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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红结之毒

据吴道子所说,他的师父名为平一谷,是一位世外高人,常年隐居在深山中,与山川草木相伴,在医术上的造诣非常人能够相比。

吴道子自幼便拜师平一谷,因为其医术天赋深得平一谷的喜爱。年少时,吴道子多动好学,阅尽各类书籍,其中包括偷看平一谷的书作和笔记。吴道子曾翻阅过有关红结研制的方法和所需药引,步骤清晰,药效神奇,以至于吴道子看过几遍后便一字不漏的背诵了下来。

因为对红结的神奇药效很感兴趣,吴道子便直接向师父请教,谁知却得到了平一谷的一顿臭骂,并责罚他抄写经书百遍,吴道子也是性格倔强之人,宁愿责罚也不愿承认自己的错误。

最后,平一谷实在拗不过吴道子的性子,索性放弃了暴力解决的方式,反而耐心十足的为他进行解答并加以告诫。

原来那红结本是治疗瘟疫的猛药,能够将肆掠不止的瘟疫病情就此断绝,前人通过无数种试验和失败,呕心沥血才将红结这种药物研制出来。

可是令他们没有想到的是,普通剂量的红结的确是治病的良药,但是一旦过度食用,便会从救人的良药变成剧毒无比的毒药,这样的副作用着实让人恼怒,尤其是在被某些有心人利用之后,更加成为了威胁社会安危的灾难。

患病之人不仅会莫名生出大片红色胎记,同时身体也会不受控制的膨胀起来,从微胖到臃肿,直到最后失去本来面貌。

自从红结被研制出来以后,无数人惨遭红结之毒,中毒之人基本上都会五脏肺腑剧裂而死。平一谷曾经用红结救治过数人,没想到最后他们还是难逃死劫,平一谷将所有罪责都怪到自己身上,于是不辞辛劳翻山越岭寻找各种稀有药草,试图研制出阻止红结病发的解药。

谁料想在研制解药的同时,平一谷也不幸身中红结之毒,他无法接受自己竟然会被毒药浸染,于是便在自己的隐居小屋内自尽身亡。

彼时吴道子正在人间历练,他四处云游,用药草研制的药粉为所有萍水相逢之人免费医治,待历练期满后,吴道子回到家才发现师父平一谷已经去世,可是山里连个吊唁的人都没有。

尽管平一谷在去世之前给吴道子留下了书信,希望他能够坦然接受自己的离世,并继续用自己的医术为众生谋福。但是在看到信件后,吴道子反而更加的痛不欲生。

作为名医平一谷的徒弟,他觉得自己简直辜负了医术天赋和师父的信任,以往他总是以上帝的姿态来俯看每一位求医之人,仿佛自己是无所不能的大罗神仙,可是师父的离世却将他的骄傲与自信坠入了尘埃里,一个连师父都无法救活的医师,还有什么资格治病救人?

从那时起,吴道子便立誓不再为任何非亲非故之人诊治,他就像疯了一般,不断的进行各种试验和总结,最后竟然让他成功研制出红结的解药,但是曾经立下的誓言依旧没有改变。

白萱萱跟在赵晗身后,此时的脑海中却是思绪万千,她晃了晃脑袋,勉强将思绪拉了回来。两人七拐八拐终于来到了赵晗父亲赵卧川的住所。

推开木门,“吱呀”声轻轻响起,室内一股怪异的香味扑鼻而来,白萱萱微微皱眉:“这味道,难道是谪粟?”赵晗不置可否的点头,又转头看向床榻,如果没有谪粟,他的父亲该怎么办?

谪粟是一种类似于罂粟花的植物,它的主要功效在于能够短暂性的麻痹人类大脑神经,从而帮助大脑得到更好的休息和睡眠,也是用来逃避现实的方法之一。很多人会将其制成形态美观的香烛,在燃烧殆尽后升腾起的缕缕白烟中,逃避现实世界中的残酷与不安。

赵卧川竟然已经需要通过谪粟来为自己减轻痛苦,那么说明他的病症已经达到了一种难以想象的地步。

听到窗外有响动,床榻上的赵卧川微微挪动,急促的呼吸声听起来让人感觉十分的压抑。

“晗晗,现在已经几时了?”赵卧川双手摸索着坐起身来,凭借听力判断声音的方向。白萱萱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虽然已经做好了他病入膏肓的准备,但当真正见到的时候内心深处还是有点发怵。

一张硕大的脸庞高高肿起,眼部周围皮肤肿胀将眼睛包裹,依稀只能看到一条缝隙,红色的胎记从左脸上蔓延开来,覆盖住整个颈项,似乎延伸在衣服遮盖的每一处。那身材犹如肿胀的皮球一般,每一个动作都吃力万分。

旁边的赵晗像是预料到了她的反应,脸上没有任何的不适,只是眼眸微垂,眼角堆满了阴郁。她深吸一口气,缓步走到了床边,伸手轻柔的握住赵卧川摸索的双手:“爹,现在才刚过酉时”,说罢赵晗回头看了白萱萱一眼,脸上喜色难掩。

“爹,你猜我带谁来看你?”赵晗像是换上了另一幅面孔,那俏皮和狡黠的模样让人看着十分喜欢。

“让爹猜猜,难道晗晗是带心上人来见我了?”赵卧川肿胀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但是语气却能听得出来,这对父女的感情到很是不错。

“爹,你干嘛要取笑女儿,女儿是要一辈子陪在爹爹身边的。我这一次带来的是能够医治红结的神医,您和快就会好起来的。”

“哦?神医,这段时间你给我找的‘神医’可不少了,都是些江湖骗子晗晗,不需要再为爹费心思了,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赵卧川的声音突然变得清冷起来,一股寒意若隐若现。

“这次可不是一般的江湖术士,她是吴道子的徒弟,而且吴道子也来到和剑山庄,愿意为徒弟的诊治作指导。”赵晗语气中难以掩饰的喜悦。

“吴道子倒真是赫赫有名的医师,连这样的人也能请来我们晗晗真是长大了,那,这位神医要怎么称呼,总不能一直叫人家吴道子的徒弟吧!”赵卧川似乎并没有因为听到吴道子的名字而感到欢喜。

“对哦,我都忘了问你的名字了。”赵晗这才忽然想起来自己似乎一直没有过问人家的姓名,她回头看向还在愣神的白萱萱。

“不碍事,我叫白萱萱,”刚说完白萱萱就后悔了,自己怎么这么笨呐,跟陌生人打交道起个假名也是很重要的一件事情。

“白萱萱?莫非你是白惊云的女儿?”赵卧川语气突然有些异样,他伸着头看向白萱萱说话的方向,竭力想要张开被挤压的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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