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的奔流,也不擦拭,为着最后一丝尊严!
“你身上有他的味道!所以我要问你!”
幽幽的说完,她转身,跟他行走在相反的方向!
也许曾经互相温暖,但是一切抗不住世事变迁!
依然是背靠着背,却是隔着一个海一样的黑夜,中间是波涛汹涌!
清晨一缕阳光透过窗棂,在那盆依然盎然的杜鹃花瓣上跳舞,地上是温暖的剪影!
绿油油的被子下懒懒的伸出一只手,似是触摸到凉凉的被面,又倏的缩了回去!
再迷蒙的睁开眼,感觉一下天色,她猛然坐起来!
她做了一个美梦,梦里是在一个温暖的臂弯,而她在清晨的第一缕光袭里时,被温柔的唇叫醒,她柔软的挣扎只能伸出一只手去握那臂膀……那虽看似柔弱却在抱着她时婉若强钢的臂膀!却是触到冬的冰凉!
美梦宣告破灭!梦始终是梦!她只能在梦里怀念他,而只有在梦里,她才是最纯真的她!
“小月!”
夕冉缩回被子里,叫了一声!
“小姐!来了来了!”小月气喘吁吁的跑将过来。“小姐,怎么,做噩梦了?”
“哪有人大白天做噩梦的!真是!”
自从跟小月他们说过自己以前每天晚上那个时刻都会做同一个噩梦时,一下子激出了小月的眼泪!自此,只要她单单只叫小月俩字,都会惊的这丫头慌忙跑来,怕是她又做了噩梦!
“跟沐扬说,今天不要去山寨调帐了,我们今天去诚王爷府!”
“小姐,您真的……对诚王爷……月儿昨晚偷听了你们说话!”
小月说着,将头低了下去!小姐不会真如三皇子所说的那样打算吧!怎么会这样?
“呵,没事,不怪你,月儿,去叫沐扬吧!”
夕冉给了她一个温柔安抚的眼神!她不再辩解,一个字都不再说了!如果相信她就相信!如果误会,那就误会!
她无所谓!
马车吱吱咛咛的走在大道上!这里刚出漾王府没多久,夕冉一手撩着马车的窗帘子,向外看着!
芭蕉密密的托着自己的果实列在道路两旁,微风吹过,一阵沙沙的风过林声!
“停一下,沐扬!我要下去!”
马车噔的停住!
“小姐,你内急吗?我陪你下去!”
小月压低了声音问,夕冉却不言语,只是掀了门帘跳下去!
小月不明所以,小姐不爱理她了!默默的闷跟在身后!可是没走几步,她的寒毛就竖起来了!这眼熟的路,这路边自己和大家种的树,这小鹅卵石小径,她太熟悉了!
在这样一个早晨,小姐却选择来这个地方,她明白了小姐为什么不言不语,这是个该肃穆的地方!
这里有个衣冠冢,漾王爷的衣冠冢!
夕冉踏着这鹅卵石小径,走向她记忆里他的方向!他就静静的躺在这里!躺在这一片雾里,一片青翠里!躺在和主屋遥遥相对的这里!
她和他,即使隔阴阳,却也时时对望!
在这个清晨他入梦,可是呼唤她来此?
她为他建这个衣冠冢,只因无漾要葬在皇陵,而此距皇陵遥远!也许以前的她不相信灵魂,现在她信,她相信那是无漾回来看她了!
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刻,回来给她安慰!
缓缓的弯身在那墓碑,凑上唇,吻上那冰凉!然后任身体滑落,与他……背靠背!
“小姐!小姐!”
小月惊慌失措的拉了夕冉起来!手颤抖的指着!
顺着小月儿的手指望过去,那个小土丘,已经长满草的小土丘,露出一个大大的洞,缓缓走近,可以清楚的看见那洞里是一个黑色漆身的棺木,而棺木是破碎的。
里面……空无一物!
“怎么会这样?小姐?”
小月讶然的叫出声!
“嗤,哈哈哈哈……竟然有人是这么崇拜唯一坊主的制衣之技!哈哈!”
夕冉大笑着,笑得弯了腰,止不住的咳嗽着!将眼泪都给甩了出来!
“竟然还这么的有眼光,偷走的是林夕冉这一辈子最用心,最动情的一丝一线织出的灵魂!哈哈……哈哈!”
摇晃着两手,那个女子让天空在她眼中旋转,再旋转,声音是在笑……可是,有谁?……能听出这个人是在笑?那分明是在哭,而且是难听至极的哭!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不该……不该是这种反应啊!这是……”
小月摇着夕冉的胳膊,慌乱的拿袖子拭着夕冉腮边,可是哪里有泪?那里边是小姐为漾王爷做的全部的衣服,入棺那天,小姐倒是冷冷静静的,只是她却哭倒在这墓碑旁边,天知道,那一捧捧黄土埋葬的是衣服,还是小姐的心?
可如今,小姐又是这个反应,是伤心的糊涂了?
“那个人很有眼光,是吗?月儿?”
小月看着自己的小姐突然归复一本正经的走到她跟前,幽幽的丢下一句话,便闪身走在前边,她真的是被搞晕掉了!
是盗墓贼?亦或是包藏祸心的人?究竟有什么目的?
夕冉琢磨着。她—不明白,不就是衣服而已吗,相信这世界上也只有她会以为那是无价的珍宝,才会在埋掉后的一个个夜晚抱着被子无声的低泣!
呵!有谁会跟她一样傻!
她的事情还是不要忧了旁人的心的好!还是让怀疑在她的心中暗暗的疯长吧!
小月慢吞吞的跟在身后,小姐变得好奇怪,她阳光一般的小姐仿佛也在往日里的某一天消失在了这个黑黑的坟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