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锦幼意识到车已经锁上,需要钥匙才能打开,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应该遗憾。
“景小姐。”司机小李的声音,从她身后响了起来。
祁锦幼心一紧,手心里渐渐开始冒起冷汗,在被右手心里握住的跟踪定位器硌到手,她的那种心慌感令她无所适从。
暗暗掐了一把,她慢慢转过身来,看向小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嗯,没错,是我。”
“你有什么事吗?”司机小李迟疑地看了她一下,把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祁锦幼摇了摇头,很快又微微颔首,“你来得正好,我想请你帮我开一下车门。”
“你是不是有什么东西,落在车里了?”小李没有立刻打开车门,反而是不确定地询问。
祁锦幼点了点头,不自觉地对手指,有些窘迫地低下了头,“前两天被褚先生赶土车的时候,有东西落车里了,于是过来找。”
小李似乎想到那天的事,恍然大悟,“哦,原来如此,我这就把门打开。”
祁锦幼倏然松开手,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麻烦你了。”
在司机解开电子锁后,她打开车门坐进车里,并顺手关上了车门,她在里面佯装寻找东西的模样。
她的眼睛四处寻找可以藏跟踪定位器的东西,最终,她锁定在安全座椅的底部,她拉开拉链打算把东西放进去——
“你找到了吗?”小李探了半个头进来,还敲了敲车窗。
祁锦幼吓得手一抖,险些把定位跟踪器给扔了出去。
她强自镇定,回以抱歉地一笑,“得等一会儿,我视力不太好。”
“那你快点,一会儿我得回去了。”司机小李半信半疑,但还是转过身去背对着她,拿出烟和打火机。
祁锦幼干巴巴把笑了两声,在确定他没有回头,她才轻轻拉开座椅外面罩着的一层座椅套,把东西放了进去,她连忙把拉链小心翼翼地拉上。
“找到了吗?”司机点燃了烟,抽了一口之后,这才转过身来。
祁锦幼情绪低落,“没有找到,不知道掉在了哪。”
“会不会是少爷看到捡了,然后忘了告诉你?”小李猜测道。
祁锦幼强颜欢笑,“啊,不会吧。”
“那可不一定。”司机小李吐出一口烟圈,指尖弹了弹烟灰,“少爷最紧张你了,上次把你赶下车没多久就后悔了,说不该和你置气,就让我把车给开回去了。”
祁锦幼浑身一震,怔怔地看着他,“是这样吗?”
“虽然他是我老板,但我骗你也得不到好处,景小姐,你长点心吧。”司机小李长长地叹了口气。
祁锦幼陷入了沉思,一言不发。
“我去上个洗手间,你抓紧时间找。”小李抽得差不多了,就把烟给掐灭就往洗手间的地方走过去。
祁锦幼心烦意乱地应了一声。
在确定他走远到后,她纠结地咬着手指,无论如何也下不了手了,她赶紧把座椅外面的椅罩的拉链拉开,费劲地把跟踪定位器摸了出来。
重新拉好拉链,她把跟踪定位器藏进口袋里,如释重负地推开车门走了下来。
“你找到了吗?”小李出来以后正好看到,于是顺口问了一句。
祁锦幼咬了下唇,不敢看他的表情,“还没有,可能是落在别的地方了,我去别的地方继续找吧。”
“好,注意安全。”小李锁好了车门就离开了。
祁锦幼肩膀垮了下来,无可奈何地回了客厅,有些后悔为什么因为一时的心软而下不了手。
思来想去,她只能想到是因为她太善良了,干不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祁锦幼待在别墅当了两天足不出户的宅女,查了一大堆写剧本的资料,只是看来看去都没有看懂。
她下楼想喝口水的时候,看到本来应该在医院的褚冥裂坐在沙发上,吓得险些从楼上摔了下来。
她缓了缓神,赶紧跑了下来,来到他面前戳了戳他的肩膀,“你不是发烧住院了吗?”
一大早突然出现在这,她一时半会儿有些接受不了啊。
“我还想问,你明明知道我住院了,为什么不来看我?”褚冥裂双腿交叠,漫不经心地看向她。
祁锦幼纤细白皙的手覆上他的额头,随后覆上自己的额头探了探温度,“褚先生,你的烧已经退了,而且我不认为有那个必要,你迟早会出院的。”
褚冥裂硬生生给气笑了,几缕发丝垂落,掩住了他眼底的情绪复,“难道你不清楚,只要趁机讨好我,兴许一开心就把行李给你了。”
祁锦幼一拍脑袋,后悔不迭,“对啊,我居然把这点给忘了。”
“呵。”褚冥裂抱以嘲讽。
祁锦幼两手一摊,无所谓的耸了耸肩,“算了,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再者说了,他心是石头做的,别他的好感度刷不上去,反而是她把自己给打进去。
似乎她的转变来得太快,褚冥裂皱眉。
夏伊火急火燎地跑了进来,手扶在门边累得上气不接下气,整个人气喘吁吁。
祁锦幼吓了一跳,“发生什么事了?”
“……褚哥哥,出大事了……”夏伊喘匀了气,她跑了进来,急得焦头烂额。
“说。”褚冥裂吐出一个字,说不出的干净利落。
“司机开车载祁安去学校的时候,刹车失灵,为了躲避迎面而来的车子,他撞到了花圃。”
夏伊的话,就像一滴水滴进了油里,瞬间沸腾了起来。
祁锦幼面色大变,立刻抓住她,“祁安怎么样了,他有没有伤到哪?”
“你先松手!”夏伊不耐烦地挣开了她,“那是褚哥哥的孩子,你紧张个什么劲!”
祁锦幼瞬间被定住了似的,体内的血液似乎在逆流,因为她的身体开始冰凉起来。
“夏伊,少说两句。”褚冥裂站了起来,走到她面前伸手想握住她的手。
祁锦幼却像受到惊吓似的打开他的手。
“祁安怎么了?”褚冥裂淡定地收回手,看向夏伊。
“祁安系了安全带,倒是没有什么大碍。”夏伊注意到他的举动,眼中划过嫉妒。
祁锦幼提在嗓子眼的心落了回去,鼻子一酸,忽然有了一种抱头痛哭的冲动,“他在哪儿,我想去看看他。”
那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如果真的有个三长两短,她会疯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