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暮，你能给我一个解释吗？这是什么意思？你和程嘉圻怎么混在一起的？”方岩黑着脸质问，“你们在一起多久了？之前我问你在哪儿，你说你在医院……你到底是真在医院，还是和程嘉圻在一起？你说你酒精中毒流产，到底真是酒精中毒，还是你自己不想要我们的孩子？”
刘暮看着报纸上她和程嘉圻的照片……报纸是黑白印刷的，像素不高，看着也并不是很清楚，但这还是刘暮第一次看到自己和程嘉圻出现在一起。
她想到之前蕾茵和程嘉圻在一起被拍到的照片，现在她和被拍到了，而且上面还写着说她疑似程嘉圻的女朋友。虽然只是疑似，但她的心里还隐隐窃喜。
虽然有可能会被表姐发现，被大家发现，但是这种隐隐刺激的感觉也让她心花怒放。
她觉得自己竟然有点享受这种被曝光的感觉。
“你觉得呢？”
方岩的眼睛瞪得老大，因为生气，看着有些泛红。
“我需要你给我一个解释。”
“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看你自己怎么想吧，我都无所谓。”
“你这是什么态度？”方岩大吼，“你说你要和我分手，怎么着，你要和程嘉圻在一起？我告诉你，你还是别痴心妄想了，人家程嘉圻是有女朋友的人，他的女朋友就是你的表姐，你难不成失忆了吗？”
“我没失忆，我就是不知道你想听什么。这样吧，你告诉我你想听什么，我就按照你想听的说。”
“你！”
方岩伸出手来，作势要打刘暮，但他的手停在半空，也没能落下去。
“呵呵，你想打我是吗？”刘暮觉得可笑，“方岩，你说对了，那段时间我确实和程嘉圻在一起。”
“你……”
“不过你先别生气，我话都还没说完呢。”刘暮找到自己的包，从包里拿出病历单，直接甩到方岩脸上，“你自己看看吧，我那几天在哪儿，我到底怎么了，你自己看。”
病历单上很多东西方岩看不太明白，但还能看出住院时间和病因……
“那几天我确实和程嘉圻在一起。我喝了很多酒，我很难受……我给你打电话你不接，我不敢给家里人打电话，打给表姐表姐也不接，我就想到了程嘉圻。我打给他的公司，联系到了他本人。是他送我去的医院，也是他在医院里陪着我，如果没有他，我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样了呢，你可能也见不到我了。怎么，你是不是觉得我劈腿了？你觉得我给你戴绿帽子了？还是你盼着我给你戴绿帽子呢？你给我戴了，我也给你戴上，咱俩就公平公正，两不相欠了？”
刘暮忍无可忍把这些憋在心里的话一口气全都说了出来。
方岩哑口无言。
“我之前没和你说这些，那是因为我不想让你这么丢脸。我爱你爱了这么长时间，我还不想让我那么多年的感情就白费。我给你了你机会，给你留了面子，结果你反过来质疑我……你知道什么叫心寒吗？程嘉圻是我表姐的男朋友，在我最需要被照顾的时候，一个和我没有多大关系的人都能陪着我，可是你又在哪儿？扪心自问，这么多年你到底是怎么对我的，你好好想想吧。”
刘暮疲惫地坐下，看着报纸上的照片。
照片上的她看上去很憔悴，虽然只是一个侧脸，还是能看出来脸颊凹陷，而且没化妆……她竟然以这样的面貌和程嘉圻相处，又是这样的面貌被媒体拍了下来，这脸怕是要丢很长时间了。
“你……抱歉，我不知道你这么严重……如果我知道，我一定会接你的电话。”
“算了吧，你现在说这个还有意义吗？如果等着你，那我可能也撑不到现在了。”刘暮闭上眼睛，“方岩啊，我们就算什么关系都没有，那也是老朋友吧？就算不是朋友，那也是老同学不是吗？你能不能看在我是你同学的份儿上，再给我留点尊严？我没有别的要求，我只希望你能坦诚一点，可惜你都做不到。”
“暮暮……”
“方岩，我问你，你为什么和我在一起？你是真的喜欢我，还是只是为了利用我？”刘暮看着方岩的眼睛说，“我想听的是实话，希望你能说点真诚的。”
方岩坐下来，无力地说：“我是喜欢你的，我没骗你。”
“那现在呢？你是想说以前喜欢，现在不喜欢了？”
“不是。我现在也喜欢你，不然就算我有别的目的，我也没疯到愿意为了别的目的牺牲自己的终身幸福。和你在一起是一辈子的事，我早就想好了。”
“那你为什么还和别的女人纠缠不清？如果你喜欢我，那你为什么要劈腿？”
“我没和其他女人纠缠不清，我说了那只是误会，我都可以解释。你可以去问我公司里的人，我在公司就只知道忙工作。我一天大多时间都在公司，可是我们公司里大多都是男性员工，只有两个女员工，一个人已经有孩子了，另一个也有了男朋友。就算我想和谁纠缠不清，那我也没有这个条件。可能是因为之前有客户是女性……你知道我做这一行要找投资，要做生意，我要和客户谈。现在公司还不大，有什么事都得我亲自上阵。不过以后就好了，等以后有了专门谈合作的人，我就不用再喝酒了。”方岩从包里拿出一个戒指盒，打开之后里面有一个戒指，“这是我早就买好了的，其实是在知道你怀孕之前就买了。我一直想给你一个浪漫的求婚仪式，但是因为太忙，我也没时间，最后拖到现在什么都没做成。现在你这么不相信我，我只能把这个先拿出来给你看。”
方岩把戒指拿出来，套在刘暮的手指上。
“你看，是不是刚好合适？这还是我趁着你睡着的时候偷偷量的呢。”方岩抓了抓头，“我这个人不会说什么浪漫的话，唯一能说的就是希望你能愿意和我在一起，长长久久的。我这个人呆头呆脑，不太懂得怎么恋爱。我对恋爱也没有经验，什么都不太喜欢说，所以总让你误会，但你要相信我是真的爱你，希望能和你过一辈子。”
刘暮看着手上戴着的戒指，默默发呆。
方岩这一番话说的很诚恳，她觉得应该是真的。所以他们两个最大的问题可能就出在彼此不信任……
这个戒指刚好是她手指的大小，这就说明这确实是方岩特意给她准备的。不管是之前准备的，还是昨天刚买的，他能知道她的尺寸，能买到她喜欢的款式，光是这两点说真的就已经很贴心了。
所以可能……方岩真的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差劲？
“你确定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我可以对你发誓。”
刘暮深吸一口气说：“可是现在孩子也没有了。如果你不想和我在一起，那我们就趁着这个时候分开。现在我们没哟牵绊，可如果现在不分开，那将来……”
“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我都想和你在一起，我们永远都不分开。”
刘暮看着方岩傻乎乎的样子，不禁失笑：“之前你怎么从来不说这种话？我还以为你不会说呢。看样子其实你也有说情话的天分啊……”
方岩不好意思地说：“其实我还上网查了查。你要说我自己，我肯定说不出这些话，那么肉麻……我都是提前找好了背下来，然后搭配上我的情感朗读出来的。”
“行吧。”
如果方岩说那就是他的真情实感，她可能就不信了。现在方岩说那都是他提前做了准备的，这反倒更有说服力。
刘暮确实犹豫了。
她喜欢的人还是程嘉圻，但好像也没有那么不能接受刘暮。不管怎么样，她和方岩在一起那么久了，她和程嘉圻反倒一点谱都没有……
她如果是个聪明人，肯定会选相对靠谱的那一边。
“抱歉，让我再想想吧。孩子没了，对我来说是巨大的打击，在我最脆弱的时候你没在，你确实让我很失望。你现在说了那么多，我不是没心软，但我还是要仔细考虑。”
“好，你愿意考虑就行。”方岩兴奋地说，“只要你还愿意考虑我就心满意足。我不想因为之前的误会错过你，现在把该解释的都解释给你听，希望你能再对我做一个新的评估，看我还有没有资格做你的男朋友，好吗？”
“嗯。”
所以刘暮和方岩虽然还是在吵架，但确实比之前缓和了不少。
刘暮潜意识大概已经原谅方岩了，但她就是不太能放下程嘉圻。
刘暮低头又看向报纸上的照片……她觉得她和程嘉圻还是很配的啊。
“你和程嘉圻的这篇新闻估计大家都看到了，不知道爸妈会不会担心我们。”
方岩话音刚落，刘暮就接到电话。
电话里杨丽对自己的女儿非常关心，杨丽担心刘暮和程嘉圻真的搞到一起了。
刘暮和杨丽解释了一番，她没敢告诉杨丽自己流产的事，更没敢说喝醉住院的事，只说家里漏水了，方岩不在家，没办法住人，所以才找蕾茵帮忙，蕾茵又找来了程嘉圻，杨丽这才没计较。
杨丽没和刘暮计较，不代表不和杨萍计较。
下午她拿着报纸就去找杨萍了。
“来来来，你自己看看，这就是你找的好女婿！”
杨萍淡淡地看了一眼：“怎么了？我看过这个新闻了，我家未来的女婿助人为乐，我觉得挺好。”
“挺好？好什么？你知道我家女儿要结婚了吗？你知道暮暮现在已经怀了方岩的孩子吗？你到底是什么居心啊？你这个未来的女婿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肯定是个花花公子，现在你未来的女婿去招惹我女儿了，你真不想说什么？你就不怕他到时候把我女儿给抢走？”
杨萍翻了个白眼：“我说你疯了吧？他会抢你的女儿？我跟你说，这孩子我了解，他也就只能是助人为乐，不可能对你女儿有什么非分之想。说句不好听的，我家女儿那么优秀，程嘉圻的眼光怎么可能那么不好，放弃我女儿去选你女儿？你到这要是来担心我女儿未来的幸福，那你可以歇歇了。我女儿的幸福我来负责，我这个做母亲的都还没说什么，你这个做小姨的也歇着吧。”
“哼，我看你这就是嫉妒。”杨丽骄傲地说，“我的女儿啊，从小就很受大家的欢迎。要不是我担心女儿被骗，一直嘱咐她不要随便和别人交朋友，她现在身边还不知道有多少朋友呢。”
“是，你说的对，所以因为你的偏执，现在你的女儿身边连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一个知心的朋友都没有，这样你就满意了是吧？”杨萍给杨丽削了个苹果，“我看你要是不会说话，那你就别说了，用苹果堵上你嘴吧。”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看到新闻都没担心？你就是这么当母亲的吗？自己的女儿都要被人骗了，你竟然还能这么冷静？”
杨丽不能理解自己亲姐姐的做法。
“你是不是为了不让我看出你的慌张，所以才故意这么说的？”
“呵呵，我怎么就这么有意思呢？”杨萍摇了摇头，懒得再说什么。
杨丽感到挫败。她和自己的亲姐姐争了那么多年，眼看着就是要靠两个女儿来一拼高低，结果自己还是很有可能比不上杨萍，她心里就是不舒坦。
“如果我是你，我应该要好好关心女儿的情况，不是到这多管闲事来的啊。”杨萍挑眉，“蕾茵就总和我说，让我不和你吵，可是你看看，我没主动找你，你自己还能找过来，简直就是冤家路窄！”
杨萍看到这个新闻确实没什么反应。
大家都是年轻人，将来也都是一家人，互帮互助也没什么。倒是那些觉得有什么的人才奇怪呢，总不能一男一女在一起就有问题吧？这世上统共就两种人——男人和女人，如果只要男人和女人在一起就有问题，那干脆都分开好了，过成男人国和女儿国算了。
杨丽带着气，举着拳头到这来，结果一拳砸到了棉花上，这种感觉一言难尽。
周围的人倒是不太能理解杨丽生气的原因，她身边和她一起打麻将的牌友甚至还好奇地问这件事，把她都给问烦了。
“你家女儿找的这个男朋友是不错，看着眉清目秀，但是又很有男人味儿。你家女儿有福气啊，这得是多优秀的人才能找到这种好男人。”
杨丽听到这话就忍不住嘴角抽搐。
程嘉圻是个好男人，可惜这个好男人和她女儿无关，就算方岩也很优秀，但这个时候一做比较真是高下立见。
杨丽也犯了糊涂，竟然和蕾茵的糊涂想到一起去了。
晚上杨丽不甘心地给刘暮打了一通电话，这通电话神秘兮兮的，非常诡异。
杨丽反复问刘暮方岩有没有在她身边，确定方岩不在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把自己心里的想法和刘暮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