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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我们的昌邑王刘贺正那般乐着,就是一顶皇帝的金冠落在了头上

这样,现在,我们就是需要说说霍光了。他是我们此刻正在行进着的故事中最重要的人物之一,且将越往后越显重要,甚至致命。他不是别人,他就是武帝的第二任皇后卫子夫除霍去病之外的另一个外甥。这霍光字子孟,他和他的小姨卫子夫一样是今山西临汾西的时河东平阳人,也是和他的舅父卫青、他的兄长霍去病一样,也都是因了他的那位小姨卫子夫,汉朝历史上最具有传奇性的女人之一,入了帝庭,最后赫赫步上了帝臣之路的。只是,他的人生故事更曲折些。现在我们谁都知道,卫子夫出身极贱微,其母名卫媪,早时为平阳侯家僮,不知道她早时是叫什么名字,人们现在只知道,她是因嫁得了一个不知名的卫姓男子而被称为卫媪。这卫媪与那卫姓男子是生得三女一子。长女卫君孺,次女卫少儿,三女就是卫子夫。一子是长子卫长子。而其时这卫媪却是在好长一段时间里与一名叫郑季的平阳小吏私通。她与这个平阳小吏是又生得了三子:先是卫青,接后是另两个儿子卫步和卫广。后来,她的三女卫子夫竟就是奇迹般地自平阳公主家得幸天子了。由是,她的三个郑氏脉儿,卫青和卫步、卫广,即是也即皆冒了卫氏。对于卫子夫得幸武帝,班固在他的《汉书·外戚传》中,是这么记写的:孝武卫皇后字子夫,生微也。其家号曰卫氏,出平阳侯邑。子夫为平阳主讴者。武帝即位,数年无子。平阳主求良家女十余人,饰置家。帝祓霸上,还过平阳主。主见所偫美人,帝不说。既饮,讴者进,帝独说子夫。帝起更衣,子夫侍尚衣轩中,得幸。还坐欢甚,赐平阳主金千斤。主因奏子夫送入宫。子夫上车,主拊其背曰:行矣!强饭勉之。即贵,愿无相忘!入宫岁余,不复幸。武帝择宫人不中用者斥出之,子夫得见,涕泣请出。上怜之,复幸。遂有身,尊宠。召其兄卫长君、弟青侍中。而子夫生三女,元朔元年生男据,遂立为皇后。情形就是这样。而我们的霍光却不是由这个卫子夫之次姊卫媪次女卫少儿所生。卫少儿是只生了霍去病。卫媪与她所嫁的那位我们现在已经不知道了名字的卫姓男子生的三个女儿中,长女卫君孺,后来是嫁了时九卿之一的太仆公孙贺。关于这霍光与其兄霍去病的出生,故事是这样的:卫少儿在平阳侯府做侍者。时一个亦是平阳人的霍仲孺以县吏的身份也是在平阳侯家供事。这样,两人便就是同事了,便是有了交往。交往着,两人渐就私通了,继而就生下了霍去病。然而后来这霍中孺却是吏毕归家,又娶妇,不即,那霍妇,就是生下了霍光。因是,与卫少儿绝不相闻了。可是后来,卫少儿却是就随妹入了朝。而事实证明,这卫少儿竟也是一个和她母亲卫媪一样的人。她入朝不久即是又与一个是帝朝的开国功臣之一曲逆献侯故丞相陈平的曾孙名陈掌的又一次弄出了私通的事儿。这事儿不即就给武帝闻说了。没想到的是,这事儿对于陈掌,竟是变成了好事。他不仅没被责罚,还反是给武帝召贵。那样,卫少儿最后就干脆直接嫁了那陈掌,霍去病也就做了陈掌的继子。然而,霍仲孺毕竟是霍去病自个儿的生父,如此,若干年后的元狩二年即公元前121年那年,霍去病拜骠骑将军出击匈奴。可是,途中,就是出了一个好事者。他就是其时的河东太守,史书上没有记下这个河东太守的名字。这个河东太守在出迎霍去病至平阳侯国传舍的时候,即是就遣人请了那霍去病父霍仲孺前来与子相见。就是这样,断了的前缘接续上了。最后,霍去病为父亲霍中孺大买了田宅、奴婢而去。不即,霍去病凯旋而还,复过河东,便是将霍光西带至帝京了。时年,霍光十余岁。霍光入得帝朝后很快就被任为了郎,稍迁诸曹、侍中。霍光身高七尺三寸,肤白皙,眉目疏朗,美须,常被人和伊尹并提,称为伊霍。元狩六年即公元前117年,霍去病卒世,霍光迁任奉车都尉、光禄大夫,出则奉车,入侍左右,出入禁闼二十余年,小心谨慎,未尝有过,甚见亲信。现在看来,霍光在他的整个儿的前半生中,都一直是一个谨慎的人。若非如此,征和二年即公元前91年那年爆发的那场合战五日死者数万人血流入沟中卫长公主诸邑公主阳石公主三位公主亦皆死于祸中那个女巫楚服枭首于市北军使者任安与司直田仁皆要斩御史大夫暴胜自杀相连及诛者三百馀人的巫蛊之祸之后,风暴中的核心人物,他的表弟太子刘据败后都自杀了,他的小姨卫子夫也是自杀了,两人皆是他的致亲,武帝是震怒,他何可能不被连及?可事实是他是确实没被连及。当然,肯定的,那之后他是很沉默了不短的时间。无论是《史记》还是《汉书》,现在我们都是鲜可找得到自征和二年即公元前91年至后元二年即公元前87年武帝临终托孤这一年的五年间的一点儿有关霍光作为的记载。然而到得武帝临终托子的这般的此时,同着上官桀、金日磾和桑弘羊,他却就是重现了。这一年,上官桀五十四岁,金日磾四十八岁,桑弘羊六十六岁;他,霍光,估摸着,岁数也不会小。后来事儿的总体进程是,由上官桀、金日磾和桑弘羊、霍光等辅政,继位时年仅八岁的汉昭帝,在自个儿坐帝位的十三年时间里,与民休息,加强北方戍防,基本沿袭了武帝的后期政策,天下是渐治。始元六年即公元前81年,他主持举行盐铁之议,就武帝时期盐铁官营、治国理念等问题召集贤良文学论议,议后罢除榷酒;元凤元年即公元前80年,他又平定了桑弘羊、上官桀之变,以谋反罪诛杀桑弘羊、上官桀等,专任霍光,进一步改革武帝时制度,罢不急之官,减轻赋税。因总体上内外措施得当,使武帝后期遗留的矛盾是基本得到了控制,西汉王朝衰退趋势得以扭转,四海之内出现了百姓充实,四夷宾服的局面。关于桑弘羊、上官桀之变,我们现在想想,最多也只能算是这般的一部大戏中的一小段儿可作笑谈的插曲了。而那年昭帝始立时,是年八岁,他的长姊,就是那个我们现在已是早查不出谁是她的生母了的鄂邑盖长公主居禁中,共养昭帝。而其时,这位盖长主却是与自个儿的儿子的一个名丁外人的门客私近了。那个丁外人本名也是少君,是河间人。由于受公主宠爱,他即常是骄纵不法,甚至曾使人射杀故京兆,而在做得了射杀故京兆尹事儿之后将那射者藏在了公主家。当然,那般,渭城令胡建即是追捕凶手了。眼见那般,这丁外人竟又是与上官桀命令他们的从奴奔射追吏。自然,最终的结果是不了了之。而事实是昭帝与大将军霍光都是闻知了这一情况的。那般,不即,为不绝盖长主之欢,倒是弄得了一个有诏这丁外人直接侍了盖长主的结果。就是那样,事儿就转了一个弯儿。那其时,长主有一天就纳得一个周阳氏女,令配偶昭帝。而这时,却偏是上官桀子上官安也有一女,且她恰就是那个霍光外孙女。其时上官安也是想借着霍光面儿使盖长主纳了他的这个女儿,从而最终也能得幸于天子。而霍光却是以为上官女尚幼,没有听。这般,事儿看着就是要黄了。而恰巧,上官安却是素与丁外人善,没办法了,他即是去求劝那丁外人了。他对丁外人说:闻长主内女,安子容貌端正,诚因长主时得入为后,以臣父子在朝而有椒房之重,成之在于足下,汉家故事常以列侯尚主,足下何忧不封侯乎?丁外人听得上官安如此说,即是喜,即也就是将事儿告诉了盖长公主。没想到,长主听了,竟也还就是同意了,就诏召上官安女入为婕妤,上官安也由是得了骑都尉之职。月余,上官氏立为皇后,年甫六岁。然而这事儿在以后,却就成了上官一门祸事生出的因由。女儿成为皇后后,上官安就又因此被封了桑乐侯,食邑千五百户,迁车骑将军。由是,上官安日以骄淫。受赐殿中,出对宾客吹擂:与我婿饮,大乐!见其服饰,使人归,欲自烧物。就是如此,上官安后来变得完全无态,醉则裸行内,甚至与后母及父亲上官桀的诸良人、侍御皆乱。再后来,儿子病死,竟就是仰而骂天。那般,便是非出事不可了。终而,至得始元元年即公元前86年,辅佐朝政一年多的金日磾病卒,便是他的岳丈霍光掌握着帝朝的最高权力了。为了回报丁外人玉成了女儿入得后位的恩意,想着与霍氏是姻亲关系,且这时候父亲上官桀亦欲妄官禄丁外人,上官安即是就数请托大将军霍光,为丁外人求侯。鄂邑盖长公主自是很高兴上官安能这么做,自也肯定是留心着动静。然而,霍光却是执正,皆不听。这就让上官安吃了个窝心菜,他只得去请托燕王刘旦了。燕王刘旦接请,即是真就做了。他上书少弟昭帝:子路丧姊,期而不除,孔子非之。子路曰:由不幸寡兄弟,不忍除之。故曰观过知仁。今臣与陛下独有长公主为姊,陛下幸使丁外人侍之,外人宜蒙爵号。然而,书奏后,昭帝却是以此书问霍光,霍光执不许,昭帝便也就拒了此事。如此,盖长主便是亦大怨于霍光了。更可怕的是再后来,有一天,上官桀妻父所幸的一名充国的太医监,竟是阑入殿中。太医监是宫廷中管理监督太医处方用药的医官,地位很低。扫汉律,这么低的小官儿是不能入得天子所在的大殿的。阑入殿中,下狱当死!现在,这个充国入了,且是阑入。就是未经同意擅自进入。当然是大罪,下狱当死。上官父子,便是设法救之。然皆不得意。直至最后,至冬月且尽,是由盖主替这个充国入了马二十匹赎罪,这个充国才得得了减死论。由而上官桀、上官安父子便是更深怨霍光而重德盖主,并心生歪意了。而此前,御史大夫桑弘羊自恃功高为子弟求官也是曾被霍光拒绝,且二人后来的治政主张也是生了严重分歧,桑弘羊亦是早怨恨着霍光了。燕王刘旦作为昭帝之兄,因为早时没得立,亦怨望;加上刘旦及刘旦姊鄂邑盖长公主与霍光争权亦有隙,又加着丁外人事,亦皆恚怨霍光。而事情就是如此地到了这般时候,上官桀自就是觉得能大起意了。因而,我的这两个甘肃老乡上官父子在对方方面面作了权衡后,即是决定要与桑弘羊、燕王刘丹及鄂邑盖长公主共谋了。且此时燕王刘旦已是前后遣人十余辈,多赍金宝走马,赂遗盖主了。这般,上官父子即私记下霍光的过失,并不断地将所记告诉给了燕王,令燕王上书告发霍光,甚而直接假了燕王的名义向帝上一次又一次上疏告霍光。疏言:

昔秦据南面之位,制一世之命,威服四夷,轻弱骨肉,显重异族,废道任刑,无恩宗室。其后尉佗入南夷,陈涉呼楚泽,近狎作乱,内外俱发,赵氏无炊火焉。高皇帝览踪迹,观得失,见秦建本非是,故改其路,规土连城,布王子孙,是以支叶扶疏,异姓不得间也。今陛下承明继成,委任公卿,群臣连与成朋,非毁宗室,肤受之诉,日骋于廷,恶吏废法立威,主恩不及下究。臣闻武帝使中郎将苏武使匈奴,见留二十年不降,还亶为典属国。今大将军长史敞无劳,为搜粟都尉。又将军都郎羽林,道上移跸,太官先置。光如此专权自恣,疑有非常。臣旦愿归符玺,入宿卫,察奸臣之变。

时霍光时休沐出,上官桀是辄入代霍光决事。那般自导自演地假着燕王的名义书奏,上官桀多自是将疏等掖袖儿里候司霍光出沐日奏之。然奏上,昭帝却是皆不听,且是愈疑,愈亲霍光而疏上官桀、上官安了。甚而至于,后来但上官桀党系与有谮霍光者,昭帝辄怒语:大将军忠臣,先帝所属以辅朕身,敢有毁者坐之。这般地,上官桀、上官安我的这两位老乡便是更浸恚了。如此,至得始元六年即公元前81年,上官桀、燕王刘旦遂再一次开始动作。他们谋令长公主置酒请霍光,伏兵格杀之,甚至谋尔后诱征燕王至而诛之,最终废昭帝自立。睹得这般,给拢入谋中的一个人就觉得有不少不解,就问:当如皇后何?上官安答道:逐麋之狗,当顾菟邪!且用皇后为尊,一旦人主意有所移,虽欲为家人亦不可得,此百世之一时也。事儿就这么前走着。自然,元凤元年,即公元前80年,事儿最终就是由着相应的渠道给帝庭发觉了,霍光尽诛上官桀、上官安、桑弘羊及丁外人宗族;燕王、盖主等皆自杀。皇后只是因了年幼,时只八岁,也没有参预这次谋反,且又是霍光的外孙女,才终是没有被废,且在后来,还就是给越做越大了。我的陇地上官老乡,一台戏,一枕黄粱就这般随了自个儿的不规,两条边鄙贱命,给丢落,灰飞烟灭了,霍光威震海内。金日磾、上官桀上官安、霍光等人的事儿就是如此。这些事儿发生和演进的时候,我想我们的未来的海昏侯大可能是没怎么顾及得太在意,因为其时在帝都遥东南的昌邑王国里他正快活得胜比神仙,以致于后来连当皇帝这么大的事就要如天上掉下来一般地降他头上了他都没反映得过神儿来,只极尽时所有能想得的千百般快活之能事,朝着将及的悲剧,趋进。即是其时的一段时间,有鹈鹕或曰秃隼,集于他的殿下,他也只是使人射杀之。

然而,天大的好事确是降临了。

又一阵风吹卷过,世界是全然地给挤压在了赣腔乡语往来浮飞的车厢里。雨依旧。我的思绪给裹入西汉王朝的沼泥中艰难地拽拉不出来。车似是已又穿过了好几条歪扭的村街。我给车摇晃着。从史著所记判断,车所行过,该都属古时海昏国的界内吧!海昏县要比刘贺的海昏国早得多。清顾祖禹《读史方域纪要》载:建昌县府西南百三十里。北至九江府德安县七十里,西至南昌府武宁县百四十里。汉豫章郡海昏县地。后汉永元十六年,分置建昌县,仍属豫章郡。《纪要》此处的建昌县是指清时的建昌县。从大量史籍推考,后汉时的建昌县在今奉新县甘坊附近,甚至还包括了今新建区的昌邑乡了,要比《纪要》中清时的建昌县大得多,县城在今永修西北。后来的中平二年即公元185年分置的新吴、永修两县是分海昏、建昌两县部分地而立,这两县县治皆在今奉新县西;又十四年后的建安四年即公元199年所立西安县是又再分海昏、建昌两县的部分地儿另设。如此看来,早时的汉海昏县或不久时候的海昏国当时的界域,除了今天的这新建区,是还包括了今永修、武宁、靖安、安义、和奉新五县在内的今江西省中部偏北的大片地区的。只是,后来的海昏国,都城是可能移建至了今新建区的昌邑乡游溏村或大塘坪乡铁河乡之间。不过那大概是海昏侯刘贺以后很长时间的事了。果不其然,这些根据史载的推断后来得到了实证。2007年,南昌市青云谱地区曾连续发掘出数座古墓,墓中的木简墓砖上相继出现了海昏二字。其中一座被推考为东晋的古墓中,发现了一块记载了墓主身份的物片,由是墓主身份被认定为1500多年前神秘消失的海昏县骑都尉,这是南昌首次发现能证明海昏县古城存在的实物;一座被推定为六朝时期中大型墓室中,豫章国海昏县几个字出现在该古墓后室门口的三块墓砖上。青云谱在今南昌市的南部。这是一个清时才诞生的名字。很早的时候,这里是曾有一个梅仙祠的。晋时,一位叫许逊的道士到来,在现今的这祠址上创建了座名叫太极观道院。明末清初,八大山人中的那个朱耷就是来这里隐居,凭着性儿,就将其改名青云谱了。这样,事情便是极明了了。此刻,我是在汉海昏国的界内行着无疑了。我是就这般的神思悠惑。可是,一会儿的时候,车却是不料猛地一晃。我被这一晃震醒了,我发现车竟是已又行去了七八里颠簸不平的路,重新巅上了宽多了的柏油路上了。同时我发现,这时候,雨竟是突然没了。雨停了啊!路面干干的,看来是雨是只下了一方的。我终于是觉得心上的石头落下了。然而我在这般地松了心的时候却是又觉出了一种失落,觉得美饶的南国若是失了滛奢的雨,那便也就不是南国了,少了凉湿的清美也是会让人觉得有小不适。但总体上,庆幸之感还是占着上风,觉得老天还是在冥冥中看顾着我,让我可以不被雨淋地参观海昏侯墓了!况且,车窗外的美景已是早引了我的注意。没了雨,大绿便是自远处扑近来。新建区位于南昌市西北部,处赣江下游西岸,鄱阳湖南畔,是迤布于东南到西北约22公里,西南至东北约长11余公里,总面积2300多平方公里的一片狭长的区境上,西部高,东北低,以冲积平原、滨湖为主,属江南丘陵滨湖地区,山岗丘陵间有森林58.79万亩,森林覆盖率为24.9%。区辖18个乡镇283个行政村。此刻自车窗望出去,只见岚光染空,连属数百里苍翠一片。然而我试着看周近的乘客时,却是发现他们都是天地依旧,甚至是木然,似是他们从没曾注意到过有雨或者雨停。只那个和我上车前聊了天引了我上车的老者,眼睛里逸出了略异的兴奋,像是现在终于没雨了我将不受雨淋地完成海昏侯之旅是他的功劳。车显然是也欢欣起来。前面没有会车,司机却是按响了两声喇叭,不知是无意还是情不自禁。终于,一点四十分过,一个人喊了声海昏侯,我就条件反射似的歪首朝左前的东北方向望了。真的,是海昏侯墓到了,在网上看过好十数次的那墩墩山和网页上一模一样地移近来。我向司机确认,司机作了肯定的答复。我准备跳下车朝那掘出了海昏侯墓的大土墩墩墩山奔了。为了绝对保证五点半前回到下罗不误回南昌市区的232路公交,我前挪了几步腑了身对司机说我回下罗还坐这趟车,让他去终点站返出时一定拉上我。我估摸着这里离终点站不会有多远了。司机人很好,说,好,下面只也就四五站路,很快就会返回来,返回这里时大概是三点十分,让我按三点十分原到这路边等着。我一算,还有差不多两小时,够了,心里就一阵喜。

故事继续。元平元年即公元前74年夏四月癸未,汉昭帝刘弗陵最终驾崩于未央宫。在位计十三年。因无嗣,帝朝中便是由上官桀儿女亲家上官安岳父皇后上官氏之外祖我们的大将军霍光作主,急发了玺书征召我们的未来最终的海昏侯此时的昌邑王刘贺赶赴入朝来典丧。玺书如此说:

制诏昌邑王:使行大鸿胪事少府乐成,宗正德、光禄大夫吉、中郎将利汉征王,乘七乘传诣长安邸。

此前,自七年前的元凤元年即公元前80年父系因毁立之事被诛,上官皇后时是立就得到了霍光的重视。当时霍光是极急切地希望他的这个娘家已给诛族的外孙女是要赶紧得给昭帝生得一个皇储出来了,而自上官桀、上官安被诛,桑弘羊及丁外人被灭族,燕王、盖主自杀,其时帝廷的一切大权已是早全由他把持着了。其时他十分明白,必须要使上官后得专宠生一个皇子了。自然,那不会有丝毫障碍。大臣和御医自是早都看霍光的眼色行事了,这会儿不用他动嘴他们都会极到位地领会他的用意,他们于是上书昭帝,禀谏除了上官皇后外,帝上应当少近女色以保证龙体安康。他们甚至还请上官皇后颁得一道令出来:为了帝上龙体圣安,后宫的宫女不得侍宿帝上!那般,好长时间,除了我们的我的这位陇地美女上官皇后外,虽宫人使令皆为穷裤,多其带,后宫却是莫有进者。然而昭帝其时却是常体不安,尽管禁内,上官皇后专房擅宠,最终还是没有能给昭帝诞得一男斗女出来。就是那样地,现在,我们的未来的海昏侯现时的昌邑王刘贺,天大的好事来了。古时皇帝驾崩,典丧者,典后一般是都要成为继大统者的,霍光的意思已是很明白了。因而,此时刻刘贺被征入朝典丧,意味着什么,一切便是不言自明了。昌邑王宫中自是一片欢欣。中尉王吉闻得,即是上得一书奏戒。书言:

臣闻高宗谅暗,三年不言。今大王以丧事征,宜日夜哭泣悲哀而已,慎毋有所发。且何独丧事,凡南面之君何言哉?天不言,四时行焉,百物生焉,愿大王察之。大将军仁爱勇智,忠信之德天下莫不闻,事孝武皇帝二十余年未尝有过。先帝弃群臣,属以天下,寄幼孤焉,大将军抱持幼君襁褓之中,布政施教,海内晏然,虽周公、伊尹亡以加也。今帝崩,亡嗣,大将军惟思可以奉宗庙者,攀援而立大王,其仁厚岂有量哉!臣愿大王事之敬之,政事一听之,大王垂拱南面而已。愿留意,常以为念。

然我们的刘贺是已早乐得疯了头,哪里还顾得细阅王吉的书奏!就是如此,天大的好事,落到他头上了。这是他祠得昌邑王位的第十一年。事儿显是颇急。昌邑国到帝都长安不这般那般地绕都是一千五百多里,帝廷是夜漏未尽一刻以火发书,次日的日中,我们的昌邑王刘贺即是接到玺书赶紧出发了。自是飞马浩荡腾奔,一行晡时至今山东菏泽市定陶区的时定陶,行百三十五里,已早是侍从者马死相望于道。随行的人太多啦!郎中令龚遂于是谏劝我们的昌邑王,让他遣回郎谒者五十余人。龚遂难缠,没得办法,刘贺听取了龚遂的劝谏。然而刘贺却是没全领会到龚遂谏说的的全部真意,到得今河南省兰考的时陈留郡济阳县,他便是求长鸣鸡,道买积竹杖;过弘农,又使一个叫善的大奴以衣车载女子。在我们的专门介绍我们的这位刘贺的《汉书·昌邑哀王刘髆传》的这事儿的一段儿话下,颜师古是注:鸣声长者也。而《齐民要术·养鸡》却是又引汉杨孚《异物志》称:九真长鸣鸡,最长;声甚好,清朗。鸣未必在曙时,潮水夜至,因之并鸣,或名曰伺潮鸡。宋范成大在其《桂海虞衡志·志禽》中又是称:长鸣鸡,高大过常鸡,鸣声甚长,终日啼号不絶。生邕州溪洞中。关于积竹杖,颜师古是注引文颖话说:合竹作杖也。关于大奴,颜师古的注是:凡言大奴者,谓奴之尤长大也。济阳至帝都长安是千二百里。而按照《陈留风俗传》的说法,济阳县最早的时候是宋国的地儿。后来,据《竹书纪年》记,这里至到在梁惠成王三十年的时候才始筑了城,汉中六年景帝封梁孝王子刘明为济川王时就是封在了这里。其所以名济阳,是因了济水自济阳县故城南。赶着要去典刚驾崩的皇帝的刘贺在这里竟就是做起这般的瘪谷子烂麻子的事儿。这般地,龚遂便是又劝谏他了。龚遂谏道:积竹刺杖者,骄蹇少年杖也。大王奉大丧,当拄竹杖。自然,我们的刘贺此时这短是早听不进耳里了。如此的豪行自是让帝朝来的使者也看不过眼。于是,至得湖县,使者即是以此类的事儿找来昌邑相安乐责备了。国相安乐给责备过,就赶紧将事儿告诉了龚遂,龚遂即赶紧进入拜问刘贺是怎么回事。可是刘贺却言:无有。听得王如此说,龚遂便是就没办法了,最后只好说:即无有,何爱一善以毁行义!请收属吏,以湔洒大王。龚遂说完走了。说的结果,是只害了大奴善一个人。龚遂走后,我们和刘贺即是捽了善,属卫士长行法。又行,到得了霸上。霸上一般写作灞上,在今西安市东的如今的白鹿原,因在霸水西高原上得名,就是早年项羽给刘邦摆了鸿门宴的那个霸上。文帝时,为了抗击匈奴,任命刘礼为将军,也是驻军这里。这里已是离帝都很近了。我们的刘贺到了霸上,大鸿胪效迎,帝朝中高贵的侍从驺早前来侍奉着他乘帝朝华丽的舆车。昌邑王刘贺受了,但是他却是使一个叫寿成的仆从御车,郎中令龚遂参乘。也没办法,就乘了走吧。于是,就是再行,旦时至得了外殿广明宫外的东都门。已是都到帝都的东郭门前了,帝上崩了,此门依礼便是个须行哭礼的地儿了。刘贺却是傻楞楞地继行。于是龚遂即慌了,就赶紧告诉刘贺:礼,奔丧望见国都哭。此长安东郭门也。然而刘贺却是不听,他回道:我嗌痛,不能哭。弄得龚遂没有办法。那就这么地继续行吧!于是又前行,至城门,龚遂就是又劝说了。可是刘贺说:城门与郭门等耳。没办法,只得这般再前行。至未央宫东阙,龚遂便是不得不再劝了。他劝刘贺道:昌邑帐在是阙外驰道北,未至帐所,有南北行道,马足未至数步,大王宜下车,乡阙西面伏。哭尽哀止。这回我们的刘贺听明白了,他听从了,答道:诺。到东阙,哭如仪。

就是如此,我们的昌邑王刘贺,最终,于六月丙寅,歪歪扭扭地被征召入了帝朝。接下来,一切就是如礼仪,先谒见上官皇后,尊皇后曰皇太后。最终,给立为了皇太子,继而受皇帝玺绶,袭尊号,未谒见高庙,就是坐皇帝位子上了。

我下了大巴大步往海昏侯大墓奔。我奔至了海昏侯大墓下。我感觉到我的心在不由地自主咚咚咚地跳。整个的墩墩山就是海昏侯刘贺的墓体,真如车上的农人所说,墓道是南向正朝着公路这边。从山体外进入山体区,墓道前是有一片可能是进行发掘工作时平整成的红土的约百多平方米的空埸子。埸子内紧北靠着山的立壁前,立着一长八九米高三米余的巨型木牌,牌上是喷绘的海昏侯墓出土文物的拼贴图宣传画。木牌右三四米,是立一两三米高的肉红的巨石,上刻着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紫金城城址与铁河古墓群/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务院/二〇一三年三月五日公布/江西省人民政府立两排红色大字和三行红色小字。大石再右边,便是墓道;墓道再右,又是立一木牌,上写;非工作人员不得进入。可看到,一条砖铺的小径从墓道边上直达墓顶。有两三警察也许是保安守立道口。场子里面停着约四辆小车,我进去的时候有七八个人在场内四处有的站着有的走着地聊天。我一看情形,便觉得看墓大是没有希望了。但我不死心,看到一个面相带着笑意的男士在离我不远的地方踱步,便就是走向了他。嗨呀,看来是进不去了呀!我试着搭讪。你带着我进?没想到那个面相带笑的男士见我搭讪竟就这么开玩笑地搭了我话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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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61年,国内遭受了严重的自然灾害,饥饿威胁着人们。为了求生,我从云南越过边境逃到北越;两个月后,又偷渡到南越的西贡。我在西货码头干苦力,直到1963年冬天。我本来想把赚的三百美元寄回国给你爸和你妈,但是发大财的强烈愿望,促使我用这三百美元买通了一艘西班牙货轮上的水手,他将我藏在集装箱内。偷渡进美国。”陶的叔叔沉浸在往事之中,手轻轻颤抖,“我在美国是个无户籍无居留权的‘黑人’,为了混下去,我加入了唐人街上的黑社会,在四年的时间内,打架斗殴,坑蒙拐骗,除了没杀过人.其它的坏事都做绝了。这样我四年赚了10万美元。然后,我用自残一腿的办法,退出黑社会,在纽约三十七大街开了一家餐馆。二十多年,我攒下了百万家产。当你哥哥亢还只有八岁的时候,我将他接来美国,并加入了美国国籍。我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我流血流汗掐来的一份家业,有一个继承人哪!”陶的叔叔者泪纵横,悲痛不已。
  • 瘦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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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鲍贝,浙江省作协签约作家。出版长篇《爱是独自缠绵》,《红莲》,《伤口》;中短篇小说集《撕夜》;随笔集《悦读江南女》,《轻轻一想就碰到了天堂》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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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过春节,夏天就急不可待地赶了过来,太阳一天紧似一天地热了起来。在高大的井架前面,一幢新式办公楼的三层办公室里,苏兴坐在桌前已经老半天了,杂志和报纸在手上换来翻去,也未能看进去一个字,而身体里却流动着一股烦躁的东西,使得他感觉到房间昏暗,时间昏暗,自己也昏暗。事实上,阳光带着高强度的亮光从西面打过来,正好对着他,几乎将他完全覆盖。他把窗帘拉上了,只不过窗帘比较单薄,根本挡不住阳光以及它们带来的热浪。空调的风量已经打到了最大,温度设置在十六度,两个排风扇排出来的气流似乎并不凉。这个下午的时光像是长了情绪,臃肿绵长,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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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大力在海鲜一条街的小饭馆和服务员曹小玲调笑时偶遇了三年前的同事昌晶晶,陈大力由此忆起了对昌晶晶未果的恋情。昌晶晶当年离开公司时带走了陈大力做镇纸的水胆水晶。明知昌晶晶已有归属,陈大力还是忍不住找到了昌晶晶家里,却发现和昌晶晶在一起的是以前两人最讨厌的老板李章鱼。最后昌晶晶怀上了陈大力的孩子,以为可以瞒过李章鱼。但真相是李章鱼做了结扎,想要一个孩子的话只是一种考验,昌晶晶离开李章鱼后再次失联。曹小玲在辞职了一段时间后又回到了小饭馆,明确表示对陈大力的爱意。陈大力打算此后就和曹小玲一起开小饭馆时,又见到了在另一家小吃店做服务员的昌晶晶,陈大力的那块水晶被摆在门里侧的吧台上,水晶上已经有了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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