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小歌跟林佳铭的婚事终于轰轰烈烈地过去了，本来俩人打算好好地出去旅游一番，但是欧小歌的新工作非常忙，各种活动人手不够，主管催着她赶快回归上岗，欧小歌也算是公司新人，不好意思过多时间拿来度假，所以休息了几天就去上班了。
正好林佳铭有了放松的机会，可以带着父母好好地在北京游览一番，爬了长城，看了天安门，故宫门票太贵没进去，只在门口看了看，王府井步行街人太多三个人差点走散，颐和园美景也只是走马观花一番。一路上林佳铭就像一个热情的导游给父母介绍着大北京的风貌，也说着一些自己在北京读书这几年的经历，林父倒是对这次的行程非常满意，一路上赞不绝口，林母则一脸忧愁，显得心事重重。林佳铭问她怎么了，林母说想找一个庙拜拜，说的时候很郑重，一脸虔诚。
林佳铭便带他们去了一趟广济寺，林母虔诚地烧完香拜完佛后，才心满意足地走出来，脸上总算有了舒展的笑容。
林佳铭好奇地问母亲到底求什么，林母微笑着说：“当然是求子。”
林佳铭差点没晕倒，林母说：“我现在白天盼，晚上盼，就等着抱孙子了，求观音菩萨送给我一个白白胖胖的大孙子，要是能达成这心愿我常年吃素都愿意！”
林父也在旁边附议：“娃，我跟你娘现在岁数大了，也看到你成家立业了，没啥别的盼头，就盼能早点抱上孙子，你可别让我们失望。”
“那万一是孙女呢？”
林母说：“不管是孙子还是孙女，都是咱们林家的亲骨肉，总之，你得快点让我们抱上。平日里看到周围的人抱着孙子外孙，我们别提有多羡慕了，总想着什么时候能够抱上我们自己的骨肉·。”
“爹、娘，这种事真的别催，顺其自然吧，到时候有了就自然有了，没有也没办法。”林佳铭搪塞道。
“顺其自然是顺其自然，就怕你们不顺其自然！”林母脸色一沉，语气带着责备，林佳铭感觉母亲话里有话。
果然，林母终于克制不住自己心里的不满，直截了当地说：“那些没用的东西，最好少用，之前抽屉里那些我都给你扔掉了，你不好再继续用那个了。”
“娘……”林佳铭的脸色腾地红了，原来安全套失踪之谜的谜底是这个，怪不得他最近老买老丢，甚至怀疑有鬼了。想想这种私事在父母面前变成透明，实在是太羞耻，自己恨不能在地上钻道缝钻进去。
其实林佳铭很理解父母的心情，在他的老家，像他这样的年纪基本都有孩子了，有的甚至要了二胎，大城市里三十岁还没恋爱的人大把大把，这在乡下简直不可思议。可是林佳铭现在已经注入了城市人的思维，他并不觉得早点结婚早点要孩子有什么必要，如果不是荒唐的冲动，他会等毕业三五年后再考虑结婚，再过三五年考虑要孩子，那时候经济基础、个性成熟度都差不多了，才是比较合适的时机。
父母肯定不会这样想，他们觉得欧小歌现在的年纪，真是适合生孩子的年纪，再过三两年，变成高龄产妇，不但生孩子危险，自身也会有一定的风险。这些都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老人盼孩子的急切心态。
想想顽童一样的小娇妻，林佳铭额头上渗出了细细的汗珠，顿感压力倍增。
这晚一直到十点半，欧小歌还没有回家。
本来林佳铭的父母习惯早睡，但是想到欧小歌还没回家，也不好太早睡觉，陪着林佳铭一起边看电视边等。恰好电视上某个频道正在播一对伤心欲绝的父母在节目中控诉人贩子拐卖自己孩子的罪行，这个话题引起了林父林母的强烈共鸣，他们跟着电视上的当事人一起强烈地谴责着不法分子的恶劣行径。林佳铭心不在焉，一会儿看看手机，一会儿看看电视，甚至打着哈欠。
发表完意见之后，林父林母的矛头再一次指向了林佳铭，林母说：“娃，你现在没有孩子，对孩子一点感情都没有，如果你有了自己的孩子，你就会知道骨肉亲情是怎么回事了！”
林父说：“是啊，娃，如今我跟你娘唯一的牵挂就是你，如果没有你，我们都不知道生活有什么乐趣。”
林佳铭一看父母又要来新一轮的轰炸，赶快求饶，并走到卧室，拿起电话，给欧小歌打电话。
好久都没人接听。
估计是忙着应酬听不到电话，但是欧小歌这种手机不离手的人，怎么会有听不到电话这种事情发生呢？
林佳铭心里有些不舒服，又觉得自己有点过虑。
可能因为结了婚，他对欧小歌变得不一样了，以前欧小歌也经常出去玩，经常晚归，有时候跟宿舍的舍友们去吃烤串吃到宿舍关门，爬大栏杆才能进校。那时候他也担心她，可不是如今这种担心，已经不再是简单的牵挂，而变成了一种责任。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亲情感？真是神奇，一个红本，一个仪式，两个陌生人就变成了亲人。
他坐立不安，魂不守舍，真希望能够马上见到欧小歌。
时间在分秒地过，很快已经十一点半。
林父看电视的眼神已经不太对劲，哈欠连连，林母也没有半点精神，几次差点在沙发上睡着。林佳铭劝父母去睡觉，林父林母也觉得干等强撑不是个办法，于是答应他，进屋睡觉了。
林佳铭一个人等欧小歌。
因为怕吵到父母睡觉，他把电视关掉了，只开了一盏暗暗的小台灯，看了会儿书，觉得心浮气躁看不下去，于是打开了电脑，随便看了几眼新闻。因为白天在单位已经看得都差不多了，也没多大意思，正要关电脑，微信上突然弹出一句话：“这么晚了还没睡觉？”
林佳铭看了一下微信头像，原来是研究所新来的一个实习的女大学生陶叶子。
林佳铭对陶叶子的印象并不很深刻，因为林佳铭也是刚到研究所不久，对所里很多人都不认识，而这个陶叶子，来报到的时候正好是他带她进去的，所以有点印象。
而且她的名字比较有趣，林佳铭还问过她是不是日本人，她笑着说不是。这女孩很喜欢笑，逢人便展露出灿烂微笑，这微笑很阳光很开朗，经常让林佳铭想起第一次见到欧小歌时的情景。
跟陶叶子随便说了几句，就听到了敲门的声音，应该是欧小歌回家了。
他匆忙跟陶叶子说了“晚安”，然后就去开门，他还在思索，难道是欧小歌忘记带钥匙？怎么会敲门呢？
门一开，林佳铭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欧小歌似乎又醉了，这一次比上次恐怕有过之而无不及，送欧小歌回来的，竟然是那个青梅竹马门当户对英俊潇洒又跟欧小歌有很深渊源的帅医生蒋天承！
林佳铭接过欧小歌，甚至没有打算让蒋天承进来坐坐，蒋天承也好像没有要打搅他们的意思，只是带着歉意对林佳铭说：“对不起，今晚我们几个朋友临时聚会，拉了小歌一起，没想到让她喝多了……”
林佳铭点了点头，没说什么话。
蒋天承安全把欧小歌送回家之后就告辞了，林佳铭的父母则因为听到敲门声而都起床了，出来看到欧小歌喝醉的样子，他们的眉头都皱了起来。
“怎么回事啊？”
不知道。”林佳铭生气地把欧小歌放到床上。
欧小歌哼了几声，似乎是要吐，林母见状，赶紧拿了一个脸盆过来，欧小歌做状呕吐了几下，但是没有吐出来，又躺在床上睡了。
“赶快让她喝点水。”林父提醒道。
林佳铭生气地说：“这么晚不回家，原来是去外面喝酒了！”
“算了，娃，你现在说她也听不到，等她酒醒之后劝劝她吧，一个女孩子家，晚上如果没有特别重要的事，还是别外出了。”林母叹了口气，回屋了。
林父也觉得欧小歌的作为有点看不过去，他想说什么，又没说出来，也化作一声叹息，跟着回屋了。
半夜里，欧小歌突然醒了，她非常痛苦地对林佳铭说：“佳铭，佳铭，有水吗？”
林佳铭从梦中爬起来，随手拿起早准备好的一杯白开水，递交给了欧小歌，欧小歌接过水，一饮而尽。
“我还想喝……”欧小歌说道
林佳铭摸黑又给她倒了一杯，她再一次一饮而尽，感觉好了很多。
欧小歌说：“佳铭，我刚才做了一个梦，梦到我的脚下游着好多好多的鱼，有红色的，有黑色的，我想抓一条，可是怎么也抓不住，可是低下头一看，这些鱼还在我脚下游来游去。你说这个梦是什么意思呀？”
林佳铭说：“快睡觉吧，明天不还得加班呢吗？”
欧小歌说：“我不困了，不过我好难受啊，怎么感觉浑身都酸痛？天晕地转的？”
“下回你多喝点酒就好了，适应了就没事。”林佳铭话语里带着赌气。
欧小歌说：“喂，你怎么了？怎么听上去不大高兴？”
林佳铭没说话，黑暗中把身子背对着欧小歌。
欧小歌拍了他的后背一下，说：“怎么了？生气了？”
“你不是说公司里加班？怎么原来是跟帅哥约会去了？”
“帅哥？”欧小歌有点莫名其妙地说，“什么帅哥啊？”
“你今晚去哪儿了？”
“几个好朋友说要聚会，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正在加班呢，他们一致说要替我庆祝新婚，就拉我去吃饭了。”
“吃饭就一定要喝醉吗？上回你怎么说的？不是说以后不再喝酒了吗？”
“是啊，我是不想喝了，问题是大家不干啊，非要我喝，还幸亏天承帮我挡了几杯呢，否则我更完蛋了。”
“为什么不打电话告诉我？我可以去接你。”
“当时着急过去，忘了告诉你，到了地方手机又没电了。”
“哦。”
“哎，佳铭，我怎么感觉身上那么难受啊？觉得浑身都肿了，腿疼、胳膊疼，连手指头都疼！”
“醉酒反应，明天就好了。赶快睡觉吧，都几点了？”
欧小歌说：“管几点干吗？以前咱们还经常凌晨打电话呢，怎么现在一结婚，你时间观念就变得这么强烈了？到点睡觉，到点吃饭。”
“我不想跟你吵架。”林佳铭简单地说。
欧小歌也感到有点委屈，说：“我喝醉了，你一点都不关心我，还跟我生气。”
“我想问你，如果我大半夜喝得醉醺醺回来，还被一个美女搀扶进来，你会是什么感受？”
欧小歌哈哈大笑说：“原来吃醋了？”
林佳铭生气地什么都没说，闭着眼睛装睡，欧小歌哄了他好半天，他才感觉缓和了一些。
这一夜两个人相拥入眠，说了好多好多话，不知不觉天已经大亮。
林父林母早早地起床为两人准备好了早点，鉴于上回的教训，林母特意为欧小歌熬了粥，不过俩人一直到八点钟都没有起床的意思。
林父抽着烟袋，出神地看着客厅桌上摆设的一个小玩具，林母则焦急地说：“娃他爹，你说要不要叫他们一声啊？小歌这几天不是还要加班呢？要是迟到了可怎么办啊？”
“昨天小歌十二点多才回来，又喝醉了酒，今天肯定想多休息一会儿。”林父说。
林母说：“我是害怕了，万一小歌她妈再来一次突然检查，发现我们没有叫小歌起床，耽误了她的工作，该怎么办啊？”
林父虽然没有表态，心里也对这个问题感到棘手，正在两位老人犹豫不决的当口，林佳铭突然出来了，他神色慌张地说：“爹、娘，坏了，小歌好像生病了！”
“怎么了？”两位老人吓了一跳，冲进了屋里。
只见欧小歌浑身发紫，脸浮肿，眼睛也红红的，样子好像很痛苦。
“小歌，你这是怎么了？”
欧小歌说：“不知道啊，昨天晚上我就觉得有点难受，不过我以为是醉酒的缘故，可能睡一觉就好了，可是今天一早起来，我发现我浑身都浮肿了，你们看，我连戒指都陷进肉里了。”
欧小歌说完举起了手，三个人看到原本很宽松的婚戒已经深深地陷进了欧小歌的手指中，欧小歌整个人就像一只发起来的大白面馒头一样，非常夸张。
“娃他爹，赶快给小歌配点药吧！”林母着急地看着林父。
欧小歌则说：“佳铭，我们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林佳铭看了看父亲，林父说：“小歌，我看你这个情况可能是因为酒精过量导致气血不通，你要是信任我的话，我给你配点中药调理一下。”
“中药？”欧小歌露出了为难的表情，“管用吗？”
“当然了！娃他爹给我们全村人都看过病。”林母说，“村里人谁有个什么头疼脑热，都来找我们娃他爹开药。”
欧小歌半信半疑，林父帮她把了把脉搏，然后说：“我给你开点活血化淤的药吧。”
说完他走进了屋里，拿出自己的包袱，原来他随身带着一些草药，欧小歌则觉得林父属于江湖医生，医术未必值得信任，于是表面上先答应下来，暗地里还是决定去医院看看，跟林佳铭使了一个眼色。林佳铭完全意会了欧小歌的意思，随便扯了个谎，说跟欧小歌出去走走，于是俩人直接去了医院。
路上，欧小歌有点不好意思地问：“佳铭，你爸爸真的会治病吗？”
林佳铭未置可否，欧小歌又问：“他真的学过中医吗？”
“我爹从小喜欢读书，尤其喜欢看医学方面的书，要说学，他没拜过师，也没有读过这个专业。”
“算是……自学成才？”
“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嗯，我不是不信任他，只是觉得自己这种情况很奇怪，怕别是有什么其他的病，怎么会一夜之间，突然跟吹起来了似的呢？”
林佳铭点点头，表示并没有怪她的意思。
到了医院，正巧看到蒋天承在门口打电话，看到欧小歌和林佳铭，他挂了电话，高兴地迎了过来。
“天承，我昨天回家后，浑身就肿了，不知道怎么回事，想来医院看看。”欧小歌伸出手臂，给蒋天承示意，蒋天承非常自然地接过了她的手，按了几下，说：“确实是浮肿了，还挺严重的。”
“佳铭，你去挂号吧，一会儿我找个专家看看。”
林佳铭点了点头，去挂号，走了几步，回头看了一眼，蒋天承正跟欧小歌非常亲密地说着什么，俩人还哈哈大笑，欧小歌仿佛从来没有身体不适的样子，这让林佳铭在暗地里觉得非常不舒服。
挂完号，欧小歌跟林佳铭到了一个诊室，大夫大概问了问情况后，让林佳铭重新挂一个妇科，林佳铭还觉得很奇怪，身体浮肿为什么要挂妇产科？不过医生既然这么说，也没有办法，他只好去重排队，重挂了一个妇产科。
到了妇产科诊室，门口有一个大牌子写着“男士止步”，林佳铭把病历本交给欧小歌说：“小歌，我在门口等你，你自己进去检查吧。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欧小歌点了点头，走了进去。
林佳铭则坐到了医院长廊上的排椅上等待，有点无聊，拿出手机翻了会儿朋友圈，看到陶叶子发了一组自拍，他点开大图看了一下，发现陶叶子确实是个很漂亮的姑娘。
欧小歌等了一会儿，护士喊了她的名字。
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医生笑着看着欧小歌，看得欧小歌有点发毛，老医生说：“你是小歌吧？李心如的女儿？我跟你妈妈以前是同事，年轻时候还一起打过排球呢。”
欧小歌笑了，说：“您怎么能一眼把我认出来的？”
“你长得跟你妈一模一样！简直就是她年轻时候的翻版。”老医生左右打量着欧小歌，“我可是有日子没见你妈了，她最近好吗？”
“挺好的，前段时间把脚扭了，现在已经差不多完全恢复了。”
“嗯，上了年纪就得注意点儿。你哪儿不舒服呀？”
欧小歌大概把自己喝完酒后全身肿胀的事情跟老医生说了说，老医生看了看欧小歌的情况，问道：“这月的月经来了吗？”
欧小歌说：“还没呢。”
“上次月经什么时候？”
“大概……我不记得了……好像很久没来了，可能因为我这段时间太忙了，我刚结完婚，累得身体有点紊乱……”
没等欧小歌说完，老医生就开了一个检查单，说：“去验一下尿吧。”
欧小歌拿着验完尿的单子交给老医生，老医生还没等正眼看，就满面笑容地对欧小歌说：“恭喜你，你要当妈妈了！”
“什么？”欧小歌吓了一跳，“阿姨，您没开玩笑吧？”
“怎么是开玩笑，你怀孕了。恭喜恭喜，刚结婚就怀孕了，真是喜上加喜。”
欧小歌简直快要昏过去了：“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会怀孕？”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每个女人都会怀孕的，都会当妈妈，这是一件喜事。”
欧小歌还愣在当场没反应过来，老医生说：“是不是觉得挺突然的？怀孕前吃叶酸了吗？”
“叶酸？不知道……”欧小歌脑子里一片空白，老医生的话不断在她耳边回响。怀孕了怀孕了怀孕了……天哪，自己，竟然怀孕了？
老医生给欧小歌开了一瓶斯利安叶酸片，嘱咐她每天要吃一片，这样对胎儿生长发育比较有利，然后说这几天让欧小歌来医院做个B超，排除一下宫外孕的情况。欧小歌像个木头一样听着医生的吩咐，然后“嗯嗯”地点头答应着，而自己的灵魂仿佛早已经飞出了自己的身体。
太奇怪了，竟然怀孕了！怎么可能？欧小歌一直觉得自己的保护措施做得挺不错的，对了！一定是这段时间经常找不到安全套导致的，欧小歌此刻已经说不出来是一种什么感觉包围着自己，有新奇，有怪异，有吃惊，有怀疑，唯独没有应该有的欢喜——太突然的事件，会让人不知所措的！
林佳铭坐在医院长廊上专注地看手机，根本没注意欧小歌已经站在他身边好久，看某个公号文章的时候，看得过于投入，他还扭了扭脖子，突然看到了木立在一侧眼神怪异的欧小歌，当时把林佳铭给吓了一跳。
“小歌？你怎么无声无息地就出来了？”
欧小歌仿佛没听到林佳铭的话似的，呆呆地看着他，看得林佳铭发毛，他推了推她说：“怎么了？别吓我啊？没什么大事吧？”
欧小歌说：“佳铭，你说，发生什么事会让你觉得世界末日了？”
林佳铭想了半天，说：“克隆人被研发出来的时候吧……别卖关子了，到底怎么了？难道你得了什么怪病？”
欧小歌说：“比怪病还怪。”
林佳铭感觉欧小歌是在开玩笑，可是看她的表情又不像。欧小歌不是那种绷得住的人，以前每次捉弄他，她都忍不住先暴露出来，所以她根本就不是演戏的材料。
“小歌，你别吓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林佳铭不由得紧张起来，他看着欧小歌，脑海里生出无数在电影或者小说里看到的情景，在万物复苏的完美世界里，女主角突患重病，于是一切情节全部转悲……
林佳铭紧张得要命，欧小歌反而慢吞吞地故弄玄虚般，把手里的化验单递给林佳铭，林佳铭看了半天，也没看懂医生那龙飞凤舞的笔迹到底写了什么惊天动地的秘密。
欧小歌问道：“看明白了吗？”
“没有，小歌，你要是这样我直接冲进去问问医生怎么回事了。”
“别！”欧小歌一把拽住林佳铭的胳膊，脸变得红红的，像是害羞的样子。林佳铭简直太迷惑了，这还是平时大大咧咧什么都不管不顾的欧小歌吗？
欧小歌凑近林佳铭，夸张地压低了声音说：“我有了。”
林佳铭没反应过来，说：“有了？什么有了？”
瞬间，他突然反应过来，然后呆呆地看着欧小歌，两人对视了一会儿，林佳铭突然哈哈大笑：“小歌，今天不是愚人节，你这玩笑开得太大了！”
“我也只当是愚人节的玩笑！”欧小歌说。
“什么？难道真的有了？怎么可能！”林佳铭的声音因为激动都显得格外嘹亮，正好身边过去一个大肚子的女人，被林佳铭的声音吓了一跳，她慌忙一边拍着肚子，一边对林佳铭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然后慢腾腾地走开了。
林佳铭有点吓傻了，转头看了看欧小歌：“真的？”
“真的，千真万确！”
“可是……咱们最近也没怎么那个啊，上回我记得你说是安全期……”林佳铭还是带着怀疑的语气问道，欧小歌说：“是啊，我也记得应该是安全期啊，怎么这么快就怀上了？”
俩人又呆呆地互相看了一眼，然后把目光转移到欧小歌的肚子上，抬起头来，看着对方，同时说道：“怎么办？”
欧小歌没好气地说：“什么怎么办？你问我怎么办？你要是不喜欢这孩子，咱们做掉好了！”
“哎，我什么时候说过不喜欢这孩子……只是，来得太突然，我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欧小歌说：“这有什么好反应的？有了就是有了，突然就来了，还需要跟你打个招呼，预约一下心情吗？”
林佳铭说：“是，太神奇了，这惊喜来得太突然，让我有点不知所措。不过，这回我父母可真是如愿以偿了，前几天还一直拉着我去庙里求子，看来真灵验了，不可思议……”
“林佳铭。”欧小歌突然连名带姓地、很严肃地看着林佳铭说，“你说真心话，你想要这个孩子吗？”
林佳铭说：“无所谓啊，有了就生下来吧，还能怎么样？难道真的做掉？”
“你这话什么意思？无所谓？孩子对你来说根本是无所谓？可有可无？我看你根本就没有真正要做父亲的诚意，你只是很无奈地接受了这样一个事实，对吗？”
“小歌，你这是怎么了？”面对欧小歌的一番指责，林佳铭感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你现在有资格做一个父亲吗？”欧小歌说完这句话，好像是真的生了很大的气，转身就走了。
林佳铭追了上去，抓住欧小歌的胳膊说：“你到底怎么了？怎么说翻脸就翻脸？”
欧小歌说：“我对你很失望。”
“因为我没有欢呼？没有跳起来？没有夸张而又肉麻地把你举向半空？”林佳铭对欧小歌的态度也感到很生气，反唇相讥。
“你！简直无聊！”欧小歌看到林佳铭的态度，更加生气了，甩开他的胳膊就走了。
林佳铭一个人留在原地生闷气，心里也有无限的怨屈。说真的，这个从天而降的好消息着实把他给惊到了，他还来不及调整自己的情绪去做出应该的、正确的反应，而且欧小歌的敏感也让他觉得委屈，就算这件事出乎大家的意料，可是毕竟是件喜事啊，说给自己的父母他们不定会高兴成什么样，不过，在问题还没有完全落实前，林佳铭打算先不告诉自己的父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