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他如果有放一点点心思在庄园的经营上,自己也不会这么烦了。
蓝心最后还是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有心杀贼,无力回天啊。哎,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从那天起,蓝心就对子徐处处存有戒心。
许多事务,她都亲力亲为。凡是经子徐经手的账目,她一定要全部复核一次才放心。
这样虽然从根本上杜绝了被人做手脚的机会,但是她自己的工作量大大地增加了。
以前蓝心虽然很忙,但是基本上都有固定的作息时间。
这是蓝心自小对自己的规定,为的是养成良好的生活习惯,使自己有自觉的生活惯性。
但是现在,这个习惯已经被彻底打破了。
蓝心不仅白天要处理各类事务,晚上还要再将所有账目所有明细表全部复查。
也就是说,蓝心等于要将庄园内所有人的工作自己再重做一次。
不客气地说,这简直是自杀式的工作方式。
但对于蓝心目前腹背受敌的情况来看,也许只有这种自杀式的工作方式才能挽救,或者说才能维持庄园目前还算平静的局面。
当然,蓝心的这些情况,家明的眼线以及子徐都跟家明报告过。
“还真是倔强的女人呢。呵呵,看来越来越有意思了。”家明在听到这些报来的情况后,只是一笑了之。他的心中,对目前这个局面反而越来越有把握。
俗话说得好,一个好汉三个帮,一个篱笆三个桩。
可怜蓝心啊,是既没有人帮,庄园还只能靠她这个孤零零的一根桩。
自从她开始这种自杀式的工作方式以来,子徐是对账目无从下手,可是对工作也几乎无从下手了。
他本来是蓝心的私人助理,就是为了分担蓝心的工作而存在的。
可是现在,蓝心一个人就把所有的活儿全干了,不仅如此,还把他能接触到的工作全部复查。
真是的,就差没有天天拿一个X光机对着子徐扫射,看他说谎没说谎了。
子徐虽然已经表明站在家明那一边,可是对于这种质疑他工作能力的行为,他还是有些无法忍受。
周末本来是规定休息日,蓝心因为一周以来堆积的工作太多,还是不得不面对办公桌上像小山一样的文件和单据。
子徐走进她办公室的时候,正看见蓝心被掩没在这一大堆纸张当中。
都是你自找的。子徐在心里冷笑了一声。
他走到了蓝心的办公桌前,心被办公桌上的纸堆遮盖了视线,根本就看不到有没有人进来。
子徐看蓝心根本没有注意到他,于是咳了一声。
蓝心只是茫然地抬起头来,往四周望了一望,然后就又埋下头去工作了。
子徐有点好笑,居然这么大一个人就站在办公桌前,她愣是没看见?
于是,他又用手指敲了敲桌子。
办公桌是由老橡木制成,手指的敲击使得回声特别地清脆。
蓝心被这回声干扰到,刚刚理出来的一点思路又没了。
直觉告诉她可能有人在敲门,于是她气恼地站起来,冲着门外吼着:“别敲了!这屋里的人死绝了!有什么事明天再来敲门!”
“咳咳,蓝心小姐,抱歉打断您一下,这屋里还有一个活着在喘气的呢。”子徐用手扶着桌子,调皮地笑着说。
长时间的工作,已经令蓝心看东西都有一点重影。她听到说话声,揉了揉眼睛,这才看清站在办公桌前的子徐。
她并没有跟子徐打招呼,而是又坐回到座位上,冷冷地甩了一句话。“我在加班,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明天?”子徐笑了,那笑里充满着自嘲和轻蔑。
“我的蓝心大小姐,大总管。明天?那一个明天啊?我手上几乎所有的工作你都拿去做了。就是我碰过的工作你也全部复查了。我有什么可做的?几乎没有。”子徐边说边挪到屋子正中的沙发椅上。
他把双脚伸直放到沙发椅前的小茶几上搁着,再把沙发上的小靠垫都垫在自己的背后。
然后,舒服地伸了个懒腰说:“哎,我难得有这么清闲的时候。以前跟着塔罗先生的时候,鞍前马后忙死忙活,还不一定得个好。现在,可真是太舒服了,不用工作光领钱。还得多谢谢你啊,蓝心小姐,是你让我提前过上了理想国的生活哦!”
蓝心本来不愿理他,只是想把他打发走就完了。
没想到子徐还就这样舒舒服服地在沙发上躺下来了!不仅躺下来了,还躺着对她这种不得已自杀式的工作方式冷嘲热讽!这让她怎么忍得下去!
“啪!”,闷闷的一声巨响使得躺在沙发上的子徐也转过头来。
他看到,厚厚的账簿被蓝心重重地摔在地上。而蓝心本人呢,则两眼燃烧怒火地逼视着他。
果然如家明所料,是个倔强又有点孩子气的女人呢。
子徐的心里暗暗地笑了。
他装作没看见蓝心的举动一样,把双脚往前再伸直了一些,好让自己躺的更舒服。
蓝心本来是想摔完账簿,等子徐转过身面对她,再狠狠地臭骂他一顿,把他赶出去。
嘿,人家根本没看见一样,回过头自己好好躺着去了。
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HelloKitty是吧!
蓝心两步冲到沙发椅前,一把揪住子徐的衣领,使劲儿地往上拉。
子徐倒是真没想到她来横的,而且使得劲儿还挺大。不管怎么说,他这衬衫也是在巴黎服装会所高级定制的,好歹不能让这女人给扯烂了了啊。
于是他借着蓝心这拽的劲道,一骨碌就坐了起来。
蓝心是把子徐揪起来了,可是这还没完呢。
她没有松开揪子徐的手,继续使着劲儿,是非要把子徐揪出去不可。
子徐也看出来了。好么,这女人别看小小个,柔柔弱弱的,还想学鲁智深倒拔杨柳,生生把我甩出去啊!哼,你让我走我就走啊,大爷今天就坐这儿不走了!
主意已打定,子徐干脆就把全身的劲儿都集中在屁股上了,真是誓要将椅子坐穿啊。
蓝心本来以为把子徐揪得坐起来了,再把他揪了站起来推出去不是很难。
没想到这子徐跟沙发椅好像是黏在一块儿一样,根本就没有办法把他从沙发椅上挪动半寸。
她的脸都憋的通红,可惜子徐是纹丝不动。
子徐纹丝不动,这蓝心的手上难免就加大了力度。
童鞋们,你们想想,这衬衫它再怎么结实那也是布料不是,怎么也不是铁做的啊。
一个用力揪,一个用力坐着不动。两下一使劲儿,只听得嘶啦一声,衬衫领口被撕开了一个大口子。
蓝心估计也没料到会把衬衫撕烂,她的手上还拿着一块儿从衬衫上撕下来的领口残片。
子徐是真的有点火了。
从出生到现在,还没有那个女人对他这样动过粗!就是自己妈妈也没有!
现在屋里的情形是完全掉了个儿。
蓝心呆呆地拿着撕破的衣料站着,子徐坐在屋里的沙发椅上两眼喷射怒火地看着她。
这种情况只持续了不到一分钟。
虽然把子徐的衬衫撕烂了是很意外,但是把他赶出办公室的心意,蓝心还是很坚定的。
她呆了才一分钟,就又来拉子徐。
这次她怕衬衫不牢实,直接上手拉的是子徐的胳膊。
子徐这下是真的火了,他一把就攥住了蓝心的手,
眼含怒火语带讥讽地说:“蓝心小姐,原来你对我这么有好感啊!这大白青天地你就对我动手动脚,啧啧,虽然我是西方人,但是也不如你思想开放啊!这么的,白天确实不方便,外人看到怕不好,我晚上专门留时间给你,你看如何?”
子徐深知蓝心自尊心极强。之前就因为家明散布的谣言找上门跟他们兴师问罪,自己这么直接地调戏她,估计她不跳起来才怪。
果然,蓝心使劲儿把自己的手从他的手中挣脱。还站到了门前,与他保持一个安全的距离。
真是单纯的女人。子徐想。
蓝心没想到平时绅士风度的子徐,居然会这么直白地在言语上戏弄自己,她感到受了极大的侮辱。
她站在办公室的门边,用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说:“子徐先生,请你出去,我要工作。”
子徐还是坐在沙发上,动也不动。
蓝心等了好半天,可是子徐还是没有从她的面前走出门去。可想而知,她的心情。
她靠着门,抬起头来狠狠盯着子徐说:“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子徐只是报以她一个冷冷的微笑,然后就又躺回到沙发上了。
蓝心看着子徐躺下去,舒服地靠着垫子休息。就只是不理她,也不答话。
她忍了半天的眼泪终于还是抑制不住,流了下来。
“你们到底想怎么样?”蓝心低声地问。
其实子徐虽然是靠在垫子上背向蓝心,但是他还能听到蓝心眼泪掉落的声音。
他本就不像家明那样铁石心肠,听到蓝心流泪,他心里也很是不忍。
可是,可是为了不让家明的计划落空,他只能硬起心肠听着蓝心流泪不说话。
但现在,蓝心的气势明显已经落于下风,口气也没有刚才那么强硬了。
是该开口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