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总之前不是没想过许导会突然反悔。毕竟这确实也是他们的问题……他当初就是故意打着蕾茵的幌子去找的许导。毕竟许导在导演圈中那么有名，如果只打着齐昊和聂甄儿的名字，许导会接才怪呢。
那个时候他想的还是逼着蕾茵接女二的角色，但是现在这个计划是不可能实现了。蕾茵要彻底和他们公司解约，一点余地都不留，宁可赔付高额的违约金，也不愿意留下来再拍一部戏，这让他虽然觉得诧异，又觉得是理所当然的。
可是如果许导现在不拍了，临时换导演就变得很匆忙。当然了，他也可以去随随便便找个导演来，但是他又不甘心。
其实这部剧拍的多少都有一点和苏蕾茵较劲、和嘉悦较劲的因素。
他想让苏蕾茵知道，他们公司虽然一开始只有苏蕾茵那么一张王牌，但也不是没有她就不行的程度。他还要告诉嘉悦，就算他们把苏蕾茵挖走，他们公司也不是就没人了。
可惜啊，现实是残酷的。他的理想是不错，但理想终究就只是理想，现实不给他大巴掌都不行。
“许导，这件事是我们的问题，但我还是希望您能考虑考虑。难道对您来说除了苏蕾茵之外就没有别的亮点了？还是认为您当初接这部剧一定也是看中了这部剧的剧本，或是……”
许导摆了摆手打断张总的话。
“行了行了，你别和我说那么多。我就告诉你，我当初会接这部剧纯粹就是因为苏蕾茵，不是因为什么剧本，更不是因为你们公司。我最近看了很多剧本，那些剧本比你现在这个好的多的是，但我还是选了你们的。至于你们的公司……你们公司只是个小公司而已，想想要是没有苏蕾茵，你们公司还能被大家知道吗？”许导冷哼一声说，“这件事没的商量，我不拍了。”
许导撂下一句不拍了就走了，张总在这烦躁地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这可让他怎么办才好？如今剧还没开始拍，导演就先给他开了天窗。一部剧演员辞演，那也就是去换个演员。现在演员这么多，就算找一个临时过来救场也不是难事。可是现在导演不干了……虽然导演也有很多，但是要和一个导演谈妥一部剧远比演员要麻烦的多。导演都是要先看剧本再看剧的，光是看剧本就需要一段时间，如果不行还得再去找另一个，这么一拖，那就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去了。
现在公司正在和苏蕾茵谈解约的具体事宜，他其实想的是现在开始拍，解约走流程也要走几个月，到时候他可以借着宣布蕾茵正式解约的事情顺便带一下这个剧，然后剧一播出，就算没有苏蕾茵，那也不缺少话题度。
他甚至已经很有远见地连到时候的话题都想好了。
可惜啊，现在许导不干了，他现在陷入了手忙脚乱的焦急中。
张总无奈之下，最后决定找一个新人导演来接这部剧。
新人导演刚开始做这一行，缺乏作品，也缺乏实践，所以看剧本也不会看的那么仔细，只不过是粗略带过，大概看个大纲就好了。
果然，这个新人导演在接到这个消息之后，还没过两个小时就有了合作意向。
不过导演是搞定了，但这个消息传到齐昊和聂甄儿的耳朵里就不那么好听了。
“什么？找了个新人导演？”聂甄儿生气地说，“之前不是说好了让许导来的吗？我连定妆照都拍好了！为什么突然换导演？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是公司没和许导谈妥吗？我本来就是想接着这部剧提高知名度的，这是我的第一部女主角的戏，而且还是大女主，导演真的很重要。你找来一个新人导演靠谱吗？这个新导演之前有什么作品没有？他的风格怎么样？他能排出来好的效果吗？”
聂甄儿一连串问了很多问题，张总本来就很头疼，虽然换了一个导演，但是这个导演一点名气都没有，他也没看过这个导演的作品，他也不知道这个导演到底是什么风格的。反正他对这个导演也是一问三不知，他也不知道到底靠谱不靠谱。
这些问题本来就是他在担心的，他不需要聂甄儿站在他面前再当着他的面质问一次。
“你以为换导演是因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你！”张总不耐烦地说，“当初去找许导的时候，因为担心你和齐昊的名气不足以让许导动心，所以就借了苏蕾茵的名字。许导以为苏蕾茵要演女主角，结果看到女主角竟然是你，一下子就不高兴了。许导还说，换演员没关系，如果是个有能力的演员，他也愿意拍，可是你完全不符合他的标准。他说你的长相不大气，还说你的眼睛里一点灵气都没有，一点戏都没有。”
虽然这些都是事实，但是聂甄儿被当面这么批评，一下子就红了脸。
她还是不甘心，她没办法接受这是她的问题。
“我只是一个新人，作为一个新人，我以为我自己已经很好了。张总，咱们公司里的新人也不少，您去看看其他的那些新人演员，折腾了那么多年，还不是在十八线之外徘徊？”
“呵，你以为你有多好？你以为你是靠着演技还是怎么的？不就是因为你和齐昊是男女朋友吗？不然能有你什么事儿？”张总一脸嫌弃地说，“就像是你说的，公司里已经有那么多新人了，我根本就不想再签约什么新人。要不是因为苏蕾茵解约，齐昊以后缺少话题，不然怎么可能带上你？你是不是自我感觉太良好了？”
聂甄儿抿着唇，忍着自己的怒意，不想在这个时候生气。
齐昊刚才一直在旁边看着，现在也忍不住站出来替聂甄儿说句话：“张总，甄儿其实没有您想的那么差劲。我之前和甄儿合作过，甄儿是那种厚积薄发的演员。虽然一开始她可能不是很入戏，但是演一段时间她就会越来越能进入到角色中去。甄儿毕竟不是正式科班院校毕业的，她还需要多学习是真的，但是您也不能完全抹掉她的努力啊，您说是不是？”
“我说？我现在什么都不想说！总之现在现实就摆在眼前，你们自己看吧。虽然是个新人导演，但是能保证这部剧的正常开机。我就是要这个时间，现在没的选择。我要赶在蕾茵解约的事件走完流程之后让这部剧播出，你们看着办吧。”
聂甄儿被刚才那么一说，现在有点不太想演。她觉得自己要是都被这么说了，还坚持要演，那就太不要脸了。但是不可否认，张总的计划是好的。这样一来，她和齐昊拍的这部剧就可以顺便蹭一波蕾茵解约的热度，相信能爆一下。
不过经过了换导演的这件事，聂甄儿也意识到自己和齐昊两个人加起来都没有什么号召力。她自己就不用说了，之前就是个小模特，虽然不是没有拍戏的经验，但都是那种无关痛痒的小角色，根本没人能记住。
至于齐昊……这倒是让聂甄儿很诧异。
之前齐昊一直和苏蕾茵捆绑在一起，聂甄儿理所当然地以为齐昊也有了热度。但事实证明这些热度都是虚的，都是泡沫，一旦齐昊脱离了苏蕾茵，那他这些热度也就会全都散去，这就是现实。
“张总，我想问您一下这部剧的播放平台。”
“现在正在谈。以你和齐昊两个人的咖位，想到正经的大平台是不可能了，不过有一些二三线的电视台还是愿意考虑的。”
“张总，我希望您能确实一下电视台的上星播放。我要拍的是电视剧，不希望到时候一出来就成了网剧。”
张总大笑着说：“还真是有意思了，你竟然在这跟我谈条件？我告诉你，这部剧能卖到哪儿去，看的不是我，看看的是你们两个，知道吗？人家看的是剧的质量，是演员，不是我这个做老板的。我认为你这个想法很好，我也很担心这部剧到时候卖不出去，只能变成网播。所以我在这里希望你们两个人能好好拍，千万别给我出什么岔子。尤其是你，聂甄儿。”
聂甄儿一愣。
张总冷笑着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心思。你是想成为第二个苏蕾茵吧？我告诉你，虽然苏蕾茵要和我解约，但是我不得不承认她确实很优秀，放到现在的新人，没几个人能比得上苏蕾茵的天分。再加上她也是一个肯努力的人，所以我一直都很看好她。至于你……你自己知道你自己是什么程度，希望你对自己的演技能有一个认识。”
聂甄儿抿了抿唇。
张总的这些话真是让她越听越不舒服。
呵，所以她就是比不上苏蕾茵咯？真不知道苏蕾茵到底有什么好……天分？演戏谁不会啊？谁不是天生就有演戏的天分？她就不信苏蕾茵可以的她就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