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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遥望星海

正在敛眉喝茶的林寒星一直都在默默地观察着了尘师太,她虽然看上去温和慈爱,不动声色,不过,却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他派出去追踪阴阳魔尼的那个大内高手,轻功世间没有几个人能够超过他,可是,却被了尘发现了,还猜出了此人便是他派来的。看来,南若月的这位师父还真是个厉害的角色。

看着他们师徒二人聊了许久,依依不舍的模样,林寒星便起身告辞,想要多留些时间给他们这对不是母女却亲如母女的师徒两。

他才刚一告辞,南若月便站起身来,追问道:“你要到哪里去?”

林寒星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即将要暗下来了,解释着:“天色将晚,静心庵不方便留宿男子,所以我去静心庵外面搭个帐篷住一晚,好让你们师徒两好好地叙叙旧。”

他如此的体贴,让南若月的心里暖暖的,他刚刚起告辞自己还以他是要走,所以有些急切地想要留下他来,现在听他这么一说,便放心下来。

宋大海见林寒星这么说了,便领了众人去搭帐篷,林寒星向了尘告退之后,也走了出去,南若月着他高大但清瘦的背影,凝视了很久。

“我的月儿,终于还是长大了。”了尘师太上前几步,将南若月的一缕头发拿在手里,轻轻地抚摸着,无比爱怜地看着她,知道是忧伤还是欣慰。

“师父,您说什么呢?”直到林寒星的背影消失不见,南若月才转过身来,抱紧了了尘,窝进了她温暖的怀里,却有有些心绪万千的模样。

了尘摸着她光滑如缎一般的头发,毫不掩饰对他的疼爱。

“你从小失去了母亲,你父亲将你交给我,我便是像你的母亲一样将你带大的,你的一言一行,一个眼神,怎么会逃得过我的眼睛?”了尘温柔地看着她:“你喜欢林寒星,对吗?”

不愧是她的师父,竟然一眼就将她给看穿了,南若月娇羞地抱紧了尘,将脸埋得更深,闷着声音道:“可是——我和他,真的有可能吗?”

“我是出家人,不知道你们世俗人那些弯弯绕绕的想法,门弟之念在我这里更是不值一提,只是,月儿,我从他的眼神里,能够看得出来,不仅仅是你对他,他对你,也是有情的。”

“可是,他从来都没有对我说过、说过那样的话。”南若月咬着唇,想起这一路上的点点滴滴,虽然他从来都没有向自己有过爱的表示,不过却不能够否认,他一直都关心着自己,照顾着自己,急她所急,做她所想做的事情,支持她,也爱护她,难道这就是爱吗?

“爱一个人不是用嘴巴说的,而是要用心去感受的,如果你能够感受得到他对你的爱,说与不说又有什么关系呢?”了尘扶着南若月的肩膀,她如果是迷途中的羔羊突然找到了前进的方向,眼睛也亮了起来,笑容浮在了脸上。

“我知道了,师父!”南若月突然从了尘的怀里起身:“我要去看看他的帐篷搭好了没有,然后再给他们送些吃的。”

了尘看着南若月像兔子一样跳脱,蹦跳着便离开了,连忙在她的背后叫了一声:“别忘了带几床棉被过去,山里夜晚很凉的。”可是,南若月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只顾自地跑开了。

“这个丫头——”了尘欣慰地笑着,看到她这样的活泼,自己十多年来的担忧也都无影无踪了,她一直在想,南若月这个丫头从小失去了母亲,父亲又成日里忙于公务,疏于照顾,更没有伙伴,所以,她从小就不快乐,了尘将她接回静心庵的时候,她才六岁,小小的一个人儿,一点笑容都没有,后来,自己教她练武,那么苦那么难都她都咬牙坚持下来了,她的脸上总是淡淡的,把一切情绪都放在心底,事实上,在她成长的这么多年中,都很少笑,可是,这一次回来之后,她却发现,只要一提起林寒星,她的脸上便有止不住的笑容。

静心庵外百米的林子里,有一片空地,林寒星便吩咐属下在这里搭了几个帐篷,等到南若月带着食物赶到的时候,他们已经架起了篝火,有人在拾柴,有人去猎野物,有人去打水,各有分工,宋大海见南若月过来找他家主人,便随便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南若月刚刚将带来的食物打开,准备分给众人,可是,刚刚还很热闹的营地,竟然一下子人都不见了,不由地有些好奇。

“他们是不想打扰我们,所以躲开了。”林寒星也是哭笑不得,他的这些属下,也未免太善解人意了一点,可是,却不知道他和南若月之间的那层窗户纸,根本就没有捅开。

“干什么要躲开,人多不是更加热闹一点吗?”南若月假装听不懂他的话,低头小声地抱怨着:“早知道这样,我就不来了,可以让你们好好休息。”

“你不来,我又怎么能够睡得着。”林寒星一把拉过了南若月:“既然这样的话,你便陪我四处走走,反正这座山是你从小就玩惯了的,一定十分熟悉,带我去看看你以前最喜欢呆的地方。”

“好啊!”南若月兴奋起来,她很愿意将自己童年的时光与他一起分享,尽管那些岁月是寂静而无趣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讲给他听,和他一起分享:“走,我带你去一个风景很美的地方。”

南若月拉着林寒星,沿着一条小路一直往前走,走了约摸半柱香的功夫,来到了一座小小的山峰上,这座小山峰看上去毫不起眼,一块经历了风霜雨打、光可鉴人的青石块,还有平坦而柔软的草地。

“这里便是你说的风景绝美之地吗?”林寒星看了看四周,似乎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尤其是在晚上,周围都是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到。

南若月却走到那块青石上,就着那块石头当作躺了下来,摊开四肢,仿佛很舒服的样子,然后等了一会儿,看到林寒星依旧没有动静,便抬起头来,拍了拍身边的空位:“你快点过来啊,过来躺下。”

“躺下?”林寒星走到她的身边,学着她的样子躺了下来,枕着微微有些硬也有些凉的青石,从这个角度仰头望去,看到的便是浩瀚的星海,星星大大小小的,一闪一闪,而不远处,一弯新月正高挂当中,美丽而让人眩目,他还的确没有见过这么美丽的夜空。

“怎么样?是不是很美呢?”南若月朝着天空伸出双臂:“我小的时候,就喜欢悄悄地跑出来看星星,从这里看过去的星星呢是最美最大最亮的!”

“的确很美。”林寒星的目光转向身边的南若月,她正微微地阖着眼睛,似乎在感受着这样美好的夜晚,整个人都沉醉了,她的样子,很美,就好像天上的那轮新月,圣洁的清雅的让人无法不留恋的。

然而,南若月并没有察觉到林寒星在看她,只是自顾自地轻声说:“我又回来了,又回到了静心庵,又看到了师父,又感受到了这里的风、这里的河流,这里清新的空气,一切都让我觉得舒服,林寒星,你知道吗?这里便是我的家。”

林寒星有些心疼,她的父亲身为第一捕快,却不能给自己唯一的女儿一个温暖而完整的家,南若月从小不知道忍受了怎样的孤寂,那些漫长的岁月里,她只有师父,身边没有朋友,没有一个能够和她说话的人。

“月儿——”林寒星突然这样喊道,语气里满是心疼。

“嗯?”南若月迷醉在了春夜舒适的微风里,有些意外,林寒星竟然会这样唤她,记忆里,似乎也只有父亲和了尘师父会这么叫她。

林寒星躺在她的身边,悄悄地拉住了她的手,与她十指交握,收紧了手指间的距离:“月儿,谢谢你带我回家,谢谢你愿意把你拥有的东西都分享给我。”

“嗯?”这下子轮到南若月吃惊了,林寒星这样温柔的语气,还有他紧紧握住自己的手,南若月都读出了异样,她睁开眼睛,猛地转过头去看他,却一下子撞进了一双温柔而有力的眸子里,那双眸子在黑夜里依旧是亮晶晶的,闪动着耀眼的光芒,比这漫天的星海更加璀璨动人:“你、你想说什么?”

莫名地,南若月的心有些慌,这双眼睛是那样的熟悉,那一次在马车里,他也是用这样的目光看着自己,只是那时候只以为是自己的错觉,这一次重温,终于明白不是,她没有看错,林寒星的眸子里,满满的都是温柔的爱意。

“月儿,你真的不清楚我想要和你说什么吗?”林寒星将她的手指凑近了自己的嘴边,轻轻地啃咬着,眼睛却盯牢了她,不想放过她脸上的任何表情。

都这个时候了,他还有心情逗弄自己,南若月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了,不自然地嘟起了嘴巴,不悦地说:“你想要说什么,我又如何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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