧挨着他坐下。“有时候我很想他,感觉心都要碎了。”

“我也是,妈妈。”

“嗯?”

“为什他一定要死?”

她闭上眼睛,努力在这个自己永远不敢提起的问题前镇定下来。“我不知道,小萨。我也希望我能知道。”

“你觉得我们不能再见他了么?爸爸说如果我们找到上帝,我们也能去天堂。然后我们一家人就又在一起了。他是对的,不是么?”

加布里埃拉内心挣扎着。她知道她应该给他怎样的回答,那样的回答会让他充满希望。如果她是一个好妈妈,她会告诉他,他们有一天会在天堂团聚。但对她来说,那就是一个谎言,因为这只是一个身于绝望的男人的幻想。另一方面,把她的想法告诉他对他来说太残忍了。他爸爸死了。一个人死了,就什么也没有了。尽管她也想知道,像尼古拉斯这样好的人,是不是一样会不复存在。如果真的不存在,她该怎么向儿子解释这个残忍的事实!

“妈妈,你听到我说的了么?”

加布里埃拉看着小萨稚嫩的脸庞,他已经长大了,露出了一些男子汉的特质,这样的人能轻易克服困难。“我不知道,小萨,我希望我能知道。”

一小时后,加布里埃拉站在悬崖边上,对着大海紧握双拳,对着天空大喊:“把他留下!你不能把他也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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