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又是一截空空的木头
在土地里梦想着开花
在海底与蓝色的水藻向上游
我写作，为了扔掉不开心的生活、啤酒
还有一头豹子般的怪癖
它缠住身体的波涛
使海水和大地不能互相看见
我是秋天
我要收回运草车、腐败的果实
和那些被天空取回去的好天气
一棵大白菜，睡在马路上
我就是它的家，家里浇灌的井水
你只要看见果园和菜苗
就能够设想行进中的祖国
在深远的风景里踩踏着天梯
也许，我只是秋天的一半
马奶桶的一半
我母亲不懂事的儿子的一半
——一只背负箭伤的印地安牝鹿
或者，我只是一首不被认领的臭诗
发表在城市的电杆上
你不必认识我，但是我仍然会好好活下去
我是秋天
是你抬头望云，要落下来的雨
我写作，读书，在一间房里走来走去
我是秋天你看见千里桃红的心情
是一首诗发表在蓝天下
是求爱请愿者小心贴上的一枚邮票
其实，我只是一个为秋天而生长的橘子
我在枝头集合着晨曦朗诵
在重庆的房间，在一条老河流的两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