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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我会陪你等天明

1

杜威被带走了,警察很快给杜良打了电话。

“请问您是杜威的父亲吗?”

办公室里,杜良开着香槟,准备庆祝温皓的身败名裂,却接到警察的电话,他不解地问:“是,请问你是?”

“您好,我们是北港派出所的警察,我们怀疑杜威跟一起投毒案有关,请问您能过来一趟吗?”警察问。

杜良愣住,一头雾水,什么投毒案?杜威怎么会投毒呢?

“警察先生,您是不是搞错了,我儿子怎么会投毒?他连一只蚂蚁也舍不得杀死,怎么会作出这种残忍的事情来呢?这中间一定有什么误会,一定是有人陷害他。”杜良激动地叫起来。

警察说:“具体的情况我们会调查的,现在受害者躺在医院,请您过来一趟。”

杜良挂断电话立刻赶往派出所,开车前往派出所的路上给校长打电话,校长此刻正焦头烂额地处理烹饪室的事,他趁着混乱把有毒的食材收起来了,可是现在温皓他们正在寻找证据,一旦被他们找到有毒的食材,可能就会查到他的头上来。

“你是怎么办事的,为什么被抓到派出所的人是杜威,温皓呢?温皓怎么样了?”路上,杜良一边开车一边问。

校长急得满头大汗,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出事的是杜威不是温皓,现在温皓他们正在找有毒的食材,怎么办?”

出事的是杜威不是温皓,怎么会变成这样?

杜良一肚子火,不耐烦地说:“要怎么做需要我教你吗?阻止温皓他们,如果他们找到证据,你就倒霉了。”说完他就挂断了电话。

烹饪室外面,校长紧张地看着里面寻找证据的温皓他们三个人,他不确定食材拿干净了没有,如果温皓查到他的头上来,那么他就完蛋了。这样想着,校长心里闪过一个念头,他急忙转身离开。烹饪室里,温皓、夏可可和亚瑟正在寻找食材。

“一定是食材有问题,只要找到食材,就能救杜威。”温皓说。

亚瑟皱眉,陷入沉思中,杜威的事他听温皓说了,听温皓的描述,杜威似乎早就知道食材有问题,所以才故意和温皓调换了食材。如果是这样,一旦查起来肯定会查到杜良身上去,如果能掌握杜良下毒的证据,那么杜良就完蛋了。

杜威宁可自己受陷害也不愿意说出真相,他是想保护温皓的同时保护杜良,不管杜良做了多可恶的事情,他毕竟是杜威的父亲。

这样想着亚瑟忧心忡忡,他停下来说:“温皓,你有没有想过,在你踏上代理董事长的位置开始,你和杜良的战争就已经开始了,杜威是杜良的儿子,你和杜威可能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温皓沉默不语,抿紧了唇,低头寻找食材。

是的,从他站在杜良面前捍卫父亲的权力开始,他和杜威就不可能回到从前了,他面对的敌人不是别人,是杜威的父亲。

可是,他和杜威从小一起长大,他们形同兄弟,不管是谁,就算那个人是杜良,他也要把他揪出来,谁也不能伤害他们,他要保护自己,保护父亲,保护杜威。

夏可可扭头看温皓,他心里想的她听得一清二楚,温皓想要保护自己、保护温董事长甚至保护杜威,可是鱼与熊掌不能兼得,杜威和他,他只能选择一个。他们不可能再回到从前了,他和杜良的战争只会让杜威更加为难,可以说这次杜威成为他们的牺牲品,杜威是无辜的。

和杜良的战役,才开始他们就失去了杜威,接下来失去的又会是谁?

烹饪室外面,校长拿着汽油悄悄地潜回来,将汽油在门外点燃,汽油往里面流去,火立刻往里面蔓延。

温皓等人正寻找着有毒的食材,门外突然有人叫起来:“着火啦,着火啦——”

夏可可扭头看过去,火瞬间蔓延进来,她惊叫一声慌忙拿东西去灭火,大叫:“快点儿救火。”

看着蔓延进来的火势温皓皱眉,这里是烹饪室,有很多液化气,一旦遇到火就会爆炸,必须快点儿离开。他脸色一变,抓住夏可可就往外面跑去:“快点儿离开这里。”

“八阿哥,快走。”亚瑟冲八阿哥大叫一声,大家往外面跑去。

烹饪室外面,校长看着跑出去的温皓等人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此刻教室里的火烧得更旺了,望着燃烧的教室,校长说:“就这样都烧干净吧,烧得一干二净,谁也找不到证据。”他说着,满意地转身离开。

温皓等人跑出教学楼,大家已经疏散开来,纷纷跑出了教学楼,滚滚浓烟从烹饪室冲出来,不一会儿,巨大的爆炸声传来,有人在尖叫,大家慌乱地逃出教学楼,不一会儿消防车到达了学校,消防员迅速地冲进去,抢救起火的烹饪室。

夏可可望着燃烧的烹饪室心有余悸,幸好跑得快,否则他们肯定会被困在里面,不知道有没人受伤,可是,好好的烹饪室怎么会着火呢?

温皓望着烹饪室,脸色变得严肃,拳头不自觉地握紧。杜威前脚才出事,烹饪室后脚就着火,这火着得也未免太巧合了吧,到底是谁,是谁在背后做手脚!

与此同时,北港派出所里,杜威坐在审讯室里保持沉默,杜良带着律师急急忙忙地跑过来,律师和警察交涉着,审讯室里只剩下杜良和杜威。看着杜威,杜良恨铁不成钢,一肚子火,指着他来回走,最后生气地问:“你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出事的人是你?”

他要陷害的人是温皓,为什么出事的人变成了杜威?一定是温皓,一定是温皓发现食材不对劲,就和杜威换了,顺水推舟陷害杜威。

杜良这样想着,于是问:“是不是温皓对你做了什么?你告诉我,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看着杜良,杜威眼中闪过一抹痛楚,沉声说:“爸爸,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不肯放过温皓吗?和温皓没有关系,他根本就不知道食材有问题,是我和他调换了食材,阴错阳差地代替了他。爸,你和校长的电话我听得一清二楚。”

杜良愣住,没想到他居然听到了自己和校长的对话。

杜威说:“我宁可吃下那些东西的人是我,也不希望是别人!”

“我没做错什么,轮不到你教训我。你以为你这么做我就会住手吗?杜威,你就是太善良,太软弱了,你听着,只要我当上董事长,你就是未来的少东家,整个食味都是我们的,温皓算什么?在你面前他什么也不是。”杜良捧住杜威的脸,激动地说。

看着近乎疯狂的父亲,杜威痛心地说:“爸,住手吧,害人终害己,温皓是我的朋友,你是我的父亲,求求你们,不要再斗了好不好?”

杜良甩开他,说:“这句话你留着去跟温皓说,不是我不住手,是温皓不肯放过我,如果他把董事长的位置给我,我就住手。”

杜威愤怒地站起来,怒斥道:“董事长、董事长,你做了那么多就是为了一个董事长的位置,那个位置有那么好吗?为了它你看看你把大家变成了什么样,你看看你变成了什么样,食味本来就是温家的,就算你夺得了董事长的位置,你那些卑鄙的手段,赢也赢得不光彩!”

杜良闻言也怒了,怒声说:“放肆,杜威,有你这么跟父亲说话的吗?这个世界从来是能者居之,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我要的是结果,是董事长的位置,那本该属于我的位置!”

“爸——”杜威怒吼一声,杜良的心里充满了不甘和愤怒,他不会住手,为了董事长的位置,他始终执迷不悟。

杜良激动得脸近乎扭曲,狰狞地看着杜威说:“不管是谁,谁阻碍了我的道路就必须消失,哪怕是你,我也绝对不会手下留情。如果你执意帮助温皓坏我好事,就休怪我不念父子之情。”

“爸,董事长的位置真的那么重要吗?重要到可以让你忽视温伯父对你的付出?重要到可以让你忽视大家对你的尊敬?重要到可以让你连自己都忘记吗?权力就真的那么重要吗?”杜威痛心疾首地喊。

杜良不想听他说话,冷漠地说:“等你长大了,你会明白爸爸的心情的,这几天你就在这里好好地待着吧,等我解决了温皓,会来接你的。”说完他转身就走。

“爸——”杜威扑过去想要拉住他,杜良走出门去,门口的警察拦住杜威,望着远去的杜良,杜威痛心地大叫,“爸,你住手吧——”

杜良像没听见般,冷漠地走开,带着律师离开派出所。

杜威被留在派出所里了,杜良和律师开车离开,律师不解地看杜良,说:“为什么不把少爷保释出来?我有把握可以让少爷保释。”

杜良说:“不用了,就让他在里面好好地反省反省吧,省得他出来坏了我的大事。”

杜威性格太善良,善良到软弱,他宁可自己受伤也不愿意温皓受伤,如果他出来,他一定会竭尽全力帮助温皓,到时候对付温皓他就投鼠忌器了,现在也好,让他在派出所里待着,等解决了温皓,他再把他保释出来。

律师微微点头,说:“现在食味股市动荡得很厉害,温夫人已经开始着手让股市恢复了,她想帮温皓。”

杜良冷笑一声说:“我早就料到她会有这招,温皓是她的儿子,她一定会倒戈帮助温皓的。”

律师皱眉说:“现在怎么办?一旦温夫人帮助了温皓,食味的股市恢复正常,公司恢复正常运行,要想再把温皓拉下来就没有机会了。”

杜良说:“我不会给他们翻身的机会的,你召集几位大股东,我们开一个会,我倒要看看,面对食味现在的状况,温皓打算怎么处理。”

律师心领神会地笑起来,说:“如果温皓拿不出方案来,我们就可以质疑他的办事能力,趁机让他下台。”

杜良冷笑一声,迅速地开车往食味公司大厦驶去。

杜良回到食味的第一件事就是召开股东大会,管家给温皓打电话,杜良突然召开股东大会肯定是有备而来的,这次不知道又要耍什么花招。

“温皓少爷,希望您能尽快赶回公司,现在各大股东正陆续往会议室里赶,请您快点儿过来吧。”管家给温皓打电话说。

“好的,我马上过去。”温皓说着挂断电话,回头看着风韵学院的教学楼,烹饪室的火已经熄灭了,但是炸毁烧坏的地方很多,校长正在派人收拾现场,一把火把所有的罪证都烧得干干净净,如果不是杜威和他调换了食材,现在在派出所的人就是他了,没有证据,他将百口莫辩。

亚瑟接到管家的电话,扭头看温皓说:“杜良召集了各大股东开股东大会,恐怕是冲着你来的。”

温皓收回目光,说:“走吧,去看看他到底玩什么花样。”说着,他转身往停车场走去,夏可可和八阿哥扭头看他们,不知道杜良在公司里玩什么花样,风韵的火才熄灭,食味那边就又有新动作了。

杜良不会让温皓有喘息的时间,他要把温皓拉下来必须尽快。

温皓和亚瑟开车离开,前往食味公司的大厦。与此同时,温严的病房里,两名护士推门进来为温严换药。心电仪上显示着他的心跳,温严沉睡着,仿佛永远不会醒来一样。

两名护士一边换药一边议论着。

“食味作为最大的食品集团,没想到温董事长倒下后就四分五裂,真是想不到啊。”一名护士说。

另一名护士为他换着药,说:“大集团就是这样,温董事长倒下了,他们肯定内讧,你想啊,董事长的位置谁不想要啊。”

“不是说由温皓代替的吗?”那名护士不解地问。

“现在虽然说是温皓代理着董事长的位置,但是温皓毕竟太年轻了,还只是一个孩子,他怎么可能镇得住场面?食味的那些老板股东哪个不是商场上的人精,温皓怎么可能是他们的对手?”另一名护士给温严上完药开始给他擦拭身体。

“看来食味要换主人啦,我听说,温皓还差一点儿死了呢,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护士说。

“不是吧?这食味集团内部的斗争也太厉害了吧。”另一名护士不相信地说着。

病床上,温严手指痉挛一样狠狠地抽动一下,正给温严擦拭身体的护士吓了一跳,温严手指再次动了一下,他的眼珠转动着,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那护士吓了一跳,叫起来:“温董事长醒了,快去叫医生!”

另一名护士慌忙跑出去叫医生过来。

病房里,温严睁开眼睛,护士关切的脸赫然出现在眼前,不一会儿医生跑过来,为他做体检。

温严醒来,公司里,杜良召集了各大股东准备对付温皓,亚瑟和温皓急匆匆地赶来,管家站在公司门口等待温皓,远远地温皓的车开过来,飞快地停下来,两个人从车上走下来,管家迎上去说:“杜良召开股东大会,一定会针对你的办事能力,向各大股东施压把你拉下来,这里是杜良财物的账本,必要的时候把这个拿出来。”管家把账本递给温皓。

温皓接过账本,问:“你怎么会有这个?”

管家说:“温董事长早就料到杜良会有这么一天,一直暗中收集他的证据,只是温董事长碍于多年的情分才一直没有把这个公开出来,现在杜良既然走到这一步,我们也没有必要顾及他了。”

温皓捏住账本,大步往会议室里走去。管家跟在温皓身后走着,突然手机响起来,是医院里的电话,他停下来,接通电话,问:“怎么了,温董事长的病情有变吗?”

电话里传来温董事长的声音:“唐顾,辛苦你了。”

管家惊喜地大叫一声:“董事长?您醒了?”

温董事长说:“你过来吧,接我去公司。”

管家立刻兴奋地往外面走去:“好,您等我。”他说着飞快地出去,开车往医院驶去。

2

会议室里,各大股东等待着,温皓和亚瑟走进来,径直走到董事长的位置上坐下,杜良笑着说:“好,现在人都到齐了,会议可以开始了。”

温皓看向杜良,说:“行了,开始吧,你们临时召开股东大会,有什么事?”

一名股东说:“现在食味的股市动荡不安,我们的股票大幅度下跌,很多合作商和我们终止了合约,你作为代理董事长,这些事情总要处理好吧,我们等了这么多天,也没有见你有什么行动。”

温皓抬手向身后的亚瑟,亚瑟将手里的资料递给他,温皓把资料丢在桌上,说:“对于股票的事情,我已经着手调查了,这次的市场动荡跟公司本身没有关系,是有人暗箱操作,与外人联手打乱食味的股市,相信很快就会出结果了。”

闻言,在座的许多股东脸色变了,有人说:“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公司有内奸?”

温皓冷静地说:“有没有内奸我一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的,事情关系到在座所有股东的清白,没有十足的把握我不会信口开河,同时,没有十足的证据,我不会怀疑在座的任何一位,清者自清,所以大家放心。”

“我对食味忠心耿耿,食味就是我们的家,居然有人做出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和食味为敌就是和我们为敌,温皓,这件事你一定要查清楚。”一名股东激动地叫起来。

杜良看温皓的眼神冷冷的,没想到在短短的时间内,温皓就已经查到股市问题上来了,他必须尽快把温皓赶下来,否则必成大患。

“内奸的事情可以慢慢调查,但是现在食味的股市一团乱,你作为代理董事长,总要做些什么吧,我们要等到你抓出内奸恐怕食味早就倒闭了吧。”杜良说。

温皓皱眉,老实说,在没有抓到幕后的操作者之前,他想不出有什么办法可以让股市稳定下来。这时,一旁的亚瑟说:“股市的事情您可以放心,温夫人已经着手处理了。”

大家于是看向温夫人,温夫人说:“大家放心,现在股市正在慢慢回暖中,相信不久一定可以恢复正常,请大家给我一点儿时间。”

温母果然和温皓联手了,这样想着,杜良恶狠狠地瞪一眼温母,拳头不自觉地握紧,冷笑一声说:“好,股市的事情你可以搞定,现在有很多老板觉得温皓太过年轻,觉得把食味交给一个乳臭未干的孩子风险很大,已经有很多公司撤回了和我们公司的合作,这件事你们要怎么解决?”

温皓站起来,说:“食味能够走到今天靠到是实力,不是年龄,双方合作需要的不仅仅是利益关系,还有信任,既然他们连最基本的信任也给不了我们,那么即使现在我们合作了,我们的关系也不可能走得长远。”

股东们脸上露出赞许的表情来,杜良看着大家的反应心里更加着急,起身说:“笑话,你连最基本的信任也无法给别人,怎么能怪别人不给你信任?如果说对你不信任就不合作,那么我们食味岂不是不要做生意了?”

温皓还要说什么,这时,会议室大门被打开,一个洪亮的声音传来:“是。”

所有人的目光看向门口,大门缓缓被打开,管家推着坐在轮椅上的温严缓缓走进来,才从昏迷中苏醒的温严气色不是很好,但是威严依旧,他的出现令杜良的脸色瞬间苍白。

温严居然醒过来了!

温皓震惊地望着缓缓被推过来的温严,惊得张大了嘴巴:“爸!”

温严被推到温皓身边停下来,所有人站起来,表情各异地望着温严。

不是说温严醒不过来了吗?怎么他又醒过来了?

那些被杜良收买的股东紧张地望着温严,如果被温严知道他们投靠了杜良,他们就倒霉了。

“大家好。”温严扫视众人一眼,抬手示意他们坐下来,“都坐下来吧。”

大家于是坐下来,谁也没有想到温严会醒过来,更加想不到他居然还有力气回公司。

温严说:“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唐顾都已经告诉我了。感谢大家一直以来对食味的支持,也感谢大家在食味动荡不安的时候对食味的坚持,我把董事长代理权交给温皓,我想很多人都不理解,甚至不服气,是不是?”

股东们不敢说话,在温严面前他们还是有几分忌惮的,谁也不敢冒犯温严。

温严继续说:“大家会有这种反应可以理解,毕竟温皓年纪还小,代理董事长这么大的事情,大家不放心是可以理解的。但是,我想时间能够证明一切,温皓行不行大家就拭目以待吧,我的身体不行了,离开是早晚的事情,如果大家没有异议,代理董事长的位置我会继续交给温皓,直到他能够成为一位合格的董事长。”

即使温严病入膏肓,可是他说的话还是有分量的。股东们相视一眼,有人带头说:“好,可以让温皓试试,但是如果温皓不行,我们就会换董事长。”

温严笑起来,说:“没问题。”他说着看向杜良,问:“杜良,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杜良挤出一抹难看的笑来,说:“既然是董事长您的决定,我们无话可说。”

温严说:“既然这样,那么就散会吧。”

股东们纷纷离开会议室,不一会儿会议室里只剩下温皓等人,温皓关切地蹲在温严面前,问:“爸,您没事吧,我送您回医院吧。”

温严握住他的手,慈祥地笑起来:“温皓,你终于长大了。”

来的路上,管家把温皓所做的事情全部告诉他了,他才发现,那个总是被他视若小孩儿的孩子已经长大了,他开始有担当,有责任,懂得保护人。他的行动能力和应变能力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他没想到自己倒下的时候温皓能够强有力地支持他、守护他。

“对不起,爸……”温皓愧疚地说。

温严微笑着拍拍他的手背,管家低声说:“医生说董事长不能离开太久,我得送董事长回去做体检。”

“我来吧。”温皓起身,推着温严离开。

温严微笑着被温皓推走,他回头看一眼一直坐在那里的温母,眼里闪过一抹担忧,他幽幽地叹息一声。

温母对他的恨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他以为时间能够抚平一切,他以为,只要他付出,她一定会感受到他的心意。可是这么多年了,她的心里始终充满了恨意,恨他当年拆散了她和杜良。

他的身体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了,他最放心不下的不是温皓,而是温皓的母亲。他离开后,她该怎么办啊?

这样想着,温严眉头紧锁,心事重重。

温严醒来,新闻媒体又开始大肆报道,硝烟弥漫的食味集团眼看就要乱成一团了,没想到温严突然出现,主持大局,扭转乾坤,这简直比电影还惊心动魄,还惊险。

有关食味的新闻铺天盖地而来,有人猜测温严这是回光返照,也有人说这是医学界的奇迹,可是不管是哪种猜测,对于夏可可来说都是一个惊喜,温严苏醒,杜良不敢再有小动作,他们的生活终于可以恢复宁静了。

为了庆祝温严化险为夷,温家在温家别墅里举办了聚会,一来是庆祝,二来是消除外界的疑虑,温严想要向外界宣布他病愈的消息,让那些蠢蠢欲动的人死心,让那些对食味猜疑的老板放心,食味还在,他也还在。

在温严的彻查下,食物中毒的事情水落石出,一切都是校长所为,校方找到厨房失火的视频,找到纵火的元凶——校长,被警察带走的校长开始接受调查,杜威因此终于沉冤得雪。

夏可可和八阿哥早早地就过来了,亚瑟和温皓去派出所接杜威了。

夏可可和八阿哥无聊地坐在角落里,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这样的场景似乎昨天才见过,那时候小小还在,也是这样热闹和繁华。仿佛只是做了一场梦,梦里经历了那么多事情,现在想想也觉得不真实。

正想着,门口温皓的车停下来,杜威跑下来,温严苏醒了,他老爸终于停手了,这实在是太好了。

“可可。”杜威高兴地冲夏可可招手,兴高采烈地跑过来。

“杜威!”见到杜威,八阿哥立刻高兴地叫起来,说,“你小子在派出所待了那么长时间,怎么好像变胖了?”

杜威说:“你才变胖了呢,你不知道,待在里面的日子有多难熬,那种鬼地方我再也不想去了,好饿,哪里有吃的?”

“我带你去。”八阿哥高兴地拉着杜威跑去拿食物。

温皓和亚瑟走过来,夏可可微笑着看向温皓,亚瑟顺着她的目光看一眼温皓,眼神一暗,却微笑着说:“我去拿点儿吃的,你们要吃什么?我帮你去拿。”

“随意。”夏可可笑着说,亚瑟冲她笑了笑转身去拿吃的,夏可可扭头看温皓,只是看着他笑着,只是这样看着他就觉得足够了。

温皓问:“一直盯着我傻笑什么?”

夏可可微微歪头,笑着说:“觉得你今天很帅,所以多看一眼,不可以吗?”

温皓也笑起来,望着她说:“我每天都很帅,你是不是每天都要看?”

“看就看,怕你啊。”夏可可嘟嘴哼一声说。

温皓笑起来,看她的眼眸里染上一层暖暖的笑意,他说:“夏可可,谢谢你。”

夏可可满不在乎地说:“这句话你说了很多次了。”

是啊,这句话他说了很多次了,可是还是不够。看着夏可可,恍惚间时光在他眼前一一闪过,他看见第一次相遇,第一次争吵,第一次针锋相对,第一次窥探对方的内心,第一次看见她流泪,第一次和她握手言和,第一次面对她心跳加速……

“扑通!”

他的心狠狠地跳起来,仿佛内心的小秘密被人听见,他回神,抓了抓头说:“那个,我去看看我爸。”说完他转身就走开。

他怕再待下去他的心就会不受控制地说出那句话。

“哦。”夏可可回头目送温皓离开。

3

温皓走了,八阿哥他们去拿吃的还没有回来,夏可可想要去找八阿哥他们,于是往屋内走去,一边走一边寻找八阿哥的身影。

“八阿哥这家伙去哪里了,这群家伙,到哪里拿吃的去了。”夏可可嘀咕着往里面走去,不知不觉走到楼梯口,她张望四周,没有看见八阿哥他们,她转身正要离开,突然听到一阵争吵声。

“兄弟?少跟我说什么兄弟。我一辈子都为你做事,现在你都快不行了,却宁可把公司交给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也不肯交给我,温皓再厉害,他比我了解食味吗?我在食味里打拼的时候他还没有出生!”是杜良的声音,他怒气冲冲地叫着。

“杜良?”夏可可停下来,抬头看楼梯上,悄悄地往楼梯上走去。

越靠近楼上她听得越清楚,只听见温严说:“你对食味有贡献这是不可磨灭的事实,但是你性格太偏激,做事太决绝,容易走极端,食味交给你一定会乱套。公司的运行不是靠旁门左道,食味需要的是大智慧,而不是你的那些小聪明。”

“小聪明?我为你辛苦了这么多年,在你眼里就只是一些小聪明?旁门左道?温严,不要跟我说什么旁门左道,要不是我这些旁门左道,你以为姓董的那个老东西会跟你签约吗?你以为蔡甸的那块地你能买到手吗?旁门左道,你用我的时候怎么不说这些是旁门左道!现在装什么清高。”杜良激动地叫起来。

温严冷静地说:“你挟持了董老板的妻儿,逼迫他与食味签约,他拿着你犯罪的证据要报警,我把分成提高了三成,他才罢休。蔡甸的那块地,你叫人打伤陈先生的家人,我以双倍的价格息事宁人,他才没有上告,你真的以为你做的那些事都是对的吗?你做错了事,哪次不是我在后面为你收拾残局,董事长的位置对你而言,就真的这么重要吗?”

“那是你蠢!是你笨!是你没用!关我什么事,是你自己要给他们钱,那是你没用。”杜良恼羞成怒地叫起来,“你们姓温的生下来就是董事长,你们霸占了食味董事长的位置这么多年,凭什么?就凭你们姓温?我为食味付出了那么多,凭什么一直为你办事?我一辈子的光阴都给了食味,可是换来的是什么?你宁可把食味交给孩子也不肯给我,凭什么?说什么能者居之,好,我就让你看看什么叫能者居之,你看着,我一定会把温皓赶出食味。”

温严也动了怒意,厉声说:“有我在一天,你就休想对温皓动手。食味是能者居之,就算没有温皓,董事长也不是你。”

“温严,你这样对我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杜良情绪激动,愤怒地叫着,用力地把温董事长揪起来拼命地摇晃,突然,他手一滑,温董事长被失手甩下楼梯。

“你!”温严惊叫一声,被杜良甩下楼梯,他顺着楼梯滚下来,下面,夏可可惊呆地看着这一幕。

杜良把温严推下来了!

杜良凶狠地把温严推下楼梯,一抬头就看见站在下面的夏可可,他脸色顿时变了,他和温严的对话夏可可都听见了吗?这样想着,他的脸立刻变得凶神恶煞,迅速地跑下来,冲向夏可可。

看着杜良冲自己跑过来,夏可可吓了一跳,转身就要跑,杜良疯了,他要杀人灭口吗?他把温严推下了楼梯,他简直是疯了。

夏可可拼命地跑着,杜良在后面穷追不舍,不知情的人看过来,杜良见状指着夏可可大叫一声:“抓住她,她把温董事长推下楼梯了。”

“什么?”所有人都惊呆了,大家回神,纷纷扑过来,抓住夏可可。

什么?杜良在说什么?她把温严推下楼梯了?他在开什么玩笑,推董事长的人明明就是他!

“不是我,是杜良,他陷害我!”夏可可被人按倒在地,挣扎着大叫。

杜良跑过来,这时身后屋内传来人的尖叫声。

“董事长——”

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温严倒霉了。

杜良这样想着,指着夏可可叫起来:“不要让她跑了,我看见她把温董事长推下楼的,快点儿报警。”

一旁的人迅速地拿起手机报警,屋内温皓抱着额头是血的温严冲出来,亚瑟迅速地开车过来,送温皓和温严去医院。

夏可可被人按倒在地,愤怒地挣扎着大叫:“是杜良推倒了董事长,他陷害我。”

“可恶的家伙,你太歹毒了,居然把温董事长推下楼梯。”

“报警,不可原谅。”

四周的人愤怒地叫着,这时,八阿哥和杜威急匆匆地跑过来,两个人用力地推开按着夏可可的人,愤怒地叫起来:“你们做什么,放开她!”

八阿哥和杜威保护着夏可可,把她从地上拉起来,夏可可愤怒地指着杜良说:“是他,把温董事长推下楼梯的人是他。”

“什么?”杜威惊愕地扭头看夏可可,不可置信。

是他父亲把温严推下了楼梯。

杜良说:“你少诬陷人,分明就是你把人推下了楼梯,被我看见就夺路而逃,现在又来诬陷我,夏可可,你可真卑鄙。”

“杜董和董事长情同手足,怎么会把董事长推下楼梯呢?你自己把人推下楼梯,还诬陷给杜董,实在是太可恶了。”人群里有人愤怒地叫起来。

“自己伤了人还诬陷别人,卑鄙。”大家义愤填膺地叫起来。

八阿哥保护着夏可可,怒吼一声:“不可能,可可不是这种人,一定是你,一定是你诬陷她!”

杜良冷笑一声说:“我诬陷她?你看见当时发生了什么吗?你是她的朋友当然是向着她了,推董事长下楼的人,就是她,夏可可!”

“太可恶了,不可饶恕。”大家愤怒地叫着,这时警察来了,钻进人群中,问:“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杜良指着夏可可说:“她把温董事长推下了楼梯,现在温董事长生死未卜。”

夏可可急得跺脚,说:“不是我,把人推下楼的是他,不是我。”

警察对夏可可说:“小姐,请您配合,跟我们走一趟吧。”

“不是我,推人的人明明是杜良,你们这群人,好歹不分!”看着杜良那张小人得志的脸夏可可气得快要吐血。

警察转身对杜良说:“你是目击证人?”

杜良点头,说:“我愿意配合你们的调查,是我亲眼看见她把人推下来的。”

“杜良!”夏可可气得怒吼一声,扑上去就想打杜良,被警察按住。

“你给我老实点儿,跟我们回去录口供。”警察严厉地说着,押着夏可可离开。

夏可可气得爆炸了,杜良冷笑着看一眼夏可可,跟着警察离开。

“可可!”八阿哥追上去,他只是带杜威去拿东西吃,没想到回来事情就变成了这样。

夏可可说:“去找我妈,快去!”

“好,可可,你等我,我现在就去找你妈。”八阿哥焦急地说着,飞快地跑下去,开车往夏家驶去。

人群里,大家望着被带走的夏可可和杜良,杜威怔怔地望着被带走的两个人,眼睛一阵刺痛,痛得他看不清眼前的东西,他的耳边发出巨大的嗡鸣声,天旋地转。

他老爸,把温皓的父亲推下了楼梯?怎么可能?一定是开玩笑,他们不是和好了吗,温伯父出院后,大家不是休战了吗?为什么老爸还不罢休?为什么……为什么还要做出这种事情来!

杜威的世界,如灰烬般一点儿一点儿地坍塌,他的世界陷入一片绝望和漆黑中。

救命,谁来救救他,他该怎么办?

夏可可被带到派出所去了,温严被送进急救室里抢救。急救室门口,温皓不安地来回踱步,急救室门口冷冰冰的,亚瑟坐在椅子上,看着焦躁不安的温皓,想要安慰温皓,可是他不知该说什么才能安慰他。

温皓和温严的关系一直形同水火,现在他们刚刚和好,他甚至来不及享受这得来不易的幸福,它就如泡沫般迅速地破灭。温严的身体情况本来就不好,现在又从那么高的楼梯上摔下来,情况很不乐观。

亚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果温严去世,他们必须提防杜良。

这时,急救室的门被打开,医生一脸遗憾地走出来,温皓和亚瑟急忙跑过去,抓住医生问:“我爸怎么样?他没事吧?”

医生遗憾地看着温皓,摇头说:“对不起,患者已经去世了,请节哀。”

“去……去世了?”温皓震住,呆呆地望着医生,被雷劈中般,脑中一片空白。

去世了?什么叫去世了?他早上还好好的,怎么会去世了呢?怎么可能?一定是在开玩笑,他一定是在考验他,一定是在和他开玩笑。

“不要开玩笑,不会的,他早上还跟我有说有笑,不会的……”温皓踉跄着后退,双腿一软就要倒下,亚瑟慌忙扶住他。

“温皓,你振作点儿。”亚瑟担心地说。

这时,护士推着温严出来,他静静地躺在床上,双目紧闭,这次,他真的再也醒不来了。

温皓一脸呆滞地望着病床上的人,不敢相信,他无力地爬过去,扑在他身上,颤抖着手去摸他的脸,他抬头看医生,像溺水的人绝望地哀求:“你看,他的脸还是热的,他还活着,你们不能放弃他,他还有救,你们救救他,求求你……”

医生摇头,这种事情他见得多了,每一个亲属都是这样,难以面对亲人的去世。

“请节哀,他的确是死了。”医生惋惜地说。

“他没死,你为什么不救他?你为什么不救他——”温皓突然如发怒的狮子一样,大吼一声冲起来,扑向医生。

“温皓!”亚瑟急忙抱住温皓,医生吓得往后退去,转身就逃开。

急救室门口,温皓颓然瘫倒在亚瑟怀里,绝望地发出野兽般的哭吼声:“啊啊啊——”

亚瑟红了眼眶,抱紧温皓,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给他安慰,给他力量。

不远处,温母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因为跑得太急了,她的头发散了,看见蹲在地上嘶声痛哭的温皓,温母的目光落在一旁的病床上,洁白的病床上,温严躺在上面一动不动,她微张了嘴,喉咙一紧,步伐一深一浅地走过去。

温严……他,真的死了?

他终于死了吗?

她缓缓走到他面前,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张了嘴,她想要喊他的名字,可是她却连发音的力气也没了。

她恨他,恨他拆散了她和杜良,恨他把她绑在他的身边,她想要毁掉食味,想要毁掉他,可是,现在他死了,她却一点儿也不开心,她的心像被人狠狠地挖走了一块,鲜血淋漓。

她想要毁掉他引以为傲的食味,想要毁掉他与生俱来的骄傲,可是,她并不想要他死,这不是她想要的。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温严……”她的喉咙像被一只手扼住了脖子,掐得她喘不过气来,她颓然跪倒在他面前,望着他泪如雨下,她紧紧地抓着他的手,他的手好凉,凉得那样惊心。

“不要死,对不起,温严,不要死,求求你——”温母绝望地抓住他怆然哭起来,泪如雨下。

冰冷的急救室门口哭声悲怆,远远地,杜威赶过来,看见痛哭的温皓和温母他停下脚步。

温严死了吗?

他父亲害死了温皓的父亲?

杜威喉咙一窒,呆呆地望着眼前的一幕,一瞬间,他脚下的地崩裂了一样,他和温皓之间被拉得好远好远,远得他无法跨越。

温皓的父亲死了,他和温皓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4

派出所里,夏可可始终坚持是杜良把温严推下了楼梯。

“要我说多少遍你们才相信,是杜良把温董事长推下了楼梯,我目睹了整个事情的过程,杜良想要诬陷我,为什么你们不去审问杜良却在这儿审问我?”夏可可气得快要爆炸了,她说得口都干了,可是这群家伙根本就不相信她的话。

“不要玩花样,老实交代,你为什么要把温严推下楼梯?”警察执着地问。

“天啊。”夏可可一头栽倒在桌上,她已经不想跟这群固执的家伙浪费口舌了,老妈呢?为什么老妈还没来?

与此同时,夏家大院里,八阿哥把夏可可的事告诉了夏母,正在泡茶的夏母手一滑,手里的杯子掉在地上。

夏可可怎么可能把温严推下楼梯?在场的只有夏可可和杜良,如果说杜良把温严推下楼梯她倒是相信,可是夏可可,无论如何她也不相信。

这样想着,夏母立刻给杜良打电话。

“杜良,你和温家的恩怨我不想管,食味集团也好,董事长也好,那是你们的事,可是你居然敢把我女儿当枪使,就休怪我翻脸不认人。”夏母愤怒地对电话里的杜良说。

电话那端,杜良刚刚从派出所里出来,说:“夫人何必生气?我这么做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夏母打断他的话,怒声说:“没有办法?你要不要试试我的办法?”

杜良闻言冷哼一声,夏母要翻脸,他也不怕,他讽刺地说:“你想威胁我?不要忘了,我做的事情你也有参与,大不了一拍两散。”

夏母笑起来,声音却带着寒意,冷冷地说:“杜良,我要整垮你轻而易举,你和我之间的每一笔交易都被我记录在案,就连你每一次和我的谈话,也被录得清清楚楚,只要我把光碟交给警察,无论是哪条都可以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杜良脸色顿时变了,愤怒地咬牙说:“你把我们见面的事录像了?你卑鄙!”

夏母懒懒地笑起来,讽刺地说:“对付你这种人不费点儿心思还真不行。”

“你!”杜良气得想要骂人。

夏母冷冷地说:“杜良,如果你再敢对可可有半点儿伤害,就等着身败名裂吧。”说完她就挂断电话。一旁八阿哥紧张地望着夏母,小心翼翼地看着她,问:“搞定了吗?可可可以回来了吗?”

夏母心烦意乱,起身就走,说:“走,跟我去一趟温家。”

“好。”八阿哥跟在夏母身后,两个人开车往温家驶去。

温家的客人早已散去,温严去世,所有人都去了医院,温家别墅里只有一个菲佣看守着,看着门口的夏母和八阿哥,菲佣说:“对不起,温董事长去世了,大家都去医院了,家里没人,如果您要来拜访,请改日再来。”

夏母说:“我受温夫人所托,回来取些东西,请开门。”

菲佣狐疑地看她,她从没见过夏母,更别说是温夫人的朋友了。

夏母见她不开门,脸色顿时变了,厉喝一声:“温夫人还在医院等着,还不开门,耽搁了你负责吗?”

菲佣吓了一跳,慌忙开门:“是,我马上开门。”

八阿哥跟在夏母身后,暗暗甩了一把汗,夏可可的老妈实在是太有女王范了,太霸气了。

门打开,夏母带着八阿哥走进去,一边走一边问:“出事的地方在哪里?”

八阿哥引着夏母往里面楼梯的地方走去,说:“在这里。”

夏母环顾四周,最后目光落在外面不远处的游泳池,问跟随而来的菲佣:“游泳池那边有监控器吗?”

菲佣点头,说:“有的。”

夏母于是往外面走去,游泳池正对着大厅,从这个角度能够看到屋内,但是她不确定能不能看到楼梯。游泳池附近有两个摄像头,一个摄像头的方向对着屋内,夏母在摄像头下面停下来,问菲佣:“有录像吗?”

菲佣不解地看夏母,点头说:“有的。”

“带我去看看。”夏母说。

菲佣立刻转身带夏母往监控室走去,不一会儿,三个人在监控室里,夏母调出对着屋内的摄像头,果然,因为摄像头对着屋内的方向,所以拍摄到了屋内的部分情景。夏母调着录像,不一会儿,夏可可出现在录像里。

“是可可。”八阿哥激动地指着夏可可叫了一声。

夏母继续播放录像,只见夏可可走到楼梯口,张望了一会儿想要转身离开,突然停下来,好奇地往楼梯上面的方向看去,然后她开始往楼梯上走去,正走着,温严就从上面滚下来了。

“不是可可,我就说肯定不是可可,杜良居然陷害可可!”八阿哥激动地叫起来。

夏母耐心地看着,温严滚下来后,杜良从上面跑下来,追着夏可可出来。

看到这里夏母冷笑一声,对八阿哥说:“把这段视频拷贝下来,送到派出所去。”

“是。”八阿哥说着,迅速把视频拷贝下来,夏母转身离开。

夏母前脚离开,杜良开车过来,他把温严推下楼梯,现在温家一个人也没有,他要回来看看,一定不能留下任何把柄。

杜良开着车眼看就要到温家了,这时,远远地,八阿哥从温家出来,兴奋地握着手里的U盘准备开车离开。杜良盯着他,给温家打电话。

很快,菲佣接通了电话,问:“喂,请问您是谁?”

杜良说:“是我,杜良,我想问大家离开后,有没人回去过。”

菲佣说:“哦,刚刚有两个人来,说是来取夫人要的东西,他们取走了一段视频。”

杜良心里“咯噔”一下,问:“什么视频?”

菲佣说:“我也不是很清楚,那个小伙子好像很高兴,说夏可可有救了之类的,他们要把视频送到派出所去。”

闻言杜良脑中立刻炸开了般一片空白,手里的手机滑落。八阿哥手里拿着的是视频?温家居然有摄像头,他把温严推下楼梯的那幕被发现了吗?

眼前,八阿哥兴奋地开着摩托车前往派出所,杜良陡然回神,眼神变得凶狠,发动车追向八阿哥,他绝对不能让八阿哥把视频拿到派出所去。

这样想着,他踩住了油门,飞快地跟了上去。

八阿哥浑然不知,一心想着夏可可终于可以沉冤得雪了,却不知,身后杜良开车追了过来,他正走着,突然停下来,身后杜良大吃一惊,没想到他会突然停下来,他吓得急忙踩刹车,可是还是来不及。

“砰——”

一声巨响,八阿哥被撞得飞起来,他脑中一片空白,被甩飞开去。

杜良开车过来,踉踉跄跄地下了车,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八阿哥,他的手紧紧地拽着U盘,杜良惊恐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吓得浑身发抖,他只是想要追上他,没想到他会突然停下来。

杜良脑中一片混乱,突然,见到八阿哥的手紧紧地握着U盘,他急忙走过去,夺过U盘,转身开车往温家走去。现在拿到了U盘阻止了八阿哥,温家的视频他一定要毁掉,这样,就再也没有任何人可以威胁到他了。

5

派出所里,警察严肃地要求夏可可实话实说,夏可可说得已经不想说了,眼看着外面已经天黑了,老妈还没有来,也不知道八阿哥有没有去找老妈。

夏可可嘟嘴想着,这时,外面有个警察把安叔叔带了进来。见到安叔叔,夏可可立刻来了精神,焦急地抓住安叔叔问:“安叔叔,我老妈呢?真的是杜良把温严推下了楼梯,不关我的事啊。”

安叔叔安抚她说:“冷静冷静,我带了律师过来,在外面办手续,一会儿就把你保释出去,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他们不能随便扣留你。”

夏可可气呼呼地说:“可恶的杜良,明明就是他把温董事长推下楼的,居然陷害我,可恶!”说到这儿她想起温严来,于是问:“温董事长没事吧?”

安叔叔说:“温董事长抢救无效,已经去世了。”

夏可可怔住,不可置信地问:“什么?”

安叔叔叹一口气,不忍心再说。这时律师和警察进来,警察对夏可可说:“好了,你可以走了,但是如果有需要,我们还会去找你的,你要随传随到,知道吗?”

夏可可懒得理他,起身往派出所外走去,她一边走着一边给八阿哥打电话,不知道他把给她老妈带信带到哪里去了,让他叫老妈过来,结果安叔叔过来了,他去哪里了?

夏可可打了很久没人接电话,她皱眉,奇怪地说:“八阿哥怎么回事,怎么不接电话呢?”她说着挂断电话,坐上安叔叔的车准备回家。

才坐上车,夏可可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八阿哥打来的,她立刻接听电话,没好气地说:“八阿哥,你搞什么鬼,你怎么不接电话?”

电话那端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请问你是伤者的什么人?伤者正在医院抢救,如果你是他的亲人请赶快来医院吧。”

夏可可蒙了,呆呆地问:“什,什么伤者?你是谁?你为什么拿八阿哥的手机?”

对方说:“我们是人民医院的,你的朋友出了车祸,正在急救中。”

夏可可彻底蒙了,八阿哥怎么会出车祸?刚刚他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会出车祸?

对方见夏可可没有说话,于是不耐烦地挂断电话,继续联系别人。

夏可可握着手机扭头看安叔叔,安叔叔问:“怎么回事?八阿哥怎么了?”

“他们说八阿哥出车祸了,在医院里急救。”夏可可说着,豆大的眼泪滚下来,她浑身发抖,手足无措地看安叔叔。

安叔叔的心顿时被拎起来,立即开车往人民医院驶去。

前往医院的路上夏可可的眼泪怎么也止不住,她害怕得浑身发抖,八阿哥怎么会出车祸?八阿哥……过去的画面在她眼前一一闪过,那个总是大大咧咧、傻乎乎的八阿哥,那个总是冲在最前面保护她的八阿哥。

“八阿哥……”夏可可抱住头“呜呜”地哭起来,她不明白,为什么事情越来越糟糕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温董事长去世了,八阿哥命悬一线,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医院的急救室里,八阿哥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他空洞的眼睛望着头顶,刺眼的手术灯光在他眼里没有任何感觉,他感到身体里的温度正一点儿一点儿地流失,像一个沙漏,他的生命正一点点地流逝。

“给他输血。”医生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他脑中浑浑噩噩的,什么也想不起。

他在哪里?大家这是在做什么?

他呆呆地想着,突然,他听见门外传来夏可可难听的哭叫声,好像谁偷了她的零食一样,她哭得好凶猛,哭得好难听。

“八阿哥,如果你敢死我不会原谅你,你给我出来,八阿哥——”她凶狠地喊着,还没喊完就哭得不能自已。

手术台上,八阿哥皱眉,夏可可的叫声可真难听,他这样想着,感觉好疲惫,眼睛缓缓地闭上,陷入一片黑暗中,现在他的世界真的安静了。

八阿哥在急救室里手术,八阿哥的父母都赶了过来,坐在门口哭得伤心,对于他们而言,这简直就是晴天霹雳。早上他还笑着跟他们道别,他说去温家参加聚会,可是下午他就冰冷地躺在手术台上,生死未卜。

夏可可蹲在急救室门口哭着,她张着嘴,像被搁浅的鱼,难以呼吸,像有一只手伸进了她的喉咙里,扯着她的嗓子,搅动她的内脏,搅得她撕心裂肺地痛。

这时,夏母急匆匆地赶来,她让八阿哥把杜良害死温严的证据交到派出所去,可是她等来的不是杜良被捕的消息,而是八阿哥遭遇车祸的噩耗。

看着蹲在地上哭得那么伤心的夏可可,夏母心疼地走过去,夏可可抬头看夏母,见到她,她的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抱住夏母像个无助的小孩般哇哇大哭起来。

“妈,你救救八阿哥,妈——”她悲怆地哭着喊着,哀求夏母救救八阿哥,夏母眼眶一红,抱住夏可可,安慰她说:“没事的,八阿哥会没事的。”

大家守在急救室门口,在里面抢救了十个小时,八阿哥终于脱离危险。

八阿哥被推出急救室,医生满头大汗地对众人说:“患者暂时脱离了危险,还要留院继续观察,至于什么时候能够醒来我们不能确定。”

只要八阿哥还活着这就足够了,夏可可喜极而泣,幸好八阿哥没事,幸好。

夏可可等人回家的时候已经天黑,累了一天,安叔叔去睡觉了,夏母坐在客厅里对夏可可说:“你去洗澡睡觉吧。”

夏可可奇怪地问:“妈,你不去睡觉吗?”

夏母说:“我休息一会儿,你先去吧。”

“嗯。”夏可可转身钻进浴室去洗澡,客厅里,夏母拿起手机给杜良打电话。她前脚才走,叫八阿哥把视频拿到派出所去,后脚八阿哥就出车祸,哪有这么巧。

如果这件事是杜良做的,她绝对不会放过他!

浴室里,夏可可正要脱衣服洗澡,发现没有带睡衣进来,她于是出去拿睡衣,经过客厅,听见夏母给杜良打电话。

“杜良,八阿哥出车祸,是不是你做的?”夏母冷冷地问电话那端的杜良。

杜良无赖地笑起来,说:“八阿哥车祸关我什么事,你要是有证据就去告我,没有证据就不要随便乱说,我可以告你诽谤的。”

夏母说:“只要我打电话到温家,问问你去没去过就知道是不是你做的了,你把温董事长推下楼梯,现在又害得八阿哥九死一生,杜良,做人不要太过分了。”

杜良说:“就算我去过温家又怎么样,你说我把温董事长推下楼梯,你有证据吗?温董事长已经死了,死无对证,你如果有证据就去告我,你没有证据,不管你说什么,我是不会承认的。”

夏母冷哼一声说:“证据?你要证据吗,好,我会让你看到证据的。”

杜良冷冷地说:“你少拿录像来威胁我,我和你的那些交易你也有参与,你把东西交出去了,你也脱不了干系,你要和我同归于尽我不介意,但是你不为你女儿想想吗?和我同归于尽值得吗?”

夏母说:“杜良,我总会找到办法将你绳之以法的。”

杜良讽刺地笑一声,说:“你如果有办法就去做啊,随时恭候。”

夏母挂断电话,懒得再和他废话,现在她可以肯定,八阿哥出事一定和杜良有关。为了食味董事长的位置,杜良简直是疯了,害死温严,陷害可可,现在又撞伤八阿哥,不能再任由他疯下去,下一个受伤的不知道又会是谁。

夏母身后,夏可可的脸色慢慢变了,她的眼里闪过一抹恨意,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杜良搞出来的,他害死温皓的父亲,抹灭了证据,逃脱了法律的制裁,他陷害她,妄图将罪名推给她,他害得八阿哥奄奄一息,杜良,这个可恶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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