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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方胜同心

凤歌捧着跪在地上从地板缝隙中抠出来的菩提子,恹恹地往纳川院走去。齐玉师父正在院中打磨珠钗雕花镂空的洞眼,见他到了,立时起身,道:“小郎君,这么快就又回了?”

“你快帮我看看,这珠子还能穿不能?”他递上珠子。

齐玉师傅纳闷道:“这不是前日夫人让在下串的佛珠吗?在下特意选了上等天蚕丝,怎么这么快就断了?”

凤歌在绮罗那里吃了瘪,心下正憋着一口气,不知到何处发泄。闻言,下意识皱了皱眉头,大摇大摆在凳上坐下:“我还道是谁呢,原来是你做的。看你做的这破烂货,在地上一摔,珠子就都散了。”

齐玉师傅笑道:“府里天蚕丝已经几年未更换,年陈日久,难免易损耗,不过也无妨,换根丝线,另外再穿一下就可以。”

“需要多久?”

“一炷香的功夫就行。”

凤歌斜眼睨了他一眼,偏过头道:“那我就在这里等你。”

他拿出少爷的架势在凳上坐定,真不走了,齐玉师傅无奈地笑笑,只好从房中拿出放天蚕丝的锦盒,当着凤歌的面将散珠串成一串。

齐玉串珠子的手法极其熟练,珠子在他手上,排队似的钻到线上。凤歌歪着头看了一会儿,只见他把佛头送上绳子,麻利地打了个结,珠子就串好了。

齐玉把佛珠交给他:“小郎君,以后再莫去吓小娘子,否则再要断了,我可就不管。”

凤歌脸颊一热,问道:“你怎么知道是我吓得的她?”

齐玉笑笑,脸上很是自得:“我看菩提子上有泥,肯定是从地上捡起来的。小娘子是个惯常小心的人,不会无缘无故把佛珠掉到地上。看你又耷拉着脸,许是吃了小娘子脸色。再一细想,就不难得知了。”

凤歌利索地把珠子揣回怀里,平时上房揭瓦都没有红过的脸皮蓦的红了,他向齐玉说道:“你可不能把这件事情告诉阿母,要是她知晓我把佛珠摔了,定要揭了我的皮。”

“是。”

……

绮罗从凤歌手里接过佛珠时,发现散离的珠子已被重新穿在一起,并上了一层蜂蜡,丝毫看不出曾断裂过的痕迹。

看着绮罗惊喜的眼神,凤歌得意得摇头晃脑:“怎么样?我说能修好的吧。”

“哼,算你这次走运,我就向阿母告你的状了。”绮罗将珠子摆在佛龛看,走到小榻上随手抓起琵琶。

凤歌懒懒散散躺在贵妃榻上,双手枕着脑袋:“上元节快到了,阿母和阿爹那天要进宫赴宴,城里有烟火会,你去不去?”

“不去。”绮罗兴致缺缺,淡淡地回答。

他翻身从榻上爬起来,支着脑袋看她,严肃地问道:“绮罗,你最近为什么都不理我?”

绮罗侧过头,眯着眼睛瞥了他一眼,叹口气,将目光落在怀里的琵琶上:“你都要去当将军了,我还巴巴地找你去不成?”

凤歌仿佛没有听到,他把双手枕在脑后,靠着软枕说:“山南西道隶属兴元府,到长安不过月余,我和父亲此次前去,最多不过两月就能回。”

绮罗好歹掀了掀眼皮子,低声道:“可是战场凶险,刀剑无眼,你那……”

“先生常说‘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我是要做大将军的人,又怎么会怕他刀剑无眼!”不及绮罗把话说完,凤歌便跳了起来,争先说完话。

绮罗咬着嘴唇,眼眶子一酸,鼻头也跟什么东西堵着了似的,就快要哭了。

凤歌低头一看,绮罗正捧着琵琶双手颤抖不已,眼泪已是簌簌往下掉。

他慌得声音都低了下去:“我知晓你是担心我,可是家国受难,我不能视若无睹。更何况,自幼阿爹便教导我,长大成人之后,定要为社稷效力。”

绮罗一边哭一边说:“这皇上有什么好,这江山又有什么好,要你豁了性命去效力?”

凤歌抬起袖子,细致地抹干她脸上的眼泪:“阿爹说过,堂堂男儿,不在沙场上抛头颅洒热血,便枉为男儿。”

绮罗哭得愈发伤心,双肩不由得一直耸动。

她起身,把凤歌推出门外,口中振振有词道:“你要为那皇上抛头颅洒热血,你现在便去,我不要你在我眼前晃悠。你走,你现在就走。”

她插上门闩,锁好窗户,任由凤歌如何拍动门板,她都死死地抵在门口,泪珠如雨滚下。

凤歌向来由小厮环绕,性子本就有些傲气,只有在绮罗面前才这么软言低声,如今连着在她这里碰了好几天的壁,不免有些火了:“绮罗,你再使性子,我也不理你了。”

门后的绮罗捂着嘴,一声不吭。

“你……我,真的走了!”他跺跺脚,不想再用自己的热脸去贴她的冷屁股。转身就走,可刚走到廊下,他又折返,自怀中摸出从齐玉师傅那里拿来的东西放在门外,讪讪道:“绮罗,我有件东西送你,放在门后,你记得来取。”

……

暖雪为绮罗送香来,见了门外的锦盒,顺手带进暖阁中:“有人在你门外放了个盒子,也不知道是什么?”

她把锦盒放在小桌上,转身到香案更换莲灯。

绮罗微微抬眼,瞥到桌上放的素缎锦盒。轻轻拨开锁舌,掀开盒盖,里面赫然躺着一枚华美的栉梳,正面以梧桐花为底,中心浮雕一只引颈而吭的凤凰,其羽以翠羽嵌饰,纤毫毕现,凤眼点了小小一粒赤玉玛瑙。那只凤凰栩栩如生,倒像真的就快要振翅而飞。

暖雪摆完香案,收拾回身便瞧到了栉梳,一声惊呼:“从哪里来的这么精巧的梳子?我瞧着最近长安城里最抢手的云梳,也不及它十之一二。”

绮罗将梳子捧到手上,朝她笑一声:“我才不告诉你。”

看到她视若珍宝的样子,暖雪笑了笑,说道:“小娘子这么快就有了不能告诉暖雪的秘密,过几年岂不是不要我在身边服侍了?”

绮罗将东西纳回盒中,在枕下收好,这才说:“你激我,我也不给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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