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6838500000007

第7章 酋长(1)

酋长要回南方了。艺术区很长时间都流传着这消息。人们想,得为酋长送行啊,商量着什么样的送行的方式才适合酋长。自然没人能说服谁,毕竟那是酋长。该如何为他送行呢?

酋长倒是事不关己的样子。他说他的部落需要他,所以他得回南方,娶个老婆(该叫压寨夫人),生一堆孩子,少数民族可以不受计划生育限制,生育随意。酋长的部落在南方深山。他说那是北宋时期便有的,历史悠久,桑田沧海,历数朝不湮灭。他爷爷的爷爷就是酋长,所以他也会是酋长。这是没有悬念的事。他的子民在等待他。

可是,酋长的工作室,怎么办?

他说那也没什么。酋长不富裕。他的工作室是与小向合用的。小向是画壁画,自然要占据四壁,可是小向却是有野心的,四壁之内,他还需要空间制版,做一些看不出是什么内容的丙烯画。酋长画油画,他没什么野心,连丙烯颜料都不愿意尝试。他在民族学院学了四年油画,坚持认为亚麻油和油画帆布能让他想起自己的部落。那里的深山,据说也出产蓖麻油和手织布。所以酋长一直画油画,一直用同一品牌的亚麻油与同一粗细的油画布。他在很多事情上都坚持着自己,难以改变,包括他打算回南方部落的打算。

酋长在艺术区五年了。他现在二十九岁,他说三十岁是到头了,必须回去了。

三个月前,他在乔远的工作室,第一次说出这样的话。乔远的女朋友娜娜,那时还未满三十岁,听见这样的话,未免觉得惊心动魄。她问为什么,三十岁并不老啊,生命刚过三分之一,如果运气好长寿的话。

酋长胖胖的圆脸显得安详。他不经常刮胡子,因为没有电动剃刀。他只在胡子长到可以用剪刀剪的时候,随意剪两下。头发也是自己用剪刀剪,那把剪刀也被他用来剪油画布边角处那些零散的线头,剪方便面里的调料包和火腿肠的包装纸。酋长在很多事情上都是将就的人,他不需要为这些东西各自分派一把剪刀。

那天他便这样摩挲着几根明显属于漏网之鱼的胡子,告诉娜娜和乔远,一字一顿,很有酋长气度。“在我们部落,三十岁还没有娶个女人生个孩子,是不能当酋长的。”

“为什么非要当酋长?”娜娜穷追不舍地问,“你在北京,上过大学,会画画,我的意思是,还不错,不是吗?”

酋长于是挤出一些似是而非的笑容。他们都知道,在艺术区,有人可以卖画或卖别的一切好卖的东西,能够生活得好一些;但也有人什么也卖不出去,他们的生活难免捉襟见肘,像世上所有的小户人家,总不知道明天在哪里安身?也有曾经富足后来败落的艺术家,愤愤不平于这操蛋的世界上竟然不再有识货的知音。自然还有原先穷困后来发达起来的,这样的人,看上去更随和,他们笃定地相信明天,就像相信自己的才能一样。

酋长和小向都属于一直未见起色的那一类。他们最开始在艺术区分别租了工作室,后来房租涨起来,两人便合并同类项,住到一起去了。

两个单身男人,各自一张单人床。酋长的床略大,为承受酋长宽胖的体型。小向的床略小,但整洁干净。床单是浅浅的蓝色,印有白色的小花,像女孩的床铺。两张床放在同一间卧室,有相濡以沫的样子。

酋长总是嗤笑小向在生活细节上的女性化倾向。但小向认为自己只是爱干净罢了。这有什么好笑的呢?小向是浙江舟山人,在艺术区五年了,没有回过浙江。回家对他来说,是一段过于漫长的旅程。他在坚守艺术区这件事情上的决绝,倒是很有男子气概。

谁都没想过,他们两人中先离开的会是酋长。

艺术区的人们都听酋长讲过他的部落。那是一个神话般遥远的地方,贵州重庆交接之地,崇山峻岭之内。酋长说部落有人家百户、高山丛林数座,民风彪悍,喜欢打猎、酿酒。也有人不相信的,毕竟这样的描述听起来太像非现实的传说。

还是春天的时候,他们聚集在乔远工作室外的院子里,相邀来年一起去酋长的部落,旅游也好,写生也好。那些青绿山水,那些穿黑色服装的部落女孩,皮肤也像酋长一样黝黑、臀部像酋长一样宽阔肥大——这些,对艺术家们而言,都是极大的蛊惑。

他们兴致勃勃地探讨,该如何在酋长的部落撒欢儿。那可能是天然适合他们撒欢儿的地方,那里没有物业房租、没有画商画廊、没有昂贵又坏脾气的模特、没有时不时来巡视一番的警察,多自由。更何况,他们的哥们儿,是那里的酋长。酋长就是领袖。他们这些人里,从来没有出过一个可以统领一方的领袖呢!有人又说,那里也没有网络、没有酒吧夜店、没有二十四小时的便利店和随叫随到的外卖。

没人接话,酋长也只是含笑点头,像他一贯的态度,温和地看着这些人,这些穿着随意、侃侃而谈的醉鬼们。他就像看着自己部落的子民一样看着他们。

“酋长的部落有酒吗?”

“有!苞谷酒,自酿的,一斤苞谷酿半斤酒,大碗来喝,多少碗都不醉。”酋长介绍。

“不醉还有什么意思啊?”娜娜问。

“醉了生事,酋长操心。”有人替酋长解释,想当然地。

又有人问,“酋长的部落有美女吗?”

酋长笑而不语。

又有人想当然地说,“有,原生态的,两个女的里有一个是美的,大胸大屁股,最大的那个,留给酋长做老婆。”

人们笑起来,想起酋长回部落后,是要娶妻生子的。酋长的老婆会长什么样子呢?酋长没告诉大家。他说他也不知道,“在我们部落,酋长的婚事都是老酋长,也就是我爹,给定的。”

人们唏嘘一番。几个单身汉不免羡慕这样的包办,他们也想让自己的老爹给自己找个女人做老婆,但可惜他们不是酋长。

小向最是愤愤不平,他指责这样的婚配方式,说好歹酋长是在北京念了几年书的人,又在艺术区混了这么久,怎么还能接受家里安排的女人当老婆呢?

小向声音尖细,像某种动物在惊恐状态下发出尖叫。人们并未对他的异议表示附和,倒是取笑着小向,认为他吃酋长老婆的醋啦。艺术家们似乎都默认了小向和酋长之间的亲密。不是么,在同一间工作室住了这么些年,偏偏两人在任何方面似乎都不算一类人,但还能住到一起去。在眼下的北京,寻常男女怕也没有他们这样长久相处的经历了。

小向生气了,像他家乡的带鱼一般,直通通地把干瘦的小身板绷紧,成为一个巨大的感叹号。他尖声骂着众人,情绪似乎激动,他嚷着,“你们懂什么?你们以为酋长真愿意回部落,再娶个只会生孩子的女人吗?”

艺术家们只得沉默。小向的身影继续像个感叹号一般在四周晃动。他们一直以为,酋长跟他们是一样的人。在艺术区,他们以艺术或梦想这类鬼东西的名义混在一起,事实上却仍不过是每天为生计发愁、为五斗米折腰,能卖画的时候自然好,不能卖画的时候也需要别的临时工作。赚来的钱转手交给房东。空闲下来的时候算算年头,只觉得快到可怕。他们一事无成,又相信自己终会成就一些事。就这样,不断地尝试再尝试,像厨师永远在实验不知味道如何的新菜式。生活和艺术一样,暧昧又不确定。

唯一确定的,是他们虚长的年岁。这些年岁,都是他们在艺术区共同消磨掉的。这大概算是其中最美好的部分了。这之间,自然是有人离开的,也有人搬进来。一个征战的军营,老兵不断退役。有功成名就走的,也有两手空空走的。他们早该习惯了这样的聚散,可是,没人想过酋长也是会走的。他看上去那么笃定,哪怕在凌乱肮脏的床铺上抱着笔记本电脑看电影,也有一种如打坐一般的安稳自在。

没过多久,到夏天的时候,酋长就说自己要走了。但他们都还没去过酋长的部落,酋长已经等不到来年了。

酋长走之前,没有太多要交代的事情。他说那些画框、画布和颜料,大家可以随意来取。反正也带不走,况且他以后也不会再画画了。乔远画国画,不需要那些东西。油画家于一龙倒是去看过,只是他没看上酋长的画具。于一龙正在春风得意的时候,他的画作比酋长卖得更好。其实这么说也不准确,因为酋长在艺术区五年来,统共只卖过两幅画。第一幅是在一次十人联展中以凑数的名义卖的。那幅画没人看明白,只有娜娜觉得好看。她在四川的山区长大,说那幅抽象的油画,像是山峰倒悬的样子。艺术家们并不在意一个女孩的评论,毕竟她在艺术区的身份不过只是国画家乔远的女朋友、咖啡店的服务生,无论哪一点说起来,都和油画没有直接的关系。

但是没多久,一部叫《阿凡达》的电影上映了。那电影里的山,竟然真是浮空、倒悬的。艺术家们依稀想起酋长卖出的画,觉得也许还是有些意思的。他们相约一起去看了《阿凡达》。酋长觉得无趣。他说那电影里,不过是一些蓝皮肤的人,飞来飞去的,而那些倒悬的山峰,跟他的艺术追求更是没有半点关系。

于是人们渐渐不再谈论酋长的画。他后来又悄悄卖过一幅画,当是贱卖,差不多刚好够木画框和油画布的成本而已。那天他大概心情不好,而酋长一般看上去都是心情极好的。他喝了一瓶二锅头,抽很多的烟,烟雾在卧室里缭绕不散,有些像《阿凡达》里那些山峰间弥散的云雾。娜娜进去了一下,被烟雾给挡了出来。她回头告诉乔远,酋长想他的部落了。

乔远也这么想,因为他是酋长,酋长就该在山间云海里生活。他好多年没有回过他的部落了,他一直在艺术区属于他的那张小床上,当他的酋长。

娜娜说:“酋长其实就像《阿凡达》里那些人,跟我们不在一个空间。”她刚刚看过《阿凡达》,很是喜欢那些成人版的蓝精灵,她近来的眼影和指甲油都是那种蓝色的。

乔远笑道,“可惜酋长不会飞。”

娜娜笑起来,举起两只涂有纯蓝指甲油的手,做出飞翔的动作。可是谁会飞呢?娜娜不会,乔远不会,酋长也不会,他们都不是阿凡达,只能在艺术区,过人类的日子。

娜娜想去安慰酋长,毕竟酋长还没有这般沮丧过。他没有固定收入,画又卖不出去。他有时候给一个胖乎乎的外国老头当摄影助理,按天算钱。酋长身材壮硕,却不懂摄影用光。他当摄影助理的多数时候,都是为那老头背摄影器材。老头还有另一个助理用来打光,反光板可比器材轻便多了。那个负责打光的助理还兼任老头的翻译,老头大概讲意大利语,小语种,没人懂。有一次老头去拍慕田峪长城。酋长背着两书包的镜头照相机爬长城,实在费劲,出的汗最后都变成黑色了。这样的时候,他也没有沮丧过。但现在,酋长贱卖了自己的画作,换了酒来喝——看起来真是不开心呢。

娜娜喜欢安慰这些艺术家们。他们多数是容易受伤的,敏感自尊,时常自怨自艾。娜娜觉得,他们更像小孩子,或者某种小宠物,一些称赞他们的好话,便很容易让他们开怀。

可是,娜娜的称赞对酋长没有用处。酋长说要去找小姐。

娜娜吓坏了,她问他,你说的小姐,是不是那样的小姐?

还能是什么小姐啊。酋长连脾气都不好起来。

乔远在旁边听不下去了,娜娜是他的女孩,凭什么被酋长呵斥,哪怕他的确懊丧,也不该这样无礼。于是乔远过去把娜娜拉到一边来,娜娜听话地在小向有白色小花的蓝色床单上坐下。

乔远从酋长的床上捡起一个空酒瓶,倒过来,几滴残存的白酒沿着瓶壁缓慢下落。乔远盯着那酒滴的轨迹看,看了一会儿发现不对,透过二锅头透明的酒瓶,他看见酋长脸上的眼泪,大颗大颗地,也这样缓缓地,落下来了。

连乔远也吓住了,没人见酋长哭过。谁见鲁智深哭过呢?而鲁智深哭的时候,才真正动人心魄。酋长曾经帮娜娜追小偷,小偷抢了娜娜的提包,娜娜喊起来。酋长刚好在,便一路绝尘飞奔过去。他奔跑起来并不慢,身手也依然是敏捷的。小偷碰翻了路边的自行车,一排自行车像多米诺骨牌般倒下去。酋长来不及停下,被倒地的自行车绊倒在地。膝盖和下嘴唇都在流血,大概是被自行车上什么零部件刺破了。但酋长还是追上了小偷。在给娜娜还手提包的时候,他在手提包上留下了一些带血迹的指纹。那次之后,娜娜觉得酋长真是英勇,是“真的男人”。

可是,酋长现在哭了。

“哭什么啊?是因为找不到小姐吗?”乔远开着玩笑。

酋长抹了抹脸,又随意地在床单上擦了擦手,很快恢复了平日的样子。他说,不找啦不找啦,等我回我的部落,要多少女人就有多少女人。

乔远笑起来,想起酋长终究是酋长,怎么会像艺术区其他人——比如小向——那样婆婆妈妈呢。

“想家了?”乔远问。

“想女人了。”酋长倒是直言。

那天傍晚,喝醉的酋长在艺术区内四处闲逛,人们后来知道,是小向找女朋友了,他们准备在那有白色小花的浅蓝床单上亲热,酋长只得回避。没人去揣摩酋长的心事,这样的事在艺术区本就是平常的。酋长四处坐坐,抽支烟,又要茶来喝。什么茶都行,酋长不挑剔。天真正黑下来的时候,酋长便回去了。

酋长没有女朋友,不是现在没有,是从来没有过。起初有人还想给酋长介绍一些女孩认识,毕竟艺术区从来不缺慕名而来的姑娘。很多年以前,艺术家们把那些追随摇滚乐队四处流浪的女乐迷们,称为“骨肉皮”,是英文Groupie的简称。骨肉皮们和摇滚乐队成员们终日厮混,也为他们提供艺术灵感,自己并不搞艺术。艺术区也有类似这样的“骨肉皮”,她们比当年那些女孩们更多样。艺术家们宠爱她们,却又不真的爱上她们。她们是艺术区的骨,艺术区的肉,艺术区的皮,骨肉皮——他们说。

同类推荐
  • 罗密欧与朱丽叶

    罗密欧与朱丽叶

    《罗密欧与朱丽叶》是世界著名戏剧作家莎士比亚的经典之作,创作于1595年。作品通过波澜起伏的戏剧冲突、众多性格鲜明的人物形象和优美抒情的人物语言,描绘了一场惊心动魄的爱情悲剧。剧本从两个世家的矛盾开始,以主人公之死换来两家的和好结束,从整体上反映了人文主义者对于爱情、婚姻以及家庭理想等方面的看法,成为莎士比亚戏剧中最为世人所熟悉的爱情经典。
  • 一掠而过的风景

    一掠而过的风景

    文学是灵魂的叙事,人心的呢喃。“布老虎中篇书系”精选了当代中国一些著名作家的经典作品。这些小说的内容丰富,故事精彩,情节感人,发人深省,回味无穷。本书为系列之一,收录了中国作家协会会员李铁的六篇中篇小说。
  • 地铁歌手

    地铁歌手

    北京的各类酒吧营业时间通常是上午十点或十一点到凌晨三点。上午十点半,林振强不慌不忙地走进了位于后海酒吧一条街的尘缘酒吧。尘缘酒吧刚刚重新装修好,老板叫庄重,是个四十来岁的河北人。他不太喜欢酒吧原来的格调,重新装修了一番。几天前开张营业,目前酒吧还缺一名驻唱歌手。林振强运气还不错,进去时庄重正巧在酒吧。林振强直接说明了来意,庄重问林振强:“你以前唱过歌没有,有没有舞台经验?在酒吧唱歌,得会调动客人的情绪,把氛围搞热闹。”
  • 神探弗洛伊德2

    神探弗洛伊德2

    夜半,他接到一个神秘电话,对方声称自己在梦中杀死了6个人,而那6个人在现实中真的死了,而且就是他梦中的死法。梦真的能杀人吗?一部以小丑连环杀人案为题材的电影火爆荧屏,不久导演便死于非命,而十年前现实中确实发生过同样的小丑连环杀人案,至今悬而未决,它们之间是否存在隐秘的关联?一本讲述梦中杀人详细过程的日记,为何会被主人保留十年?日记诸多细节,与现实犯罪现场完美吻合,主人却坚称自己没有杀人,只是自己的梦在杀人?诡异日记,是凶手滔天罪行的完美铁证还是另类阴谋的破解密码?那个关于爆炸现场的噩梦挥之不去,梦中的他,要如何做才能看清那个神秘的快递员的脸?快递员拼命维护的箱子里到底隐藏着什么?到底谁才是欲将他置于死地的幕后真凶?
  • 西西弗神话

    西西弗神话

    《西西弗神话》汇集了加缪的四篇文章——《荒诞推理》《荒诞人》《荒诞创作》和《西西弗神话》。《西西弗神话》篇幅最短,但却是一篇提纲挈领、体现加缪思想要义的文章。他指出:“西西弗是荒诞英雄。既出于他的激情,也出于他的困苦。”“在他离开山顶的每个瞬息,在他渐渐潜入诸神巢穴的每分每秒,他超越了自己的命运。他比他推的石头更坚强。”其他几篇长文,实际上是从各个侧面充分阐述和充实了加缪的这些思想。
热门推荐
  • 徐偃王志

    徐偃王志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汇聚授权电子版权。
  • 七里樱

    七里樱

    年少时,我们,似乎成为了世界的主角,遗憾过,苦恼过,伤心心过,但庆幸的是在那个即将逝去的青春里,你世界的男主随着四季辗转在你身旁,陪你笑,陪你哭……终有一天,你发现他只是喜欢你身边的那个人而已…“你知道的,我喜欢她哎。”“没事…”至少我的青春,你来过就好。
  • 总裁老公别惹我

    总裁老公别惹我

    什么样的爱情,才会令人焚心蚀骨。我陌千寻,我一无所有,出卖自已。结婚与爱情无关,霸道的男人不仅要我的人,还要我的心,还要我所有的感情。
  • 次元生存论

    次元生存论

    新书——《次元勇者》已发布残忍、残酷、无情,注定悲惨的游戏开启。随着名为主神的少女的宣言,300人命中注定的轨迹转动。这,是以诸天万界为战场的游戏。这,是互相厮杀的游戏。于是,游戏遇上了毫无求生欲与求胜欲的司莫,画风蓦然突变。世界·绝对双刃(完)绯弹的亚里亚(完)野良神(进行中)群:591356039
  •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青涩蜕变,如今她是能独当一面的女boss,爱了冷泽聿七年,也同样花了七年时间去忘记他。以为是陌路,他突然向他表白,扬言要娶她,她只当他是脑子抽风,他的殷勤她也全都无视。他帮她查她父母的死因,赶走身边情敌,解释当初拒绝她的告别,和故意对她冷漠都是无奈之举。突然爆出她父母的死居然和冷家有丝毫联系,还莫名跳出个公爵未婚夫,扬言要与她履行婚约。峰回路转,破镜还能重圆吗? PS:我又开新文了,每逢假期必书荒,新文《有你的世界遇到爱》,喜欢我的文的朋友可以来看看,这是重生类现言,对这个题材感兴趣的一定要收藏起来。
  • 丧尸初现:Z因子病毒系列之一

    丧尸初现:Z因子病毒系列之一

    科学家无意触发了Z因子病毒,不料该病毒引起了全人类的恐慌……科幻惊险小说《Z因子病毒》三部曲,每一部都把你带入一个惊心动魄、引人入胜的人类与丧尸的对抗之中。
  •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青涩蜕变,如今她是能独当一面的女boss,爱了冷泽聿七年,也同样花了七年时间去忘记他。以为是陌路,他突然向他表白,扬言要娶她,她只当他是脑子抽风,他的殷勤她也全都无视。他帮她查她父母的死因,赶走身边情敌,解释当初拒绝她的告别,和故意对她冷漠都是无奈之举。突然爆出她父母的死居然和冷家有丝毫联系,还莫名跳出个公爵未婚夫,扬言要与她履行婚约。峰回路转,破镜还能重圆吗? PS:我又开新文了,每逢假期必书荒,新文《有你的世界遇到爱》,喜欢我的文的朋友可以来看看,这是重生类现言,对这个题材感兴趣的一定要收藏起来。
  • 末世之我来守护

    末世之我来守护

    本书男主徐明杰在末世降临之前,提前觉醒了异能。随着末世的降临,地球上灵气逐步恢复,重新开启了修仙时代。男主的异能加上修仙,使其在末世混的风生水起。开启本书,让我们一起体验一场波澜壮阔的末世修仙之旅……
  • 一个女人的江湖

    一个女人的江湖

    作品追溯一名女子和高中时期的四个伙伴曾经的那段叛逆而激烈、最终走向逃亡与妥协的别样青春,层层悬念逐层拨开,故事始末抽丝剥茧:黑帮人物与中国新闻记者之间发生的这段美仑美奂、凄美决绝的爱情故事,不仅是无法释怀的青春记忆,更是对人性的剖白和解析,看似潇洒,却分外苦涩……值得一提的是,本文作者的语言颇有风格,故事自我,情感独立,不管是情爱描写还是生活片段,嘻笑怒骂信笔拈来,议人议事老到深藏。
  • 冷王爷独宠调皮妃

    冷王爷独宠调皮妃

    本文:宠文,男女主身心干净,专情,腹黑。被炸弹炸死的特工文洛倾居然穿越成一个奶娃娃了,这真是要多悲催有多悲催。穿越了也就算了,可为什么偏偏传言成一个娘亲早死,爹地不管的可怜虫呢?算了,既来之则安之。看她如何小小年纪就抓住男主的心,看她如何玩弄那两姐妹花,看她如何打跑窥视她男人的女人,看她如何揭开她的身世之迷。精彩片段一:某女六岁时。“大哥哥,你以后娶我好不好?”某腹黑女邪恶的赶紧把某男给定下来了。某男看见小娃眼里的狡黠,温柔一笑:“好啊!”···········(省略n字)最后,“啊!!!忘记问大哥哥的名字了啦!”某六岁女娃彻底对自己无语了。精彩片段二:“亲亲相公!你的儿子欺负我。”某女依偎在某男的怀里委屈的道。“娘了告诉为夫发生什么事了?为夫帮你教训一下那小子。”某男语气温柔的对怀里的女人说道。“嗯!还是亲亲相公好,哪像你的儿子啊,叫他自己去解决内急,他偏不,愣是把它拉到衣服上了。”“呃····”某男很无语地说,叫还没学会走路的儿子自己去解决内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