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欧收拾了行装,踏上了寻找果立诚的旅程。赵家知道后,无不欢欣鼓舞,就差没夹道欢送了。
弄得小欧很伤感,自己在这个家真的没有立足之地了吗?
她说:“妈,你就这么巴不得我赶快嫁出去。”
徐安梅说:“不是妈妈不得,是你实在到了出嫁的年龄了。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愁啊。你能想通,主动追求自己的爱情,是可喜可贺,我们是为你想通高兴。迈出第一步,离你出嫁的日子也就不远了。”
小欧说:“万一我找到果立诚,人家已经不要我了这么办?”
徐安梅说:“那样说明你们缘分已尽,强求不得。但我相信这个世界,一把钥匙一把锁,你的那把钥匙总会找到的。关键你要去找,不能被动在家等。”
小欧沿着果立诚的足迹走,仿佛经历了一场时光的旅游。
她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在教室,上课时间刚到。她走到教室,陆陆续续有人往教室跑。她站在讲台边,往这那些比她小不了多少的学生,心里直发怵。今天,是她第一天上课。
忽然有人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她扭头,看见一个秀气的男生,她错愕的看着他。
他对她说:“你怎么还站在这发愣啊,上课了。”
她明白了,他把她当成了学生。
她看着他在最前面的位置坐下。她有些佩服他,她做学生的时候,就不敢坐在最前面,怕老师注意到她。
这么多年,她习惯了躲在茫茫人海中,不被人注意。现在她却要孤身站在讲台,让这数十双眼睛注视着她,她感到很慌张。
第一堂课讲得很不好,勉强算无功无过。
点名的时候,知道那个拍她肩膀的男生叫果立诚,她拿出点名册的时候,看到那个人讶异的眼神。他一定不相信,她是个老师。
上课时,他突然问她:“老师,你下过墓没有?”
哪有那么多墓给你下,小欧老师回答:“没有。”
真的没有,为此后来每当有古墓葬挖掘工作,她带着学生去,总会苦口婆心劝他们,好好珍惜机会。她在做学生的时候,一次下墓的机会都没有。她觉得是自己运气不好。
运气这东西不能怪她,她操控不了。可是作为一个老师,没有一点实战经验,所说的都是纸上谈兵,她有些惭愧。
她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她这一笑,底下的学生也笑了起来。她不明白他们的笑是出于什么原因,颇为窘迫。
突然有人问了一句:“老师,你几岁?”
“啊!”她看着提问的人,不知道这和这堂课有什么关系。
“老师,跟我们说说汉墓呗。”说话的是果立诚,小欧很感激他把话题拉回到这里。
第一堂课,她就记住了这个男生,名字有点特别,长得特别清秀。
有一次,班里几个同学相约去爬山。
果立诚力邀她参加,她本不想去,她是个懒人,能不动就不动。但怎么能跟学生说:“我懒,不想动。”
她找了个自认为很说得过去的理由:“我去了,怕扫了你们的兴。”
她是老师,他们的学生,有老师在场,学生一定玩不开。她以为这么一说,果立诚一定不会坚持了。哪知,他竟然笑了:“放心,我们不会把你当老师的。咱们是朋友。”
这话小欧以前在电视上听一个老师说过,我希望走下讲台我就是你们的朋友。那时候小欧才读小学,觉得老师说假话。现实生活中,老师要保证师道威严,总是和学生隔着一段距离。
现在可好,她没说做朋友,学生倒把她当朋友了。
去了才知道,果立诚不是开玩笑,这帮人一点都不知道尊师重道,随便拿她开玩笑。
爬上山顶,大家累得东倒西歪,只有果立诚坐到她身边,递给她一瓶水:“赵老师,喝水。”
“谢谢”她接过了水,也没多想。
“赵老师,有男朋友没有?”有同学问她。
“没有。”她如实回答。
一帮人突然从地上坐起来,一个个兴奋起来:“不可能,这么漂亮,怎么会没人追?”
小欧很无奈:“真的没人追,怎么办?”
下山的时候,果立诚一直跟在她身后。大家解散的时候,他突然跑过来,轻声说:“赵老师,如果我追你,你会不会接受?”
介于他们之前没有尊师重道,小欧以为他在开玩笑。
可是生活中点点滴滴的改变,让她感觉到这不是个玩笑。
她办公桌的一个小抽屉里,每天莫名其妙的总有一个点心盒,感冒了讲台上马上有一杯热开水,冒着白雾,杯子下压着一张小纸条。
然后是那个情人节,果立诚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跟她表白,她仓皇而逃。
情人节后,她跟果立诚谈过一次,跟他说他们不合适。不是因为年纪,是因为他们之间隔着太多东西。
果立诚说:“就因为你是老师我是学生吗?”
小欧说:“这是其中一个原因。”
果立诚说:“那等我毕业了,不是你的学生了,我再追你,怎么样?”
小欧笑而不语,心想等你毕业的时候,早就把我忘到九霄云外了,说不定还会后悔曾经的傻气。
可果立诚毕业了,戴着四方帽来找她:“小欧,我现在不是你学生了。”
小欧真没料到这人会这么执着,只得说:“你不是我学生了,可我们直接的差距还在。”
果立诚理解成了自己只是个本科生,而对方已经是博士在读了。
他说:“我去考研究生,没关系,多少差距都阻挡不了我。”
果立诚说到做到,当即去考了研究生。
也许真如果立诚所言,她一直没找到男朋友,是因为他才是她的真命天子。要不然,为什么在他读完研究生这些年中,她还是没把自己嫁出去呢?
果立诚最新一篇微博是在武夷山发出的。
小欧追逐着他的脚步,到了武夷山,如果果立诚还没有走,她坐两个小时的大巴,就能见到他。
可是偏偏在这个时候,天空下起了大暴雨,就一刻间,只见哗啦啦的水往下倒,真的像从一缸缸的水直接倒下来的。
小欧已经买了车票,愣是被这长大雨留在了车站。开始,她还想,这样的大暴雨说来就来,说停就能停。等一等也无妨。
可是等来的是台风预警,提醒市民不要出行。
小欧慌了,如果果立诚还在山里怎么办?
她问售票员,售票员告诉她,今天可定是发不了车了。
小欧说:“那怎么办,我朋友还在武夷山呢?”
售票员睁着一双惊恐的眼睛:“这个时候,你还想进山,不要命了。”
小欧被留在了车站,晚上电视里有关于此次台风的报道,一座山上发生了泥石流,山体坍塌。有的城市直接变成了水城,大街上划船。
小欧看着这些报道,只觉得心惊胆战。
她拿出手机,拨打果立诚的号码,明知道是徒劳,他从开始旅行后,就把手机关机了。可是还是要打,期盼着这时候他会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