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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归宁

太守府内上下备下了长侯烈风喜爱的菜色。

尉迟媛歇息了半个时辰就被里溪叫醒,前往厅堂用膳。

“微臣府内比不得王宫的锦衣玉食,还请王上莫要介怀。”尉迟旭脸上带着阿谀之笑,看到尉迟媛连忙道,“媛儿快坐下……”

尉迟媛看了看二人的神色,都是面目带笑,似乎相谈甚欢。

“说起来孤有一事不解还请太守大人解答。”长侯烈风举酒向尉迟旭碰杯。

尉迟旭连忙回应,“王上请说。”

“太后十年未曾回宫,为何现在突然又回来了,若单单是为子嗣之事,三年前太后就该回来了……太守大人是太后的表亲,想来这些年必与太后有联系,若有什么消息可是瞒着孤的?”面色带笑,语气玩味,却让在场众人纷纷僵住。

当年甄王后怀孕,无论是从信武侯府的嫡女身份还是王后身份,怀的也是嫡嗣,长侯烈风也让人传给了太后,但太后只是送来贺礼聊表心意,一如他们大婚的时候。

太后即便身为尉迟家的人不喜甄瑶,但上芜醍醐怀孕太后更是连表示都未曾表示可见她对王嗣之事并非如她所言的关心,她关心的只是尉迟媛的肚子。

见众人愣住,长侯烈风也未让人尴尬,“孤说笑了,尉迟大人是太守更是国舅,在朝堂中的位置举足轻重,兴许太后是在太庙多年有些想念亲人,这听到爱妃怀孕才着急赶回王宫看望……”

尉迟旭知晓情况的,连忙点头,“是……王上说的正是……”

尉迟媛却是一头雾水感觉到了氛围的古怪,连忙道,“若说亲人,王上才该是太后最亲近的人,太后虽关心王嗣但更担心王上,这才回宫……”

但看向尉迟旭的眼神却是闪过一丝疑惑,仿佛有什么将她蒙在了鼓里。

本以为爹叫了姑母回来,是为了替她在后宫撑腰防止上芜醍醐作妖,可是现在听到似乎并不简单。

“吃饭吃饭,都是一些家常菜,还请王上不要介意……”兰氏连忙开口。

众人纷纷应和,等着长侯烈风动手。

长侯烈风一看,心头也有了数点到为止,若是尉迟旭能够及时止步会给他省下很多麻烦。

若是不能,那就别怪他不手下留情了。

手上的筷子刚动,门口的家丁就匆匆忙忙赶了过来,“老爷夫人,门口来了……”

“大胆,没看见王上在此,不见!”尉迟旭本就紧张,看家丁火急火燎的过来,顿时忍不住怒道。

“可是……来人是宫里的侍卫……”

话语间,只见追逸已经走了进来,朝着尉迟旭拱手后,便在长侯烈风耳边耳语了几句,长侯烈风眸光一沉顿时起身连忙离开宴席。

“王上……”尉迟媛心头一惊,宫中发生了何事让王上如此方寸大乱。

“爱妃与太守大人可好好叙旧,孤还有事需回宫一趟……”

长侯烈风说完便离开了太守府,径直快马加鞭赶回王宫,独留下目光呆滞的众人。

王宫内。

姒晗离开凤仪宫后,浅秋对义安使了个神色。

义安颔首,唤上了几个身强力壮的小太监一同跟了上去。

在姒晗走后却不知她选了白绫也正如了太后心意。

“待人走后,便对外宣布,月嫔因加害王嗣心怀愧疚,所以自缢请罪。”这样,王上回宫也怪不到她的头上。

只有长侯烈风有了弱点乱了方寸,才能给他们机会,犹如当年一样。

只是当年宫内除甄瑶外无人怀有身孕,才不得不罢手,现在不一样了,媛儿有身孕的事情已经对外宣布,这个孩子怎么都可以诞生,所以这一次,不能再出差错。

蟾宫门口。

锦如一直在等着,对自家娘娘让她留在宫内的举动想了又想便知事情不简单,总觉得有事情要发生。

远远看见姒晗回来刚松一口气,却不想就看到姒晗身后跟着一群太监。

“娘娘……”急忙上前,正准备扶过月嫔,就被义安挡住。

递上白绸,“还请娘娘动作快些,完事儿了奴才好回宫给太后娘娘交代。”

姒晗也没想到义安如此急躁,进了门福身道,“还请公公在外头等着,切身还有点事情要与宫女交代……”

义安的眉头一跳,有些不耐烦,才侧身让锦如进门与姒晗说话。

锦如瞥见了小太监手中的白绫,心头一怔连忙关上门,“娘娘,发生了何事?”

姒晗皱眉,“娆夫人的事情太后已经知晓,现下想趁王上出宫让我自己了断。”

“这……”锦如顿时大惊。

此事王上知晓未追究必然是默认了,太后竟然想如此对付娘娘肯定另有心思,锦如一看到姒晗的眼神,连忙跪下,“娘娘不行啊,此事并非是您的过错,您若是走了岂不是无辜……”

娘娘若是当真扣下这罪名,蟾宫上下也逃脱不了关系。

进宫时就知道了被发落出去的宫女太监,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这蟾宫上下与娘娘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当初姒晗就是看锦如的眼神机灵才挑选的她,现在看果真是个聪慧的。

主仆二人在房内说了好一阵话,但内容都是无关紧要的,义安怎么听不出来是在拖延时间,顿时一个眼神,小太监就上前敲门。

“娘娘,交代的差不多了吧……”

姒晗的心顿时提了起来,让锦如去抬凳子,刚把凳子放下,几个小太监就推门进来。

锦如被逼了出去,门砰的一声就被关上根本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在几个咄咄逼人的目光下,姒晗只得小心翼翼的站上椅子,从房梁上绑着白绫,动作极为缓慢,心头却仍旧按捺不住紧张。

“娘娘若是舍不得,奴才们不介意帮您一把。”

随着小太监的话语,凳子被踹翻在地发出响动,锦如听到声音心头一紧想要推门而入却被义安挡住。

姒晗摔落下来,还未呼出声,脖子上便被另一条白绫紧紧的缠住,一瞬间难以呼吸,只能拼命蹬着腿,却难以挣脱两个小太监的桎皓。

意识逐渐模糊,外头的声音也听得不太清楚。

恍惚间,门被人大力踹开,高大的身影破门而入。

剑光闪过,一只手带着鲜红的血液瞬时迸溅到了姒晗的脸上,脖子上的窒息感也随之一送,恢复呼吸的姒晗剧烈的咳嗽,被人连忙扶起。

“娘娘!娘娘您没事儿吧!”锦如还带着哭腔,方才真的吓死她了。

被砍了手的小太监疼的在地上来回打滚。

“王上饶命!”剩下的几个太监连忙跪下求饶,只有义安还站的笔直。

“迫害嫔妃死罪一条,来人,将他们带下去斩了!”长侯烈风眼底闪过一丝肃杀之气。

几个小太监连忙磕头。

义安往前一步,“王上,此乃太后吩咐,月嫔娘娘无法生育子嗣却暗害王嗣,按照王室法规罪不可恕……”

长侯烈风冷哼一声,目光犀利,以为搬出太后就能为所欲为了吗?

“去回太后,此事乃是孤的意思,上芜醍醐进宫后便蛊惑于孤对孤下蛊,又加害王后与后宫嫔妃罪无可恕,她不配生孤的子嗣,若是太后有所不满,就让太后亲自与孤来说。”

“既然如此,那奴才只能如实告知太后了……”义安自知几个小太监是保不住了,果决的转身离开,回凤仪宫禀告。

小太监被侍卫拖了下去,地上仍旧血淋淋的一片,看的骇人。

但也让蟾宫上下与锦如看的清楚。

王上能为月嫔娘娘与太后对峙,唯有忠心跟着月嫔娘娘才会有出路。

“不怕,孤回来了。”长侯烈风揽过姒晗,手微微颤抖。

却不想姒晗抬起头,眼眶虽红却是方才被勒的,眼底并没有惧意。

“鱼儿不怕,鱼儿知道王上一定会救鱼儿的……”

她说信了,那就是信了。

看她周身完好无损,眼底无惧却是布满了澄澈清明的信任,长侯烈风不由得一滞,随后才缓缓沉声道,“鱼儿胆大,倒是孤怕了……”

他是真的怕了,差一点就以为要再次失去她了。

姒晗一瞬愣住,看着长侯烈风的眸子,尽是认真之色。

他怕什么?

眉头微皱,还未来得及深思就听长侯烈风道,“蟾宫上下认真打理一道,你好生休息,孤去一趟凤仪宫……”

与其让太后作妖,不如他先发制人。

长侯烈风离开后,锦如连忙让人前来打扫清理血迹,自己扶着姒晗进寝内收拾。

看姒晗失神,锦如也忍不住开口,“太后召见,娘娘为何要独自一人前去,可是不信任我们?”

姒晗回过神看着锦如的眼底,仿佛有什么东西变得不一样了。

略略皱了皱眉头,“太后有备而来,必然不是好事,带着你们只是多遭牵连。”

“不是多遭牵连,是娘娘从未想过要信任我们,伺候娘娘有一些日子了,锦如只觉得娘娘似乎藏了许多的秘密,但是锦如一概不知,也没有想过要探知娘娘的秘密。只是宫中嬷嬷在教导之时就说跟了新主子就要忠诚,蟾宫上下与娘娘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娘娘却始终像是把我们排挤在外,即便危难之时娘娘也是孤身一人扛着,这让锦如……”锦如说了几句,看到姒晗眉头越来越紧,连忙跪下去,“锦如越矩了,还请娘娘恕罪……”

姒晗有些晃神。

不得不说,锦如说的都是对的,她带了太多的秘密从没有想过告诉别人,也更怕别人探知,即便换了一批新宫女,也并不上心,只想着剔除了上芜醍醐与尉迟媛的眼线即可。

只是没想到,锦如还会有这样的想法,也是第一次有人这样对她说。

心中定了定,她初回到这宫中,身带秘密仅有自己一人,获得长侯烈风的宠爱是她唯一的依靠,没有长侯烈风的宠爱,她早就死无全尸了。

而在这宫中,仅靠自己一人又怎能活下去。

“本宫知道了,你起来吧……”姒晗看着她的容貌,不过十六七,她在这个年纪的时候还不谙世事,如笼中鸟一般,笑了笑,看着锦如战战兢兢起身,摸着她的手,“你所得对,倒是本宫错了,以后本宫若是有任何事情,会与你们商量……”

“奴婢没有怪……”锦如怕姒晗会错意。

姒晗摇摇头,“我知道你的意思,我要信任你们就是要你们的忠心,我若不与你们交心,你们即便有忠心也宛若虚浮在空无处归属……”

定了定神,起身道,“这后宫中王上的宠爱瞬息万变,来自其他的危机却是不在少数,你可愿随本宫一同渡过,若你愿意,只要本宫活一日便会尽力保你们平安无虞,即便有一天本宫自身难保,也会为你们想好退路……”

锦如顿时一僵,没想到自家娘娘不但不怪罪她,还给她这样的承诺。

反应过来后,连忙重重跪下,“奴婢愿意!”

蟾宫内主仆交心,太守府内却是主仆离心。

长侯烈风在归宁之时骤然离去宛如反手给了尉迟媛一巴掌,良久,她也忍不住牵强解释道,“一定是朝中发生异事才要王上着急离去……父亲……”

“朝中重事我又岂会不知?”尉迟旭冷眉一皱。

而一旁立着的里溪表情却是极为不自然,隐隐约约猜到了什么。

尉迟旭眼见,指着里溪道,“里溪,看你的样子你似乎知道些什么?”

里溪连忙跪下摇头。

但是那脸上的情绪慌张,分明就是知道一些情况的模样。

尉迟媛顿时皱眉,“说!”

里溪紧跟着也是诧异,不可置信的看着尉迟媛,“夫人,您难道忘了?”

众人的目光顿时转向尉迟媛。

里溪认真道。

“之前夫人想要对付月嫔娘娘便趁太后回宫时归宁,要让王上不在宫内的时候将事情告诉太后,让太后处置月嫔娘娘,所以奴婢估摸着王上该是因为这件事情才匆忙离开的……”

“不可能!”尉迟媛沉声道,她明明勒令停下,清楚明白王上的怒点,她又怎会像上芜醍醐一样为自己招来灾祸。

看到里溪认真的眸子,心底顿时一凉。

隐隐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已经脱离了她的控制范围之内。

“王上走了就走了,饭还是要用的,何况姐姐还怀着身孕呢……”尉迟戈开口为尉迟媛解围,担忧的看了尉迟媛一眼。

“罢了罢了……”尉迟旭是信了里溪的话。

虽然尉迟旭不再追究,但是尉迟媛心头的石头还是没有搁下。

用完膳,尉迟旭起身,“媛儿,来我书房一趟。”

尉迟媛看了看兰氏和尉迟戈,见二人表情都有些不自然,便知有事,只得搁下筷子,跟在尉迟旭身后进了书房。

“爹,找我何事?”

“之前爹让人给你的药,回宫后记得要毁掉。”尉迟旭说着目光看向尉迟媛的肚子。

“为什么?爹,难道那药有问题?”尉迟媛顿时皱眉。

欢喜宴之时,一名太监拿着爹的信物交了一盒药给她,说是那药用于助孕,只要服下之后在承宠必定会怀孕。

之前王上到她宫内几回她都用了,可是王上却没有碰她。

直到那夜王上醉酒,她才一朝怀胎。

可现在爹说的这话,却是有其他意思。

尉迟旭眸光阴暗,因为此事若是告诉媛儿,媛儿一定会拒绝,可是现在的局势必定要让媛儿清楚明白。

“媛儿,若是你为太后,太后为太皇太后,这大峪就是咱们尉迟家的天下,到时候谁也不能够看不起尉迟家,你爹我也是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说这话的时候,尉迟旭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尉迟媛也是吓了一跳。

“爹!你想做什么?还有那药,真的有什么问题不成……”尉迟媛下意识的捂住肚子。

“生产之时你姑母会帮你,一定,会是个王子。”

“那……那我的孩子要怎么办,爹,它是您的孙子……”尉迟媛连忙上前,不小心撞在了桌角,但肚子却没有丝毫反应,“难道……难道……”

惊慌的看向尉迟旭,尉迟旭却避开了她的目光,沉声道。

“这胎儿会如正常胎儿一般长大……”

尉迟媛捂着肚子,怪不得,怪不得她怀孕数月,却没有半点怀孕的反应还说这孩子乖,原来她的孩子早就死了。

一切,都是假的。

“爹,您不能这样,若是王上知道了尉迟家就完了!您难道想让尉迟家步上和信武侯府一样的路程吗?”

谁也不知当年信武侯身亡,十万甄家军编入军营后就再也没有消息。

“难道爹现在的情况就比当年的信武侯府好吗?王上是良贵妃的儿子,那就注定不会信任我尉迟家,尉迟家与信武侯府不过是早一步和晚一步的区别,何不殊死一搏,说不定还能挣个痛快前程!”

“不行!爹,王上知道了那一切都会完了,爹,您打消这个心思吧!”在尉迟媛看来,这个举动实在是冒险之极,“我会告诉王上,这样……”这样还能留爹留尉迟家一脉一条生路,活着总比什么都没有的好。

啪——

响亮的把掌声在尉迟媛脸上响起,白皙的脸上五指分明。

“别忘了,你是尉迟家的女儿……”尉迟旭恨铁不成钢,但偏偏这个女儿如今又是他们唯一的希望,只得道,“里溪,送小姐回房思过。”

里溪连忙进来扶过尉迟媛,看尉迟媛脸上的巴掌印也吓了一跳。

回房后,尉迟旭又让人送了药来,里溪一边为尉迟媛上药看着尉迟媛沉重的眼皮问道,“夫人可是困了?”

尉迟媛顿时回过神,想起了一事问道,“里溪,我是从何时开始白日浑噩,夜里精神的?”

里溪算了算,“……大概就是夫人那一日醒来之后,就这样了,总是深夜再起……不过,今日倒是起早,前些日子都要子时后,昨夜还没到子时就起了……”

“那我白日昏睡的时间是不是越来越长了?”

里溪想了想,“是这样的……”

尉迟媛眸光一沉,倦意也随之袭来,沉声道,“里溪,今夜你不要守着我,但你要看着我几时醒来,做了什么,明日白日我醒来后再告诉我……”

里溪有些不解。

“没什么,我就是担心我是不是夜游,听说那些有夜游杀人之症,我怕我也会出现这样的问题……”尉迟媛说着里溪也是被吓住了,连忙点头。

凤仪宫内。

太后听到义安传回来的消息顿时拍桌,许久之后却是冷笑,“也好,我倒要看看他怎么担下此事,一个默认妃嫔杀害自己孩子的人,还能否担当这大峪的王上,义安,你找几个小宫人出宫,将此事散播出去,我倒要看看百姓知道自己的王上是这样一个狠毒心肠,还会如何信任于他。”

“是。”义安刚应下,外头就传来了声音。

“王上驾到。”

义安连忙拱手站到一旁。

看到长侯烈风来,太后也未曾露出异色,只装作毫不知情,“不知王上驾临有何要事?”

长侯烈风看了看义安,“孤以为,太后当有话要对孤说。”

太后眸色一沉,“王上乃一国之君,天下大事都是王上做主,王上的决定哀家自然插不得手……”

长侯烈风眼底闪过一丝疑虑。

太后既以此由处置月嫔,就应该以此由寻他麻烦,他都已经做好了准备,一举解决此事以免后顾之忧,可是看太后的这副模样,似乎是妥协了。

“王上如此护着自己心仪的女子和当年的先王简直一模一样,王上若是因为月嫔的事来向哀家解释,那么哀家无话可说……”太后起身让义安扶着,“哀家乏了,王上请回吧。”

看着太后离开的背影,长侯烈风眼底闪过一丝深意。

来凤仪宫却白走了一趟,追逸也是奇怪,“太后如此大的动作,却在王上回宫后就不闻不问,实在是奇怪……”

长侯烈风也是认同。

“此事我已勒令宫中上下不许再提,太后却还是知道了……”

追逸会意,“属下会派人查看是谁在太后耳边挑唆。”

“还有,太后不可能没有动作,你让人随时关注着凤仪宫的一举一动,任何事情都不能放过……”

追逸应下。

夜里,太守府内。

亥时刚过,“尉迟媛”就醒了,眼底闪过一丝冰冷的嘲意。

里溪听到动静也爬了起来,悄声出门。

这次才亥时刚过夫人就醒了,想了想还是准备按照白日的夫人所说的没有出声,只是悄悄踮起脚关注房内的动静。

只见一身白色亵衣的“尉迟媛”走了出来。

里溪躲在黑暗的柱子后看了个清楚,自家的夫人唇边的笑有些阴森,让人看着发憷,眼底确确实实比白日里要精神许多。

她在院子里拔了一片叶子下来放到唇边。

响亮的哨声未成旋律未成曲,但却颇有节奏,随着窸窸窣窣的响动,里溪只觉得身边越来越阴冷。

黑暗中,一道人影从墙头翻了进来,快速冲到“尉迟媛”的面前,拉起她的手,紧张道,“我就知道,你一定还在!”

里溪顿时一惊。

怎么会有男子出现!夫人何时认识了其他男子。

只是乌云挡住了月光,里溪眯着眼睛怎么都看不清。

“尉迟媛”冰冷一笑,“我能活着那是我的本事……”眼睛嫌恶的看着吹笛人拉着他的手,一个卑贱的蛊人也敢这样碰她?

吹笛人反应过来连忙松手,垂眸跪下,“恭喜主子安然回来。”手微微颤抖,有些激动。

本以为他也该在茅屋中等着死去,等了几日,他却依旧活着。

他就知道,醍醐不会轻易死去。

“遇见了个蠢丫头,否则我早就该醒了,但是没关系,很快这具身子就会完全属于我……”“尉迟媛”敛了敛袖子,“今日叫你来是有事吩咐你。”

“主子请说。”

“姒晗就是甄瑶,我虽然不知道她是怎么回来的,但是这一次,我依旧会让她白来一趟。”“尉迟媛”唇角边不住冷笑,“我几次让你去杀她都未曾得手是因为有人保护她,那这一次,你就去寻寻那人,想方设法告诉他姒晗有危险正在皇宫内受苦,那人必然不会坐视不理……”

男人的心都是敏感的,有这样一个人为她夜闯皇宫,看长侯烈风会不会不起疑心,只要她在找到她就是甄瑶的证据……

里溪听到这话也是吓了一跳。

月嫔娘娘就是甄王后?

这夜晚的夫人想来想去也不会是她的夫人,那一日换了血夫人就成了这样,肯定是上芜醍醐那个妖女作了妖法,两件事都是大事,她白日必要告诉夫人,

“好了,你走吧……”

“是。”吹笛人起身,乌云散去,月光洒落下来。

里溪本正准备偷偷离开,却瞥见了吹笛人脸上狰狞的面容,吓了一跳,呼吸加重,连忙捂住自己的嘴,看着没有动作没有丝毫变化的二人,正庆幸没有被发现。

只见“尉迟媛”捂嘴一笑,“差点忘了,走之前帮我带走个东西……”目光朝着里溪所在的方向狠狠的睨了一眼。

里溪正准备离开,双手便被冰冷的东西缠住动弹不得。

扭头看见两条手腕粗的蛇,顿时吓的花容失色,正欲开口大叫,其中一条便钻进了她的口中,堵住了所有的声音。

第二日早上,尉迟媛醒来,叫了两声,却没有听到里溪回应,心头有些不满,起身出门。

“啊……”

太守府内传出一声尖叫。

里溪死了,死于蛇毒。

众人便猜测是院子里进了毒蛇,却不巧被里溪遇见。

而尉迟媛盯着地上的里溪,心头发着怵,只有她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昨日她吩咐里溪看看她晚上做了什么,里溪今日就死了,说明昨夜在她身上肯定发生了什么,里溪才因此身亡。

蛇,她也没忘记,上芜醍醐最擅驭蛇。

上芜醍醐还在,兴许就在她的身体里,她这是在警告她!

十一月初,凤仪宫终于有了动静。

趁天转凉,义安便找了个借口派了两个小太监出宫。

两个太监出宫后却是找了个乞丐,使了些银子在乞丐耳边道了几句,乞丐连连点头。

奈何那乞丐拿了银子还没热乎,一撅一拐走了两步就被追逸的人给拦下了。

彼时长侯烈风正在蟾宫,说是与姒晗对弈,但不如说是教姒晗下棋,姒晗毫无章法的乱丢棋子儿,倒是逗弄的长侯烈风哈哈大笑。

“你将棋子丢在这里,岂不是故意给孤吃的!”长侯烈风说着又收了几个黑棋子儿。

棋盘上,姒晗黑手起,长侯烈风让了五个子,最后还让白子占领了地盘。

甄瑶棋艺精湛,姒晗一介部落之女自然不能如此。

姒晗干脆的将棋子儿一扔,耍赖道,“不来了不来了,王上欺负人……”

嘴撅的可以挂油壶,倒是十足的女儿家的娇嗔。

“王上,追统领有事禀告。”四海敲门。

追逸才跟着进来,看着姒晗,有些迟疑。

“说吧。”太后如此针对月嫔,可见二人不是一路,所以可信。

“义安让两个小太监出宫收买了个乞丐,将月嫔娘娘害死了娆夫人王嗣的事告诉了那乞丐,并且……”追逸只得拱手。

姒晗的脸色顿时一僵。

她确实如此做了,并且从未后悔过,可是在长侯烈风面前她却必须要掩藏。

于是姒晗起身,“鱼儿身子不适,先行退下了……”

不等长侯烈风开口,便让锦如扶着她离开,不愿再多听此事。

锦如扶着姒晗离开后看姒晗的面色却并不好,望着天,眼底闪过一丝阴郁,锦如便以为姒晗是在为追统领所说的事感到不舒服。

而近日来的相处锦如也未看到姒晗做过其他让人惧怕的事情,反而是她们在王上面前一不小心犯了错,娘娘都会为她们说情,和善的很。

“娘娘不必担心,王上对娘娘如此之好,必然会处理好此事。”锦如安慰道。

姒晗扭过头看着锦如笑了笑,没有接话。

一阵凉风吹来,带来瑟瑟的冷意,锦如为她披上披风,一边系一边嘀咕道,“天气转凉了,娘娘的衣服该换些加厚的了……”

许久,只听姒晗叹道,“一恍眼,我回宫都已经五个月了。”

说完莞尔一笑,捏了锦如的脸一把后回房。

锦如站了一会儿,摸了摸自己的脸,回想着姒晗的话确实感觉到有些奇怪。

娘娘明明是才进宫五个月,为什么说是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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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青涩蜕变,如今她是能独当一面的女boss,爱了冷泽聿七年,也同样花了七年时间去忘记他。以为是陌路,他突然向他表白,扬言要娶她,她只当他是脑子抽风,他的殷勤她也全都无视。他帮她查她父母的死因,赶走身边情敌,解释当初拒绝她的告别,和故意对她冷漠都是无奈之举。突然爆出她父母的死居然和冷家有丝毫联系,还莫名跳出个公爵未婚夫,扬言要与她履行婚约。峰回路转,破镜还能重圆吗? PS:我又开新文了,每逢假期必书荒,新文《有你的世界遇到爱》,喜欢我的文的朋友可以来看看,这是重生类现言,对这个题材感兴趣的一定要收藏起来。
  • 叔叔非婚勿扰

    叔叔非婚勿扰

    她为了通过家族的级别考试,没有办法,相信了算命神婆的指点,偷了别人家的种子。六年后,他是她的老板,他是她的管家,他是她的一切。只是,因为,他要上学了,所以……“妈咪,给我找个爸爸吧!我怕我上学,有太多的小妞喜欢我,所以会把你疏忽……”他是她的总裁大人,因为觉得她笨,所以时不时的欺负她,对她上下齐手,最后甚至想把她拐回家做老婆。她是撞坏他‘老婆’的直接凶手,无数次的巧遇寻找终于找到,却发现她另外不为人知的一面,而深陷其中,最后居然堂而皇之的住进她家。
  • 嘿,我这开挂的人生

    嘿,我这开挂的人生

    陈熠从小生活困顿,虽然爷爷是个闻名十里八乡有真才实学的神棍,但依旧穷得叮当想。相依为命的爷爷去世后,本想继承祖业做一个乡下“小神婆”,没想到爷爷居然给她留了一间店铺!!让她从一个贫穷的孤儿变成一个小地主!梦想靠着店铺发家致富走上人生巅峰的陈熠,一脚踏进了命运的大门,开启了轰轰烈烈的“开挂”人生!
  • 亚玄迷途

    亚玄迷途

    为了寻找十年前失踪的母亲。宫羽芊穿越到了异度空间——亚玄界,在这个术法、古武和科技并存的神秘世界里,末世的阴影一步步逼近,而好似救世主一般的师傅,却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她能够揭开层层迷雾,得偿所愿,挽救亲人与挚爱的残酷命运吗?巾帼群像(不仅仅是女主,就是其他女性角色也都十分的独立。)女主无CP。
  • 三国雷神

    三国雷神

    青梅煮酒论英雄,遥见神龙隐苍穹!汉末风云乾坤改,逆转三国因我在!凭三寸不烂之舌搅乱各路诸侯家,借呼雷引电之力声名鹊起闯天下!忠肝义胆收拢名臣猛将马首是瞻,左右逢源尽享娥皇女英齐人之福!江东双璧竟有断袖之癖!洛神惨死更是另有幕后黑手!河北之王手握《三国演义》!大贤良师竟是穿越先人!最具脑洞的三国同人,最熟悉的陌生历史再现!逆转三国,迎来属于自己的乱世大业!权谋、家斗、美女、名将、战争,一切尽在《三国雷神》!特别提示:本文慢热!!!!!读者群:4675503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