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勉扯扯唇，“你做梦是不是，我忙着把醉死的你搬到车上，哪有那个功夫，我倒还想问你呢，喝个酒，喝到衣服都解开了。”
什么？不是他，难道是……云启趁她醉酒就占她的便宜？从震惊和紊乱状态中清醒过来，夏佳宁起身想下床。
秦勉俯身抱住了她，她被压得靠在了床头。
她望着他，没有挣扎，他的脸离她那么近，只有半尺的距离，她甚至可以看见他眼中的自己。
他脸上有纠结的痛苦，“别走，我还是做不到没有你。”
她哧的笑出声，“我妈还好好的呢，我是不可能嫁给你的，那你想要我做你什么人？情妇？小三？还是别的什么？”
“什么都不是，你就是你，我会说服你妈妈让她同意我娶你，行不行？”他在恳求。
她望着他，望了很久，然后缓缓地说：“知母莫若女，你在我妈那也已经和夏超一样被判死刑立即执行了，不可能死而复生，还有，我也根本不会让你去惊扰我的家人！”
秦勉面色一变，眼里像有希望的火苗在破灭，“是不是也要我放弃掉一切，变成平民百姓你们才肯接受我？”
她顿了片刻，“我没让你这么做，我也没指望你这么做，我担不起那个责任，我背负不起这样的一个你，为了我改变你风光荣耀的一生，这样的你我不敢要，或者是，即使我敢要，也许要不了多久你就会后悔，我怎么敢要这样的你？”
“爱情毕竟不是生活的全部，你生下来就尝到了权力和金钱的滋味，再做不成普通人。”她停一下，望着他，“为了爱情抛弃一切，那只是幻想，现实世界有几个人能做到？所以我没有怪你，一路走到今天，你给了我太多太多，我无以回报，我们就这样吧，你还是当你的秦领导，我也会嫁给一个普通人，我们各过各的，谁也不要拦着谁。”
秦勉的脸色渐渐地越来越晦暗，他咬着牙关说：“只要我还在渝市，你就嫁不了任何人，你信不信。”
夏佳宁在他的语气里听出了一丝威胁，“你想干什么？”她问。秦勉不说话，她也板下脸，“别让我再恨你，秦勉！”她说。
他依然不作声。
夏佳宁推开他，想起身，他突然按住她，低头又急又密地亲了下来，她用尽力气推开了他，两人都急速地喘着，身前激烈地起伏，夏佳宁平缓了一下呼吸，又说一次，“秦勉，还想再玩一次强办吗？”
她的眼睛一点一点地濡湿，他眼中燃着一种狂躁，他似乎在拼命地抑制自己，隔了许久，他才说：“对你强来，我不舍得，除非你自愿，否则我不会动你，但是我告诉你，夏佳宁，你是我的，谁也别想把你抢走，你一定是我的！”
他停一停，又说：“哪怕你恨我，你也是我的！”
她不想和他再纠葛，她觉得此刻的秦勉是不正常的，但他终会恢复理智，就像她那时候一样，她都熬过了一个又一个堪比原子弹能摧毁一切的打击，她觉得秦勉也会的，虽然他还在说：“你是我的……你一定是我的。”
她从另一边下了床，绕着床转了一圈，她没有找到自己的鞋，抬起头她问：“我的鞋呢？”
秦勉始终站着，望着她，“在客厅。”
“把鞋子给我，我要回去。”她说。
他不说话，她光着脚转身向卧室外走去，看刚才窗外的夜色，她知道现在大约是半夜，但他已经开口让过她滚了，她不能留在这里，她必须离开。
客厅很暗，昏蒙蒙的，她适应了片刻才大致看到个轮廓，正想去门厅那找开关，灯却一下亮了，他跟在她身后也走了出来。
夏佳宁扭头看他一眼，低下头继续找鞋子，在沙发那儿，她看见了，她还看见了自己的包，搁在玻璃茶几上。
她走过去穿上了鞋，秦勉上前两步，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他用的力气很大，捏的她生疼。
她看着他，两人对视着，他眼里涌动着汹涌的波涛，像随时会天崩地裂翻滚出来，两人彼此的脸色都很苍白，他的心口一点一点地收紧，钝钝地痛，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他还是不想放手。
“不。”他下狠力攫住她的肩膀，“还有办法的，我们走，我们到国外去，带你妈妈一起到国外。”是他放弃得不够彻底是不是，那么他都愿意失去，除了她，他什么都能舍！
夏佳宁恍惚地怔了怔，冰凉的手指搭上他宽厚的手背，然后一点一点地将他的手抽离，彼此交握的手已经失去了温暖，一生的承诺也烟消云散，裂开的鸿沟，让他们在不经意间已经隔着千山万水，永远只能隔岸相望。
她摇摇头说：“没有用的，能不能相爱是两个人的事，能不能在一起却是很多人的事。”她抽过包转身就走，却听到秦勉啊的叫了一声，她吓得立即回头，原来是她手中的包碰到了茶几上的水果刀，结果掉下来正好划到秦勉没穿袜子的脚背上。
立刻，就撕开了一道口子，血沽沽地往外冒着，很快脚背就红了一片。
她吓住，呆了几秒，抓起桌上的纸巾扑过去。
他用手臂推开她，笑了笑，“不会死。”只是那笑意冷冷的，竟有说不出的阴森。
看着脚背上的血滴落在地板上，她泣不成声，她没想过要这样伤害他，真的没想，只是心底最薄的那一处，不住地发软。
“皮肉伤，有什么好怕的？我的心比这痛，你为什么就视而不见？”
“秦勉，我家两条人命都交给了，到底还要怎样？我们为什么就不能好聚好散。”血流那么多了，怎么办，他不能死在这里的，她不能坐牢的，怎么办？怎么办？她根本没办法好好地思考，所有的注意力全在那受伤的脚上，被血晃得一阵目眩。
他扶起她，问：“还要走吗？”
她摇头，她举手投降，这里没有第三目击证人，如果他死了，她百分百就是杀人凶手，怎么办？怎么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