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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往事

伊莲是旅馆老板的养女,是从外面抱养的。虽然名义上是老板的女儿,可是,受到的待遇和Richard是一样的。她也要每天擦拭桌子,煮饭、帮客人和旅馆里的人洗衣服。她和Richard是一对儿苦孩子,两个人的心,自然随着年龄的增长,也越贴越近。。”

“后来,这对苦鸳鸯就被老板拆开了,然后他们私奔被抓回来了,是吧?”凉雨的声音带着讥讽的语气,从角落传来。

威尔奶奶似乎沉浸在往事中,没有再继续往下讲。

“不想听的人可以不听!不听就捂着耳朵!我们还想听呢!”蓝雨没好气地冲着凉雨所在的方向吼了一句。

蓝心看威尔奶奶似乎不愿意再讲下去。于是她说:“奶奶,您是不是累了?那故事我们改天再听吧。”她拿起身边的毯子,示意威尔把奶奶扶进去。

“不,让我把故事讲完。”威尔奶奶阻止了蓝心的动作。

“是啊,凉雨小姐说的没错。Richard和伊莲的心越来越近,老板就越来越不高兴。因为他早已经为伊莲选定了将来的丈夫,就是他的侄子,未来旅馆的继承人,歌特。

歌特非常喜欢伊莲,喜欢到甚至疯狂的地步。除了他和他的叔叔,只要有任何男人和伊莲说过话,他都会想尽方法地找到那个男人,威胁他不准再接近伊莲。可想而知,在这样的环境下,Richard要和伊莲接近,是多么的困难。

但是,这个问题很快Richard就找到了解决的办法。他找到了海边的一片花田。那里非常美丽,向日葵和薰衣草并排开放,像是上帝给他们安排的去处。Richard和伊莲约定,只要在旅馆的灯柱上看到星星的标记,那就代表,他们将在花田相会。

他们每次都用这个办法约会,每次的约会是那样的美好。他们在花田中穿行,在大海边奔跑,在和煦的阳光和微风中亲吻。他们以为,可以把这份美好保留到永久。可是。。”

威尔奶奶说到这里的时候,突然哽咽起来。

她的脸上老泪纵横,伤感不已。

“奶奶,不要伤心了。”蓝心见状,连忙递上纸巾。

“奶奶,他们后来怎么样了?”蓝雨好奇地问。

“还用问吗?一定是个悲惨的结局啊。”凉雨走到了威尔奶奶的身后,不无讽刺地说。

蓝雨站了起来,跟凉雨目光相接。“用得着你来插嘴啊!我是问威尔奶奶,又不是问你!”

眼看着两人就要吵起来,塔罗摆摆手,示意凉雨坐下。

凉雨虽心有不甘,还是哼了一声走开了。

“奶奶,Richard和伊莲最后怎么样了?”蓝雨看到凉雨走开,继续追问。

蓝心看到威尔奶奶的精神很不好,急忙说:“你管呢,别问了,让奶奶好好休息吧。”

“你为什么不敢把这个故事说下去!”一个阴冷的声音从窗外传来。

“是谁!”威尔猛地站起。

一个身影佝偻着走进石屋。“怎么?连我都不认识了?”

威尔看到来人的脸,不由得大吃一惊。“爷,爷爷!”

走进来的,正是蓝心他们之前在旅馆见过的白发老头。

他凶狠地看向躺在椅子上的威尔奶奶。“怎么?不敢继续往下讲了是吗?那我来替你讲!”

威尔奶奶冷冷地说:“就怕你说的故事,不是事实。”

“哈哈哈!”威尔爷爷凄厉地大笑起来。“这真是天大的笑话!我说的不是事实,那还有什么是事实?还有什么,比本人来说更有说服力?!”

威尔爷爷的这句话一下子把大家都给镇住了。

蓝雨结结巴巴地说:“难道,难道你就是。。”

“就是旅馆的继承人,歌特。”凉雨不急不忙地走过来,一直走到威尔奶奶的身边。“而您,应该就是故事中的美丽女主人公,伊莲吧。”

蓝心两姐妹和威尔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原来,威尔奶奶就是Richard最爱的人!

塔罗和子徐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仿佛也早猜到了这个结果。

“哈哈哈!”威尔的爷爷,也就是歌特,一步步地逼近伊莲。“当年我真是一时心软,居然会相信你的话,放走Richard。结果让自己后悔,酿下终生大错!”

他用阴冷的目光逼视着屋内众人。

“你们不是想听故事吗?那就让我把这个故事继续讲下去吧。这个贱人和Richard相好后没多久,其实我就发现了。但是我实在太爱她,于是我把屈辱咽到肚子里,我想,总有一天她会回心转意。可是我错了,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的感情越来越深,几乎已经到了不能分离的地步。

我很气愤,非常气愤!我才是伊莲名正言顺的丈夫!那个Richard算什么东西,他也配喜欢我的伊莲!于是我想了个办法。

我把旅馆的钱偷偷地放进了Richard的房间,又假装清帐的时候不见了现金。于是旅馆上下为表清白于是人人搜身。

终于,检查到了Richard的房间。我等着看从Richard的床铺底下找到钱的时候,Richard崩溃的表情。

可是我失望了,原来Richard也不是什么好货!他一早就发现了我藏在他床铺下的钱,他已经悄悄地用这笔钱买了去巴黎的船票。他这么一个居心叵测的男人,怎么值得伊莲为他付出真爱!”

歌特怒吼着,行为形同疯癫。他不住地用棍子拍打着地面,仿佛那就是Richard的身体。

他发泄了一通之后,狠狠地盯着伊莲。

“最令我没有想到的是,在我得知他的去向,带人把他从码头抓回来的时候,你居然还为他求情!你到底是不是疯了!他从头到尾只买了一张船票!他根本就没想带上你去巴黎!”

伊莲靠在躺椅里,虚弱地说:“这是我的命,我爱他,我不在乎。”

“可我在乎!!!”歌特冲上去抓住伊莲的衣服。似乎要把伊莲撕成碎片。

威尔担心奶奶的安全,同时也冲上去,想把歌特拉开。

没想到,歌特疯起来的时候,力气极大,根本就拉不开他。

伊莲睁开眼看到威尔的举动,她无力地说:“放开他,威尔,他是你的爷爷。”

“哈哈哈!爷爷!!!”歌特的狂笑声在石屋内回荡。

他逼近伊莲的脸,恶狠狠地说:“这个野种的后代,也配叫我爷爷?”

伊莲只是冷冷地看着他说:“他的爸爸是你的孩子,这一点上,我从来没有撒谎。”

“那他成了酿酒师之后,回到阿尔。你那时候已经是我的妻子,你为什么还要和他在一起,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背叛我?就算你不爱我,你为什么要背叛我???呜呜呜。。”

歌特已不见刚刚的凶狠,整个人瘫坐在地上,哭得像个小孩。

“威尔,把我扶起来。”伊莲吃力地说。

威尔把奶奶轻轻地扶起来,靠在自己的臂弯里。

伊莲之前在石屋前晒太阳的神色自若已经全然退去,只剩下龙钟老态。

“歌特,你知道吗?Richard回到阿尔后,我之所以答应再见他,是要向他忏悔。我没有守住我和他之间的承诺,我嫁给了你。即使你和他,都认为,我是逼不得已才嫁给了你。

其实,不是的,我很懦弱,我需要安定的生活。我是忍受不了生活的折磨,想着嫁给你可以过比较安稳比较丰裕的生活。我本来以为,这辈子也不会再见到他,这个秘密就一直陪着我直到死去。

没想到,Richard又再次回到阿尔来,他苦苦哀求我再见他一面,我实在无法面对自己良心的责备就去了,把真相全部告诉了他。他当时大受打击,以为是我受到了你的逼迫,所以才抱着我不肯放手,没想到被跟着他而来的你全部看到。

你以为我背叛你,其实我去见他之前,已经怀了你的孩子。只是,我还没有来得及告诉你。

Richard离开阿尔之后,一直郁郁寡欢,没多久也去世了。他临死之前,托人把他最后酿的一批红酒带回阿尔,送到我的手中。我心中对他有愧,于是就全部收下。

没想到,却被你看成是我对他念念不忘的证据!你一直冷落我,用言语侮辱我,这些我都可以理解。可是我最最受不了的,是你在我生下孩子后居然说孩子是我和Richard的野种。

我再也受不了,这才带着孩子离开你,到了这个牧场生活。可是我从来没有忘记过你,仍然还是让我的孩子、孙子承认你的存在。而你呢?却只知道一天到晚地咒骂我,从来不愿意听一听我的解释!如今,我也老了,累了。等我到了另一个世界,再向你和Richard道歉吧。过去的一切,都过去了。”

伊莲拼着最后一点清醒的意识说完,就在威尔的臂弯中慢慢地缩下去。

她就要离开这个世界。

“不要!”歌特发疯似地抱着伊莲。“不要!不要离开我!伊莲,求求你!我做了那么多事,只是想让你爱上我。我只是想让你爱上我!”

“我爱过你。”伊莲气若游丝地说。“在,和你一起生活的,漫长的岁月里,我已经,慢慢地爱上了你。可惜,在我爱上你的时候,你已经不爱我了。”

“不!”歌特哭得惊天动地。“我爱你!我一直都爱着你!”

她已经爱上他了,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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