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上人很多，也很杂，你根本分不清在另一侧说话的是什么人，有什么身份，是什么立场。周子楚扫视混乱成一团的评论，不得不说，虽然人们的言论够乱，但其中确实有不少干货。最起码在此之前，他根本不知道如此之多的“秘闻”。
“你说，造谣的有多少。”他问，空口无凭，其中有多少神神鬼鬼趁机作乱，谁又能说得清。
“不知道。”秦子衿回答的很干脆，他甚至没有去想如此推测。
周子楚耸耸肩，关掉这些信息界面。精神从昨天造成的讯息上放松下来，他这才注意到，有两个特别关注的邮件发送到他这里，但他此前一直没有注意。
会被他设置成特别关注的，除了沈慕晴和蒂娅没有别人。他连忙点开。
蒂娅：晚上去不了了。还有，之后大概两个月忙，不联系。
沈慕晴：之后两个月要进行特别训练，会失联。
周子楚若有所思。
在昨天的殉道事件发生后，就紧急闭关，这其中可能有的意味，让他有了一些猜想。
“我们也训练吧。”他说道，调整虚拟空间的各项参数，展开训练。
训练一开始并不顺利，“果然”两个字仍铭刻在他的心里，时刻影响他发挥。但不久后，当他逐渐适应“果然”和它的气息，训练的效率顿时提高不少。半天下来，当他暂停训练，竟发现自己完成了相当于往常120%的训练量。
“那股气息会让学习能力上升么。”他自语，这么说不大妥当，应该说，那股来自殉道的大乘期修士的气息，能让他们更好地感悟道？也许这才是正解。
正午，一条信息公布，并在极短的时间内散布满整个修真界：修真联盟发表文章，声称将在一周后的今天下午两点召开会议，会议全程直播。不用想，这次的会议必定跟殉道的大乘期修士有关。
另一个消息来自黎煌岛，一封邮件通知告诉他，黎煌岛在之后的一周内将不再授课，请这一周内有课的弟子自行安排修行。他想了想，关掉邮件，找来一些炼丹炼器的术法，埋头进去，一心一意地钻研。
一个下午过去，成效显著。往常死活钻研不透的知识点，在这一下午也如松动的瓶颈，被轻易钻破。
不用再测验了，周子楚立刻为之后一周做好计划——设计好时间表，在图书馆里待一周！谁也不知道这份气息什么时候会消失，与其无意义地浪费，不如趁此机会抓紧修行，让自己在短时间内更上一个台阶。
连续七天，他全天候待在图书馆里，如痴如醉地学习各大行业的知识。以前的难点在现在看来简单地如同一加一等于二，他的知识水平突飞猛进，颇有从小学一年级一跃成为小学五年级，即将毕业的架势。
第七天，也是修真联盟通报上说明的时间，周子楚依依不舍地放下手中的修炼，进入官方公布的直播间。
“各位道友，无论你们来自哪方势力，是什么修为，都欢迎你们的到来。”一进来，就有一个主持人这么说道，看来进来的正是时候。到底习惯卡点，这一次也卡得十分之准。
“这一次我们要公布的事情，相信你们也猜到了。一周前，一位大乘期的修士，以身殉道了。”主持人微微垂下头，神情哀痛，却又忍住。他话语神态中的悲伤气氛感染了其他人，很快整个直播间都被悲伤所浸染，全场弥漫着沉重的气息。
“我们花费了一段时间，找到了这位大乘期前辈生前为数不多的资料。”主持人说着，身后亮起一块大屏幕，云霞布满身后，山峰一处凉亭，亭中一副棋局，两个人对坐执棋，一片悠然自得。他退到一旁，让观众们能更好地看清，但更多的，还是不想玷污了这幅唯美的画面。
全息影像中的两个人似是规矩地下棋着，皆沉默不语。良久，其中一人突然道：“众生皆蝼蚁，而我独执棋。”
话音刚落，他气场一清，空灵浩荡仿佛不再是拥有灵智的生灵，而是随处可见，随处可循的道，神圣而平凡。
画面到此结束，屏幕逐渐暗淡，主持人再次走到前方说道：“这位前辈是位散修，生平成谜，我们唯一能查询到的，只有他在化神期时与另一位化神期道友的一场棋局。这场棋局过后，前辈悟道，从此飘渺不知所踪。”
周子楚回忆着棋局，无论在心底重复几遍，他都看不出这场棋局有什么精妙之处。
“你懂吗？”他问。
“不懂。”秦子衿的回答仍然很干脆。这时，主持人似乎也看出广大低阶修真者对此云里雾里，开始了解答。
“修真界有一种说法，叫凝婴以下用拳头，大乘以下拼道统。这句话是古时候流传下来，现今的意义已经不大，但开始可以拿来解释。在凝婴期以下，也就是炼气期到结丹期，修士们解决矛盾的主流手段还是比拼谁的拳头更大更硬，暴力可以解决一切。但凝婴期之后，到合体/化神期，修士们往往不再重视拳头的交击。实力过于毁天灭地，他们更倾向于比拼各自对道的领悟，而方式如全息影像中所见，往往是用某种事物当载体，进行博弈。”
主持人说完顿了顿，见广大修士仍旧一副感兴趣的模样，仍想知道后面的发展，便继续说：“大乘期的修士，并不好说，因为但凡修士步入大乘期，就会不再理会世间事物，不知走向何方。但有一种说法，是说大乘期的修士们仍能比较强弱，但他们的比较和此前都不同。若在大乘期之前，很多修士还需要在某方面比拼才能得知孰强孰弱，大乘期的修士根本无需如此，他们天然知道在哪一方面谁强，哪一方面谁弱，又强了几分，弱了几分，几乎没有改变的余地。”
周子楚心微动，这些说法，似乎有点耳熟。
主持人仍在进行他的讲解，从一方面讲到另一方面。祭奠这位殉道的前辈，也祭奠过往所有殉道的前辈……但说道最后，最终想表达的一点，却才是相对而言最重要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