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
“回父皇，这是北宫羽随身携带的手帕，儿臣是在水井边发现到的。”萧卓似乎胸有成竹一口断定这是北宫羽的东西。
“吾儿单凭一块手帕就指正羽儿与时疫之事有关，是不是太武断了？”萧帝把手帕扔到了桌上不想再去看它。
萧帝怎么也不想相信北宫羽和这次时疫爆发有关，不过乌鸦还没回来，不能告诉自己北宫羽是否在淳华宫，如果她不在，畏罪潜逃就说的通了。
不过卓儿说自己撞见了北宫羽投毒，吾儿没理由嫁祸罪名给羽儿，他们两人无冤无仇的，去行宫的路上也十分和谐，没什么异动。
“父皇，儿臣与太守尹归亲眼所见，若父皇不信可以让尹大人和儿臣与北宫羽当面对质。”萧卓的话句句踩在点上，萧帝真的是连护着北宫羽的机会都没有。
不过话说回来，北宫羽的死讯是宫中人尽皆知的事，萧卓不可能提前知道其中有诈，除非他真的在宫外遇到了北宫羽，萧帝在心里琢磨着。
他琢磨了半天也拿不出注意，在这干巴巴的想着不如直接把他们两人找来，也可以问个清楚。
“尹归现下在何处？”萧帝默许了萧卓的建议，问道。
“尹大人正在殿外等候。”萧卓勾了勾嘴角，计划都在自己想象之中。
萧帝皱眉，萧卓这家伙把朕的想法猜的这么透彻，连尹归都安排好了，这一切似乎是有预谋的，朕要帮羽儿一把。
“传。”萧帝向高升比了个手势，他立刻会意跑出去把尹归接了进来。
“微臣京城太守尹归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尹归是萧帝跟前的熟面孔，经常帮萧帝处理棘手的事。
尹家是萧帝一手提拔，对他可以说是尽心尽力，他的话或许还能相信几分，萧帝让他免了礼，“尹归，朕问你，太子与你是否真的亲眼所见北宫爱卿在井中投毒？”
“回禀陛下，微臣与太子在半道上碰到北宫尚书，太子起疑，携微臣一路尾随，的确亲眼所见她在井边停下。”尹归低着头回答的样子是毕恭毕敬。
“你继续说。”萧帝抬头紧紧盯着萧卓，免得他用权威恐吓尹归让他帮自己说话。
尹归是个实话实说的人，他受萧帝提拔自然也依附萧帝，太子的为人他实在看不上，自然不想帮他说话，况且听萧帝的意思也是帮着北宫羽的，自己随不想偏帮着哪一方，却极力站在萧帝一边。
“回禀陛下，微臣与太子到水井旁时，北宫尚书的确捡起一片树叶，用树叶舀了些水，至于树叶中是否藏毒，微臣眼拙实在不知。”
尹归的话让萧卓皱眉，这个尹归居然不帮本宫讲话，回去有他好受的，不过听他的意思也没有帮北宫羽脱罪，是想保持中立吗？这种情况下还想保持中立，简直异想天开。
萧卓撇了尹归一眼，刚想说话，就被一声清丽的女声压了过去，“殿下所言，下官实在惶恐，只怕下官再被调查时疫之事耽误那么一时半会儿，恐怕殿下就要治下官一个反叛朝廷之罪了。”
“微臣北宫羽参见陛下，陛下万安。”北宫羽从大开的殿门外一路走到宣正殿中心，给萧帝行礼问安。
萧帝有几日没见到她，今日见了之觉得她愈发漂亮，怎么看都喜欢，完全忘了身边还有个丽妃。
丽妃今日第一次和北宫羽打了照面，她现在是真的知道萧帝为什么对自己爱答不理，与北宫羽比起来，自己都算是年老朱黄了。
宣正殿内的气氛越来越不对劲，高升见事情不妙，赶紧派了个小太监去给淳华宫传话，消息是宫中传播最快的东西，北宫羽被陷害的消息很快传到了明珠耳朵里。
“小姐……”明珠攥拳不知如何是好，自己根本走不开，明慧随时有醒来的可能，自己要是去了，丢下明慧一人自己也不放心。
“明珠姐姐……”也不知道明慧是不是因为听到了北宫羽的消息，睁开了眼睛。
“慧儿，你怎么醒了，还难不难受，头疼不疼？”明珠赶紧让天枢端了一杯水来，吹温了才给明慧递过去。
明慧才喝了一口就剧烈的咳嗽起来，止都止不住，明珠把茶杯丢在了一边就给明慧顺气，她给她捋了半天，明慧总算停了下来。
“明珠姐姐……你快去帮小姐，不能让小姐一个人……”明慧无力的推了推明珠的手，让她快去帮北宫羽说话。
“可是你……”
“我没事！你快去帮小姐……你忘记了吗，一个要护得小姐周全，萧卓一直想对小姐不利，要是在这里露出马脚，小姐就要前功尽弃了！”明慧也是个识大体的人，她知道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去帮北宫羽度过这关。
明珠随担心着明慧也挂念着小姐，交代天枢一定要保证明慧的安全后就一步三回头的向宣正殿跑去。
宣正殿那边口舌战还在继续，萧卓显然不会让北宫羽占到便宜，“父皇，儿臣与尹大人的确不知树叶中是否藏毒，但北宫尚书乃是宫中女官，未经父皇允许私自出宫，也是死罪一条。”
“殿下，下官出宫乃是陛下恩准，出宫探查疫情也是下官分内之事，说是有违皇命下官实在惶恐。”北宫羽的嘴皮子也不是一般的利索，和萧卓斗一斗也未尝不可。
“宫中人人皆说北宫尚书已经病逝，不知为何又在此出现？是大人侥幸还魂还是大人欺瞒了本宫又欺瞒了父皇？”萧卓勾了勾嘴角，他果然精心安排过这一切。
“不知大人是否知道，欺君之罪是要满门抄斩的？”萧卓拿家族来压北宫羽，哪里知道她只有孤身一人。
“今日殿下是觉得惩治下官重要些，还是救京城的百姓与水火之间更为重要？还请殿下垫垫分量。”北宫羽不惧萧卓的目光与他对视道。
“至于投毒之事，殿下一面之词陛下自然会保持怀疑的态度，是非对错陛下早有定夺，哪里需要殿下操心这些？莫非……”北宫羽停了停，看向萧帝露出一脸无辜的表情，“下官出行了半月，京城如今已经是殿下当家了？”
被北宫羽这么一说，萧帝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萧卓被北宫羽这话气得讲不上话，要是再不接话父皇定要怀疑我的用心，好一个北宫羽，有一套。
“还未恭喜北宫尚书顺利脱险，本宫一早就相信，北宫尚书洪福齐天定有神佛庇佑，哪里会因为一场小病被夺去了性命。”丽妃突然开口打破了僵局，她的开口是北宫羽始料未及的。
“多谢丽妃娘娘吉言，下官这次从鬼门关回来，一定更加尽心辅佐陛下。”北宫羽微微低头，目光却死死盯着丽妃。
丽妃也目不转睛的盯着北宫羽，她隐约看见北宫羽的嘴角微微扬起，她似乎在笑，这个女人居然在笑！丽妃在心里咆哮，对无法动摇她在陛下心中的地位。
卓儿这次太心急了，陛下对她正在兴头上，怎么能这么早对她出手，一击不成就该后撤保持势力，免得让这个女人抓住是自己行刺的把柄。
“北宫尚书，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出宫调查的，不知你出宫为何直奔水井？”萧卓经过丽妃这么一争取时间，又找到了一个合适的机会发问。
“调查全城自然每个角落都不能放过，调查水井自然也是情理之中。”
“那敢问北宫尚书，你的手帕现下在何处？”萧卓挑眉。
“下官的手帕自然在……”北宫羽一摸怀里空无一物，自己的手帕是在什么时候掉的，难道被他捡走了不成。
“不用找了，你的手帕正在父皇跟前。”萧卓走上前抱拳说道，“父皇，方才儿臣禀报的急了些，没说清楚，手帕上儿臣已经让太医查过，那上面有遇水即化的解毒剂。”
“儿臣推测，北宫尚书是想在那是把解药放进水中，这样就可以制造一场来去自如的时疫大灾。”萧卓得意洋洋。
“试问，若不是时疫的制造者又有谁能这么早拿出水中毒物的解毒剂，除非……这个人就是制造时疫的元凶！”萧卓指着北宫羽一字一句的说道。
“父皇，您不妨看看，那块手帕后面绣着什么。”萧卓见萧帝还有些半信半疑，让萧帝翻过手帕。
在手帕翻过去的那一刻，萧帝看见了那块手帕上绣了一个小小的“羽”字，这块手帕的确是北宫羽的没错。
“北宫爱卿，你可有想要辩解的。”萧帝见到萧卓拿出了确凿的证据，也开始疑心北宫羽是不是真的会对自己不利。
这种时候，一个人的猜疑是十分可怕的，特别是眼前的君王，他可以让你享受万人之上的永耀，也可以把你打入无尽的人间地狱让岁月慢慢折磨，消融你的外表。
“大人，您走得这样急怎么把丝帕都落在妆台上了。”殿门再次打开，侍卫似乎收到了高升的命令，没有阻拦这个贸然闯入的女子。
她走到大殿中央，给萧帝行礼，“陛下恕罪，奴婢淳华宫宫女明珠，参见陛下。”
“是北宫尚书的人，免礼吧。”萧帝一听是淳华宫的，立马没了火气，本来还想治她一个擅闯大殿之罪，现在倒是一点也不想了。
“你来这里是有何事禀报？”
“回禀陛下，大人今日本事准备特意打扮了来见陛下的，不巧的是正好得到了京中闹时疫的事，为求陛下安心，大人即刻出宫调查了时疫之事，宫门下钥前一刻才赶了回来。”明珠抱拳回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