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瑶一个白眼扔过去:“不然你以为是谁?”
“不请我进屋坐坐?”见谢瑶一直挡在门口,淳于砚忍不住问道。
这话说的,谢瑶很想再扔个白眼给他,但还是忍住了:“什么时候了还坐,我要见他,现在、立刻、马上。”
淳于砚把谢瑶从上到下从头到脚的扫视了一遍,问:“你就打算这样去见情郎?”
“我怎么了?”谢瑶奇怪了,她睡觉的时候头发都没拆,衣服也穿的好好的啊,怎么就不能出门了,诶?不对——
“情郎?什么情郎!你别胡说!”谢瑶腾的一下,脸就红了。
薄荷和白果悄悄对视一眼,都偷偷在心里想,这情郎,该不会就是世子爷吧?
不知为何,看见谢瑶这个反应,淳于砚只觉得心口堵得慌,说出来的话也就有些口不择言,语气甚至有点阴阳怪气:“掩耳盗铃、欲盖弥彰。女人啊,果然都是口是心非的家伙。”
谢瑶不知道他为何突然变脸,但她又不欠他的,甚至自己救过他,为什么要看他脸色受他嘲讽,当即回击过去,说道:“就算我掩耳盗铃,盗的也不是你家的铃!你到底要不要带我去?要去见他也不是非你不可,你若是不愿意,就走吧。”
她才没心情跟他在这儿耗着呢。
淳于砚很想甩手就走,但是看到谢瑶倔强的眼神,想想子御已经在床上躺了这么久,他又狠不下心来。
最后只好咬牙切齿的妥协。
“要走就快点,本公子可从不等人。”说罢,淳于砚转身就走。
谢瑶都没想起身后的薄荷和白果来,只顾着追淳于砚的脚步了。薄荷和白果见彼此都被“抛弃”了,无奈之下只好自己跟上去。
谢瑶一行人都离开之后,客栈的店小二这才小心翼翼的关上门。
晚上路不好走,好在现在的谢瑶不是近视眼,今天晚上的月亮又比较亮。否则……谢瑶看着前面一声黑衣的淳于砚,大晚上的,这块黑石头还真不好找。
薄荷和白果的体力自不必说,淳于砚知道谢瑶不会武功,虽然走得快,可也没有使轻功,她们俩很轻松就跟了上来。
只是苦了谢瑶,腿上的伤虽然上了药,可也不是立马就能好的。本来正在恢复中,谢瑶为了不被淳于砚落下,迈开了步子,几乎是小跑着才没有跟丢。幸好这将近一年的时间里,她有灵泉水给调理身体,不像以前那般病弱。
但伤口被扯开,疼是无法避免的。
淳于砚见自己走的这么快,谢瑶都能紧紧跟上,便起了试探的心思,悄悄加快了脚步,还使了一点轻功。
谢瑶见状气闷,只好也忍痛加快速度。许是因为灵泉水的原因,也或者是她经常泡温泉,谢瑶的体质很轻盈,虽然不会轻功,脚程却比一般人都快。
只是这样一来,她和淳于砚之间的距离就拉开了。两人之间毕竟还是有很大的差异,武功、内力、体力、耐力,这些都是原因。何况现在的谢瑶还是个病号。
眼见谢瑶越来越吃力,脚下的步伐也渐渐变得虚浮,薄荷和白果赶紧上前去扶住她。
淳于砚见状,停下来嘲讽道:“本公子还以为你多厉害呢,看来也不过如此。”
谢瑶恨恨的瞪他一眼,这个茅坑里的臭石头,从第一次见面就和自己过不去,嘴巴还是那么坏。她让薄荷和白果放手,坚持自己走。
薄荷和白果被谢瑶的倔脾气弄得没法,心里就对罪魁祸首淳于砚更加生气。这可是她家爷放在心尖尖上的人,怎么能让别人这么欺负!
白果脾气暴,就算知道淳于砚是国公府二公子,是爷的好朋友也不怵他,嘴快的吧啦吧啦:“这位公子怎地如此小肚鸡肠心胸狭隘?我家姑娘日夜兼程赶来此地,现在身上还带着伤,自然不比你这皮糙肉厚的习武之人。你如此和一个小女子斤斤计较,是不是太没风度?”
这话一说完,淳于砚的脸色立刻黑成了烧饭的锅底。
谢瑶心知眼前这人恐怕位高权重,生怕白果得罪了他惹下祸,皱眉呵斥道:“白果!胡说什么呢!还不给淳于公子道歉!”
白果的倔脾气倒是和谢瑶很像,她梗着脖子瞪着淳于砚,就是不肯低头。
淳于砚黑着脸,一步一步走到谢瑶面前,沉声问道:“你受伤了?伤在哪儿?谁伤了你?”
谢瑶被他问的一愣一愣的。她还以为……他走回来是为了教训白果……
淳于砚仿佛看穿了谢瑶的心思,眼神从谢瑶身上移动到白果那边,他不屑的嗤笑一声,道:“不过是个小丫鬟,我还不至于那么小肚鸡肠心胸狭隘斤斤计较。”
他把白果刚才说过的话,又原原本本还给了白果,气的白果把眼睛瞪得更大,却说不出话来。
谢瑶算是再一次见识了淳于砚的毒舌程度。
似是不满谢瑶的沉默不语,淳于砚再次问道:“到底伤在哪儿了?”这次的语气,也不知道是急切,还是不耐烦。
算了,谢瑶觉得,这人啊,就是属猫的,得顺着毛捋才行。
她轻描淡写的说:“就是骑马太久,有些擦伤,并不严重的。赶紧走吧,时间不多了。”
淳于砚没注意到谢瑶说的时间不多了是什么意思,因为在谢瑶说,她的伤是因为骑马被擦伤的时候,淳于砚就想到了她受伤的地方,心里尴尬不已。
偏偏这话是他自己非要问的,再尴尬,他也得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只是他不在和谢瑶赌气,故意加快脚步把她落在后面。但即使这样,谢瑶依然痛的眉头紧蹙。
无奈之下,淳于砚再次停下来,没好气的教训谢瑶说:“痛也不吭声?你倒是好骨气!”说罢,也不看谢瑶的脸色,直接把人环腰抱住,脚下一点,两人就离地而起。
谢瑶知道他这是要用轻功带她走,可是……
“哎,我的丫鬟还在后面呢!”人生地不熟的,丢了怎么办?
淳于砚无语望苍天,他还以为,她要么会因为突然凌空而起吓一跳,要么会骂自己行为随便占她便宜,谁知道这丫头脑回路和正常姑娘不一样,她惦记的,竟然是她那两个丫鬟。
那两个丫鬟,正当他傻呢,一看就是练家子,根本丢不了好吧?也就这傻姑娘自己不知道吧?
淳于砚不高兴了,就不想理人。谢瑶问了两遍,得不到回应也就泄了气。反正薄荷和白果都会武功,应该不会有事。找不到她,她们俩也可以先回客栈等着。
不过薄荷和白果哪里会就这么回去?看到淳于砚,她们几乎就确定了姑娘是来找世子爷的,那就更要紧紧跟着姑娘了。若是让世子爷看到姑娘一个人出现,她们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谁让她们不知道,她们所谓的世子爷现在昏迷不醒,根本看不到她们呢?
淳于砚将谢瑶带到沈临风房间的时候,前后也还不到半个时辰。
脚一落地,谢瑶将从淳于砚怀里挣脱了。淳于砚瞥了她一眼,将自己刚才那一瞬间的怅然若失丢到爪哇国去,推门而入。
谢瑶紧随其后,结果一进门,就看到两个熟人。
“干爹?扶风大哥?你们……”怎么会在这里?谢瑶闭上眼睛又睁开,确认自己没有看花眼。
钟子谦见到来人是谢瑶,先是觉得有些眼熟,随即就想起来了,当初到清河县接子御的时候,可不是就见过这姑娘嘛!她貌似和妹妹名字一样,叫什么来着?
哦,叫谢瑶!
他倒是知道谢瑶和沈掌柜认识,不过,什么时候成了干爹?还有扶风,竟然也和她认识?
看到扶风,想到后面跟着的两个丫鬟,淳于砚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沈临风啊沈临风,你倒是动作快,一早就把这小丫头圈在了自己手下。
沈玉华和扶风也没想到,他们会在这儿遇见谢瑶。他们离开清河县的时候,谢瑶还在家里吧?
而且……沈玉华和扶风都有些头疼,世子爷貌似不愿意让谢瑶知道,他们都是世子爷的人吧?这下可好,该怎么解释?
淳于砚知道谢瑶手里有药能够救沈临风,也不再担心他的性命。见到这几人变幻莫测的神色,突然起了恶作剧的心思。
“沈伯,扶风,想不到你们和这丫头是旧识?唉,不过这也难怪,子御那小子,从小就是个闷葫芦,总是做好事不留名,你说这怎么能行呢?简直就是亏本的买卖嘛!”
淳于砚的话一个字一个字传入谢瑶的耳朵,她呆呆的看着沈掌柜和扶风,不知该作何反应。
淳于砚的话什么意思,她似乎是明白的。以前一直觉得奇怪的,想不通的事情,似乎也都有了解释。
难怪,难怪沈掌柜会对自己那么大方,难怪扶风对玚儿那么尽心尽力,原来都是因为沈临风是他们真正的主子。
她真是太高看自己了,哪会有人在认识没多久的时候,就对一个人那样无私帮助?
“诶?你就是灵雀的主人?还傻愣着干嘛?药材呢?”徐穆清刚才还在给沈临风针灸,这一出来,就看到谢瑶傻不愣登站在门口,就忍不住开口催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