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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慕容传位 石虎身死

王猛再次下山,带着张玉直奔邺都,想要将张玉交给她的家人,谁知张玉归家之后,死活不让王猛独自去闯荡,又说邺都交通四方,各路消息都能很快的汇集。便让王猛住在邺都的别院,自己也好时常与他见面。

不觉在邺都已住了几月,王猛每日混迹于闹市、茶肆之间,收集这天下四方的动向。这一天正准备回家,却看到哨骑快马入城,想是边关有大事发生。只是如今自己身无官职,不得提前探听,只能等待消息传出了!

次日一早,张玉又来找王猛,想与他一起游玩这邺都的风景。只是王猛心不在焉的,扰的张玉兴致全无。张玉有些埋怨的问道:“贤兄何以神游天外,与玉儿一起就真叫兄长如此厌烦么?”

王猛听到张玉发问,才回过神来,说道:“哪里的话,只是为兄昨日见飞骑入城,想是有大事发生。最近又未发现什么迹象,甚是不解,故而苦思至于出神!”

张玉听他是为这事不理自己,心中甚是过意不去,便道:“原来如此,至于此事,小妹倒是略知一二,兄长若想得知,便先得陪我好好赏玩一番,若玩得高兴,定然助贤兄解惑!”

王猛听张玉知道其中缘故,一路上使出浑身解数,又是吟诗,又是巧对,把张玉看得开怀大笑。觉得王猛不但才学见识出众,这不时表现出的幽默风趣倒也给他增添了一分可爱,这心中更是认定了他!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王猛自从知道张玉是女儿身,总是对她敬而远之,倒还不如把她当成男子时那般亲近!

待这一路风景赏完回程之时,王猛见张玉看来心情舒畅,便试探着问道:“贤妹如今可否告知愚兄,那飞骑带回的是何消息?”

张玉故作不悦道:“兄长可否换个称呼,这‘贤妹’二字听着甚是别扭,从今以后兄长唤我‘玉儿’便可,听着也亲近一些!”

王猛一听,有些迟钝,喃喃道:“玉儿……”

张玉听到,娇笑道:“在呢,兄长唤我何事?”

王猛见她转变如此之快,又是无奈,又是好笑,笑道:“为兄想问那飞骑……”

未待王猛说完,张玉便道:“如今有些乏了,还是回府再说!”王猛也只得依言。

回府之后,又坐着休息了一会儿,张玉见王猛在厅上来回走动个不停,也不再拿捏,对王猛说道:“其实这飞骑所传消息也无甚紧要,只是那燕王慕容皝薨逝,如今由其次子慕容俊继统!”

王猛道:“慕容皝诸子、旧臣可有变动?”

张玉道:“这我倒未见消息传出,只是那慕容氏兄弟亲慕,应不致遽见猜忌!只是这慕容皝死前倒还有段趣闻,不致兄长可愿一闻?”

王猛听有趣闻,想也许有所关联,便说道:“贤……玉儿请讲!”

张玉抿嘴笑道:“人家才不是咸鱼儿呢!”说完看着王猛甚是尴尬,也不再逗乐他。

转而说道:“闻说那慕容皝帅众到龙城西郊游猎,慕容皝一人当先。将要骑马涉水渡河之时,遇一老父,只见他身穿朱衣,跨骑白马,挥手拦住慕容皝道:‘此非猎所,王其还也。’慕容皝不听其言,涉水渡河。几日之间,所获甚多;后来又遇白兔,慕容皝驰马追射,不幸失足落马,遂成恶疾,不日而终!”

王猛道:“想来那老父有预知之能,前而告之,亦不能救,实乃天命!”而心中却想:‘慕容皝虽年过五十,这失足落马怎就一命呜呼,想是有人见他年老之后不思进取,泥于收成,起了妄念!’

王猛想了一会儿,觉得这是慕容家事,与我何干,便随即放下,又与张玉说些闲话,便送她回家去了!

自此之后,一月之间,王猛除了如往常一般出去打探消息,便是在家温书,这一日将要日暮,忽听得敲门声响起。心想:‘方才将张玉送回,自己在邺都也没什么熟人,谁人会来找我呢!”

本想不作理会,却闻敲门声响越来越急,想来是有急事,便去开门。开门之后,只见门外站着一位身穿青衣长裙、手提三尺宝剑的美貌女子,脸上带着些许怒容。见着王猛也不说话,径直走了进去。

王猛关门回身,只见那女子将这别院的房间全看了一遍,才过来对王猛说道:“猛哥哥,今日与你一起的那个女子呢?怎么不见人影!”

王猛看着静姝许久未见,一来就问这个,感到甚是好笑,便想逗乐她一番,笑道:“她呀,定是无意间看到一个手提宝剑、英姿飒爽的女侠进来,怕有危险,便逃之夭夭了!”

静姝气道:“猛哥哥又取笑于我,姝儿不依!今日看那女子一脸狐媚样,定然未安好心,待下次看见,定然不轻饶她!”

王猛见静姝真的动火,又知她武艺已然精纯,深怕她做了傻事,忙道:“姝儿误会了,她乃是我的结义兄弟,后来才发现是女儿身,如今为兄所住的院子也是向她借的,你可千万别一时冲动,做了傻事!”

静姝一听,更是火气加重,说道:“如此看来是早有预谋,更是留她不得!”说着便是要去寻张玉一般。

王猛见自己越说越乱,赶忙说道:“姝儿是怎么找到这的?”

静姝见问,说道:“姝儿三月前便得师傅允许,出关下山。当即便上华山寻你,听得师兄们说你与一女子到邺都游历去了,于是我便一路赶来,在这邺都呆了半月也没见着你的踪迹。直到今日见你与那女子一路欢声笑语,暗暗跟随才寻到此处!”

王猛见静姝如此说,也知她对自己的一番情谊,又见她身上背着包袱,又在这站了许久,有些内愧。对静姝道:“姝儿还是先随我进去坐一坐,再慢慢叙谈!”

两人坐下,王猛道:“姝儿如今武艺想是大进,已能独自闯荡江湖,为兄甚是为你高兴!”

静姝道:“下山时师傅曾说我如今武艺已算上乘,少有敌手,只是叫我平心静气,少动妄念。可如今才到邺都,便想动武。猛哥哥,姝儿是不是特令你失望呀!”

王猛见静姝闲坐一会儿,也少了些怒气,便道:“这也不怪姝儿,只是你护我心切,心生误会。以后行事,只要弄清缘由,不任性而为便好!”

这静姝听了,也点头称是,然后缠着王猛说要住进离他最近的那一间房,王猛自是应允,帮着静姝一起收拾!自静姝住进来后,王猛的生活总算是像个样子了。说来也巧,静姝来后半月,张玉竟没来找过王猛,也让静姝渐渐淡忘了那事!

这一日,张玉又来到王猛这里,静姝在一旁见到,笑着问王猛:“猛哥哥,这位姑娘是谁呀?”

王猛知她是明知顾问,也没法子,说道:“这位乃是我的结义妹妹,名叫张玉,比你略长一岁。”然后又指着静姝对着张玉道:“这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叫做静姝,你们且认识一下!”

谁料话刚说完,两人俱是‘哼’的一声,转身坐下,搞得王猛甚是尴尬。

王猛心知张玉来找自己,许是有什么要紧之事,便问道:“不知玉儿此次前来,可有要事相告!”

张玉见王猛当着静姝的面叫自己‘玉儿’,也是一阵欢喜,便道:“今日朝堂之上选立太子,赵王最终钦定刚满十岁的石世为太子。”

王猛小声道:“吾以赵国将崩,其果然也!”又问道:“这是何人建议,其罪固当诛也!”

张玉有些脸红的解释道:“正是家父与大司马李农上书请立,只是玉儿听父亲说过,陛下因近年来诸子叛乱,曾说:‘吾欲以纯灰三斛自涤其肠,何为专生恶子,年逾二十辄欲杀父!今世方十岁,比其二十,吾已老矣。’故而父亲才承旨上书。委实不应怪罪!”

王猛听后,才知当今太尉张举便是张玉之父,对张玉也有了新的认识。又在刚才言语冒犯,便道:“如此便是石虎自取灭亡,令尊承旨而已,怎能怪罪!”

王猛见张玉脸色转好,又道:“令尊既得尊宠于赵,于国中消息定是了如指掌,朝中若有变动,还烦请玉儿前来相告,愚兄也可洞观时事!”

张玉道:“这个不劳兄长费心,玉儿定会竭力相助!”又看看静姝道:“如今兄长有佳人相陪,玉儿便告辞了。”

这王猛以为张玉是真想告辞,便要起身相送,张玉见了,只得一气之下拂袖而去,把王猛愣在一旁。只一旁安坐的静姝看得乐开了花!自此之后,张玉几月间都未曾见得!

永和五年(公元349年)石虎称帝,诸子进爵为王。

石虎刚称帝不足一月,高力督梁犊因众心之怨,作乱东归,一路长驱而动,将至长安。乐平王石苞尽锐拒之,一战而败。犊遂东出潼关,进趣洛阳。石虎派李农前往镇压,却又是兵败而归。

石虎见梁犊病势大盛,于是以燕王石斌为大都督,督中外诸军事,统冠军大将军姚弋仲、车骑将军蒲洪等讨之。姚弋仲将其众八千馀人至鄴,求见石虎。虎病,未之见,引入领军省,赐以己所御食。弋仲怒,不食,曰:“主上召我来击贼,当面见授方略,我岂为食来邪!且主上不见我,我何以知其存亡邪?”

于是石虎忍疾与姚弋仲相见,姚弋仲对石虎道:“儿死,愁邪?何为而病?儿幼时不择善人教之,使至于为逆;既为逆而诛之,又何愁焉!且汝久病,所立儿幼,汝若不愈,天下必乱。当先忧此,勿忧贼也!犊等穷困思归,相聚为盗,所过残暴,何所能至!老羌为汝一举了之!”

于是石虎授姚弋仲使持节、侍中、征西大将军并赐以铠马。姚弋仲与燕王石斌等击犊于荥阳,大破之,斩犊首而还,讨其馀党,尽灭之。姚弋仲以功得‘剑履上殿,入朝不趋’,进封西平郡公;蒲洪为侍中、车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都督雍、秦州诸军事、雍州剌史,进封略阳郡公。

之后石虎病重,使燕王石斌辅政,而太子之母恐其对太子不利,矫诏称石斌无忠教之心,免官归第!之后又矫诏杀之。

这一日,张玉再次来到王猛别院,形容甚是苍白,不知是发生了什么变故,王猛见到不觉有些心疼,就是静姝此次也没有再与她危难,不再做脸色给张玉看了!

等到让张玉坐下,王猛问道:“玉儿这半年间遭遇了什么变故,怎的看来如此憔悴,且与为兄说来,愚兄定然为你尽力!”

张玉闻言似是想起了伤心事,不觉已然抽泣了起来,哭道:“前几日我叔父侍中徐统因见朝政将乱,恨不能拯救,便饮毒自尽了!我父亲见此,也觉朝政日危,而自己身居重位,不能轻离。又知我倾心于你,叫我前来投奔于你,若是他日乱起,便与你隐居避难!”

王猛得知那日与自己在太学对策的徐统饮恨而死,不觉有些伤感。张玉如今既然来依靠于他,而他如今还是住在张玉家的别院,又怎好推辞,便将他留下。而见静姝对她也不再敌对,心中也无甚担忧了!

这一日清晨,张玉见静姝在院中舞剑,身姿飘逸灵动,甚是喜欢,便动了学剑的念头,可是怎么求静姝相教,都被静姝以她没有资质而拒绝!最终也只得作罢。

又过几日,石虎身死,太子石世继位,太后临朝称制,以张豺为丞相。

月余之后,彭城王石遵闻得石虎驾崩,太后称制,张豺专政。心想这石赵天下将要落入张氏之手,于是以讨张豺之名起兵,月余间便打到邺都城下!

王猛见赵国大乱,而石遵又非明主,便想趁机逃出,回到嵩山家中,顺便带静姝前去见韦叔母,让她终得放心。

可是当王猛三人正准备出城之时,却遇到石遵手下士兵在邺城掳掠,见王猛身旁两个女子生的美丽,便想抓去享用。

正要动手之时,却遇到静姝先发制人,两下把他们打晕在地,见邺都已乱,女装在外已是不便,他们便进屋换上张玉原来所穿的男装,趁乱逃出城去!

三人一路上遇着不少小股骑兵,静姝建议说:“不如前去借几匹脚力,也省的我们这样奔波!”还不待王猛点头,静姝便拔剑跃出,只见一阵刀光剑影,那些士兵便被斩于马下,把一旁看着的张玉看得目瞪口呆,甚是佩服。

三人怕兵荒马乱之时,家中出什么变故,便一路疾驰,直往环溪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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