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不好在休息室待太久,没多久就有人来请江老。
江老离开之后,休息室内只剩下了陈朝念和秦恒。
“还好吧?”秦恒望向陈朝念,问。
陈朝念笑了笑,说:“其实没那么难受,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感情也淡了不少,只是可能有点耿耿于怀吧,不过我是真没想到,这个乌龙……会这么大。”说着,陈朝念有些无奈地按了按眉心,说:“其实也不能算是冤枉了苏琛,他当年没有向我解释,因为老师的一番话,他就能够退却,大概他对我也没多用心吧。”
秦恒听了,笑了笑,没有多说。苏琛怎么可能会不用心,如果不用心,何必时隔六年,还要再追着陈朝念。陈朝念大概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感情一事,外人不好言说,唯有当事人最为清楚。秦恒算是了解陈朝念,她很聪明,在学校的时候也的确算得上是耀眼,可是这并不代表,陈朝念不会自卑。
苏琛虽然家境算不上太好,但是他父母都是早年的圈内人,那会的演员歌手,不跟现在似得,当得上艺术家这个称号,书香世家不为过,而陈朝念,只是一般的小康家庭。不止是家庭方面,当时苏琛就已经是红遍大江南北的歌手,而陈朝念只是一个大学生。可能两个人相处的时候还不会意识到这一点,但当苏琛全国各地地忙碌,在新闻上看到苏琛的各种新闻的时候,那种感觉就会出来。两人虽然没有在一起,可当时也几乎没啥差别,两个人就算约会,也只能在一间音乐室里,和音乐为伴,甚至出去了,两个人还不能像私下那么相处。
陈朝念和苏琛,可以算得上是幼时的偶像变成了自己的男朋友,身份地位上的不对等是明摆着的。陈朝念能够控制住自己,所以在相处中,这个问题不会表露出来,但是一旦很多事情累积在一起,产生的效果是巨大的。而且,陈朝念其实也没太大的反应,单纯就是拉黑搞失踪。
这招,很多恋爱中的女生都会用,而两个人的问题,大概就出在了苏琛的身份上,很多时候,根本就没有办法由着自己来。
普通情侣,男生敢去女生学校堵,家里堵,你看苏琛敢不敢?他敢,他经纪人也不敢。何况,那么一来,把陈朝念暴露出来,也并不是什么好事。
至于苏琛有没有错,秦恒说不好。绯闻是假的,但是当时苏琛在做什么,为什么不解释,为什么在陈朝念提出来之后,一直没有答复,虽说他后来来找陈朝念了,可是那段时间,他为何毫无作为?其次,就如陈朝念所说,江老的一番话,苏琛就能够因此放弃?若真的是如此,那感情,也的确不怎么深。可是秦恒觉得,这其中怕是另有内情。
不过,秦恒不打算开解陈朝念,这事,谁惹下的,谁来解。
“别想太多了,快开席了,先出去吧。”秦恒笑着说。
陈朝念点了点头,很快就把脑海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都摈除了,随后挽上了秦恒的胳膊,出了休息室。
宴会上,陈朝念和秦恒都坐在了江老一桌,陈朝念坐在江老的左手边,他的右手边的江老的子女,而陈朝念的身边,则是坐着秦恒。
参加寿宴的人,源源不断地往主桌这边来敬酒,今日是江老的寿辰,看在江老的面子上,秦恒自然喝了几杯。而陈朝念因为和秦恒在一起,两人又关系密切,江老对她态度又不一般,连着江老其他几个徒弟对陈朝念也好得不行,在场的人自然把视线盯紧了陈朝念,这一番敬酒,也少不了她的。
秦恒身份摆在那,敬了几杯也就算了,陈朝念可没那么好运,江老开心,她也不好扫兴,一大圈子的人下来之后,陈朝念就算酒量好,也喝得有些晕晕乎乎的。
等到宴会散去的时候,江老已经喝醉被他的子女带走,至于陈朝念,倒没有完全醉倒,但整个人也已经晕晕乎乎,连路都已经走不稳。秦恒无奈,只能揽着陈朝念的腰,随后和江家的人说了一声,便就带着陈朝念离开了。
秦恒和陈朝念动作亲密,让在场的人都大跌眼镜,即便不敢大肆宣扬,但是暗地里也很快找朋友分享起来,不止如此,还有人拐弯抹角地找到了秦妈妈面前,询问此事,而秦妈妈淡笑不语,似乎给了人一种默认的感觉,当即,秦恒那个圈内就流传出秦恒有个交好的女朋友。
当然,这已经是后话,这会,秦恒才让司机把陈朝念送回了家,不放心,亲自将人送进了家门,这才转身离开。
陈朝念今天喝得的确有些多,一来是因为江老的寿辰,二来就是和苏琛的那个糟心事。
等回到家之后,陈朝念似乎还有些意识,知道要去洗澡,可是等去卧室里转了一圈之后,陈朝念忽然有些茫然了,她要做什么?
不知道诶。
陈朝念站在原地开始打转,转着转着,陈朝念就觉得自己的头晕得厉害,直接一倒,整个人就摔在了床上,连带着口袋里的手机也摔了出来。
陈朝念摸到了手机,把手机拿在手里转了几圈,似乎在辨认这是什么东西,随后她忽然笑了起来,自言自语地说着:“打电话。”一边说着,陈朝念一边把手机放到了耳边,开始“喂”了几声,对方没有回应,陈朝念有些不开心地蹙了蹙眉,又将手机拿了下来,然后凭着脑海里的记忆,直接在键盘上按出了一串号码,点了拨通。
手机里很快就响起了音乐,陈朝念笑了起来。
没多久,手机那头就接起了电话,带着有些低哑的声音:“念念?”
苏琛已经睡下,不过他睡眠一向很浅,听到手机铃声很快就醒了过来,看到是陈朝念的电话时,还有些惊讶,他接起电话,一边从床上坐起身来,打开了床头灯。
陈朝念偏了偏头,似乎觉得电话里的声音有些耳熟,她的眉心蹙在一块,似乎在想对方是谁,随后忽然松展开来,笑着喊:“苏琛。”
陈朝念平时说话的时候,声音清冷,是很标准的普通话,而喝了酒之后,她说话的尾音总是不经意地上翘,软软糯糯的,说不出地酥人,苏琛似乎一愣,随后说:“念念你喝酒了?”
“嗯。”陈朝念点了点头。
苏琛失笑,怪不得这个时候打电话给他,原来是喝醉了。
“为什么喝酒?”苏琛问,他记得陈朝念的酒量不错,能喝成这个样子,也不知道喝了多少。
陈朝念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想什么,半晌才继续回答:“老师生日。”苏琛在江老手下待过一段日子,知晓他的生日,不过一时之间倒是没想起来,也是因为陈朝念当年一走了之,连带着江老都不看待他了。怪不得喝了这么多酒,苏琛正想着要劝她去睡觉,陈朝念却又开了口:“苏琛真讨厌。”
苏琛一顿,随后问:“苏琛为什么讨厌?”
陈朝念这会已经醉了,听了苏琛的话之后,努了努嘴,说:“和别人传绯闻,不跟我解释,讨厌。”陈朝念说着,翻了个身,继续嘀咕:“我就生气,他不哄我,我都不来找我,老师说不让他找他就不找,他不哄我,我讨厌他。”
陈朝念一番话说得有些乱,但是并不妨碍人听明白,苏琛闻言,猛地一愣,几乎是不敢置信。陈朝念还在嘀咕,翻来覆去那几句话,在埋怨苏琛不哄她。
苏琛只觉得自己此刻有些口干舌燥,想要开口,竟然发现自己有些失声,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问:“你拉黑他,出国,是想他哄你?不是想断绝关系?”说出这句话,苏琛只觉得自己整颗心都有些胆颤心惊的。
可陈朝念偏偏却不回他,只是依旧说着那些话。
苏琛失笑,却觉得自己的心,猛地松了一口气,也不怪对方是不是喝醉了,轻声解释着:“我以为江老的意思就是你的意思,念念,是我想岔了。”苏琛没有过多解释,只是有些无奈地按了按眉心。
陈朝念还是在继续嘀咕那几句话,说着说着,那边就没了声。
苏琛失笑,估计是睡着了,却也不挂电话,将手机开了免提,放在一旁,而他此刻也没了睡意,靠在床头,想他和陈朝念的事情。
他和陈朝念的事,说起来也有些搞笑。
当时他和陈朝念的感情,可以说是水到渠成,就差点破。苏琛一直在寻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向陈朝念开口。因为太重视,太在意,连告白都不愿意太过随意。
当时,陈朝念还在和江老学音乐,无意间喜欢上了箜篌。箜篌不比古筝,学习箜篌的人寥寥无几,箜篌也没有那么普及。陈朝念想要自己买一个箜篌,但因为太贵,而且她也只是兴趣,迟迟下不去手,苏琛就想着,他送她一个箜篌告白吧。
苏琛这么想,也的确这么去做了。他通过父母,找到了一个会做箜篌的老人,特地跑去请老人帮忙。那老人一个人住在山里,当然没有没电没水那么夸张,但是没信号倒是真的。苏琛在那边待了一周,根本就不知道外面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也不知道陈朝念给自己发了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