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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冬宫 拷问我的想象(2)

【围脖很美】

经不住一伙朋友的怂恿,我竟然也去开设了一个微博。没想到,这个微博世界很精彩,还挺有趣的。今年冬天,天南地北都很冷,有的地方已突破了三十年的极值,而“围脖”给我带来了一抹暖意,让这些日子有春天的感觉。

我平生发的第一条微博,说的是大西北的冷。外面天寒地冻,到处都是白皑皑的雪。很快我就收到了好几则来自全国各地的博友的响应。大多是陌生的名字。有的直言:难得的好景致呀;有的谆谆叮嘱,多多保暖,注意保重呀。俨然老友一般。有几位老友也是殷殷深情,送来祝福和抚慰。

我即兴创作了几篇微小说。其中一篇题为“夤夜”:有敲门声,他打开门,空无一人。翌日醒来,发现桌上留有纸条,上写:“本想劫掠你的,看你家徒四壁,比我还穷,罢了。”他笑了,几颗纯金牙齿露了出来,闪闪发亮。迅即有人转发。我将一首新近发表于《扬子江诗刊》的一首《雪崩》登上了微博:“粲然一笑/在阳光温柔的注视下/放飞洁白/奔溅激昂/成为天地无声的绝响。”赢来一片赞美的笑脸,赏心又悦目,比诗歌更美丽。

我连续几天频发微博,网主赐予我“微博控”,我笑纳了,心想一定再接再厉。当然不是因为我的微博令自己回味,是大海的浪花一样纷繁而绚丽,田野山崖的花儿一般的绽放而鲜艳,才使这“围脖”天地生机盎然,美轮美奂。其中,闪耀着人性光辉的片言只语甚或故事与人,都让人心生感动,倍感温馨。

一位微博友从北京发来一则信息。说是一条宠物狗无人照看,一定是患病了,可怜兮兮地孤独地躺在一个院落里。博友连同信息还附上了一张照片。此事立即引起博友们的一片热议。转发微博者也不计其数。很快,同情的议论转变为一片关切的询问,询问又转变成一场爱心的行动。大家问地址,出主意,紧急动员。直至北京一位博友发了微博:“我已安排此狗进了医院,目前情况良好,请大家放心。”这场爱心行动才告一段落。其间,很多微博友焦灼、担忧,又为这美好的过程和结局热泪盈眶。在这场人对狗的爱心行动中,人的精神仿佛也得到了升华。这也是围脖世界带来的神奇和魅力。

某一天,我还看到了一则微博,是一个叫潘少拉的女孩发布的一个消息,叙述得很平淡,却令人悲痛而又感动。她说:妈妈昨天来电,说哥哥心脏病突发猝死,33岁,悲痛之余想告诉大家,感冒吃了抗生素后千万别喝酒。医生没有这样叮嘱,药品说明书也没有强调,但事实就是这样……只能以这种方式转告各位,请大家转发,保重。

我的心弦被拨动了,泪已湿润了眼眶。一个女孩,用这样平静的口吻,向众人述说,其实是饱含了多少感伤,多少眼泪,多少无法追悔的痛苦呀!她通过“围脖”世界传递的,是一种至情至善,是一种大慈大悲,也是对哥哥的一种深挚的悼念。我在送上一句“节哀”之后,也立即投入到了转发的行列。应该让更多的人知道生活的科学,知道一个女孩的真心,知道这世界虽有死亡的威胁,但毕竟是充满着爱的。我也向这陌生的女孩,致以深深的敬意!

还是在“围脖”世界,一个叫丽荷的女孩,身患重病。唯一能救回她生命的方法,便是让5岁的弟弟输血给她。当医生征询小男孩,是否愿意给姐姐输血时,他只迟疑了半秒钟,便回答我愿意,在输血时,他微笑地看着姐姐,然后脸色苍白地又问医生:“我会马上死去吗?”那一瞬间,让很多人感动落泪。这小男孩还以为要将自己的血全部输给姐姐呢。这是一个多么纯洁可爱的孩子呀!

这一故事被频频转发,“围脖”世界流淌着一种深情,温馨而美丽,让人忘了窗外天地的凛冽。

有一个孩子走失了,父母亲心力交瘁。马上有微博披露了,让广大博友寻找线索,密切关注,伸出友爱之手。

有一位老者遇到了非礼,大家共同声援,谴责劣行,安抚老人那一颗受伤的心……

在“围脖”世界里徜徉,有春风漾动,温暖和煦,心旷神怡,会会老朋友,见见新朋友,一天不溜达,就缺了觉一样,精神不振,心情不爽。

听说,“织围脖”的人愈来愈多了,全世界每天的微博产量不是以亿计,恐怕早到“兆”一级了,上微博的人也五花八门,各有企图,各有手段。述痛苦,泄私愤的也不乏其人。当然也有人对此不以为然,不追逐,不涉足。但我多么渴望这个世界的风景永远独特别致呀!

我一定是太奢求了,获得一丝春意,就希望拥有永久的春天。我也知道“围脖”世界不会像喀喇昆仑山的亿万年的雪山一样纯净。但我真的期盼,所有的博友,都能够充满善良,心存着这个美好的愿望。

就借助朋友的一句微博,再传递一下自己的心声:在地上种了菜,就不易长草,心中有善,就不易生恶。心美看什么都美!

为了“围脖”世界的美丽,请各位手下留情了。

【到处是黄金】

这里曾经冷冷清清,当其他馆熙熙攘攘,人山人海时,这里几乎可用鸦雀无声来形容了。

五月,世博会开幕伊始,我来到了这里,城市最佳实践区,这拗口而且还颇费猜测的称呼,倘若不是有高人指点,我大约无暇也无心光顾这一区域。

在沪上生态家的门口,竟发觉一位建科院的老友等候着。原来他是这个馆的具体负责人。老友用热诚叩开了我的心扉,我走进沪上生态家,就被具有浓郁上海风情又不乏技术亮点的各类展示和实物所深深吸引,有些技术,以前也曾领略,但如此集中于一体,并凝练而又平易近人的展示,本身就是一种艺术。

15万块老石库门的门砖,有的还编了号码,就镶嵌在建筑物的一些重要部位,骄傲而又不显赫,固守着一种应有的地位。老虎窗,山墙,里弄等上海住宅的元素,与生态环保的爬膝绿化,透水铺地,景观水体和自然通风等融为一体,巧妙睿智,令人驻足惊叹。

老友娓娓道来:PC预制式多功能阳台、BIPV非晶硅薄膜光伏发电系统、自然通风强化技术、夏热冬冷气候适应性围护结构、天然采光和室内LED照明、燃料电池家庭能源中心、固废再生轻质内隔墙、生活垃圾资源区、家用机器人服务系统、智能集成管理和家庭远程医疗等,十大亮点,诠释世博主题,演绎现代最新理念。

我感叹,这幢楼拥有多少黄金呀!是的,是黄金!熠熠闪亮着,却少有人认知。默默存在着,竟未有更多人发掘。这分明是一幢弥足珍贵的黄金屋,现代化的黄金王国呀!

后来又走了许多案例馆。观者稀落,倒可以看得从容和惬意。还信手拈来几首小诗,这里摘录一首,从中可见一斑。

《贝丁顿零碳小区》贝丁顿/她是真正的主角/抓住了所有人的眼球/她一定不是明星/在世界舞台上作秀//建筑是零碳的/内饰是零碳的/家具也是零碳的/连电器也可以是零碳的/在零碳的田园/你尽管可以苦思冥想/紧皱眉头//我到零碳餐厅小憩了/点了一杯饮料/叫零碳啤酒/呵呵,清香爽口!(注:贝丁顿小区是世界第一个零二氧化碳排放社区。)

再后来,听说,城市最佳实践区也时兴排队了,也足见黄金总会有闪光的一天!俗了点,却很贴切!

世博会尚未启幕,很多热心人开始担忧了:酷暑时节,烈日当空,如织的游客如何抵御热浪阵阵?一天数十万人涌入,这如厕的难堪是否会频频出现?偌大的世博场馆,还要穿越浦东浦西,交通组织也许只是一种梦幻了?

种种疑问都抛向媒体,世博局和政府各部门。而4月20日,犹如滑铁卢战役,又让世博局面临巨大的压力和责难,也让许多人充满怀疑。

4月20日,世博会演练的第一天。20万人有幸最先浏览世博园。但他们很快失望并且抱怨不断。这名声遐迩的金矿,像突然涌来一批疯狂的掘金者一般,无序、混乱,人满为患。我与同行作为贵宾身份参加演练,被游客推来搡去,被早已预约的展馆拒之门外,被突如其来的暴风雨阻碍了前行,最后提前黯然离开。

这一天,各方媒体竞相报道,有一家海外媒体竟然用黑字体赫然报道:上海人,这回真丢脸了!

我相信,这一时间,不仅是世博局,上海人,还有全中国关心关注更关爱上海世博会的所有人,都不无忧虑,手心里都捏一把汗!

然而,这一次释放问题的真正演练,也是锻炼队伍的一场苛刻的演练和考验,让后来的每一天更加有序。世博会渐入佳境,这丰富的金矿让人们大饱眼福,大开眼界。

多虑了,我们的热心人,世博交通的便捷,场内场外都井然有序,世博园内,舒适而且零碳排放的新能源车:超级电容车、燃料电池汽车、纯电动车和混合电动汽车,像风景一般呈现。水上巴士在黄浦江上划出美丽的涟漪。

世博骤降雨雾降温,送来的不啻是清凉,更是上海人黄金一般的真诚和实诚。

至于如厕,也该是一种享受,毫无拘谨窘迫之处。

世博局局长洪浩先生说:世博会厕所的设置就是一篇论文。男女如厕时间,都精确到以秒计算,从人性化角度,做了最周全的设计。

凡此种种,还有什么可以担忧的呢?

不必杞人忧天,是因为世博人早己经忧患和行动在先。

当世人都为这一届世博会的精彩而纷至沓来,啧啧称叹时,我想起了自己,更想起了创造与守护这金矿的所有的人们。

用一句老话说,我也是与世博会同呼吸、共命运的,从参与组织世博场馆的动迁、世博会配套建设和世博交通管理保障,我也憋了差不多七八年。这七八年。弹指一挥间,却有多少辛酸苦辣。我也从一个青年步入了壮年。心血挥洒在这一片土壤,生我育我的地方,是太大的幸运,无怨无悔!

当年,这里众多善良的居民们,迁徙了,腾出了这片空地。他们恋恋不舍,但最终割舍了小我,选择了大爱。他们用离开的方式,最为亲近地走向了世博,用离开的方式共同托举了这世博的太阳。

在紧挨着世博馆的上南路上,我碰到了一位熟人。姓穆,是世博动迁户,也是当时居委会的干部。当年,他夜以继日在动迁现场,用真心真情,获得理解和支持。现在,世博平安保障任务又落在他的肩膀上。他黧黑的脸,总是笑眯眯的,说到世博,总是神采飞扬。那眉宇间闪烁着一种兴奋和自豪。

我握着他的手,手,也是热乎乎的。我紧紧攥着,深情地握着,我的泪已充满眼眶。我总是被那些平凡的,却拥有真情实意的人所深深感动!

我在世博会门口也见到了自己的一个部下,当然更是朋友。当年,我把他从一个比较安逸的岗位拽了出来,他还很不情愿。这么些年,无论是世博家园的建设,还是被委以世博园区建设协调的重任,他干得很投入,家顾不上了,人更显老相了,但精神特别得好!他感谢我给了他机会,我说,不,是你创造了机会。是你与许多人一起,终于创造了又一个人间的神话。

是的,我想起了许许多多的人。那些领导为世博殚精竭虑,那些为世博默默奉献的支持者和参与者们,那些居民,那些外来务工者,还有那些活跃在世博现场的“小白菜”们……

是的,我觉得,这里到处是黄金,不仅是建筑精品、技术含量、管理水平。还有人,每一个为世博哪怕做出一点贡献的人,所有的人,他们都具有黄金一般的心灵,他们是真正难能可贵的黄金呀!

暖风吹拂,故乡的风湿润和甜蜜。世博会还在精彩地上演着,在这片热土,正绽放美丽。

此刻,我心情激奋。明天,我将暂别这座奇迹频出的城市,奔向遥远的雪山冰川和大漠草原。哦,那里也是开放的一块热土呀!

我忽然感悟:对奋斗者来说,只要创造,就到处会有黄金!黄金绝不吝啬于孜孜以求者。

世博会,不就是这样一种精神的典型体现吗!

祝福世博,祝福祖国,祝福所有黄金般真挚的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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