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想跟她说没事，但她已经扑过来。
“你什么时候被……你……你的胳膊在流血！”
其实天气挺好的。
虽然现在已经傍晚。
这些年受的伤哪里还少。
但她担心的样子，让我觉得受伤也不是坏事。
“蒋蔚然……”
她突然哭了。
我的妈，感觉世界都塌了。
这么好看的姑娘，我怎么可以让她哭……
“小荼蘼，快打住打住，别哭别哭，我没事啊！你快回去，不是说六点前要到家？别晚了！我还指望你下次再来找我！”
我现在，先回去折腾那些个王八羔子！
她下巴开始颤抖，盯着我胳膊上的伤都不眨眼。
该死，这鬼样子我看着就想把她抱回家。
之后，我告诉她，我喜欢她有时候脾气直，被欺负也不害怕，更不矫情，从二楼抓着绳子就跳到我怀里。
还喜欢她像只小猫，声音小，眼睛干净，把我的心，都挠痒了。
……
她所有的，我都喜欢。
我让她回去她不肯，只好使出杀手锏让她亲我一下，果然，她气急败坏转身跑了。
撑着看她跑回家，我才发动机车调头。
路上给胖子让他们打电话把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之后到小诊所随意处理了下伤口就带着人去报仇。
让小荼蘼掉眼泪的人，我怎么可以放过。
我挨打无所谓，但她哭就不行。
想起她担惊受怕的样子，我全都就不由自主捏紧。
“你别捏拳头，伤口又冒血了！”胖子拍我的肩。
把那群人搞坏之后，我在家待着，也不想去学校。
因为，小荼蘼到我家之后，我发现我一无所有，觉得应该做点改变了……
大学，没必要。
我要早点，跟她一起生活。
而不是按部就班，和别人一样。
每天心心念念，好想她。
大概是老天爷听到我心声，周日的时候，她来了。
还带着药。
巧的是，她是被我姐带回来的。
我没想到她们竟然认识！
当时我正坐在沙发上看球赛，吃着棒棒糖等我姐回来，她之前就说过她这天会回来，之前办了画展，一直捧她的老板姓江，这么多年，也对她不错。
所以我就在沙发上一直等着。
结果听到开门声回头一瞅，我姐旁边站着的那个局促的小妞，不是我的小荼蘼是谁！
可把我乐坏了。
坏到，好久都没反应过来。
“小荼蘼，你怎么来了！”
我姐笑我有了小姑娘就不要她了。
那是当然的，如果娶了媳妇儿，我肯定会对媳妇儿好。
可我未来的媳妇儿很害羞，说是来给我送药的。
其实这点伤也还好，药也到处都有。
可是她送的，是灵丹妙药。
之后我看她可爱，让她帮我吹伤口。
她笨拙又小心的样子，再次让我浑身无力。
我果然，没出息。
她存心让我不得安宁。
之后，我在桌上摸了两颗薄荷糖给她。
第一次，我乐意把我喜欢的糖给我喜欢的姑娘。
我问她为什么认识我姐，她说是画展。
也不足为奇，我姐的画展上人流量还挺大。
可我万万没想到，呵……
不该碰的人，碰到一块儿了。
我这人不信命，也不信运。
只信我自己。
可是……
万事不由己。
回去之后姐姐跟我说，她就是江总家里的小丫头。
江荼蘼，江总……
他们，兄妹？
可她叫他江先生又是什么原因……
没多久，姐姐说要带我去见见江总，我也是有喜欢的人，所以我知道，她喜欢那个江总。
江宅。
我们到门口的时候，刚好看到她手里端着果汁。
侧脸白净，轮廓温柔好看。
她伸手叠卷子。
在做题？
不去学校，但是在家学功课？
看来这个江总，还真是对她很特别。
白姨招呼我们坐下，我问她：“小荼蘼，做题？”
说完我把事先准备好的薄荷糖塞进她手里。
显然她被吓到了。
她说有一道题做错了，我便拿过来帮她解开。
刚讲几句，就听到有人在叫我姐的名字。
手里的卷子瞬间被江荼蘼抽走。
她很怕他，我更确定这一点了。
姐姐给江总介绍我的时候，江荼蘼更紧张了。
江总下楼走过来，他自身就带着高调的气场。
看起来随和，但实际上，应该不是。
我主动招呼：“我见过你，你也应该……”
“我应该认识你？”
他语气平缓，但我感到危机。
算是见过……
可他显然，不想见我。
“你好，江先生，我是江荼蘼的朋友，蒋蔚然！”
我伸手过去。
江荼蘼的脸，都白了。
他不回应。
我也不收手。
“白姨，白姨……我想喝酸奶！”
江荼蘼轻而着急的声音响起。
然后，她装作很自然地样子把我的手推开，跟着白姨去拿酸奶。
体贴心细又善良的姑娘。
我顺手端起茶杯：“谢谢。”
她们走之后，姐姐和江总在讨论画展的事，我听着无趣。
姐姐有意，江总无心。
他应该仅仅是看中了她的艺术天分。
之后，江总把拿酸奶出来邪恶江荼蘼叫到楼上去写卷子。
姐姐拦了一下，没拦住。
之后，他还是答应了一起出去吃饭，并起身上楼去叫小荼蘼。
我有些着急，等了好久。
他先下来，然后，她也下来了。
并且衣服换了。
她的嘴角，坏了。
“题做完了么？”我忍着难受问她。
嘴角上的伤，好扎眼。
“嗯，做完了！”她的表情太不自然。
走的时候，他很自然地把手搭在了她肩上。
我嗓子眼又是一疼，但什么也说不出。
去餐厅的路上，我跟姐姐坐一起。
她说：“喜欢就争取。”
可是……
我以前确定她会喜欢我，现在看到江总，我不确定了。
吃饭的时候，她有些出神。
不小心夹到一块仔姜，很为难。
我本想替她解围，可江总直接把她的手腕抓住，一扭。
那块仔姜进了他嘴里。
……
一直忍着难受，忽然觉得我喜欢的姑娘，永远不会属于我了。
并且，我连最简单的东西，都不知道。
之后她去洗手间，我问她是不是胃口不好。
她有些别扭，说最疼。
我趁机问她，到底怎么了，不希望是我想的那样。
可她避而不答。
我追问，她是不是怕江总，可她说，还好。
————
那天回去，我跟我姐说了我想退学的想法。
她很支持，说我想做什么，她都会允许。
我一直在琢磨这件事，但也没有着急。
心里更惦记的，是小荼蘼。
可我没有找她，她也没有找我。
不知道是种怎样的感觉，明明在同一座城市，却觉得她离我远了。
比之前远。
再见到，是两个月之后的事了。
夜色酒吧的前台打电话跟我说，江荼蘼被缺牙他们带过去了。
心里的火瞬间窜出来。
该死，动谁不行，动我的妞。
带着胖子他们赶到夜色的时候，我手里提着钢管。
江荼蘼看到我喊了一声。
她是什么鬼样子，被折腾成这样扔在角落。
火更大了。
我忍着，问：“你们这是，干嘛？”
“干！”
很好！
老子朝思暮想的姑娘，是他们能动的么！
我疯了一样，就像十四岁那年被人占了位置的那个夜晚。
不，比那个夜晚还疯。
绝不允许有人动我的，不允许！
每一个动作，都没有留有力气和余地。
就一个想法，我要让他们都，死！
她身上的绳子被前台解开了，她喊我别打了。
我让她先出去。
我护着她，可是她要跟我一起走。
她抓住我手的瞬间，我心里，甜的。
“傻不傻，我兄弟都还在这里，我走什么！你先出去，我保证，很快，十分钟？好吗？”
我只想快点，解决完这群人渣。
之后，我把她送出去，缺牙也追出来要为难她，我抓住他手里的钢管就把他往里面拖。
小荼蘼不在，我更放心揍人了。
揍到他服。
“我错了，我错了，放过我……”
我提着他衣领，把他弄到地上：“这次，我要你半条命，如果再知道你靠近她，我要你死！”
……
出去的时候，小荼蘼都要哭了。
本来只打算去诊所看看，但她非让我去医院，没办法，我这人耳根子软，听了话。
处理好伤口躺在病床上，她一直看着我。
我被她看得好不自在，却又开心。
“小荼蘼，我知道我很好看，可是你这么看着我不眨眼，我会害羞的！”
她慌忙移开了视线。
这就是我的姑娘，善良，可爱。
之后我问她怕不怕今天发生的事，以后还会不会找我。
我好怕，她怕，好怕，她不来了。
可她调皮，说怕，说下周再看我。
她走后，我从没这么期待过时间赶紧快一些，再快一些。
觉得每天都好慢好煎熬。
可四天后，我想明白了一些事儿……
我找到一个花房，让花农全部都弄上荼靡花。
想尽办法，一定要！
然后，好不容易熬到约定的时间，我很早就在她家门口不远处等着，带她去了。
她很开心，也很欣喜。
我把决定要走的事告诉她，她傻了。
之后，实在难受。
我带她去夜色喝酒。
算是，离别酒。
她抓着我衣角让我别喝了，我把她手抓住，另一只手继续倒酒喝。
就要分别了，我心爱的姑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