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祺骁还以为这丫头是真知道了什么呢，吓得自己连王妃递过来的茶杯都接不住了。不过想想自己为什么又要害怕被看穿呢，自己不过也就是寻常的小愿望而已，人之常情又有何不妥。不过看这丫头一脸认真说着话的模样还确实挺好看的。
“知道了，那你呢？”聂祺骁反问如画，这丫头一看就是想知道自己的小秘密，肯定是不能够说出来的。还不如自己也反问一下让她知道，想要知道秘密必须要用秘密来交换。
“我……我忘记了……再说了，大人不是也说什么说出来的话就不灵验了吗？”
如画这倒是现学现卖的很，不过倒是让聂祺骁打起了精神，这丫头的模样更加的有意思了些。也不知道平时跟自己作对的那个是不是因为白天的缘故，或许是因为白天没吃饱所以肚子一饿心情就不好了。看来以后自己要是想打好关系，必须得拿好东西来贿赂啊。不然这位吃遍全帝都的主可不是什么好打发的。
这就不禁要问了，这位聂大人究竟是还有什么事情是需要如画去帮忙的。那么这个就问到点子上去了，这位聂大人可是打了一手的好算盘。比如自己想要偷懒的时候可以让如画姑娘去拜托王妃拖着王爷。这如画姑娘在王妃面前的分量可比自己好使多了。
聂祺骁都已经在想偷偷在值班时候出去喝酒吃肉畅快自在，就差贿赂这位如画姑娘了。为什么不是抱琴的原因就是，抱琴姑娘看上去可不像如画这般有明显弱点。现下还是如画比较方便一些。
“那咱们一同说好了，这想要知道秘密就必须要用秘密来交换的。这可是不变的道理，那就我来说吧。”
还没等如画仔细考虑清楚这句话做出相应的判断，这位聂大人就开始自顾自的说起来了。方才明明就是自己去问也不说，现在怎么就像是换一个人的样子。难不成是刚才自己眼神一花大人在夜色当中被人掉包了？
如画盯着这位大人，像是不认识一般的想要找出任何蛛丝马迹。
“我方才的愿望就是希望自己以后能够建立一番事业，最好能够是一品大员。到时侯自己的俸禄可就比现在多了去了，说不准还能够置办一套宅子带前屋后院的那种。”
本来聂祺骁是准备要不要直接说出来的，就算是说谎在这夜色之中一时之间也分辨不出来。但是话到了嘴边突然就什么也说不出来了，无奈之下还是选择说出来原本心中想的。自己并不是什么厉害的人物，三情六欲追逐功名利禄都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但是最后那个三妻四妾美娇娘之类的话还是算了吧。
这要是被王爷听到了，还不得给自己安排众多的小姐来相亲。美名其曰说是认识认识拓展关系圈之类的，头一次听到将相亲说出这么清新脱俗的理由，怕也只是有自家王爷了吧。
“哈，我就知道。你这人吧表面上看上去正儿八经实际上也是个大俗人，还以为聂祺骁聂大人和庙里的脱离红尘的出家人一般呢。”如画先是嘲笑了一番又接着说，“谁能够免俗呢，你倒是坦白的很。”
聂祺骁看着如画笑出了声音，自己就是个普通的人。没什么奇怪的有一些理想也会想要为这些事情去奋斗，但是大多的时候还是会选择安于现在的平稳时光。就算是王爷也是一样的吧，谁会不想要在平和中过了一生。要不是因为那件事情的话，也不会就这么为了权位百般的争取心计。
“你呢？”
“我啊……”如画指着自己的鼻子拖长了尾音似乎在思考这个问题，方才一直都是想着这位大人会不会老实交代反而忘记自己也是要实话实说的。
“你不会忘记了吧，还是根本就没有许愿。”
聂祺骁看着如画的模样，怎么也不像是要爽快说出来的样子。难不成是自己被这小丫头反诓了？其实这时候聂祺骁已经不怎么在乎究竟别人的秘密是什么了，有时候压抑在心中的长久的秘密说出来也是一件好事，自己也不是为了功名爵位才跟着王爷的。因为自己也有着父母的深仇大恨要与那位皇帝算算。
“好吧，我实话实话好了。刚才看你许愿的样子实在是太入神了，所以一时之间就忘记了自己的呢。”如画小心翼翼的看着聂祺骁的表情，生怕这位大人一生气就把自己丢进湖水当中喂鱼去，毕竟这件事情是自己不好。
“我虽然没有许愿但是可以告诉你自己最大的愿望啊。”
“你说。”
聂祺骁一副你说我听着的表情，要是说谎的话就直接把眼前之人丢进水中陪着花灯的表情看着如画。反正这一湖水的花灯，也不会太辜负了。
“如画最大的愿望是吃遍天底下最好吃的东西。”
“……”
盯着如画的眼神瞬间怀疑了起来，这么明显的事情说出来是用来考验自己的智商的吗？聂祺骁敢打包票这丫头的愿望肯定不止这个，但是这个也是有的。就这么简单的一个愿望还想着换自己的，不划算，亏本的买卖聂祺骁不做。
“好啦好啦，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要不就是显得你傻要不就是显得瘆人。”
聂祺骁果然不能够指望着这位如画姑娘能够说出什么夸奖自己的话出来，还是那种不偏不倚完全用来夸自己的。
“赶快说吧。”王爷这边倒是听得起劲，就差拿起屋里的瓜子花生来边吃边听了。
顾红妆连忙捂住这位突然长舌妇起来的王爷，好好的偷听也就算了。头一次看见这偷听人说话还这么蛮横不讲理的。
“如画不用管这位王爷，他就是在这里闲着了。”
也确实如顾红妆那般说话，这位王爷打从上船以来自己的王妃的注意力就根本没有集中在自己的身上，当然了船舫中那段时间可以选择忘记。要是那种时候都不认真听的话，这位王爷怕是要将这船顶都给掀翻过来。
“嗯，如画的愿望是可以找回自己的亲生父母。”
得到了自家小姐的支持，如画也便大胆了起来。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自己不过就是想要知道亲生父母是谁现在还过得好不好而已。就只有这样，虽说已经有所怀疑但是事情还没有到最后的那一步怎么都不是顺理成章。
自己不愿意成为那个被怜悯的，这是小姐以前说过的话语。那时候总是不明白为什么这位小姐明明有了苏将军和夫人的疼爱还是说出这般的话语，还以为是小姐自己身在福中不知福的缘故。现在细想起来，没有别人的经历没有体会过别人的生活怎么能够对什么做出评判呢。
抱琴在船舫当中听着自己妹妹的话语，悄悄的将衣袖掀了起来。光洁的手臂上面没有任何的东西，如同戏文当中说的藕节白玉一般的手臂。
“我知道。”
聂祺骁看着满湖的花灯也暗暗说出了这句话，自己也想要找到亲生父母再一叙天伦之乐。只是可惜自己的母亲和父亲早就在那年的党派之争当中成为了牺牲品。不仅仅是他一家还有许多的都受到了牵扯，其实有时候也会不明白，不过就是一个皇位而已。就算是这天下都是自己的又有什么意义。
高处不胜寒，自己无法忍受那种孤家寡人的感觉，仿佛一下子被所有人抛弃唯一的就只有那个高高在上的皇位，这样难道不是最沉重的惩罚吗。
“我的娘亲每年生日的时候都会给我放着满湖的花灯，我娘的手艺可厉害了。任是现在的赵夫人都是以前我家的常客。”
满是自豪的神采，如画似乎能够体会那种感觉，只是突然就有些羡慕聂祺骁竟然还有这样好的母亲。自己也想要有份生日礼物，虽然这么多年都是小姐和姐姐，但自己心中最渴望的还是来自父母的哪怕只是一顿简单的便饭都可以。
有时候越是简单的东西就越发困难的得到。
“不过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我连娘亲和父亲的容貌都不怎么记得。唯独记得的就是那一湖的花灯，星星点点比天上的星星还要好看，而这个时候娘亲就会笑着摸摸我的头。”
荣诀静默的将杯中凉透的茶饮净，这大概就是聂祺骁唯一的秘密了，许是今晚的月色或者是这一湖的星月摇曳，荣诀也开始回想起自己的母妃在世时候的模样了。
湖风刮过，无声的压抑静静的笼罩了整个湖面。月是故乡圆，但只有是父母都在身边才能称得上是团团圆圆的吧。
“算了不说了，我说你这不亏吧。”
聂祺骁察觉到似乎是自己的缘故将整个气氛都带偏了，只好将这话语弄得轻松一些。又不是什么生离死别，至少现在很好啊。自己的王爷还有王爷的王妃，有很多自己可以守护的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