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开了,大家都不再顾忌什么,围着苏晴各种八卦,好在班长大人很拎得清,再怎么说苏晴阔绰的一条钻石项链,她也该帮帮人家,帮着各种挡酒圆场,苏晴真心觉得这一条钻石项链值了,她回国后还是第一次参加高中聚会,注定也是最后一次了。
散席前,主任同志还和严班花过来打招呼,拉着妻子说以后大家多联络感情,严班花面上讪讪的,苏晴也不过是敷衍几句,之后给许晋发了消息,说她要走了,许先生和苏妈妈坐标位置距离这里有点远,要晚些才能到,同学们陆陆续续差不多都走了,苏晴还让人意外地继续留着等人来接。
班长最后算账时笑呵呵说多出来三百块钱,不能一个人独吞了,在座还有五六个同学和伴侣,就说一起去唱歌花掉也好,问苏晴去不去,苏晴摆手婉拒,最后是大家都散了,包厢里只有她一个人了。
酒店的人过来收拾,看到苏小姐在,就请她去大堂VIP休息区,苏晴离开包厢往那里走,突然被人叫住,转身看到是彭兆,心里无端冷笑了一下。
刚才吃饭的时候大家提起来从前彭兆追过自己,她是搞不懂那会儿什么纯纯的青春,只是知道彭兆算班里长得还不错的男孩子,家里条件还可以成绩也好,当个团支书在老师中间很吃得开,据说其他班也有女生暗恋,用现在的话来说可以算校草,可在苏晴眼里,也就是个同学而已。
不过彭兆追求苏晴的事,当时起哄的人挺多,而且因为暗恋他的小女生不少,苏晴又变成了众矢之的,可突然有一天严班花宣布和彭兆在一起了,虽然当时学校管早恋还管得很紧,但彭兆在老师当中吃得开,成绩好,而班花家里条件好,总之那件事发展到后来,苏晴竟然变成“弃妇”了,明明她根本就没在意过。
舆论是可以杀人的,哪怕苏晴自己完全不在乎,同学之间那些嘲笑讽刺,也足够她高中记忆里留下晦暗的一段,到现在她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好好的男孩子女孩子们,会有如此深重的恶意。
“我现在还是事业编制,你也知道,公务员的待遇要比事业编制好很多,我现在跟在他手下,去不了别的地方,也升不上去,前途一片迷茫。”谁能想到,当年那个拉风的校草,十多年后会对当时被人排挤欺负的那一个女同学说这些话,可彭兆似乎完全不在意,官场的唯利是图已经让他丧失了自尊心,笑悠悠地套着近乎,“大家同学一场嘛,要是我能单独和锦丰再沟通一个项目,做出些成绩,那就不一样了。这对你们公司也没什么损失,就是一个人情,苏晴,能不能帮帮我。”
苏小姐本来没想鄙视谁,也不怎么轻易去看轻别人,她自己饱受这种眼神言语长大的,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可现在彭兆送到眼门前来,还真是够令人恶心的。
苏晴淡然一笑:“我只在HR供职,什么项目之类的,我插不上手也不了解,你要是想从政府机关退下来进公司工作,我从前在猎头公司上班,有很多不错的同事,可以把你的简历传给他们,其他的事,恕我爱莫能助。”
“爱莫能助?”彭兆眼底的讽刺毫不掩饰,“你怎么会爱莫能助呢,你在你男朋友面前说一句话不就行了?”
“那你的女朋友,不是更合适说?他们不是亲兄妹吗?简单有效,我这里还要绕那么大个圈子。”苏晴也不拉下脸,大家客客气气,“不好意思,我真的帮不了你,锦丰业务很多,和各区政府都有合作,和其他城市也有合作,我这里只管人事,真的不清楚。没什么事的话,我先……”
“彭兆,你怎么还在和这个女人搞不清楚?”一把锐利的女人声音突然响起来,原来那位主任妹妹没离开,又或者是回来找男朋友了,苏晴不否认,如果是吃卖相的女孩子,彭兆这张脸绝对不算差,只看到主任妹妹气势汹汹地跑过来,拦在了苏晴和她男朋友中间,一脸鄙夷地看着苏晴,又生气地问男友,“我哥哥要是看到了,你怎么解释?”
彭兆尴尬地笑着,立刻谄媚地跟女友解释:“我是在为了区里的项目,想让苏晴多帮帮忙,是为了公事为了你哥哥呀,我怎么会和老同学搞不清楚,刚刚他们几个开玩笑的,你不要当真了。”
主任妹妹冷哼一声,又斜视了苏晴,冷笑着:“那人家答应你了吗?你们从前同学关系算好不好啦?”
彭兆尴尬地笑:“苏晴说有些困难,我不是正在和她商量嘛。”
“是呀,当然不太容易的,这么年轻能做到总监位置,估计也是公司里什么高层的二奶情妇,当然不敢多嘴多舌怕被人家甩掉喽。”主任妹妹简直是奇葩中的奇葩,能当着人面说这种话,还真不是谁都敢的。
苏晴心里一咯噔,正想着怎么回应这赤裸裸的讥讽,身后听见嗲嗲的小朋友大喊:“妈咪……”心里一暖,转身就看到小肉球欢脱地跑过来,但是好乖地没有撞上自己,跑到一边就刹车,仰着脖子撒娇:“妈妈你吃好吃的了吗?维尼也吃了哦,外婆给维尼买了画画的糖,老公公给我画了一个大维尼,我和外婆还有爸爸一起吃掉了,好甜。”
苏晴蹲下来,从包里拿出纸巾给儿子擦汗,室内空调很暖,他身上还裹着羽绒衣,拉开拉链一股热气,苏晴嗔怪着:“外婆和爸爸怎么都不知道给你脱衣服,里面多热啊。”
抬头,就看到许晋笑悠悠从后面走过来,而边就听主任妹妹在说:“她结婚了?”苏晴没理会,想起来刚才同学们提到自己是许晋的女朋友时,这位主任妹妹已经跑开了。
许晋已经走到了跟前,问苏晴:“可以走了吗?”
“可以了,我已经是最后留下的了,你们来的真晚。”苏晴一看到自己男人,心就踏实了,软乎乎的笑着,一手牵着儿子,也懒得跟彭兆再打招呼,跟着许晋就要走。
谁想到主任妹妹竟然那么厉害,似乎被轻视了很不甘心,竟然再背后叫嚣:“就这么走啦?起码的礼貌也没有,不怕教坏小朋友吗?”
苏晴微微蹙眉,许晋看他一眼,轻声问:“有事?”
“没什么……”苏晴没等解释,许晋已经转过去了,很客气地朝两人走来,彭兆拉都拉不住女朋友,来不及解释说苏晴的男人是锦丰的大老板,是他哥哥今年一整年政绩的财神爷,可是主任妹妹还是很拽地冷笑着,“你是她老公啊?那就最好不过了,自己的女人管管好,不要拿老同学当借口,跑出来勾三搭四。”
彭兆急疯了,一把将女朋友推开,自己主动来伸手和许晋道歉:“不好意思,我女朋友刚才多喝了一点酒,有点醉了。你好,我是苏晴的高中同学彭兆,现在在区政府办公室就职。”
许晋很绅士地伸手相握,抱歉道:“我是许晋,不好意思没有带名片。”
“好好……许先生太客气了,贵公司和我们区的合作项目正很顺利地进行着,以后还有很多地方要麻烦你们。”彭兆受宠若惊,笑得谄媚地就跟古装剧里的太监似的。
许晋温和地说:“这么巧,公司很多项目我有些也不太清楚,既然是苏晴的老同学,我会敦促手下看看是否有更好更多的合作项目,大家彼此了解,工作起来也方便。”
彭兆简直乐开花了,脸涨得通红吃了兴奋剂似的,之后一路点头哈腰地把他们送到电梯里,电梯门合上的一瞬,苏晴看到主任妹妹冲过来踹了男朋友一脚,偏偏那个大男人,连生气都不敢,她不经唏嘘,苦笑着问:“我以为你会替我出口气给他们难堪,你知不知道那个女人说我什么?”
许晋比了个嘘声,示意儿子在身边,两人低头看,维尼正对着电梯里的镜子拨弄自己的小头发,好像不是很满意自己的样子,还把脸上胖嘟嘟的肉往两边压,让脸看起来瘦一些,苏晴哭笑不得,就听爸爸在边上说:“今天遇到一个很漂亮的小妹妹,追着人家跑,结果被人家说胖,瘪嘴生气好久你妈妈哄了半天才行,开始知道要好看了。”
苏晴啧啧:“这么臭美,就像你。”
“像我?”许晋瞪大了眼睛。
几句玩笑,什么不高兴都散了,车子停在外头,苏妈妈没下车,看到女儿女婿领着外孙出来,许晋大概是意识到外头冷,亲手给女儿把大衣穿上,女儿则给外孙把拉链拉上,然后一家三口乐呵呵地往这里走,许晋又怕女儿有身孕不能跑,拉着她让慢慢走,维尼急着要跑过来,也被他拽住了。
这样美好温馨的画面,看得苏妈妈热泪盈眶,自己缺失了近三十年的人生,到底没有在女儿身上重复,不论当年女儿做了多傻的事,不论那个挨千刀的男人对女儿做了多过分的事,可老天有眼,让女儿又得到幸福了,她苏娟也许上辈子做错了什么这辈子才会有这样的遭遇,可女儿上辈子,一定是做尽了好事的。
一家三口钻上车,平时都是苏晴给儿子弄安全座椅,今天她已经在副驾驶坐着,许晋过来弄,显然什么事都不要她做,然后抬头看到未来丈母娘眼睛红红的,心里有些诧异,坐回来示意苏晴看看,苏晴咋呼,立刻问:“苏娟,你哭什么啊?”
“没大没小,许晋,你把她教成这样的?”苏妈妈立刻抗议,许晋伸手就拍了苏晴一巴掌,“维尼会学坏的。”
苏晴软乎乎地笑着,把儿子也卷进来,“维尼快问问外婆,怎么哭了。”
“外婆……”小公子可心疼外婆了,苏妈妈才说,“外婆不是哭,外婆是高兴啊,刚刚看到你们三个人走过来的样子,外婆太感动了,我们维尼真是小帅哥。”