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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石赵贪利 绝境反击

经过数场战争后,慕容皝已经基本稳定了境内民心,本想就此休养生息,渐渐恢复因为战事耽搁的生产。可是段辽自上次失败后,一直耿耿于怀,想要伺机报复,常常派出小股兵马到慕容部边境骚扰。搞得慕容皝甚是烦恼,为了能把境内百业尽快恢复,慕容皝帅领军队到段部边城‘乙连’城东筑‘好城’与之对峙,留下折冲将军‘兰勃’守城便回转棘城。

一月之后,段辽派出数千辆马车为‘乙连’城输送粮草,被慕容部哨骑发现,回报兰勃,兰勃趁机帅兵悄悄埋伏在运粮道路旁,待到日出时分,突然发起进攻,不费吹灰之力便将粮草全部抢了过来,运回‘好城’。段辽所部由于没有得到足够的给养,也不敢轻举妄动,只得坚守城门,不给兰勃机会!

段辽闻得粮草被截,更是怒火中烧,心想我还没有对你下手,你便来招惹于我,此次定要想出个招来教训一下慕容部。于是段辽又派遣其弟扬威将军‘段屈云’帅领数千精骑快马夜袭兴国城。想着这兴国城乃是慕容皝的儿子慕容遵镇守,应是较为好欺,而且自己此次又是派出了自己的精锐兵马,必能给慕容部以痛击!

谁知这段辽还/没有幻想完,便传来了屈云战败的消息!这时段辽的众多僚属对段辽屡战屡败还不思停止的做法甚是不满,只是知道这时段辽正在气头上,为保全自己怨不敢言!

只有那跟随段部已历五世,并素来受到段氏首领尊重礼遇的‘阳裕’在这时仍敢进言,劝谏道:“‘亲仁善邻,国之宝也。’况慕容氏与我世婚,迭为甥舅,皝有才德,而我与之构怨;战无虚月,百姓凋弊,利不补害,臣恐社稷之忧将由此始。愿两追前失,通好如初,以安国息民。”段辽听后,虽有些后悔,但是箭已出弦,怎能撤回。为了警示僚属,段辽便借机把阳裕贬到北平做了相国!

在阳裕被贬之后,在没有人敢向段辽进言!段辽见侵扰慕容皝没有得到便宜,便把主意打在了西边的赵国身上,数次派兵侵扰!这赵天王石虎因为近年来关中战事吃紧,无暇顾及东境。段辽也多多少少占了一些便宜,也就得寸进尺,屡屡侵边劫利;赵王石虎将关中西垂平定之后,便有心前往讨伐,只是国中局势刚定,还未来得及着意这东方之事!

而慕容皝这边将叛乱平复之后,自称燕王,也有了对付段辽的打算。便派遣扬烈将军宋回为使者,上表称藩于赵,希望赵国能派兵征讨段辽,而自己则将以全国之力与之配合,并且愿意将他的弟弟宁远将军慕容汗送到赵国作为人质。赵王石虎再接见使者之后,大是高兴,约以明年会师征讨。但是以:“共讨凶逆,以申大义,何用质为!”将慕容汗送回棘城。

咸康四年(公元338年)春,燕王皝派遣都尉赵槃前往赵国,问出兵之期。于是赵王虎谕告士卒道:“段辽以我前岁用兵于关中,无暇东顾,数侵我边民。今其士众离心,乃是天亡之时,愿从我征之者,皆于明日自至校场!”募得骁勇三万余人,石虎将他们全部都晋封为龙腾中郎。

石虎正欲月后出兵,却又得到段辽派‘段屈云’攻袭幽州的消息,而幽州刺史李孟由于不敌已经退守易京,当时震怒!便立即以桃豹为横海将军,王华为渡辽将军,帅舟师十万从漂渝津出发;又以支雄为龙骧大将军,姚弋仲为冠军将军,帅步骑七万,前往讨伐段辽!

三月,赵槃从邺城回到棘城,告知燕王皝赵国已经出兵的消息。于是慕容皝引兵攻掠令支以北诸城。段辽见慕容皝劫掠便走,想要派兵前去追击,慕容翰劝道:“今赵兵在南,当并力御之;而更与燕斗,且燕王自将而来,其士卒精锐,若万一失利,将何以御南敌乎!”

段兰怒道:“吾前为卿所误,以成今日之患;吾不复堕卿计中矣!”于是段兰将所部兵马全部带去追击慕容皝,被慕容皝所设伏兵突袭,首尾不相顾,仓促应战,然后军不成形,士卒破胆,最终被慕容皝所部斩首千余,大败而还!而慕容皝趁机劫掠附近百姓五千余户及牲畜万余,收兵回城。

赵王石虎领大军进屯金台坐镇,令支雄帅兵长驱直入,前往蓟州,段辽所部渔阳、上谷、代郡守相无力抵挡,都望风而降,于是支雄趁势连下四十余城。当石虎军队长驱之时,北平相阳裕独帅其民数千家登上燕山,想要借这天险保住这些百姓。石虎帐下诸将怕其引兵偷袭后方,想要分兵前往将其拿下,石虎道:“裕儒生,矜惜名节,耻于迎降耳。至于治兵,无能为也!”于是便帅军不顾而过,直至徐无。

段辽见辽西大半已破,而段兰所领精兵又败,士气低迷,不敢再与石虎交战。便要帅领妻子、宗族、豪族大姓千余家,舍弃令支,逃亡密云山。将要出发的时候,对着慕容翰哭着说道:“不用卿言,自取败亡;我固甘心,令卿失所,深以为愧。”慕容翰见段辽气数已尽,在段辽逃后,他也帅部投奔宇文氏去了!

段辽逃走后,他的左右长史刘群、卢谌、崔悦等将府库封存,然后请求投降。石虎又派遣将军郭太、麻秋帅领轻骑两万前往追击段辽,追到密云山后,一战就俘虏了段辽的母妻,斩首三万余人。段辽最终单骑逃走,并派其子‘乞特真’奉表于赵,并且献上名马,希望能饶恕他以往所犯过错,不再追杀,石虎自是欣然领受!

于是石虎直入令支宫中,论功依次封赏此次征讨有功之将士。然后将段氏境内百姓二万余户迁徙到司、雍、兖、豫四州;将段辽手下素有才行的士大夫,都任命为官,以收民心。

不久之后,阳裕前来投降,石虎责让他道:“卿昔为奴虏走,今为士人来,岂识知天命,将逃匿无地邪?”阳裕回答道:“臣昔事王公,不能匡济;逃于段氏,复不能全。今陛下天网高张,笼络四海,幽冀豪杰莫不风从,如臣比肩,无所独愧。生死之命,惟陛下制之!”石虎闻言甚是高兴,当即任命阳裕为北平太守。

赵王石虎灭段辽之后,以为慕容皝先行前来约定一起攻讨段辽,然而却不引兵相会,反而自专其利,有出兵讨伐的意向。太史令赵揽进谏道:“岁星守燕分,师必无功。”石虎闻言大怒,下令将其处以鞭刑。

慕容皝得知消息后,立马派兵驻边,严加守备。不日,赵军戎卒数十万,屯于燕国边境,燕境百姓闻讯甚为震恐!慕容皝见状问计于高诩道:“将若之何?”高诩答道:“赵兵虽强,然不足忧,但坚守以据之,其无能为也!”

石虎为早日破燕,便四处派出使者,招纳、诱降燕境百姓,愿他们能帮助自己攻破燕国。于是成周内史崔涛、居就令游泓、武原令常霸、东夷校尉封抽、护军宋晃等一一投降接应,一时之间,燕国三十六城望风而降。

而后冀阳的流落士人共同杀死太守宋烛投降石赵。营丘内史鲜于屈也想投降于赵,派出使者前往联络,被武宁令孙兴发现,然后联合百姓官吏共同将其抓住,将其罪行公布后处以死刑!几日之间,燕境靠边数城,几乎全部陷没,慕容皝所在棘城已然是暴露在赵军兵锋之下了!

于是,赵王石虎领军直逼棘城,数十万士兵顿于城下,气势汹汹想要一举灭掉燕国。慕容皝见大军压境,心知寡众不敌,就动了逃亡的念头,帐下将领慕舆根劝谏道:“赵强我弱,大王一举足则赵之气势遂成,使赵人收略国民,兵强谷足,不可复敌。窃意赵人正欲大王如此耳,奈何入其计中耶?今固守坚城,其势百倍,纵其急攻,犹足支持,观形察变,间出求利。如事之不济,不失于走,奈何望风委去,为必亡之理乎!”慕容皝听后,虽然不再想要逃走,但是对赵军的惧怕仍然是暴露在外!

玄菟太守刘佩进言道:“今强寇在外,众心恟惧,事之安危,系于一人。大王此际无所推诿,当自强以厉将士,不宜示弱。事急矣,臣请出击之,纵无大捷,足以安众。”于是刘佩率领敢死数百骑出城冲击赵兵,所向皆披靡,斩获而还,一时间燕军将士士气百倍!

有此一胜之后,慕容皝担忧的心终于渐渐定了下来,想封弈问计,封弈答道:“石虎凶虐已甚,民神共疾,祸败之至,计日不远矣!今空国远来,攻守势异,戎马虽强,无能为患;顿兵积日,畔隙自生,但坚守以俟之耳。”慕容皝听后固守之心更加坚定了。

之后有人劝说慕容皝投降,慕容皝正色道:“孤方取天下,何谓降也!”

城外的石虎本以为慕容皝会弃城而逃或是出降,可是没想到数日下来仍是坚守不出,便有一些着了急了。于是命令将士四面一起攻城,想要强攻下棘城,然后班师回朝。奈何守将慕舆根等昼夜不息,奋力防守,强攻十余日下来,仍是没有什么效果,无奈之下,只得帅兵引退。

慕容皝得知赵军攻战不利,开始撤退。立即派其子慕容恪率领两千精骑追击,追至交战,赵军因撤退冲忙,后军散乱,被慕容恪骑兵来回冲杀,大为溃败,军乱无首,被斩杀者近三万余人!于是慕容恪乘胜追击,赵军将士大多弃甲而逃。

石闵,石闵本姓冉,即冉闵。他父亲被俘虏后由石虎收他为养子,改名为石瞻,但素称石闵。跟随石虎后每次随军出战都表现十分勇猛,智谋也甚为出众,石虎很是宠爱于他。这人就是后来有功于北方汉人的武悼天王!

慕容皝自赵军撤走之后,便立即分兵征讨那些背叛他的城池,不久就全部收复,又派兵趁机扩充,将所控制的范围拓展到了凡城。之后又对拒敌有功的诸将进行封赏,对那些背叛自己的官吏统统处以极刑,所诛灭的部众甚多!

几月之后,段辽派使者请求受降于赵,之后闻听燕国击败了赵国,又中途反悔,转而派出使者请求受降于燕。

赵王石虎见到段辽的求降使者后,便派征东将军麻秋帅领三万兵马前往接应,出行前亲自对他告诫道:“受降如受敌,不可轻也。”并且将段辽故臣阳裕封做随军司马,一起前行。

慕容皝得知段辽已先行通知赵国,便亲自帅领诸将并大军前往迎接段辽,先前段辽和慕容皝密谋借机覆灭赵军。于是派慕容恪帅精骑七千在密云山埋伏待机。

当是之时,麻秋引兵进入密云山,正在马上看这山间构造,只见前方有一峡口,乃是埋伏的绝佳之处。但是料想燕军也不会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来这密云山,浑不在意的向前走出。

待部队行至一半,慕容恪突然帅军从旁边山坡冲下,赵军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搞得慌了手脚,只见走过峡口的前军被骑兵冲散,前军步骑有的被弯刀砍下身首异处,有的被敌骑踏为肉酱。后军见袭忙退出峡口,从山坡上绕道奔袭而来,等到他们赶到之时,前军士兵已然伤亡惨重。

众燕军士兵见他们援军到来,又聚为一处,提刀向他们砍去,赵军以高临低,倒也不是十分畏惧;只是刚才绕山奔袭,舍去马匹,这时燕军冲到自己面前时,面对那奔驰骏马。众士兵突然一齐奔散,又溃不成军,最终三万人仅剩一万余人随着麻秋逃了出去,而跟随而来的阳裕则被擒获!

慕容皝于是将段辽所部全部迎接道棘城,奉段辽为上宾,以阳裕为郎中令。至此石虎再无力东向,慕容皝也免了灭国之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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