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前两天,他忽然打电话问我是不是有个高中同学在当语文老师,希望我帮忙引荐一下。他想把孩子送到师资力量更好的市第一小学里上学,可他家不在那个学区,所以想“走走路子花点钱”,让我问问我那位高中同学,看能不能帮帮忙。我说:“算了吧哥,她就是一临时带班的小学老师,没权没势的,能有啥关系,帮不上你的忙。”然后我就挂了电话。
结果第二天,我妈给我打电话说我表哥告状,说我没良心,连这点忙都不想帮,让我妈再给我做做工作,花点钱也行,毕竟孩子的教育是头等大事。
而我自己,因为曾经上过小公司的当,极度厌恶小公司的老板拿梦想忽悠人的下三烂行径;可是今天,我却为了“用更低的成本”招人,而给一些不谙世事的应届生许下各种天花乱坠的不靠谱的福利。
4
纪伯伦说,我们已经走得太远,以至于忘记了为什么出发。
小时候的我们以为世界很单纯,就像动画片里演的那样:长得好看的就是善良的主角,丑陋的就是早晚该死的大反派。
可是当我们慢慢长大之后,才真正晓得世界并不是像幼稚的我们想象的那样非黑即白,这个多姿多彩的社会充满了我们当初无从知晓的形形色色的压力和无奈,大多数人为了生存而夹在灰色空间里做着情非所愿的事。我们在成长和自立的过程中,渐渐地承担了更多的包袱和期望,在这个物欲横流的世界里,我们有了更多的欲望和索求,在一步一步地退让和妥协之后,逐渐放弃了当时的坚持。
可是,谁又能证明我们现在做的这一切就是错的呢?
回过头来看我们走过的布满荆棘、艰难坎坷、百转千回、崎岖不平的人生路,你会发现,这是一个让我们渐渐了解自己真正厌恶的是什么、喜欢的是什么、向往的是什么、追求的是什么的过程,这个过程很漫长、很复杂,甚至很憋屈,可是有一条金科玉律会让你变得舒服,那就是——永远不要让将来的自己讨厌现在的你。
无论世界怎样斗转星移,我都希望你能坚持曾经追求理想的那份热血和原则,勿忘初心。
希望有一天,我们都能变成,那个曾经最让我们羡慕嫉妒恨的人。
烟酒朋友可以锦上添花,但不能雪中送炭
1
刚上高中那会儿我抽了快一个学期的烟。之所以抽烟,一方面是为了跟新同学拉近距离,另一方面是为了扮酷。
那时候,每到课间十分钟时,各个班的闲人们都会不约而同地去厕所集合,拿出一包廉价烟,到处分,认识的不认识的都来一根,一边抽一边吹牛,脏兮兮的厕所里烟雾缭绕,好像一个社交派对,特别有范儿。不过我压根儿就不会抽,邯郸学步,瞎抽,模仿别人怎么吸进去然后怎么吐出来,吸两三口就在手里掐着,等它烧完。好在厕所烟民众多,也没人在乎我是不是滥竽充数。
瞎抽了没两个月吧,我就跟烟民们打成一片了。某天中午放学,跟一个同学一起出校门,他又递给我一根烟,点上,嗯,真转。没走两步,我被人叫住,扭头一看,嗬,我小姨夫,当时心里咯噔一下,有种被捉奸在床的感觉。他笑嘻嘻地看了一下我手里的烟,认真地问我会抽吗,我猛摇头,说不会不会,今天第一次!然后狠狠地把烟踩灭,保证没有下次,并再三恳求他放我一马,不要去我爸那儿告状,否则我一定会死得很难看。
他真的没有告状,我逃过一劫。某天家里没人,我下楼买了一包红旗渠,拿出一根点上,猛抽了一大口,咳嗽个不停。我看着那根烟,思索良久,觉得自己没有抽烟的天赋,就此作罢。
几年后,当初我们班不抽烟的人现在几乎都成了资深烟民,除了我以外的人都是烟场老手。
上次跟我一个老同学去某事业单位谈点事,领导递根烟给我们,我连忙推脱说不会。旁边的老同学弯腰鞠躬双手接过,并从兜里掏出火机,虔诚地给各位领导点上。领导满意地吞云吐雾,大夸我们年轻人会办事,让我很是惭愧。
2
虽然不擅抽烟,但酒我还是能喝一点的。人都说喝酒是男人最有效的社交,我倒不完全赞同。大多人在推杯换盏时什么话都说得出来,就差跟你歃血为盟磕头结拜了,但酒醒之后,可能就把你忘干净了。
我大学时有一堆酒肉朋友。那时候我在校外租房子住。某天,我的大学班长带着几个现在已经记不太清名字的同学来我们租的房子里聚会,有男有女,里面还有个哥们儿是学生会主席。主席跟班长大人牵头搬了好几件啤酒,把我们租的房子搞成了天上人间。
我当时还太嫩,不熟悉酒桌上的规矩。主席大人一边喝酒一边夹菜,一边还不忘给我们上课,讲了好多泡妞的方法,以及如何拍辅导员的马屁。我听得一愣一愣的,然后班长不时地提醒我快给主席大人敬个酒。当时我跟学校的关系闹得正僵,班长想借此让我跟主席大人拉拉交情,让他帮我在校领导面前美言几句,于是我便傻乎乎地敬酒伺候。后来主席大人喝高兴了,指着我的脸说:“嗯,你不错,谈得来,这朋友我交了,以后你们的事就是我的事,哥们儿我的事就是……”我赶紧敬酒,生怕他说出后一句。
第二天下午,我又在学校门口碰见了他。我很高兴地跟主席大人打招呼,打算顺便就我的留校问题跟他商讨几句,让他帮我想想办法、出出主意。结果他很诧异地看着我,思索了好久,估计实在是想不起在哪儿认识的我这号人了,便问:“你谁啊,找我啥事?”
我当时就蒙了,尴尬地说:“没事没事,我认错人了。”心里狠狠骂道,真不是个东西!
3
还有个趣事,我在郑州那阵子找了个活儿,给一个哥们儿的公司修图,倒是没什么钱,纯是给自己找点事做。那老板也挺客气,每次我走的时候都给我点东西。有一次,他开了个金杯到我们楼下,给我搬了两件酒,说陪客户吃饭剩下的,留给我们慢慢喝。
第二天,忘了是个什么节日,我早上出门前跟室友约好了晚上买点凉菜小酌一番,可不巧那天正好加班。晚上,他在QQ上问我得几点回来,说菜都凉了。
我说:“你少坑我,凉菜本来就是凉的。”
他说:“那我总不能一个人喝吧,别人都出去聚会了,哥一人窝这儿算什么事,早知道我就约几个妹子看电影去了。”
我想了一下,从收藏夹里翻出几个经典网址给他,说:“哥们儿真对不住,你一个人吃点喝点就睡吧。”
结果那天晚上我真的加班到很晚,深夜回到家的时候发现他竟然还没睡,抱着酒瓶愁眉苦脸地蹲在椅子上给电脑杀毒……
我能喝点酒,但酒量实在一般。我跟几个朋友做小广告公司之初,公司在手续上出了点问题,于是我们请办事的人吃饭。本想着对方也就能来那么一两个人意思一下,结果他们浩浩荡荡地来了一大家子人,同事、朋友、亲戚、二大爷什么的,围了满满一桌。吃到兴头上,挨个敬酒,白的啤的混着来,我喝得就差当众吐桌子上给他们添一道新菜了。我的同事看见我不行了,对我说:“再忍耐一下,以后这种场合多了去了,烟酒可是社交场合的必备品,你早晚得习惯。”
末了,他又补充说:“我们尽量照顾着,避免让你喝醉。”
我当时听了很感动,想着有一帮如此照顾我的哥们儿,那咱也不能在人前失态,于是强忍着把给他们准备的那道“杂烩菜”咽回了胃里。
自那以后,我为了不给弟兄们拖后腿拼命地练酒量,找各种人拼酒,出入各种酒场,每天喝得酩酊大醉。我的朋友们很满意我酒量的飞速进步,夸我大有前途,我竟因此沾沾自喜。
时日不长,某天我终于玩过了。那次是我孤军奋战,对方是三个中年人,一个是客户,一个是介绍业务的同行,还有一个竟然是我高中班主任的哥们儿。要谈一笔广告宣传的业务,费用不低。我看他们来势汹汹,咱年轻人不能丢了范儿,于是决定对方怎么喝我就怎么喝,要从气势上干翻他们。
事实证明,我这种自损一万伤敌三千的法子是幼稚、愚蠢、行不通的。我一觉醒来时,发现自己孤零零地趴在公厕门口的破沙发上……我当时第一反应是我太牛了,喝成那样竟然还知道找个地儿趴着,没睡大马路上。我蹲在公厕门口看着凌晨四五点钟时脏乱差的城市——只有几盏路灯孤单地亮着,空荡荡的街道寂静得吓人。
我想万一有人在我醉倒之时偷了我的东西可怎么办,于是我赶紧摸了摸我的裤子,摸完后长舒一口气:“左边钱包,右边手机,万幸都在。”
此后我就尽量少喝酒。
4
我真的很想找出更多例子来证明烟酒对社交是无益的,但很遗憾,我的社交圈里有一半朋友是在酒桌上认识并熟络起来的。在正襟危坐的情况下,我们可能很难打开心扉跟人交流,但几杯酒下肚之后,在酒精的麻醉下,人会轻易地释放包裹了已久的情绪。有些看起来很腼腆、很含蓄的人,在酒至半酣时就开始大讲黄段子,我一做销售的朋友甚至坚信愿意跟你喝得烂醉如泥的人,才是值得交往的。
怪不得有人说,世界上有一件事能让两个陌生人很快成为朋友,那就是喝酒。
毫无疑问,烟和酒都能迅速拉近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但是,真正的交往讲究的是真诚,而不是你递给了他多少烟、他灌你喝了多少酒,毕竟日久见人心,人家看到你的真诚之后才会愿意和你长久地相处。
而且我坚信社会在变,观念也在变,如果你不分场合地抽烟劝酒,不但无法迎合别人,反而会让人厌恶。如果你现在不会抽烟喝酒,那就不要为了社交而开始抽烟喝酒,那是一个错误的选择。
有些人酒过三巡之后就一口一个“兄弟,有事你说话”,吹各种牛皮,上至省委领导下至保洁大妈,哪儿都有他的关系。千万别以为酒后吐真言,这人真就如此厉害,这样的人物我一年到头天天见,十号线的地下通道里随便拉住一个要饭的,张嘴都是这些话。
别不信,我认识的这样“厉害”的人物手拉着手连成排可绕地球500圈。
谁觉得这样的人靠得住?
永远记得,那些三两杯酒下肚就给你许出一堆牛哄哄的关系和天花乱坠的承诺的人永远不可信,真正够意思的兄弟、靠得住的哥们儿不是靠酒精的麻醉和酒桌的奉承结交到的,烟酒朋友可以锦上添花,但永远不要指望他们能雪中送炭。
更不要玩着命地跟他们拼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