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皇上点着头,拂袖示意他离去。
陈瑾枫拜过众臣,深深地环视了殿内一周,轻轻地笑了,如果此次真能逃得出去,也许再也不会回来了,这里埋藏了自己那么多痛苦的记忆,父母离奇的惨死,皇上的出尔反尔,安乐的骄奢淫逸。就让这一切通通地远去吧,也许自己会寻一处安静之地,也许会将寻找若琳继续下去,也许……。
门外不知何时刮起了风,似乎有阵阵的凉意,陈瑾枫望了望被乌云遮去的星空,朝着凤仪阁走去,身后仍旧跟着一队的千牛卫。
行至半路,陈瑾枫突然头痛欲裂,遂跌于地,众千牛卫一阵惊慌,其中两人上前扶起驸马,另一人急忙上报皇上、皇后。
观心阁内。
陈瑾枫躺在床上直呼头痛,而黄太医,李太医,张太医都轮番查看着。
号过脉后,李太医问道:“驸马,你可有何感觉?”
陈瑾枫抱头痛苦地说道:“头,头,疼。”
李太医朝两位太医点了点头,遂起身从医药箱内取出一个纸包来:“驸马爷,你忍着点,将此药吹入你鼻中,试试可否有效。”说着,便展开了纸包,露出了里面的药粉,那白色的晶体粉末在油灯光线之下,闪出点点的晶莹。
陈瑾枫边喊着痛,边偷偷地看了一眼纸包内的粉末,这一看他心里大吃一惊,那日在怀谷县命案现场发现的白色粉末与此极为相似,也许会是同一种东西吧。想到这里,陈瑾枫故作痛苦地,有意无意地问道:“这是什么东西,可是治头痛的药?”
“这是硝石,专治头痛病的,只需吹入鼻中,立刻就可将病治好。”李太医说着,便将粉末倒入一支竹管之内。
“我头痛易犯,可否给我一点。”陈瑾枫问道。
李太医点了点头,将纸包内剩余的药粉呈给了陈瑾枫。
忍受了一番不该有的罪,陈瑾枫总算安静下来了,他无力地朝着众人摆了摆手:“你们先下去吧,我浑身乏力,想休息一会儿。”
太医很快地退了出去,只留下千牛卫队阴魂不散地继续站岗。
“你们也出去。”陈瑾枫朝千牛卫说道。
其中一人上前说道:“驸马,属下奉皇上旨意,要时刻保护您,不得离开半步。”
“真是撵都撵不走。”陈瑾枫无奈地摇了摇头道:“帮我放下床幔,我要休息了。”
洁白的缦布垂下,陈瑾枫静静地躺在床上,而床缦的另一面,千牛卫队像木头人似地一眼不眨地盯着,生怕缦布内的陈瑾枫一个不小心就会不见了。
再话回陈瑾枫,他轻轻地将那包药粉揣入怀中,心下开始疑惑,那日在怀谷县发现的白色晶体,会不会就是硝石,如果真是的话,难不成那个突厥人有头痛的毛病?可头痛的毛病也不是什么特别的特征,想要寻出这样一个人,堪比大海捞针,这可如何是好。
正想着,陈瑾枫突然感觉身下一动,他轻轻地坐将起来,移开移动的地方,眼看着床板小心地跳起,露出了下面的暗阁。暗阁内一个大红色身影钻了出来,仔细一看,服饰发髻与自己一模一样,此人朝陈瑾枫使了个眼色,陈瑾枫小心翼翼地跳进了暗阁。
暗阁关上,陈瑾枫听得床上之人出声:“我好点了,我们走吧。”声音如此相像,如不仔细辨认,还真以为是自己的声音。
渐渐地屋子里悄无声息,他在暗阁内四下一寻摸,便摸到了一套衣服。悄悄地钻出暗阁,才看清,原来是一套侍卫服。来不及多想,换下身上的大红服饰,穿上那身服装之后,他装模作样地走出了观心阁。
观心阁外两个守门的兵士静静地站着,看到陈瑾枫出来,却没有丝毫的反应,再仔细一看,两人斜依着墙,不知何时早已昏了过去。
现在该去哪里?当初武扬只是让小桃传话静等消息,而现在,自己在哪等消息?看来还是先离开此地为好。
皇宫内守卫森严,每过约半柱香的功夫,便会有一队千牛卫巡逻过来,为了防止被其他人发现,陈瑾枫小心地查看着周围的地形,寻找着适合自己藏身的位置,正在此时,一道寒光闪过,一把飞刀插在了陈瑾枫的身旁。左右环顾,并没有他人,取下小刀,陈瑾枫展开了插在上面的纸条:“速去丹凤门方向,找到一顶银顶皂围的步辇,打开暗阁,藏于之中。”
大明宫麟德殿。
宫内大臣都已喝得大醉,又有一部分大臣离席出宫,正在此时,一名千牛卫急急上殿,他说出来的消息,令在场的众人酒醒了一半:“启禀皇上,驸马爷失踪了。”
“什么?”明黄色拍案而起:“到底是怎么回事,速速讲来。”
“禀皇上,驸马爷在去凤仪阁的途中,忽然头痛欲裂……”
“朕不是叫太医去诊治了吗?”
“正是,臣等将驸马扶至就近的观心阁内,休息了片刻之后,便要臣陪同去凤仪阁。谁知进了阁内,才发现,驸马爷被调包了。”
“什么?”皇上怒声拍案而起,正在此时,安乐公主哭哭啼啼地跑进殿内扑到了韦皇后怀里。
“裹儿不要哭,就是掘地三尺,朕也要把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抓回来。”皇上下令:“速派千牛卫在宫内四处搜索,传御林军镇守城门,凡是出宫门之人,没有朕的旨意,皆不准。”最后这句话,皇上几乎是喊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